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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穿越重生)——风露沁酒

时间:2022-01-15 13:57:20  作者:风露沁酒
  但他垂下眸,快速掩下所有情绪,再抬头时,眼中只余冷漠。
  他连身上的紫金华服都没换下,就这样踏入了办丧事的明府。
  灵堂上,诵经声不绝。
  明飞卿一身素白,额上绑着白布,他跪在苏秋的灵前,听到外头的家丁禀报说:“殿下驾到。”
  明为仁一听淮瑾来,立刻挤出几颗眼泪,迎上前。
  “殿下,怎么劳动您亲自来呢!”
  明为仁盘算着,人死了该有些追封才是,追封之后,他这个丈夫也能跟着沾点光。
  “若是能有个诰命傍身,小秋走得也安心些啊。”
  淮瑾:“我会给苏氏追封殊荣。”他说这话时,视线一直落在明飞卿身上。
  他身上的白衣隐隐透着血迹,脸上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伤口,竟也没包扎,膝盖上已经跪出一滩血。
  淮瑾走上前,弯下腰来,视线与明飞卿持平,语气带着不明显的关心:“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明飞卿看他一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复又垂下眸,继续给娘亲烧纸钱。
  淮瑾心中不安:“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他不说话,或许是伤心过了头。
  但他也不哭。
  倒像是三魂六魄跟着母亲一起去了,徒留一具空壳。
  “明飞卿?”淮瑾扶着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卿卿,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
  明飞卿还是没有反应,他一滴泪不流,一声都没哭出来。
  他像个断情绝欲的冷血动物,事无巨细地操持好母亲的丧事。
  苏秋下葬那天他都没哭,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民间都在传,太子妃疯了,连亲娘离世都没哭过一声。
  ·
  明飞卿又回到了东宫,继续被软禁,他变得很听话,乖得不像个鲜活的人。
  淮瑾某夜将他拥进怀里,好言好语哄了一整夜,明飞卿跟个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后来,东宫那几个皇家侍卫被撤去了,谁也不知道这群在宫中登记在册的侍卫去了哪里,简直是人间蒸发。
  这一日,东宫的厨司凌晨亮起了灯,与此同时,淮瑾发现明飞卿不在卧房里。
  他翻遍整个东宫,最后在厨房找到了明飞卿。
  他正埋头揉着一个面团,旁边摆着已经捏好兔子形状的甜糕。
  他在做糕点——苏秋生前教他的糕点。
  明飞卿的手很巧,全部得益于苏秋的教导。
  淮瑾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蒸出这么多糕点的。
  “你......”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做这些,是给谁吃的?”
  “......”明飞卿未答先笑,眼里含着烛火的光,“娘亲...娘亲爱吃。”
  淮瑾后背生寒,上前按住明飞卿的手,抓着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
  “娘亲已经死了,她不在了!”
  “...娘亲爱吃,她会夸我做得好...”明飞卿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
  在他臆想的这个世界里,苏秋没有死,唯一爱他的人还好好活着。
  淮瑾意识到明飞卿病了,不是身上的病,是心上的病。
  “怪我,怪我...当日我如果在府里,你不会得这场心病。”
  “......”明飞卿呆愣愣地看着他,眼里的光又褪去了,似乎听不懂淮瑾的话。
  淮子玉求他:“飞卿,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求你再忍一忍,好不好?就像从前在荼州,再忍一忍...有点痛,但很快都会过去。”
  明飞卿双目黯淡无光,他这副样子让淮瑾崩溃。
  屋顶忽然传来一阵极小极小的动静,但淮瑾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御前高手的轻功。
  他扫了一眼桌上已经做好的,热腾腾软乎乎的兔子甜糕,忽然抬手将所有糕点掀翻在地。
  明飞卿的手艺实在是好,这些甜糕在地上弹了好几下才彻底落进泥里。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淮瑾怒吼道。
  这一声怒吼,直接惊动了整个内院。
  明飞卿七零八落的神识也被拽了回来,他的目光渐渐清明,将凶神恶煞的淮子玉装进了眼里。
  他后退几步,撞到墙上,不知是痛了还是忽然想开了,他大哭出声。
  那哭声嘶哑刺人,闻者心悲,局外人听了都不忍去深究哭的人遭遇过什么。
  渐渐的,他的声音微弱下来,支撑他的某样东西坍塌了,坍塌的碎片砸在他瘦弱的身上,将他整个人压垮。
  淮子玉冲上前,抱住了晕睡过去的明飞卿。
  ·
  这夜之后,明飞卿的意识回笼了许多,他开始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我要穿白色的衣服。”他说。
  他每日都在为母亲戴孝,一身白衣配一条白色的抹额,他整个人都变得惨淡又苍白。
  似乎随时会从人间消失,而他消失的那一刻,或许没人会立刻察觉。
  后来,皇帝病重不能理事,淮子玉监国,他搬出东宫,住进了宫里。
  明飞卿软禁的地方也从山月阁变成了冷宫。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住在哪儿,他日日坐在门槛上,看着院里的枯叶落满一地,偶尔会捡起两片枯叶,用火烧着玩。
  淮瑾国事缠身,顾不上他。
  直到下一个冬日到来。
  某天夜里,皇城忽然传起了丧钟——皇帝驾崩了。
  国丧之后,淮瑾要举办登基大典。
  这日国师破天荒地造访了冷宫,见明飞卿一身素白,还以为他还在为皇帝戴孝。
  “国丧已过,公子不必再穿这些白衣了,不好看。”
  “我是在为我母亲戴孝。”
  明飞卿淡声纠正。
  国师:“明夫人都去世一年多了,您还放不下吗?”
  明飞卿低头摆弄落叶,并不回答。
  国师招进来两个宫女,宫女手中捧着一套金丝流光的华服。
  “陛下根基已稳,今夜便会下旨封你为皇后,您快试试这件吉服,绣工精心绣制了半年,今日大喜的日子,可不好再穿白了。”
  见明飞卿无动于衷,国师劝道:“其实,陛下有很多苦衷,他的心始终是系在你身上的,这皇后的位置,是他力排众议要给你的,从此以后,明公子是苦尽甘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张岐。”
  明飞卿忽然直呼国师名讳,并且直视他的眼睛。
  张岐下意识浑身一凛,命格强硬之人的目光对于会岐黄之术的人而言,是很有威慑力的。
  明飞卿这样看他,张岐一句谎话都不敢说——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敬拜神明是为了从神明身上得到利益,无利则不虔诚,唯有少数人是从心里敬畏神明,张岐是其中之一。
  明飞卿问:“为了紫微星的命格,从一开始,你就跟淮子玉设局套我吧?”
  张岐:“.......”
  “你不用分辩,我已经有答案,今日摆在场面上来和你说。”明飞卿看了一眼封后的华服,笑道:“只是心情好而已。”
  张岐以为他真是心情好,便实话实说:“那年要是没有你,陛下是活不下去的。”
  当年,9岁的淮瑾在去荼州的路上,被二皇子的人半路偷袭,他是滚在泥坑里像只老鼠一般把自己藏了起来才躲过杀身之劫。
  那个天之骄子的淮瑾,在他把脸埋进肮脏的泥坑时,就快死透了。
  一个人一旦失去了尊严和斗志,就不可能再重新站起来。
  皇城里那些皇兄,没有明着把他杀了,却在另一个层面将其摧毁殆尽。
  张岐怎么鼓励劝谏都没用,然后他发现了明家人。
  那年春日,苏秋带着小飞卿在官道旁的小树林踏青。
  张岐能识面相,一眼就断出明飞卿是淮瑾日后的出路。
  淮瑾最开始当然不信,年少的他根本不信星象玄学,直到他亲眼看见一只被猎人射断半条腿的兔子在明飞卿的抚摸下重新活蹦乱跳。
  “此子身怀紫微星的命格,这种命格百年难得一见,得紫微星者能得天下。”
  “殿下,如今身陷囹圄不要紧,只要得到了紫微星,这天下迟早会回到殿下手里!”
  一无所有的淮子玉,决定抓住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明飞卿。
  他不是想把人拖进黑暗里,而是希望明飞卿身上的光,能分一点给他。
  张岐坦白:“当年官道上那批土匪是我安排的,为的是能让陛下和您快速拉近关系,陛下如果没遇见你,他不会有今日,莫说登基称帝了,他就是单纯地活着都万分艰难啊。”
  “这两年,他刻意疏远你,也是有苦衷的。他若是与你太过亲近,对你太好,先帝一定会下遗旨赐死你的。”
  “哪怕陛下当上皇帝,握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也无力对抗遗旨。你看历朝历代的君王,有哪个敢违抗先皇的遗旨?所以,这两年,只能委屈公子了。好在,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是吗?”明飞卿笑得意味不明,“一切都能过去吗?”
  张岐不知为何,有些畏惧这样的明公子,他不敢再多言,只拿起那件华服说:“今夜就会有圣旨封后,公子再穿白衣不吉利。”
  明飞卿让他将华服放进殿里,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
  入夜。
  夜星密集的天空垂在明飞卿眼前,似乎伸手就能把月亮摘下。
  新帝登基,挑的是吉日中的吉日。
  连星月都来捧场。
  明飞卿拾起一把落叶,放进袖子中。
  他畅通无阻地出了冷宫,没人敢再束缚他的自由。
  这是冬日的夜晚,他身上的白衣很是单薄,却也不觉得冷。
  他穿过宫道,停在天机阁外。
  天机阁,国师测算天机星象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张岐把他的一生都算尽了。
  也不知国师能不能算到今夜之事?
  明飞卿掏出袖中的那把落叶,撒在天机阁外,而后扔了一个火星上去。
  冬夜潮湿又多风,按理说,这火是点不起来的。
  但这火星是紫微星扔的。
  老天在偏袒他一样,这火星先是点燃了落叶,再由落叶的星星之火狂燃而起,直至将整个天机阁包围在烈火中。
  人人都忙着庆祝新帝登基,没人注意到这场火。
  明飞卿看着淮子玉亲手提笔赐名的“天机阁”在火里摔落焚烧。
  他转身离开,任由熊熊烈火在宫里猖狂。
  这是他送给淮子玉帝王梦成真的第一个礼物。
  ·
  冷宫的婆子捧着那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华服去了泰和殿,跪在地上颤身禀道:“陛下恕罪,君后把封后的华服烧了,他执意要穿着那身戴孝的白衣。”
  已经一身帝王装束的淮瑾看了一眼华服,上面的金丝都被火烧得卷曲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张岐:“你没告诉他朕的苦衷吗?”
  张岐一脸为难:“微臣已经说了,明...君后当时很平静,似乎是能体谅的,哪想到他会烧衣服啊!”
  “罢了,朕会亲自去解释。”淮瑾理所当然地说,“他不会恨朕的。”
  这话刚落地,有两个太监飞奔进殿。
  “陛下!不好了,天机阁着火了!!”
  “什么?!”张岐一惊,飞速跑去救自己的古籍卦象。
  另一个太监抖得话都说不全:“君后爬上观星台,看着...看着像是要跳下去!”
  淮瑾一个踉跄,险些被龙袍的下摆绊了一跤。
  他抛下天子宴的群臣,在刺骨的寒风中奔到观星台。
  明飞卿果然站在琉璃顶下,他额上缠着的白色抹额随风飘落。
  淮子玉伸手,接住了这方白布,他忽然意识到,这次飞卿不会轻易原谅他了。
  他跑上观星台,华丽的龙袍此刻成了山一般重的累赘,贯满九颗玉珠的帝王冕旒在他眼前晃动,遮挡了他的视线,明飞卿的身影被这12串白玉珠子晃得若有若无。
  淮瑾明明在靠近他,却觉得明飞卿离他越来越远。
  他气恼,扯下头上的帝王发冠,扔在地上,眼前没了皇权富贵的阻碍,他才看清了明飞卿。
  “你恨我是不是?”淮瑾隔着风雪问。
  明飞卿不答,只静静地审视着新帝。
  淮瑾:“国师难道没告诉你...”
  “你的苦衷,国师都和我说了。”明飞卿打断他的话,说:“得紫微星者得天下,所以你处心积虑把我栓在身边。”
  “......”淮瑾无言以辨。
  “国师还说,紫微星若中途命陨,该国气数必尽。”
  淮子玉遍体生寒:“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朕就敢让明家三百六十五口人给你陪葬!”
  他忘了,明家三百六十五口人中,明飞卿最在意的那个人已经死去了。
  无牵无挂无软肋之人,世间无敌。
  “阿瑾。”他笑起来,抬手指了指星月相伴的夜空,“你看,星星落了。”
  淮瑾视线上移的瞬间,明飞卿仰头坠下观星台。
  观星台,本来是建给他看紫微星的。
  但他从来没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宿。
  在解脱的这一刻,明飞卿看到天上最明亮的一颗星星为他忽闪了数下。
  随着泰和殿外的一声闷响,紫薇星宿彻底熄灭。
  大雪骤然而落。
  满宫的人都在严寒中惊惧不已。
  天子宴的宾客冲出殿外,看到新帝抱着安详睡去的君后,呆愣愣地,他将君后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念叨着:“捂一捂,就不冷了。”
  新帝登基的当夜,未接圣旨的君后命陨观星台。
  淮瑾登基后,改年号为元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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