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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善被人妻(近代现代)——刘水水

时间:2022-01-12 14:44:24  作者:刘水水
  沈檀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灯光太暗,看不大真切。
  何霁生又道:“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很快。”
  听到何霁生的保证,沈檀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看着何霁生走向黑暗里,只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动,然后是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远,周遭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沙发矮,沙发里的芯也塌了,沈檀一屁股坐上去,整个人都陷在了里面,他没心思嫌弃沙发脏,抱着Shaun,一人一狗,加上夜里的冷风,还有点孤苦伶仃的意思。
  何霁生回去的路上开得有些快,他怕妹夫等太久,也怕沈檀等太久。
  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注意到摩托车,他将车停在了路边,跑着上山。
  家里的灯火通明,妹夫坐在院子里,纪言和李顽都没睡。
  何霁生跟他们简单说明了情况,又对妹夫说道:“你等等我,我拿点东西,跟你一块儿走,我在马叔叔家附近下车就行。”
  何霁生拿了两件外套,又从零食架上拿了Shaun平时爱吃的东西,带上一壶水,临走前又看到了桌上的蛋黄派,他特意给沈檀拿了一个。
  “你们早点睡吧。”何霁生冲李顽他们说道,“我们今晚就不回来了。”
  纪言抱着胳膊,看着那袋打开的蛋黄派,微微叹了口气。
  李顽转头问道:“你怎么了?不是说没什么事了吗?”
  纪言嘀咕道:“有点想回去了,没劲。”
  到地点下车后,何霁生提着东西,跟妹夫多啰嗦了两句,“路上开慢点啊,注意安全。”
  没了摩托车的车灯,何霁生手里又是衣服,又是袋子,手电筒都拿不稳,手电筒的光摇摇晃晃,他穿过菜田,越走越快,自己的喘息声,也格外的明显。
  视线里逐渐能看到远处的黄光,何霁生加快了脚步,屋檐下,沈檀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个大白球。
  太晚了,何霁生克制住想要喊沈檀的冲动,他咕噜咕噜地咽着唾沫,沈檀像是听到了他的动静,一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来的方向。
  这段路不是很长,被沈檀一盯,何霁生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连先出左脚还是右脚都没有考虑好,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沈檀跟前。
  沈檀仰着头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的,想抱怨,好像又不太想抱怨,看了何霁生一阵,才低声道:“怎么这么久啊…”
  也不是太久,还不到何霁生保证的半个小时,只是一人蹲在别人家门口,太狼狈,太凄惨了,何霁生走的一分一秒,对于沈檀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沙发上脏,何霁生没想到沈檀会放下身价坐上去,他把沈檀拉了起来,“我给你收拾一下你再坐。”
  何霁生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又把自己要穿的外套铺在上面,“坐吧。”
  “都坐身上了,还收拾什么啊…”沈檀嘴上抱怨,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上去。
  这破沙发坐一个人大了,坐两个人打挤,沈檀缩到一边,给何霁生让出一点位置。
  何霁生受宠若惊,坐到沈檀旁边,又从将另一件衣服披到沈檀身上。
  头顶的吊瓶少了半瓶药水,Shaun听到声音,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见是何霁生,把脑袋搁到了何霁生的腿上,拖着疲惫的身躯,费劲地往人家身上爬。
  何霁生拖着Shaun扎针的脚,不让它乱动,又把它往上掂了掂。
  “生病了就老实了,你说是不是,沈…”何霁生一回头,心都紧了,沈檀眼角通红,眼眶里泛着晶莹的水渍。
 
 
第24章 
  沙发狭窄拥挤,何霁生怀里有狗,不太好转过去,只能侧着身子,拧着脖子,干着急,“沈老师…”
  哭已经让沈檀觉得很丢脸了,在何霁生面前哭,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他一巴掌拍在何霁生的肩头,边哭边打嗝,气势汹汹,还磕磕巴巴,“转…转过去…谁让你转过来的,不…不许看!”
  沈檀这一巴掌没用力,但足以让何霁生动弹不得。
  沈檀靠在何霁生的后背上,很快,何霁生能感觉到后背湿了一块儿,细微的啜泣声,渐渐失了控。
  沈檀含糊不清地开始控诉,“这傻狗…我真的要被它吓死了…”
  Shaun和沈檀同吃同睡,沈檀到哪儿都带上它,与其说是宠物,不如说是家人,沈檀和家里人关系不好,Shaun就成了沈檀唯一的精神支柱。
  这没心没肺的Shaun,还在何霁生身怀里睡得很香,一点也不为沈檀触动。
  何霁生嘴笨,不会安慰人,“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嘛,吊了水明天就好了,又活蹦乱跳的。”
  没见到Shaun完全康复,沈檀是放不下心,他跟何霁生不一样,他不信马老头,都不知道有没有行医执照。
  “你怎么…就知道吊了水就没事啊…”沈檀气不过,吸着鼻子,恶狠狠地看着何霁生的侧脸。
  哪怕是没有对视,何霁生也被沈檀目光所震慑,“马叔叔…挺厉害的,我们这儿…”
  “你们这儿的猪都是他治的嘛,你说了好几遍了!可Shaun又不是猪。”
  狗猪也算是猪的一种,没准儿跟医猪是一个法子。
  沈檀垂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全落在了何霁生的衣服上,给人哭湿好大一片儿,“什么都没检查,就让吊水…庸医…呜呜…”
  何霁生觉得又好笑又不手足无措,“我们乡下地方跟你们市里肯定比不了,但是马叔叔他真的很厉害,我们这儿鸡不下蛋,猪生病,被狗咬了,都找他,他都能治,你信他,小羊肯定没事的。“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沈檀更来劲儿,仰着脑袋,下巴搁在何霁生的背上,哭得更凶。
  “鸡和猪…怎么能跟我的品种狗比…野狗也不行…”
  这个时候还能计较品种的问题,何霁生哭笑不得,他怕沈檀把马老头嚎醒了,绞尽脑汁说好话,“小羊没事就行了…先别哭了…”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带来的蛋黄派,“沈老师,你饿了吧,晚饭都没怎么吃,吃个蛋黄派。”
  何霁生是个死心眼儿,见自己喜欢蛋黄派,就一直买蛋黄派,连口味都不知道换一个。
  沈檀拿过蛋黄派,在手里捏得哗哗作响,他真的挺烦何霁生的,又老又呆,逆来顺受,老实好欺负,没什么见识,没什么本事,长得也没多好看。
  可是何霁生会做饭,竹编手艺也挺好的,会帮他满镇子的找狗,还会陪他大半夜的在这儿吹冷风。
  复杂的情绪,就像是织毛衣一样,一针优点缠着一针缺点,一件不怎么美观的毛衣就织好了,上不了台面,但是挡风,不能让别人满意,但是能暖和自己。
  沈檀在心头掂量不清何霁生到底怎么样,他发泄似的把眼泪全蹭到了何霁生的衣服上,风一过,将他脸上的泪水吹干,有点凉飕飕的。
  何霁生拿了两件外套,一件给自己垫沙发上了,另一件让自己披着的,沈檀不由看向何霁生的胳膊,何霁生胳膊还露在外面,穿着单薄的短袖,他不冷吗?
  沈檀哽咽着,声音都哭哑了,带着厚重的鼻音,“你不冷吗?”
  怀里有毛茸茸的狗,背后有沈檀,何霁生还不觉得冷。
  “不冷,沈老师,你穿着就行。”
  沈檀直勾勾地盯着何霁生,何霁生耳垂冻得通红,他觉得何霁生说慌了,他正想冒火,瞥到何霁生手掌破皮了。
  “你这儿怎么弄的?”沈檀心眼儿坏得很,还故意用手指戳伤口的位置。
  何霁生吃痛“嘶”了一声,倒不是伤口疼,手掌心撞到石头上,像是?到了手腕。
  沈檀蹙着眉头,“你怎么这么娇气…”
  也就他脸皮厚,好意思说何霁生娇气,他一把抓过何霁生的手腕,何霁生又“嘶”了一声。
  很明显,这不是伤口疼,沈檀像是审问犯人,“扭到了?”
  “撞石头上了…干活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
  肯定是跟小混混拉扯的时候撞石头上啊,沈檀生气,“干活的时候没感觉,是你不重视,现在好了,加重了吧!”
  沈檀骂归骂,牵过何霁生的手,左右端详,他也不会安慰人,但他跟何霁生不一样,他嘴可不笨,“做不了竹编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哪有那么夸张啊…这种程度,过几天自己就会好…”
  何霁生话没说完,沈檀的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的手腕上,那种小心翼翼,不是高高在上的沈檀该有的表现,所以何霁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沈檀怕自己操作不当,让何霁生的手腕更严重,所以没敢所以揉,只是用双手捂住,手心的温度传递到何霁生的手腕,他俩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亲近,比捉萤火虫的那晚还要亲近。
  这种感觉很奇妙,何霁生少了第一次的茫然,他知道沈檀喜欢男人,也知道他俩的肢体接触太频繁,手心贴着手腕,前胸贴着后背。
  呼吸、脉搏和心跳,好像都能被对方感知。
  好像有很多的东西,一并涌入了何霁生的脑袋,他捋不清自己的思绪。
  沈檀明明让他撒泡尿尿照照,为什么现在又和他贴得这么紧。
  没等何霁生想明白,沈檀靠在了他背后,带着点困意道:“有点困了…”
  何霁生赶忙开口,“那你先睡会儿。”
  沈檀深吸了一口气,“那换药的时候你喊我,你抱着它不方便,我来换就行。”
  “嗯…”
  沈檀牵着何霁生的手绕了一圈,两人手搭在一块儿,沈檀的胳膊环着何霁生的腰,像是从背后将人抱住了一样。
  体温会给人鲜活的感受,被一个真真切切地人拥住,那感觉很柔软,特别是现在天儿越来越冷,被能被人贴着,也挺好的。
  中途何霁生叫醒过沈檀一次,沈檀换了药,睡意绵绵,陪着何霁生说了会儿话,又趴在人家背后睡着了。
  在外面睡觉不太安稳,沈檀时不时会惊醒,Shaun也会梦魇,在何霁生怀里拱一阵,醒来后,又换个姿势再睡,一夜就这么去了。
  清晨的露珠滴到沈檀的脸上,冷冰冰的,他从睡梦中醒来,抹了把脸,身上盖着外套,何霁生已经不在身边,输液管的针头在空中摇晃,狗也不见了。
  “何霁生…”
  从屋里传出何霁生的声音,“在里面。”
  沈檀跟着声音往屋里走,Shaun乖巧地坐在地上,马老头在看它的舌头,何霁生站在一旁。
  “醒了。”
  马老头冷不丁来了句,“又哭又闹得嚎了一宿,小姑娘都没他能折腾。”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沈檀有自知之明,知道马老头说的是自己,昨晚自己哭的事情,被第三个人知道了,真是…
  何霁生怕沈檀生气,赔笑着,“吵到您了…”
  马老头松开Shaun,从架子上拿出一本书,《中外名犬大全》,他戴上老花镜,蘸了点儿口水,翻动着纸张,“我倒要来看看是什么品种狗我治不了。”
  沈檀脸色涨红,手指头都扣紧了,马老头抬着眼镜,故作恍然大悟,“哦!萨摩耶,西伯利亚犬,还真是条洋狗。”
  都是自己阴阳怪气别人的份儿,沈檀还头一次被一个老头内涵,他还不好意思嘲讽回去,只能幽怨地看了何霁生一眼。
  何霁生夹在两人之间,进退两难,幸好Shaun打了个喷嚏,他忙不迭道:“哟,怎么还打喷嚏了?”
  “烧退了,有点打喷嚏,鼻子都没那么干了。”马老头又道,“是你们牵回去啊,还是再多吊一天的水啊?”
  秉着让Shaun快点痊愈的原则,沈檀选择多吊一天的水。
  要多面对马老头一天的时间,沈檀已经坐立难安,何霁生这个没眼力劲儿的居然还说:“那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吊完水再走。”
  马老头拿起柜子上冷掉的玉米棒子直接啃了起来,“随你们的便,我可不招待你们啊。”
  Shaun一见玉米棒子就往马老头跟前凑,不招待人又没说不招待狗,马老头肯定说的不是它。
  它仰着头,咧着嘴傻笑,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何霁生有经验,洋狗不能吃粗粮,沈檀会生气的,他赶紧从袋子里拿出带来的零食,可Shaun看都不看一眼,还冲马老头摇尾巴。
  马老头乐了,掰了半截儿玉米棒子给Shaun,Shaun啃得还挺利索。
  “你这不像是洋狗啊。”
  气得沈檀脖子都粗了,自己哭了半宿为了谁啊,这傻狗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丢人现眼,尊贵的品种狗血统已经不纯正了,吃你的玉米棒子去吧,土狗!
 
 
第25章 
  Shaun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一精神就好动,吊水也没昨晚那么老实了,得沈檀寸步不离地陪着,它才能消停下来。
  今天扎针就比昨晚戏要多,马老头拉着Shaun的蹄子,针还没下去,Shaun“嘤嘤嘤”直叫,嘴张得老大,不停地摇着脑袋。
  沈檀对它这副模样见怪不怪了,抱住Shaun的脑袋,“你差不多行了。”
  Shaun“嗷呜”了一声,头靠在沈檀的肩头,马老头算是开了眼了,“你这狗啊,还挺有灵性的。”跟小孩似的。
  兵荒马乱地扎好针,马老头又给Shaun拿了碗水过来,“让它多喝点水啊。”
  水碗不大干净,碗底黢黑,沈檀嫌弃都快写在脸上了,马老头吃过的盐比沈檀吃过的饭都多,怎么会不明白沈檀心里想什么。
  “之前拿这碗煎药,烧糊了,洗干净了也是这色儿,喝不死它。”
  沈檀被戳中心事,也没不好意思,瘪着嘴装无所谓。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拉下脸面问马老头,“你这儿…有创可贴和红花油吗?”
  马老头一抬眉毛,额头的褶子都挤在一块儿了,“干嘛啊?它还有哪儿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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