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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和宿敌在一起了(玄幻灵异)——幺酒酒

时间:2022-01-15 14:01:54  作者:幺酒酒
  祁陵别过头,不想见到他那张脸:“……”
  等他再抬起来时,邬弄早就不见了身影,应该是挤进了人群。
  祁陵坐在原地不动,心道他都付了“定金”,找人办事,自己自然是可以不参与的。
  没必要跟过去,他就只要坐着收成果好了,要是跟过去,那他岂不是很亏?
  “大师!这浔塘河里的到底是妖怪还是神仙啊?”
  对岸有个嗓门大的,声音穿过人群和一个河岸的距离,到了祁陵这边。
  祁陵身边坐下来一个小孩,眨了两下眼睛,盯着祁陵看了好久,出声道:“美人哥哥是不是生病了,脸好红哦……”
  “……啊?”祁陵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干笑道:“没事啊,就是……有点热……还有,不要叫我美人哥哥,把前面两个字去掉。”
  小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歪了下头,“哦。”
  大冬天的说热,祁陵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又过了片刻,那头传出几声欢呼,小孩又问:“哥哥不过去看吗?那里有个好厉害的道士哥哥,他是神仙,会法术。”
  祁陵道:“什么法术?”
  小孩一见到祁陵饶有兴趣的模样,便两眼放起光来。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爱说爱玩,能有人愿意听他们讲话,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小孩道:“那个道士哥哥会喷火!”
  祁陵心道:……那不是神仙,是临阳派上外修都会的法术罢了。
  小孩又道:“他会画符!爹娘戴在身上就不会被坏东西抓到!”
  祁陵问:“‘坏东西’是什么?”
  小孩伸着手指放在嘴巴上想了想,笑道:“是吃人的妖怪!”
  祁陵:“……”
  结果还是没问出什么。
  小孩一直坐在边上,时不时朝祁陵瞥一两眼。祁陵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难不成他脸上有东西?
  小孩摇摇头,道:“哥哥长得好像……”
  “像什么?”
  “爹爹从外面捡回来的一幅画……”
  祁陵心道:我像垃圾?
  “你像那画上的美人哥哥。”小孩笑道。
  祁陵愣了下,只把这当作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没当真。
  没过多久,大师做法完毕,人群散去,邬弄也弄那边回来。
  “啊,美人哥哥,我爹来接我了。”小孩眼睛一亮,见到邬弄身后那位衣服破了些许口子的男子,叫了声:“爹——”
  邬弄脚步一顿,看着这小孩从自己身边跑过去,再抬头时,看到祁陵把头别向一边,一副不想见他的模样。
  邬弄低低说了句:“幼稚。”
  生个气还跟小孩似的。
  他走到祁陵身边,装作无事道:“弄虚作假,都是些江湖的骗人手段。”
  祁陵还是不说话。
  邬弄走过去凑到他边上,祁陵察觉到他靠近,朝后走了两步。
  “你奇奇怪怪的生什么气?”邬弄眸中有些复杂起来,“一句话而已,气这么久,这不像你。”
  祁陵也是一怔。
  他不是在气邬弄说他在下面,而是气别的。可是……自己生什么气?
  刚才不是都想好了?是他付了“定金”,所以本来就不需要去对面看。
  可自己还是莫名其妙生了邬弄的气,气他去办事不带上自己,气他把自己一个人落在这里。
  祁陵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他什么时候真的这么小气了?
  “哎,你们快看这河!茶叶又出现了,可这次才过了三日!”
  话音刚落,祁陵就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茶味。他们跟着众人一起来到河边看,果然见河面浮现着众多的茶叶,且还在逐渐增多。
  “这……大师不是已经做法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不会是河里的妖怪生气了吧?!”
  “瞎说!是河里的神仙,在感谢大师!”
  “大师不是说了吗,这河里没妖怪,这是浔塘要富足起来的征兆。”
  “这河往后不会每天都是茶叶吧?”
  “那这样,浔塘的百姓就有喝不完的茶水了……”
  一时间,河边的人各有各的说法,周围逐渐吵闹起来。
  邬弄对祁陵道:“跟我来。”
  祁陵犹豫了一瞬,想着任务面前还是要放下小矛盾,跟了上去。等两人来到一处清静地,祁陵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邬弄摇了下头,正色道:“我话没说完,那做法的道士,是沈万请来的。”
  “又是沈万。”祁陵心道这人又给死去的工人钱,又花钱请道士做法的,怪不得昨日李大的父母会这么夸他。
  祁陵问:“你怀疑他?”
  邬弄挑了下眉,淡淡道:“难道你觉得他会一点没有关系?”
  祁陵摇摇头。
  或许真的有这样的好人,但这确实只是少数。
  像沈万这样的,无事献殷情,他若不是个好人,这事必与他脱不了关系。
  从李大的尸体上查不出什么特别的,眼下切入点又只剩下浔塘河这诡异的“茶”味。
  祁陵叹了口气,道:“去找沈万吧。”
  邬弄勾起一抹坏笑,跟上祁陵,故意放轻声音。
  “好啊……美、人、哥、哥。”
 
 
第40章 
  祁陵身子一颤,红了脸:“你……你都听到了,不准乱叫!”
  邬弄轻笑一声,意犹未尽:“我记住了,美人哥哥。”
  “……”祁陵加快脚步,不想理邬弄。
  邬弄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慢地跟在祁陵身后,总归这人还要自己帮他,不可能真的丢下自己。
  沈万是浔塘最大的茶商,要找他的住址并不难。浔塘多茶馆,祁陵看着随便进了家热闹的,一进去就有小二招呼着他们落座。
  两个人虽然换下来修士的衣服,长相和周身的气质却依旧难以掩盖。他们一坐下,邬弄就察觉到了从他们侧面传过来的目光。
  这目光是奔着他的大祭司去的。
  邬弄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里面的水受到重击都洒了出来。
  祁陵:“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祁陵也注意到了从身侧传来的椅子擦过地面的声音。
  “不许看!”
  祁陵刚偏过头要去看,就被邬弄一声吼吓得转回了头。
  那位自然是注意到了邬弄眼中的杀意,偏偏他也是个好胜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邬弄身上丢。邬弄歪了歪头轻松躲开,那茶杯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
  茶馆内多数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祁陵起身,被邬弄一把拉了过去。
  祁陵脚步不稳撞在了邬弄怀里,小声提醒道:“别惹事。”
  邬弄:“他用那样的眼神看你。”
  “……”祁陵扯了扯邬弄的衣服要往外走。
  那人却突然出声道:“二位的样子,是来问消息的吧……”
  茶楼一向是套消息的地方,他这话说出来,周围的常客也并不觉得奇怪。祁陵顿了一下,转头去看那人。
  邬弄伸手遮住祁陵的眼睛。
  放眼整个茶馆,那人的长相也是相当不错的。
  人总是对“同类”更加敏感,也更容易发现与自己有相同癖好的人。
  邬弄也不例外,从方才看祁陵的眼神来判断,那人多数也是个断袖,甚至还看上了他的大祭司。
  “方才是我眼拙,没看出你们……”那人扫了眼祁陵扯着邬弄衣服的手,“我对拆散别人不感兴趣,是我唐突在前了,有什么想问的便问我吧,当是赔罪。”
  祁陵知道他误会成什么了,忙解释道:“他是……我不是……”
  “好好好,我都懂。”那人方才还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现下知道这两位是一对,便觉得看这两位也挺有意思,看向祁陵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的意味。
  以他多年的经验看,这位绝对是下面的。
  “……”祁陵总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扯着邬弄的衣服继续往外走。
  他们要问的消息,又不是只有这人才知道。
  谁知邬弄又不肯走了,他十分温柔地拉下祁陵的手,转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祁陵:“……”
  那人嗤笑一声,二话不说带着一壶茶来到了他们这桌,“两位要问什么?”
  邬弄淡声:“沈万。”
  那人“昂”了一声,大抵猜测了两位来这的目的。
  怕不是家中父母不能接受孩子喜欢男子一事,两位这才选择了私奔,来到这浔塘处落脚,想在这讨份生计。
  那人又觉得难得有这么深情的,看向二位的眼神又变了变。
  祁陵咳了一声,一心只想早点结束这问话。
  说起沈万,不得不提一嘴杨家和沈家的关系。
  很久之前,沈家和杨家都是浔塘最有名的修仙世家,这里的人也并没有像现在会这么排斥修仙者。十多年前,浔塘一带的妖物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突然增加,每日都能发现新的尸体。
  沈家和杨家联合,一起解决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妖物。但这妖物却像是除不完,安生两日不到,势必又会有新的尸体出现。
  后来沈家和杨家商讨,在浔塘布下阵法,打算一次性将所有的妖物都逼出来。
  祁陵:“沈家和杨家……他们不是关系不好吗?”
  至少杨平竹和沈长州是不好的。
  那人“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沈家和杨家从上一辈开始就关系很好,但也正是那一次,沈家和杨家彻底决裂了。”
  祁陵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事全浔塘的人都知道,那人也只是压低了一点声音,毕竟公然讨论别人的家事不太好,“他们逼出来的妖物太多太邪门了,沈家和杨家带去的修士没打过,伤亡惨重。但……”
  “若不是沈万突然反悔,最后的结果或许会好些。杨家和沈家,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祁陵:“沈万现在是茶商……这事也与此有关?”
  那人点头,说道:“消灭妖物的关键时刻,沈万突然退缩了,他带着那些沈家修士选择退出,杨家不敌,靠他们几个人,虽然勉强赶走了妖物,却没能彻底消灭。这件事之后,沈家和杨家决裂了。”
  “沈万从此退出了修仙一路,连带着遣散家中的所有人,包括他夫人。”
  叫其他人走祁陵可以理解,但叫夫人也走,就有些奇怪了。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怎么能忍下心?
  那人又道:“不修仙以后,沈万去了徽州,几年后从那回来,成为了茶商。这么多年过去,浔塘也因为茶而富足起来。”
  “沈杨两家这么多年没什么交集。但有人说,沈万其实还是对当年的事存在愧疚,所以才会每年都花重金请道士做法,驱逐每年在浔塘堆积起来的邪物。”
  “沈万这些年对浔塘做的事真的太多了,他过去背叛杨家那事虽然不对,但说到底损失最大的还是杨家,与大多数百姓并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久而久之,他的好也冲淡了当年那件事在人们心中的分量。”
  “只有杨家,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邬弄:“每年都做法?”
  那人点头,“是啊,除了杨家,这里的百姓都当他是大好人。”
  邬弄轻哼了一声,没讲话。
  那人奇怪似的看了眼邬弄,难道他不觉沈万是个好人吗?
  邬弄起身,拉起祁陵就朝外走。
  那人:“……”
  问完消息就走,有点不礼貌,他叫住了祁陵:“诶这位……”
  祁陵转过头:“?”
  “我有句话要说。”那人一脸笑容,叫祁陵见了觉得准没什么好坏。
  “就是……”在邬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凑太近,只好在他面前一段距离道:“哥哥我告诉你一句话,这种事情,不用害羞的,是就说出来,不要总是躲躲藏藏的。你们都敢偷跑出来了,还怕被别人知道吗?”
  “……诶?”祁陵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立马红了耳根子,“你!你瞎说什么……”
  “知道了。”邬弄站得离祁陵近,听到了所有的话,搂着祁陵朝自己靠了靠,“我会好好教他的。”
  祁陵:“……”
  那人像是非常满意地点了下头,目送着这两位离开。
  出去以后,祁陵一把推开邬弄,遮着脸恼道:“都怪你!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现在谁看我都像断袖……”
  邬弄站在原地默了半晌,十分正经地问道:“你像断袖,这事知道的人还少吗?”
  至少在千鹤山上,琉璃弓的主人疑似断袖的这件事,是已经传遍了的。
  听他这么一说,祁陵更生气了。
  但这气又没处发泄,他打不过邬弄。
  见脚边有个石头,祁陵像小孩子似的蹲下来,用力朝河中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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