大飞摆摆手,表示自己这是心理阴影,鬼片没看过吗,越年纪小的鬼越可怕,没听过阎王好打小鬼难缠吗?
陆阔觉得他真的是脑震荡了,懒得跟他计较,又问小短丰献没事吧。
大飞摆摆手,说小短趴着取碎玻璃呢,扎了一背,跟刺猬似的,说大碍也不算大碍吧,主要是有八卦。
大飞瞪圆了眼睛跟陆阔八卦:“Co哥,我觉得他俩有一腿。”
“……”
八卦都赶不上热乎的,他俩有好多年的腿了,还玩得特新鲜,替身play,一对神经病。陆阔没啥兴趣,却又不能说自己早知道了。
大飞以为他不知道,继续在八:“虽然他俩不承认,但我觉得真情流露,以前还没太在意,就刚才,地震的时候,那玻璃碎了,本来是往丰献身上扎的,小短把丰献给护着,完了丰献骂他傻逼,他说丰献成天臭美要扎了脸得哭死,丰献说哭死也不关他的事,小短急了说就关他的事,哭死丰献就没人给他日了。我品着吧,觉得不对劲,我觉得小短这个日肯定不是普通的我们那层意义上的日。”
陆阔:“……”
不嫌丢人呢?这群臭崽子。
陆阔深感自己替他们丢人,不想再听,静静地推开大飞,试图观察唐棠有没有抱够,能否留点空间给自己了。
哦,否。
陆阔决定回去就查查鹿鸣家住何方。
机场起飞坪的受损情况不大,但也需要清理下渣石,航班延迟到了两天后。
刚刚逃过一劫的众人瞬间又提起了心,毕竟他们还得在这逗留至少两天,而吴钟仁那里——恐怕已经露馅了。吴钟仁很可能倒打一耙,那他们能不能安全回去,就是个问题了。
陆阔想了想,说:“别慌。这边市里受灾情况怎么样?”
大飞说:“刚听了路人讲,特奇怪,就机场这边震了,市里好像没半点事。”
陆阔有点讶异,心里更不安起来。
这场地震是冲着自己和唐越来的。他莫名这么觉得。
但这种话不能说出来,省得扰乱军心。陆阔按了按手机,信号还是很弱,想必暂时没恢复:“这附近有酒店就赶紧定了房间,没有就在机场休息,委屈两晚,航班重启了就赶紧走。我安排,你们长点心就成,不用太担心。”
说是这么说,要怎么安排还是有点头疼的,吴钟仁那边只是弄晕了,现在很可能已经脱身了,一猜就能猜到他们六个人在机场,这纯属某种意义上面的守株待兔。
陆阔正头疼着,就听到有人叫自己:“陆先生!唐先生!孩子的妈妈找来了!”
他扭头,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士跟着机场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过来,看得出很焦急,脸上全是泪痕,接过唐越一直带着的小孩儿就开始哭,反倒是小孩儿在小声地安慰她,说没事没事。
小孩儿妈妈憋住了哭,使劲儿朝唐越和陆阔鞠躬道谢,听工作人员介绍他俩为了救小孩儿被困废墟下了,更是急了,忙问有没有受伤,一定要给他们补偿和感谢金。
陆阔摆摆手:“真的不用了。就是顺口问句,您是本地人吗?”
小孩儿妈妈点头又摇头:“我刚从娘家回来,现在住这边。”
陆阔又多看了她两眼,觉得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问:“我有个不情之请,能请您帮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忙吗?”
小孩儿妈妈惊讶地问:“什么?你说,我办得了的肯定办。”
“我们要在这滞留两天,附近酒店估计是订不到了,钱包也丢了。而且,我们有点事,真的特不好意思,”陆阔笑了笑,“很冒昧,我们能去你家打扰两天吗?”
离得近的唐越和大飞都惊讶地看着陆阔。
虽说确实是需要个地方歇脚,但他们钱包并没有丢——更关键的是,对方是年轻女性,他们六个大男人跑人家家里,怎么想,不管从房子大小容积还是从男女有别来说,都很不客气,甚至是不礼貌了,陆阔这还真是很不情的请了。
小孩儿妈妈闻言,却笑了,热情地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也还没联系上我家那边,不清楚情况,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实在不行,就安排住在附近都好。”想了想又说,“应该没事,我家那里是城郊,平房,挺稳的。”
陆阔当然知道,小孩儿妈妈还有个女儿,一家三口住在城郊的福利院里。
他见过张寮的太太的照片,和本人几乎一模一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他。
这个时间点上,张寮已经振作起来,在筹备着东山再起了,必然是暗地里派了人盯着前妻和儿女一家的,怕In哥那边动手脚,也有点儿防“外人”的意思,说穿了张寮还做梦复合,想方设法拆前妻的桃花运。
因此,当陆阔他们一行六个大男人跟着前妻回了福利院后不久,张寮就得到了消息。再一对照,是跟In哥谈生意的那伙人,张寮心中一凉,借着死缠烂打求复合的由头,提了些特产和玩具来福利院,说是听到机场地震的消息,担心前妻。
前妻十分不愿意见他,儿女也不愿意,冷冷淡淡地说没事,让他可以离开了。
张寮实力装聋,憨笑着又看向陆阔他们:“这几位是?”
他妈也嫌他,因此一直跟着前妻在福利院生活,但到底是亲儿子,忍不住接了话,介绍地震的时候陆阔和唐越救了他儿子。
张寮一怔,随即忙朝陆阔和唐越道谢。
他女儿年纪大一些,正在青春期,亲眼见过他胡天胡地的鬼样子,因此比谁都恨他,皱着眉头吼:“那你可以滚了吧?”
前妻拽了拽女儿,示意她别这样。却也不是为了张寮,纯粹是觉得当着外人的面,没必要降低自己的档次。
张寮红着脸,一副特老实的样子,耷拉着头听女儿吼自己。
他妈看不过眼,借口不理张寮,实则是把儿媳和孙女给哄走,多少留点面子给儿子。
等她们去了别处,张寮难为情地冲陆阔说:“不好意思,家里事让你们见笑了。我真的特别感谢你们救了我儿子,可以请你们吃饭吗?”
陆阔知道他是要试探自己的底细和目的,大大方方答应了。
也没去太远,就在附近找了间私人厨房吃吃喝喝,聊些无关痛痒的当地风土人情。这私人厨房有点特色,自家养的鱼特别肥一条,厨师还有片鱼丝的拿手绝活,堪称附近一绝,寻常不会在食客面前表演,听张寮说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就答应露一手。
几个人拉拉扯扯的,都很捧场的去围观了,唐越为了转移弟弟的注意力,也拽着弟弟去看片鱼丝,留下陆阔和张寮坐位子上。
张寮笑眯眯地问:“不看吗?”
陆阔摆摆手:“这么巧,居然碰到了寮哥,我还看什么片鱼丝。”
张寮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寮哥,我和你说实话吧,我们现在在逃命,我弄了吴钟仁,本来打算赶紧走的,没想到遇到了地震。我们在这边没人,人生地不熟,现在不知道吴钟仁和章寅那边什么个情况。”陆阔给他点烟,“想求你帮忙救个命。”
张寮更惊讶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寮哥你别误会,真不是章寅让我们来演戏的,救你儿子的事我们也没办法安排,再能耐都不可能安排出地震来,也不可能串通嫂子把小孩儿扔逃难的人群里让我们救。”陆阔知道他就是纯装,不管他什么态度,径直说下去,“有些事,其实寮哥你混这么久,肯定很清楚。当年你出道的时候,和吴钟仁也算走得近,你真的没觉得唐越和那个文家小少爷长得像?”
张寮倒还真是一眼就看到了唐越,只是丝毫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
他确实和吴钟仁甚至于In哥走得近,很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大家都没发迹,也没想到会有今日。那个时候,作为一个大佬跟班,他见过文家小少爷很多次,比吴钟仁见得多,就比吴钟仁知道得多。
年少的时候嘴不把门,听说吴钟仁居然看上文家小少爷了,就傻乎乎跟吴钟仁说那小少爷的本性,结果闹得不欢而散。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听人提起就当笑话听。
陆阔叹了声气:“我差点惹出事来,真是心灰意冷,不想混了,也不想惹出大事,就想平平安安地带这几个人回去。寮哥你不信我是正常的。但我说实话吧,我这人也不傻,你今天过来是为什么,我也猜得出。我真不知道是嫂子,见到你才知道。你要实在不放心,我们走,但你别对我们动手。”
张寮忙笑着说:“你这说的哪里话?”他一派诚恳地说,“我真的没有这种意思,你不要这么说,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只是福利院里都是些女人,能住的地方不多,你千万别多想,我请你们住在附近好不好?附近有民宿,住宿条件也比福利院好多了。”他犹豫一下,又红着脸,很为难似的,“如果说私心,也有,你说你和In哥那边有仇,我也有一点害怕,万一他们找过来了,波及福利院里面的女人和孩子们。”
陆阔点点头:“好,只要寮哥你放心。”
张寮憨厚地摆手:“我没有不放心的,你真的多想了啦。”
第110章
一行人又改住了民宿,陆阔心里有数,放松了一些,把唐棠轰去跟大飞继续同房,想都别想又来蹭唐越。
大飞就很郁闷了,生怕殃及池飞。
陆阔把门反锁掉,一把捞起从浴室出来的唐越,把他抱着放到床上坐好。两个人都有点小擦伤,就这么开着盏床头的灯,互相给涂药。
唐越受的伤少些,因此陆阔比他涂得快,涂完了就半抱着他,注视着他细致地给自己涂伤药。
唐越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了看他:“怎么了?”
“看看你。”陆阔轻声说。
过去的三年里,一直在看着唐越,好几年前的唐越,甚至于高中的唐越,都是唐越,但感受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的唐越,是最不一样的。
陆阔莫名的有种感觉,觉得自己终于救了唐越,这一次才是真的救了唐越。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想,直觉。
唐越笑了笑,给他的胳膊上贴了个创口贴,随口接话:“有什么好看的?”
“哪儿都好看。”陆阔摩挲着他的脸颊,“我很久很久没这么看过你了。”
唐越有点讶异地看他,自发地理解成了别的意思,想了想,也按捺不住,确认似的问:“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唐越并不怀疑陆阔对自己说过的话,只是觉得有点突然,陆阔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又很惊喜,惊喜之后,便担心这样的惊喜会落空。
陆阔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猜得到他的心思,难过地点头:“都是真的,不骗你,不想骗你,不敢骗你,我要是骗你,你就会不要我。”
唐越好笑地说:“胡说八道。”
“没胡说八道。”陆阔抱着他,埋在他的肩头,莫名委屈。
唐越又想起了那个梦。
结合一下白天的弟弟,他想,平白没事都这样了,如果那个梦真的发生了,陆阔和唐棠得多难受啊。
他也不知道陆阔为什么一觉醒来就这么黏人,只能靠猜,猜来猜去,大概是陆阔发现了吴钟仁的阴谋,一下子后怕起来。
“没事了。”唐越安慰陆阔。
陆阔摇了摇头。还真不算没事,吴钟仁这事还有不少尾巴要收,In哥和张豹都是尾巴,吴钟仁本人也还没死。
唐越自然也想得到他的担忧,轻轻地叹了声气:“陆阔。”
陆阔看着他:“嗯?”
“事情一定可以解决,这毕竟是现代社会,没有绝路,你不要勉强自己一个人扛,不要出事,好不好?”唐越捧着他的脸,温柔地问他。
陆阔笑着点头:“那你也要我舍得。我舍不得。”
还没天亮,张寮就起床了,盘腿坐在露台上,听海涛的声音,低声诵着心经。
身后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手下,挂断手机,恭敬地汇报:“寮哥,查清楚了,陆阔说的章寅那批新货放的地方没错。我们要怎么做?”
张寮没急于回答,不慌不忙地诵完了经,闭着眼睛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可能是章寅和陆阔设的套。章寅一直视您为最大的对手,这些年您虽然蛰伏下来,但说不定他还是不能放心的,用这个方法试您。我的想法是,我们干脆不要管这事。”
张寮叹了声气:“那个陆阔,我之前就查过他的底,还挺羡慕章寅。那边市场大,要和那边搭上线,什么生意都好做,问题就是不好搭。陆阔的路子广,人脉多,现在送到嘴边,就这么放弃,挺可惜的。”
“那我们顺着来,帮他们回去,但还是按兵不动,多少也算给陆阔个人情。”
张寮点了点头:“这个人情也说不上给,他确实救了球球,当我报恩。”
还得在这里逗留一天,但张寮的人在附近,不必太担惊受怕,陆阔就放心地让唐越多睡会儿,没叫他,自己悄悄地出了门,和唐棠去楼顶露台借着吃早饭,单独碰个头。
唐棠端着咖啡,胳膊搭着露台的铁扶栏,望着远处隐隐约约要日出的海平面,低声问:“张寮这边,你确定没问题?”
“他跟章寅、吴钟仁不同。”
唐棠嗤笑一声:“在我看来,这种人都没有差别。”
“那就用你的角度来看。”陆阔笑了笑,“从利益讲,他顺手帮我一把,比不帮我,甚至于倒打一耙,获利多得多。”
唐棠又问:“你怎么知道章寅货的位置?”
虽然陆阔全权代表张豹和In哥谈生意,但对方不可能把这种秘密都告诉陆阔。
“棠哥,我也出来混了这么久,这种商业机密,你就别问了,我吃饭的本事。”
唐棠嫌弃地看他一眼,就烦他这种不正经的样子。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一次性把章寅弄垮?”唐棠皱眉。照自己的想法,夜长梦多,能一击即中解决事情,就不要拖,迟则容易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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