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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给我钱的，我又没出力。你画的符，我是信得过效用的，用我的名义也可以。”柳文质没有半点犹豫地说。
他们闻苍观本就有符卖，观中的人出门处理事件，若有必要，也会画符给需要帮助的人，收费是很随意的。他知道其他师兄也有和一些小店合作，当时他还蛮羡慕的。
“那不行，我借了你的名声，必须要给钱。如果你有画得不错的符，也可以拿给我卖。我们合作共赢，岂不美哉？”林叶衔可不是自私的人，不能占这种便宜。
柳文质想了想，别的还好，但如果林叶衔能帮他卖符，对他来说也是一笔格外收入，多少不论，至少能给师父买些好吃的，就很不错。
“那这样，我不要你的冠名费，但希望你能帮我卖符。我画符的水平很一般，希望你不要嫌弃。”柳文质诚恳地道。
林叶衔一拍手：“没问题，我到时候给你空个柜台，你来订价，卖掉符的钱我不收你代卖费，行吧？”
“可以！”柳文质也很痛快。他会的不过是些提升学业、驱灾厄的符，和林叶衔不算冲突，这样林叶衔卖起来也不为难。
这事敲定得很痛快，林叶衔说等回去了要签合同。虽然麻烦些，但柳文质还是同意了，也是希望不要因为合作伤了朋友感情，这事先小人后君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才是最好的。
贺崇泽今天特地点了薯条，但林叶衔好像并不像之前那么喜欢吃了，还和柳文质聊得这么热络，就让他隐隐地有点不爽。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林叶衔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不过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想吸引一个人的注意力，具体要怎么做，既没参考，也没有特别好的主意，就很郁闷。
这时，服务生端着加热好的巧克力面包过来。贺崇泽灵机一动，用了点小手段，让服务生“不小心”把面包直接扣在了柳文质的衣服上。
面包并不烫，柳文质不会受伤，只是衣服上沾了一大块巧克力酱。
服务生连连道歉。柳文质从来不是会难为人的性格，而且谁没有个不小心的时候？也没责怪，只起身去洗手间擦衣服了。
林叶衔没发现是贺崇泽做的手脚，正看着柳文质往洗手间走，就被贺崇泽拉着将身体转向了自己这边。
随后一根薯条喂到了他嘴边：“吃。”
林叶衔想都没想，就张开嘴，热乎香脆的薯条立刻俘获了他的注意力，转头就把柳文质抛到了脑后，笑眯眯地对贺崇泽道：“好吃！”
贺崇泽很满意，又进一步展示着自己的价值：“明天我再教你画别的符，就算短时间内用不上，等用的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林叶衔笑得更开心了：“家里的朱砂和黄纸不够了，我们得抽空去买一点？”
“好。”只要林叶衔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教什么符都没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33章 小鬼 你会哄孩子吗？
等三个人再回到筒子楼, 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个人没直奔楼上，而是在楼下的花坛边坐了下来，等待十二点来临。
此时筒子楼的灯光稀稀拉拉的, 老人们睡得早，要上学的孩子们也差不多睡下了, 只有年轻人似乎还在“狂欢”, 尽心尽力地履行着熬夜大军的“职责”。
林叶衔坐累了, 就往贺崇泽身上一靠。他只是个邪灵, 对自己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歪着靠在别人身上, 也不觉得不端正, 何况他喜欢贺崇泽的体温。
贺崇泽和他明显不同, 无论什么情况, 站和坐都很端正, 一看就是有过良好的教养, 不过在林叶衔看来, 就有点累了。
看着这样随意的两个人，柳文质想念起了自己的师父。如果师父在，他也可以歪师父身上，毕竟这石花坛硬得很，坐久了真不舒服。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筒子楼特别干净？”林叶衔开口道。
“嗯。”贺崇泽单调地应了一声，并未多说, 怕把林叶衔聊兴奋了, 人就跟着坐直了。
柳文质附和的话倒是比较多：“是啊, 下午来的时候我就想说, 这楼里居然只有手印那里的一点点鬼气, 怨气、邪气、嫉妒和不平这种负面气息统统没有。难道和那一户人家的供奉有关？”
有的时候有鬼气并不一定是坏事，每家都可能会有人过世，这些过世的人到了地府登记后，如果没有犯罪史，也没有做过亏心事，正常等待轮回的话，晚上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虽然能来人间的时间比较短，但大多会选择去看看自己的家人，以解思念。所以多少会留下一点鬼气，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消散。
而这楼里，就好像没有鬼回来探亲一样，连个路过的鬼气都没留下。而林叶衔在隔门了解每一家情况的时候，并不是每一家都和睦美满，无欲无求的，因此产生的负面情绪也应该会存续于楼内。
“不好说。”林叶衔懒洋洋地说，“那家就算供奉，也不是什么邪气玩意儿，按理说不至于把这些都清除得一丝不剩。”
柳文质甚至以为是地点点头。
林叶衔碰了碰贺崇泽：“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贺崇泽回答得特别干脆。
林叶衔：“……”
他原本是想让贺崇泽多说说话，这一下午贺崇泽的话都挺少，还没有平时在店里多。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正守株待兔呢，就见一个年轻男性提着个很大的便利袋，自远处走过来。
年轻人个子和林叶衔差不多，看起来二十五上下，头发遮了些眼睛，不知道多久没剪了。人也很瘦，不过胸膛挺直，并不会觉得没精神。
“你好。”林叶衔突然出声向对方打招呼。
这大晚上的，破旧的筒子楼下坐了三个男人，对方明显警惕起来，不过看他们并没有起身，好像也不是来抢劫的。
柳文质看了看林叶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和对方打招呼。
就听林叶衔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想租这里的房子，通过中介觉得有点贵，就想看看能不能直接租。”
对于林叶衔信口就能编出的理由，柳文质在心里抱拳，表示十分佩服。他要是有这种口才，脑子转得快一点，他师父肯定更省心。
年轻人打量了他们一番，见其中两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穿得也特别普通，估摸着是到这边来打工的。另一位穿得挺讲究，可看褂子样式，也像个打工的，毕竟这个年纪，不是店里的店服，哪会有人穿褂子呢？
看到这儿，年轻人放松了下来，道：“可以直接找楼长，这边很多房主想往外租房子，都会直接找楼长。没有中介费，相对就便宜很多。”
林叶衔站起身，顺着他的话问：“楼长住几号？”
“303。不过这个时间，楼长应该已经睡下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这不正是找到闻苍观的那位婶子家吗？难怪是婶子来找道士，原来是这个楼的负责人。
“好的。”林叶衔语气和善，可谓是人畜无害。
“价格大概是多少，你知道吗？”林叶衔走近了些，观察了一下年轻手里提的袋子。
年轻人说了个数，反正林叶衔也不知道是不是便宜，只点头道了谢，还笑眯眯地说：“如果以后成了邻居，还请多多照顾啊。”
年轻人没有太热情，只是点点头。
他提的袋子是一家连锁超市的，里面都是些即食的鲜食和盒饭，看这量，也未免太多了。
“这附近有连锁超市？”林叶衔又问。
柳文质看他和别人聊得这么自然随意，居然没话题也能找话题聊，只有羡慕的份。他不是不能聊，只是找话题的能力，和林叶衔比，他还是差了一截。不过若聊起专业知识，他是不怂的。
“从这条路出去，过两个十字路口就有。”年轻人答。
“好的，谢谢。”林叶衔没再打扰对方，等地方上楼后，他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这回没有靠着贺崇泽了。
贺崇泽皱了皱眉，心中略有不满。
林叶衔没注意到贺崇泽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他应该就是那个供奉了东西的人。”
柳文质忙问：“你在他身上感觉到了？”
林叶衔摇摇头：“这倒没有，只是发现了有趣的事。”
“什么？”
“他身上有巫气。”
这让柳文质惊讶得嘴巴都“O”起来了。
林叶衔不管他的惊讶，反而问起了贺崇泽：“你感觉到没有？”
他对贺崇泽具体能力有多强并不了解，但肯定比柳文质强，这会儿他需要贺崇泽帮他确定一下，毕竟巫气这东西是需要血统的。
贺崇泽点头：“是有，但处于刚启蒙的阶段，甚至启蒙得很粗糙。不像是长辈教会的，更像是自己蒙会的。”
“没错！”贺崇泽跟他感觉一样，让林叶衔很满意，同时也说明贺崇泽的能力比他预想得要强。
林叶衔随即总结道：“也不作它想了，楼内这‘闹鬼’应该就和他有关。”
精通阴阳之术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而且其中大多数还是只知皮毛，甚至干脆就是骗子。在这种比例下，一个筒子楼里有两个经通此道的人，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那我们现在要上去敲门吗？”柳文质依旧是个只会打直球的作风。
林叶衔倒没嫌弃他，毕竟是朋友嘛，看在望虚道长的面子上，稍微宽容一点，才是个好邪灵！
“我们又没有证据，人家可以不认。”只要不让他们进门，他们就抓不到实质的证据，而且他们也不能私闯民宅，否则就得警察局报道了。
“对哦。”柳文质又麻爪了，可这回他脑子转得还挺快，立刻道，“啊！等我们抓住那个小鬼，他就没办法赖了。”
林叶衔很欣慰，还没那么笨嘛。
柳文质也为自己想通关窍而开心。
林叶衔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来来来，夜宵时间到，点外卖呀？”
柳文质：“……”他怎么觉得和林叶衔出来，除了吃还是吃呢？
贺崇泽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你想吃什么？用我的手机点吧。”
林叶衔根本不跟他客气，拿过贺崇泽的手机，非常熟练地点起了外卖：“想试试刚才那人说的便利店。”
现在便利店的食物很多，不说多好吃，但都不至于太难吃，偶尔还能有小惊喜。
“那就买。”贺崇泽特别豪气。他现在手头不说多宽裕，可供林叶衔吃喝还是没问题的。也不是没有钱，只是要换成现在用的货币，得花些时间。
林叶衔点了各种调味的串点和关东煮，对柳文质也没有小气，柳文质请了晚饭，他请个夜宵也是应该的，何况花的是贺崇泽的钱嘛——赚到了！
吃完东西，差五分钟十二点，林叶衔摸了摸饱饱的肚子：“走，上楼！”
邪灵是不会变胖的，多晚多饱他都可以吃！
这个时间绝大部门住户都睡了，走廊静悄悄的，几个人来到四楼，等着脚步声出现。
随着十二点的到来，楼梯间果然传来了脚步声，快速的、欢快的，像是要奔赴到喜欢的地方，去见想见的人。
三个人都没动，也没发出任何动静。不多会儿，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就顺着楼梯跑了上来，在和三个人面对面后，明显愣了一下。
小男孩的怔愣明显不是因为遇到了人，而是在对视后，发现这几个人都能看到他！
小男孩谨慎地后退了几步，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贺崇泽几不可见地笑了笑，不为别的，只因为还没长大的男孩，葡萄似的大眼睛和林叶衔发愣时候的眼睛有几分神似，当然了，肯定是林叶衔的眼睛更漂亮。
“啧啧啧。”林叶衔逗狗似的对小男孩勾勾食指。
小男孩并不上前，而是叉起腰，挺起小肚子，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林叶衔一笑：“这不是我该问你的吗？大半夜在楼道跑来跑去，还啃人家的蔬菜，这是有礼貌的小朋友会干的吗？”
小男孩的气势一下就怂了，咕哝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似乎希望自己是个有礼貌的小朋友，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看小男孩这样，也不像个穷凶极恶的小鬼，林叶衔也就不再戒备了：“你什么情况？说说吧。”
小男孩似乎还在纠结，依旧没有回话。
倒是贺崇泽开口了：“你是从地府逃出来的？”
小男孩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像是被戳穿了阴谋，这回倒是极力狡辩：“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贺崇泽轻笑，但没有表现出对地府管理的担忧，地府什么安全水平，他很清楚，什么方法能让男孩逃出来，他也很清楚。
“你若不老实交代，我就叫‘鬼风快递’把你送回地府去。”林叶衔吓唬男孩，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叫鬼风快递。
小男孩拔腿就跑，被林叶衔踩着栏杆一蹿，直接把人提了回来。
“放开我，我没干坏事！”男孩为自己据理力争。
鬼没有太多重量，林叶衔提得很轻松，甚至还晃了晃：“不仅没有礼貌，还是个爱说谎的小孩儿。”
小男孩眼睛都红了，眼看着要流出血泪。
哄孩子可就不在林叶衔的能力范围内了，赶紧把小鬼丢给了柳文质。
柳文质的主职虽然说是捉鬼驱邪的道士，与人为善、助人为乐，可他也不会哄小孩子啊。
就听小孩“哇——”地一声，吓得林叶衔赶紧给设了个隔音的结界——这要是让人听到，开门出来查看，他们都看不见小鬼，只能看到他们三个大男人，到时候怎么解释？男子汉哭泣吗？
但尽头那户人家的门还是开了，出来的正是之前在楼下遇到的年轻人。看到他们三个，年轻人脸上也满是惊讶，而在看到男孩后，立刻就顾不上那么多了，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抱住小男孩道：“怎么了呀，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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