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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货(近代现代)——linxuan

时间:2022-01-12 14:46:21  作者:linxuan
  不知为何,林想觉得季凌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在他形容手表被人盗窃时,他表情显得不是很在意。
  复述结束后,季凌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什么,而是站起来,对林想说了一句走吧。
  “去哪?”林想问他。
  “先送你回家吧。”季凌说。
  此时已经没有地铁,林想尽管觉得不太好意思,还是答应并感谢了季凌的友善行为。
  在车上的时候,两个人一直没有怎么说话,林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满心满眼都是那支丢失的手表,以及天价的偿还数字,整个人如坐针毡。
  季凌将车开得很慢很慢,不像他的风格,林想在封闭的空间里,嗅到一丝非常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他开口问道,有些惊讶。
  “嗯。”季凌点了点头,“但我睡了一会,洗个澡,没醉。”
  “可酒驾很危险的。”林想说,“要不找代驾吧?”
  “不用了。”季凌坚持道。
  车子快开到林想家附近时,季凌开口主动提到手表丢失的事。
  “你有和公司的人说我的手表要送修吗?”季凌问。
  “还没,打算明天说的。”
  “那就不用说了。”季凌说,他看了一眼林想,汽车缓慢前行。
  林想感到不舒服,分明是自己做错了事,现在却要可怜巴巴让季凌来给自己想办法。
  “这样可以吗?”他问。
  “手表是我的,我说可以当然就可以。”季凌回答道,“我不会投诉你的。”
  “太谢谢你了。”林想略显激动地说,他看着季凌面无表情地侧脸,由衷地感谢他,“如果你担心我还钱的事,我可以打欠条。”
  季凌大度是一码事,自己该做什么又是另一回事,林想没那么蹬鼻子上脸。
  “我不缺那点钱。”季凌说着,在林想家楼下停了车,把车熄了火,伴随着熄火的动作,周遭突然安静得过分。
  车厢内很暗,只有昏黄的路灯投射进来一点点光,林想看不太清季凌。
  “我知道。”林想解释道,“但一码归一码,原本就是我不对,这是我欠你的。”
  季凌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打量林想,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那就先欠着吧。”
  没等林想开口,季凌又说:“你上楼去吧,很晚了。”
  林想说好,下了车,站在路边,季凌没有立刻开车,两个人透过前挡风玻璃僵硬地对视了一分钟之久,季凌才重新发动汽车,缓慢地掉头离开。
  林想觉得今天格外漫长,他在公寓的楼梯间一层一层往上爬的时候,脑海里盘旋着季凌的脸和反应。他不像很生气,但也绝谈不不开心,喜怒不形于色的季凌,让林想看不透。
  到头来,他还是欠了季凌一笔大的,而这是他最不想亏欠的人。
  季凌开了近一小时才回到家,上了楼后,他重新拿起那本没有看完的书,第20页的地方用一个回形针很随意地卡住。
  原始人抱着木棍很沮丧地坐在一棵大树下,啄木鸟问他怎么了?
  他垂头丧气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长劲鹿很生气。
  原始人看起来很困惑,他满脸愁容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在难过什么?
  啄木鸟建议道,那你应该认真听他说话,观察他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
  季凌合上了看起来像童话故事一样的书,走回了卧室。
  酒驾是非常不正确的行为,害人害己,纸片人归纸片人,我们遵守交通法规这样。
 
 
第26章 欠我的有什么不好?
  尽管有了季凌的‘宽恕’,但林想这晚的睡眠质量依旧很低,他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闭上眼睛就在想那块手表和背后的赔偿金,又连带着想了许多。
  人在夜晚失眠时,思绪总是容易乱来一通,把分明不是一回事的东西,缠绕到一起,像毛线团一样摆放在当事人面前。
  最后林想艰难入睡,一夜无梦。
  除了季凌和林想之外,没人知道季凌这块表的事,师傅自然也不会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与林想之前并无差别,师傅觉得林想脑子活络,而且长得好看,总是打趣地说,如果林想最后调去了旗舰店,肯定能有很多常客。
  林想当时在擦玻璃柜的上灰尘,不好意思地说,不去也很好,老店他也很喜欢。
  “你可不要没出息,老店营业额一个月抵不上旗舰店两周,你去那边肯定工资能更多。”师傅说道。
  说完,又接了一句,“而且接触的人也不太一样,这边就我们几个老家伙,那边你的同龄人多。”
  言下之意,是想要林想多接触一下其他人,谈个恋爱。
  师傅的话,让林想想起了Jason,钟老师在昨天也发来信息关心了一下,但并没有给什么压力,只说Jason私下同钟老师讲,对林想印象很好。
  能交朋友这件事,林想还是开心的。
  自从离开了季凌,拥有了合法身份后,林想的人生也连带着发生了许多变化。
  他渐渐变得体面,也学会了如何轻而易举地在社会上生存。
  可他还是容易想起季凌,在很多不必要的时候,很随便的想起他。
  比如现在。
  下午两点多的工作日,人不多,玻璃门外时不时有汽车经过,首都的春天彻底到来了,连带着偶尔落下的细雨一起。
  林想记起他和季凌还未“”摊牌”前的某一天,季凌在美玲餐馆门口等他,下班后,他看着林想走过去,把他抱住,然后问他,要不要和自己结婚。
  那天也下了一场细雨,但季凌来接林想时,雨已经停了,地面有一些带着污渍的积水。
  唐人街的路面总是这样不够干净,季凌那双高级的皮鞋踩在上面,也连带沾了许多污水。
  林想没有爱过人,也没有接受过如此热烈、充满诱惑的追求。
  处于底层但仍旧抱有天真期盼的林想,相信那些骗小孩童话故事真实存在,对于阶级落差下的爱丝毫不存疑,他很快缴械投降。
  在带着雨水和三月气息的夜色下,林想扬起脸,睁着很亮的眼睛看着季凌,问他会不会太快了?
  季凌垂着眼说不会,他目光深沉,看人的时候显得很诚恳。
  林想笑得开心,在季凌安排好的摄像机下,抬起脸亲吻他,说好。
  “林想,把昨天总部寄来的册子拿出来,放到外面吧,该换春夏宣传册了。”师傅打断了林想的回忆,他回过神,说了句好,继续去干活了。
  这周五,季凌开完第一个会之后,要大家休息下,克莱尔留在了小会议室,问老板要不要喝茶。刘铭被指派到清迈盯项目后,几乎不在首都呆着了。
  “季总,等下五点多,刘铭说能不能通个话。”克莱尔在旁边敲击着电脑,“清迈那边有个事想和您确认。”
  季凌喝了一口茶,嗯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想要看时间,却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手腕,他才记起那块手表的事情。
  克莱尔十分关注老板的一举一动,她侧目看了一眼,立刻说:“现在是四点三十五,下一个会是五点半开始。”
  季凌点了点头,说可以,要他五点打过来就行。
  此时会议室里没有人了,季凌在的地方,其他员工不太久呆。
  克莱尔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季总,上次手表换过表带后,合适吗?还需要看看其他款式吗?”
  精品店的店长上午给克莱尔发了信息,告诉她新款可以预订,问季总是否需要看看。
  季凌想了片刻,又习惯性地动了动手腕,说:“可以看看。”
  “好的,我要她们先发来。”克莱尔笑了一下。
  “不用了。”季凌说,“看下其他牌子吧。”
  克莱尔的手在笔记本键盘上停顿了十几秒,立刻问:“那我们去stone看看?”
  “可以。”季凌回答道。
  stone发工资是每个月十五号,林想每个月的工资会专门存一部分到储蓄卡里,另外的则留在工资卡上,作为日常开销使用。
  林玉芝五月生日,他之前从未给她买过像样的礼物,今年林想也想送点什么给自己的妈妈。
  首都的房价很高,但林想也偶尔会做做梦,自己说不定能够在stone干个十年后,在这里买一套和出租屋差不多那样的房子。
  人生总是应该有点奔头,比如之前是合法身份,现在是好好工作,然后安家。
  但今天,林想把工资存好后,看着储蓄卡上的数字,开始发愁起来。
  虽然在stone已经拿了四个月工资,但这点钱对于偿还季凌那只手表远远不够。
  站在ATM机器前,林想发了一会儿呆,才结束了操作,把卡收了回去。
  他在地铁上,打开了二手网站,看了一圈现在季凌那快手表的市价,心情更是跌入谷底。
  他不想欠别人什么,也不想拖拖拉拉显得小家子气,最后在傍晚,他主动联系了季凌。
  在手表丢失那天后,他们已经快十来天没联系过了。
  — 你最近在忙吗?我想了下,要不要签个欠条,我每个月还一点给你。
  季凌半小时后才回复了一句:什么?
  — 我弄丢的手表。
  林想提示他,季凌太忙了,对于林想是天文数字的钱,对他而言不足挂齿,不放在心上也是理所当然。
  季凌过了几分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问林想有没有吃饭?
  “还没有,怎么了吗?”林想站在大街上,不明所以地问。
  “我也没吃,一起吃个饭吧。”季凌提议,“手表的事,可以吃饭的时候讨论。”
  季凌大度得让林想诧异,这种自己做错的事,竟然还有讨论的余地。
  “好。”他想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季凌开车来接了林想,上车后,林想问他去哪里吃?
  季凌说朋友推荐的店,也不说具体地方。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家中餐厅门口,迎宾过来给他们泊车。
  这家店很高级,中式复古的装潢,门口还摆着两个石狮子。
  林想跟在季凌身后,原本以为是临时来的,结果带位的大堂经理亲切地出来迎接,并说安排在了楼上的包厢。
  林想有种吃鸿门宴的感觉。
  上了二楼后,经理领他们进了包厢,包厢意外地大,旁边有一个坐客沙发和一台电视机,饭桌也是转盘式的。
  “这么大……”林想小声说了一句。
  季凌扫了他一眼后,转身问经理,“有小一点的包厢吗?”
  “今天客多,您定的时间比较靠后,小包厢都没有了,实在不好意思。”经理说。
  “那算了吧。”季凌也不为难,坐下后让人来点菜。
  包厢的电视上播放着循环的《春江花月夜》,林想尴尬极了,季凌走了几步,很自然且惯性地坐在最里面的主位,林想坐在靠近门口的上菜位。
  他们俩隔得很远,服务生进来点菜,季凌要林想点,林想推脱了几下,没能成功,最后在服务生的建议下,点了几道招牌菜。
  “你要看一下吗?”林想问季凌。
  “不用了,直接下单吧。”季凌说。
  服务生离开后,偌大的包厢又只剩下他们俩人,季凌话一直很少,林想越发觉得氛围诡异,他宁愿在季凌的车上和他讨论手表赔偿,也感觉会轻松许多。
  包厢顶部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浮夸且耀眼的白色灯光,把房间的每一处,连同林想的局促都照得无处可藏。
  最后,林想喝了口水,鼓起勇气说:“手表的那笔钱……我每个月还一点可以吗?因为等我存够了,可能要很久,我想这样你也比较放心。”
  季凌喝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看着林想,问:“存够要多久?”
  今天的季凌依旧很商务,穿着西装和衬衫,这样的他和这间包厢匹配度极高。
  林想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如果按照现在原价,可能要十年,但你那块表也买不到了,按照二手价格的话……”
  说到这里,林想感到很绝望,他停顿了几秒,看向季凌,最后说出了一个荒唐的数字:二十多年。
  惭愧和自卑很简单地攻占了林想的内心,在富丽堂皇,流淌着亲切地中式古典乐包厢里,他突然很想逃走。
  如果在之前,他还能仰起头,对季凌假装坚强地说出,反正我们之间是交换,那现在已经不能了。
  服务员敲了敲门,进来送菜,她笑脸盈盈地在玻璃转盘上摆好盘子,又给两个人添了点茶。
  林想没有什么胃口,拿起筷子,却没有动。
  “怎么不吃?”季凌问他,“不是你点的吗?”
  “不饿。”林想急不可耐地想解决手表的问题,又说:“时间是很久,但我不会赖掉的,你放心。”
  季凌把汤放到自己面前,问他:“我都不着急,你很着急赔钱?”
  林想叹了口气,说:“是,我不想欠别人的。”
  “别人。”季凌低声重复道,但他们隔得实在不算近,林想没听清。
  季凌突然站起来,他绕了几步,经过几张空椅,走到林想旁边,坐在他隔壁的椅子上。
  距离缩短后,林想越发紧张,季凌侧身对着他,一只手的手腕搭在林想所坐的椅背角上,他低声问:“欠我的有什么不好?”
  林想没回答,服务生又进来了,给他们上最后的几道菜,但包厢氛围不太好,服务生这一次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上了菜,赶紧退了出去。
  在《春江花月夜》循环了大概第四遍的时候。
  季凌开口又说:“如果你今天欠了其他人的,他们可能会让你失去工作,甚至会告你,stone的客人都有钱有势,惹了这种人,你求饶都没办法。”
  每一句话都没有说错。
  可林想觉得他不会明白,如果今天他欠了一个陌生人,当然会如同季凌所言那样,很难很不堪,但他愿意背负责任,好好偿还债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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