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软了声音,维希娅温声哄道,“你先洗,我之后再洗,两个人同时洗不符礼仪,”
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温琳似是要松开手了。
而就在维希娅准备喘口气时,猝不及防的她被翻转过去压在墙上,脸颊贴着粗粝的墙壁,摩擦出阵阵刺痛感,清晰的布料撕裂声在耳畔响起。
下一瞬眼睛被蒙上了一层东西,绑在耳后,朦朦胧胧的,隐约可见一团暖黄的光晕。
“陛下,这样就不会不符礼仪了,”
当失去视觉,其他一切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
维希娅有些慌乱,她反应剧烈的挣开温琳的手,想要去扯眼睛上的布条。
但温琳的速度比她更快,强硬的将人钳制在怀里,摸索着解开繁复钟式裙的系带。
这对维希娅来说,无疑是明晃晃的羞辱。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背上不轻不重的力道正在解开她的衣服。
脑子里就像被浓雾塞满了,脑袋有些胀胀的疼,呼吸变得短促而凌乱。
不甘心的咬在温琳手臂上,维希娅重新挣扎起来,但温琳钳制人的姿势让人无法用力。
很快,维希娅垂下头,倚着温琳的肩低低喘息着。
挣扎的动作让温琳手上的动作更快,不一会儿,骤然冰冷的气息侵袭上维希娅身体每一寸肌肤。
身体骤然僵硬,有水泽从眼尾滑落。
没给维希娅喘息的时间,温琳抱起她,轻轻的放进了浴池中。
温热的水流漫过肩颈,维希娅出于本能的往后缩去,紧紧贴着浴池下的墙壁。
带着强烈压迫感的气息渐渐远离,耳畔传来缓缓的水流声,还有窸窣的脱衣声。
维希娅全身的肌肉都紧紧绷着,小腿肚传来轻微的痉挛感。
哗啦,是温琳入水的声音。
不可避免的,维希娅想到了刚才温琳的手划过自己身体的奇怪触感。
微微有些热,还有些痒,带着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很怪异,却又……
脑子里冒出了可耻的想法,维希娅全身的血液腾的一下沸腾起来。
她小口的喘着气,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已经没人禁锢着她了。
耳畔除却轻缓的水声,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
维希娅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轻轻的将眼睛上的布条扯下。
毫无预兆的,温琳瓷白的身体映入眼中。
温琳眼睛上同样裹着布条,正随着水流与她的长发轻轻晃动着,晶莹的水珠从她精致的下颔低落,只半张脸,都美的像是第一朵冬日怒放的玫瑰。
柔弱,倔强,透着如雪般不可触碰的冷意。
水面上,粼粼的水光晃动着,而水面下优美的线条沟壑随着水光若隐若现,情难自禁。
猛地闭上了眼睛,维希娅似是心虚一般重新绑上了布条。
心跳的很快,维希娅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她开始故意拨弄出水花声,
“温琳阁下,现在你可以回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几息的沉默,就在维希娅以为温琳不会回答时,她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人要抢我的刀,还要杀我,”
这是一个维希娅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答案,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能够将温琳逼到如此狼狈境地的,除了教会,维希娅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可是温琳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这段时间加上在海上的两个月,维希娅里印象里,温琳只在宴会上喝过一口酒。
在海上时,维希娅曾问过她,难道你是一个不碰酒的海盗吗?
当时温琳的回答时,喝酒会影响思维的敏捷性,同时她是易醉体质,多喝两口便会醉。
想到这里,维希娅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
就连发酒疯,温琳都与众不同。
如果不是对她有一定的了解,维希娅一定会认为她是在装醉。
维希娅没有多想,接着问,“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你不是一个会放纵自己的人,”
出乎意外的,这个问题温琳反而没有回答,她突然动了起来。
走动间撩起的水花溅开,维希娅清晰的感受到温琳正在朝着她的方向靠近。
绷直了脊背,维希娅紧紧攀着浴池边沿,温琳要干什么?
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当温热细腻的触感从手臂上传来时,维希娅惊的要跳起来。
生生忍住了惊呼,喉间传来阵阵酸涩感,维希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觉察温琳没有其他动作后,维希娅伸出手去触碰,原来是温琳递过来的香皂。
“谢谢,”维希娅接过来,整个人不由得发热,心里缓缓充斥满陌生且微妙的情绪。
这是自己的专用浴室,所以只准备了一块沐浴皂。
所以说她们两个人要使用同一块沐浴皂。
太亲昵了,本来淡去的羞耻感顿时重新冒了出来。
维希娅一个轻颤,小块的沐浴皂顿时从手中滑落下去。
脑子里一片空白,维希娅摩挲着带着些微滑腻感的手心,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缓缓往浴池中间靠近,想要找回那块跌落的香皂。
脚下踩空,维希娅顿时往水中跌去,水流很快没过她的头顶。
要命的是,小腿肚突然传来尖锐的痉挛感,痛的她没办法立刻站起来。
在水中大幅度的挣扎着,眼睛上的布条滑落,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冲击着维希娅的理智。
恍惚间,她见到模糊的人影朝她游过来,下一瞬,她被拉出了水面,空气重新进入肺部。
“维希娅陛下,你没事吧?”语气有些迟疑,话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就在温琳想要扯下眼睛上的布条时,维希娅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
“温琳阁下,别摘,”
维希娅无力的咳嗽了几声,她将头枕在温琳肩上,声音透着浓重的鼻音。
温琳的手绕过了她的手臂,牢牢的圈着她。
这是一个极度亲密的姿势。
温软滑腻,是让人忍不住发颤的异样酥。麻感。
喉咙向下滑动了一下,维希娅有几分心虚的闭上了眼睛,她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那股酥麻感从尾椎攀升至脊骨,最后顺着肌肤纹理流淌遍全身。
维持着紧紧相贴的暧。昧距离,两人沉默无声。
待缓过神来,维希娅不容置喙的推开了温琳,刻意放冷了语气,“温琳阁下,你就站在这里,我洗好了,等我离开后你再出来,”
温琳的反应淡淡的,她站在浴池中间,轻轻吐出,“好,”
近乎急迫的走出浴池,维希娅慌乱的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再逃一般离开这里。
维希娅离开后,温琳扯掉了眼睛上的布条,眼眶周围透着大片的薄红。
她晃了晃脑袋走出浴池,似乎沐浴后,脑袋开始袭来阵阵强烈的眩晕感。
穿好衣服,温琳循着来时的记忆,摇摇晃晃的走回了之前那个有壁炉的房间。
这像是一间专门用来欣赏风景或者闲谈的房间,窗户开的很大,装饰着透明的玻璃,城堡外迷人的景色一览无余,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杂物,只有一个壁炉加几张矮塌。
在壁炉旁的矮塌上躺下,温琳的残存意识渐渐昏沉,很快彻底睡死过去。
而维希娅在离开浴室后,第一时间来到了城堡的顶层。
凉风阵阵吹来,维希娅单手撑着拱柱,身上止不住翻涌的热度渐渐平息下来。
从没有人,会这般无知放肆。
是不知所谓的羞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零星的怒火在维希娅眼底燃烧着,她要报复回来,维希娅坚定的想。
然而当维希娅走下楼后,温琳不见踪影了,没有一个侍女知道她去哪了。
思索了一会,维希娅往二楼走去,不出预料,温琳正在壁炉旁,此刻已经沉沉睡去。
端过准备好的醒酒汤,示意女仆们不要进来,维希娅关上门,缓缓在温琳身侧坐下。
此时的温琳眼睛紧紧闭着,脸颊潮红,维希娅伸出手去,还没碰到额头,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温度。
眸色一沉,维希娅碰了碰温琳的额头,又碰了碰她的脖颈与手腕。
皆是非常烫人的温度,温琳此时就像是一只熟透了蟹,每一寸肌肤上都透着鲜亮的红色。
有些烦乱,似乎有某种让人困惑的情绪沉沉压在了维希娅心上,她想要捉弄温琳的心思顿时消了大半。
放下醒酒汤,维希娅快步走出去,吩咐侍女迅速赶回王宫,去请多特医官过来。
温琳在城堡里做过的每一件事,维希娅都清清楚楚的知道,用药草治病,用玫瑰做口脂,用草根做面霜……
因为温琳与多特的关系,下意识的维希娅选择了多特。
等到反应过来时,维希娅有些怔然。
她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太奇怪了,似乎总在无形中受到温琳的影响。
这对一个国家的君主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她本该独立于所有人之外,看清楚每一个人谋求的利益,再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怜悯与慈悲,本是不该出现的。
这簇糅杂着个人情感的微弱火苗,应该坚定不移的被扑灭。
呼吸微微有些滞塞,维希娅不再看矮塌上的温琳,她逃避一般的走出了城堡。
望着远处明暗的云翳,维希娅混沌的眸色重新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沉寂。
她是戈兰的君主,所思所想所行,只能是为了戈兰。
直到王廷赶来的四轮马车驶进城堡,维希娅都没有回去。
她在城堡外一直站到了天黑。
随多特医官一同赶来的还有雅兹夫人,她立刻有条不紊的安排好城堡里一切事务。
当月亮出现在天际,雅兹夫人走到了维希娅身边,
“陛下,温琳阁下已经醒来了,看样子酒也醒了,此时正在正殿里等着您,”
维希娅的心蓦地一跳,眼中微光闪烁,“不是热病,只是因为醉酒了?”
“是的,陛下,”
得了肯定的回答,维希娅松了口气,她慢条斯理的走进正殿,隐在阴影下的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质的长桌上摆好了食物,头顶的枝形吊灯上燃烧着暖黄的焰火,将正殿照的十分明亮。
见维希娅走进来,温琳低垂着头行礼,始终没有抬头看她。
是刻意的躲避。
温琳睡了一个下午,酒醒后,脑子里断断续续的出现那些不可言说的片段。
最重要的是这些片段是不连续的,温琳不知道自己做到了哪一步。
自己找死般脱了维希娅的衣服,浴池里赤。果的纠缠……
最后发生了什么,温琳真的毫无印象。
温琳在很小时就知道自己是易醉体质,在经过师傅虐待般的锻炼酒量后,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后来连师傅都放弃了。
所以她向来在酒上不会放纵自己。
可唯一一次的例外,就让她碰到了追杀,还是十分有手段的追杀。
温琳清楚的记得,在跳入泰姆河后,那些人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进来,并死死追着她不放。
王都上游的河水还没经过污染,十分清澈,在很长的一段距离里,温琳难以甩掉他们。
这是一场考验体力与耐力的拉锯战。
借着冰冷的河水,温琳昏沉的酒意减退些许,在一个湍急的漩涡中,温琳艰难的甩掉了他们。
却没想到上岸时,碰到了维希娅。
之后发生的一切,温琳都只有零星的片段,
动作僵硬的吃着晚餐,温琳还因出神被呛到一次。
维希娅就端坐在对面,容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琳用余光瞥她,瞧不出一点怒气。
越是平静,温琳心里就越忐忑不安,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机械的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放下刀叉后,十分不自在的别过头,就是不看维希娅所在的方向。
温琳从没流露过这么明显的局促与慌张,哪怕是在亚特塔内接受审讯时,都是难以捉摸的淡然。
顿时起了报复的心思,维希娅浅浅抿了一口酒,神情淡淡,“温琳阁下,你今天极为无礼的冒犯了我,”
身体一僵,温琳视死如归般的转过了头,“陛下,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一声轻笑,维希娅意味深长道,
“温琳阁下,你已经给过承诺,你在浴室里发誓,将以船之甲板,以盾之饰边,以战马之肩,以利剑之刃*1,永远屈膝于我,永不背叛,”
维希娅刻意重咬了浴室两个字。
温琳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浴室两个字瞬间勾起了脑子里旖旎的片段,她垂下眸,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下投下两道月牙形的阴影,遮住了眸子里纷乱的思绪。
“陛下,如果我真的给出了承诺,那我将坚定不移的履行,”
能够给出这样的承诺,温琳隐隐猜测应该是做到了最后那一步。
躁意漫上脸颊,这实在太过突然了,温琳忍住了问清楚的想法,默默的思考着之后的可能需要改变的计划。
虽然一直在回避维希娅的眸光,但刚才温琳话里的坚决还是让维希娅怔了一下。
她突然不想戳破这个有趣的谎言了。
短暂的用餐的时间对温琳来说,仿佛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在维希娅放下刀叉,往楼上走去时,温琳绷直的肩颈堪堪放松些许。
但显然维希娅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扶着栏杆,维希娅脸上挂着柔和的浅笑,“温琳阁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怪异却又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拉扯着,维希娅显然不想给温琳冷静下来独自思考的机会。
她将温琳带进了自己的卧室,柔软的宽大床铺似乎在散发着某种无声的邀请。
温琳愣在原地,如坐针毡,脸上有些难堪。
她绝非有意要对维希娅行那等无耻之举,现在酒醒了,如果要她再……
她做不到,连一点挣扎的念头都没有。
维希娅没注意到温琳骤变的脸色,直接走向摆放在角落的木箱。
打开,是一幅幅熟悉的油画。
心里似乎被打开了一道小口子,透进来一小股温暖的阳光,维希娅拿起油画,指尖缓慢且万分珍惜的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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