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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推理悬疑)——蜜糖年代

时间:2022-01-20 12:00:48  作者:蜜糖年代
  袁园临危受命,陪李梦禾谈心,但是这姑娘像块坚硬的顽石,铁了心地闭嘴不说话。袁园旁敲侧击,愣是撬不开这块石头的缝。
  袁园陪李梦禾静默无言地坐了半个多小时,坐到她口干舌燥。
  “那个……我去倒杯水,你要吗?”
  李梦禾摇头算是回应了。
  袁园在心里长叹一声——这还不如让她满大街去抓逃犯来得通体舒畅啊。
  但领导安排的任务,她只能在这儿受苦受难。
  袁园起身去倒水,没让李梦禾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她灌完水,刚拿出手机想给领导汇报进度,这时,有人在她身边递来一个杯子。
  袁园莫名抬起头,然后,她看见刚刚跟自己领导出双入对的帅哥,此刻正温润有礼地看着自己。
  “喝咖啡吗?提神。”
  “啊?”袁园没反应过来,但肢体跟着五官跑,手已经自动接了帅哥的咖啡,“哦!喝!”
  “这咖啡豆不错的,你尝尝看,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人装一点送你。”
  帅哥的声音很好听,而且似乎在跟自己套近乎,可袁园实在没有喝这种高档玩意儿的基因,一口气灌下一杯,只剩下满嘴苦味。
  袁园龇牙咧嘴,“谢谢啊,我……我爱好一般,不过我们闻副爱喝。”
  穆临之倒是有些惊讶,“他爱喝咖啡?”
  袁园:“是啊,速溶的。”
  “……”穆临之手里还捏着一个被子,但自己没喝,他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李梦禾说话了吗?”
  “没有啊,”袁园泄气,“半个多小时了,一句话没说。”
  穆临之指尖点着瓷杯,有礼有节地问:“警官,我可以跟她聊几句吗?”
  “啊?这个……”
  “我就跟她聊聊天,不说的别事情,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旁边听着。”穆临之话音顿了顿,“如果实在为难,可以问问你们领导吗?”
  袁园对着这张脸左右为难,又不忍心拒绝,“你等会儿啊,我给我们副队打个电话。”
  “好。”
  电话回复很快,闻衍那边直接答应了。
  袁园挂了电话,小跑回来,面上欣喜,“闻副答应了。”
  “嗯。”穆临之好似一点都不意外,点点头,问:“闻警官有什么嘱咐吗?”
  “……”
  他怎么知道?
  袁园被噎了下,“闻副让你把握好尺度。”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穆临之心领神会,淡笑着说:“知道。”
  宴会厅里各路人马,如今闲来无事,各自三五成群凑成一堆,谈论的都是梁家父子的事,津津有味。谁也没注意大厅中坐着的女人,穆临之就在这种场合下,端了杯不知什么东西,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李梦禾身边。
  穆临之把手中的茶杯递给李梦禾,“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的东西,能使人愉悦。现在酒店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我就让餐厅做了一杯奶茶——十分糖,味道还不错,喝吗?”
  浓郁的奶味混着茶香,跟外面成群结队的香精奶茶店有天壤之别。
  李梦禾没想到有警察以外的人跟她说话,她看了看穆临之手中精贵的奶茶,又看着穆临之的脸,不由自主伸出手,接了过来。
  袁园:“……”
  这世界当真看脸!
  但李梦禾还是没开口说话,她一言不发地抿了一口,然后捧着继续当哑巴。
  穆临之不在意,他随口问:“太甜了吗?”
  “嗯,太甜了,我不喜欢。”这句话不知哪个字触动了李梦禾,她意外开了尊口,变相给足了穆总面子。
  “为什么?”
  李梦禾慢条斯理地说:“偶尔充当调味剂还行,甜过头了就不健康,也不真实。”
  这个才年满十九的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儿悟出来这么多人生哲理,穆临之不反驳。点了点李梦禾手里的茶杯,“不喜欢就换一杯,我再让人去做。”
  李梦禾轻轻躲开穆临之的手,“这奶茶好几百一杯,我喝不起。”
  “没事,你尽管喝,我请了。”穆临之说:“还想吃点什么?我一并让餐厅送上来。”
  穆临之说话的语调,行为举止,都透着令人舒适的恰当好处,李梦禾轻而易举地被蛊惑:“我们俩认识吗?”
  穆临之摇头,“我是海润国际大酒店的实际出资人,我姓穆。我们称不上认识,不过你们的工资,都是由我签发的。”
  李梦禾抚着杯沿的手指轻微颤了颤,“穆、穆总。”
  “不用紧张,”穆临之叹了声气,“咱们俩现在处境一样,都是嫌疑犯。我没地方待,能在这儿坐会儿吗?”
  李梦禾有些局促地点头。
  “你来酒店工作多久了?”
  穆临之目光随着人群,并不看李梦禾,这个举动让李梦禾压力小了不少。
  “半年……”
  穆临之面露困惑,“以你的年纪,正常应该还在学校吧?怎么会来酒店做服务工作?这儿工资不高,又累又熬人,弄不好还能遇见棘手的人和事——太辛苦了。”
  李梦禾掐着指尖,沉默良久后,才磕磕巴巴地开口,“朋、朋友介绍的。”
  “那你这朋友真缺德,”穆临之短促地笑了声,“我要是你朋友,一定劝你继续上学——女孩子嘛,就算不养尊处优,也该活得自在些。”
  也许是穆临之的话使人太放松,李梦禾也跟着笑了,“养尊处优?我可没这条件。”
  穆临之适当表现出疑惑,“嗯?”
  “我家穷,再三流的学校也需要学费——我读不起,干脆就不读了。”
  穆临之:“不至于吧?我知道每个学校都有困难生补助,应该可以解燃眉之急,再不济,也能让你熬到毕业。”
  李梦禾又喝了口奶茶,悲哀地长叹一声,“穆总,我的燃眉之急可不在这里啊。”
  话说到此,穆临之突然端着了态度,诚恳地说:“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说。”
  李梦禾缓缓抬起眼眸,穆临之看见她眼里还藏着戒备,于是直白地说:“我听说了你在酒店的遭遇。很遗憾,作为酒店负责人,让员工经历这种荒唐事,是我管理不到位,你可以提出适当赔偿。酒店也会酌情给予员工人道关怀——只要你愿意。”
  李梦禾深深看着穆临之,他的话无可挑剔,毫无糖衣炮弹的痕迹。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李梦禾被穆临之打动,她心中的一杆秤出现倾斜。
  “我家一直都不怎么富裕,住在人满为患的筒子楼,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打我记事起,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但这些都无所谓——家庭和睦,父母恩爱,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觉得我小时候挺幸福的。”
  “是。”穆临之感慨:“这些天生而来的际遇,的确可遇不可求。”
  “但老天爷总看不过去我们这类人的生活,千方百计地想加点难度。”可能最初的愤恨已经过去,李梦禾语气没有太多起伏,“我中考那年,妈妈查出癌症,胃癌,还好,属于中早期,能救。于是我们家几乎散尽家财,卖了不值钱的房子,终于给我妈妈凑够了手术费。我学习成绩不好,妈妈做完手术后需要人照顾,我没心思上学,也想省学费,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不去学校就不去,一直照顾在家妈妈。”
  穆临之惋惜,“嗯,辛苦了。”
  “不辛苦。”李梦禾抿着下唇,“那几年看着她渐渐好起来,我们全家都是高兴的。尤其是我爸,他每天早出晚归,埋头苦干,赚着那几份工资,就是为了能让我妈不断药。我爸总认为自己没用,觉得对不起我,有时间就劝我回去上学——他是怕我没有文凭,以后生活不好过,像他们似的,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生活都这么困难了,哪里还配有别的梦想。
  闻衍正盯着监控逐个排查车辆,正要打电话联系交警查车牌,孙望的电话就过来了。
  “闻哥。”
  闻衍听着不对,蹙着眉,“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狗孙,你在哪儿做贼呢?”
  “不是啊闻哥,你不是让我查李梦禾的家庭背景嘛,我查了啊!”孙望压低声音,“不好说啊,我出来了。”
  以闻衍一句话能钻出三百个洞的德行,立马猜到了什么,“这事儿跟梁氏父子有关系?”
  孙望:“你之前不是让我查‘君悦湾’的工程纠纷吗,然后还有李梦禾家庭背景,我查着查着吧,发现这两件事查到一起去了!”
  “……”闻衍:“说人话。”
  孙望不敢离岗太久,怕出事,于是语速飞快:“先说李梦禾,他爸叫李明友,没有正式工作,但从一年前开始,他的征信记录变得非常惨不忍睹。我初步算了算,就明面上的银行贷款,加上网络上野鸡借贷平台,半年,差不多有200万。闻副,他们家全年收入才五六万,李明友这是在干什么?”
  吃喝嫖赌毒,只要沾上一样,总能造成这种局面。而半年200万,时间短却金额大,八九不离十,就是赌博。
  为了钱——这倒是符合绑架的标准动机,可李梦禾一个女孩儿,不可能单独完成作案。这里面疑点太多。
  闻衍沉吟片刻,“还有呢?有‘君悦湾’什么事?”
  “有啊!”孙望压着声音,“李明友半年前死了,在他干活的工地,就是‘君悦湾’,跳楼自杀!”
  闻衍眼皮一跳。
  李梦禾不知不觉喝完了手里的奶茶,她可能很久没尝过这个味道了,仔细又珍惜地回味片刻。
  “可是好景不长,我妈的病没熬过五年,复发了。我爸到处筹钱,我也拼命上班、打工。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努力生活,一切总会过去的——鸡汤有毒啊。”
  穆临之看着李梦禾手里的空杯,问:“还要奶茶吗?”
  “不要了,谢谢。”李梦禾摇头,“我不知道哪一步走错了,我爸在我妈妈最要命的时候……沾上了赌博。我理解他的初衷是为了弄钱给我妈治病,可是、可是太离谱了……当债主找上门,我才知道,他欠的那些钱,我一辈子不敢想。”
  穆临之没有顺着李梦禾话里的愤恨,一起职责她的父亲,转而问:“你妈妈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癌细胞已经转移至淋巴,在我能力范围内能找到的最好的医生,都已经没有办法了。她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用钱堆出来的。”李梦禾在说这段话时非常疲惫。
  穆临之无言以为,“光酒店的一份工资撑不起你妈妈的治疗费,你身上还有多少担子?”
  “除了酒店,我还在酒吧、KTV卖酒。”李梦禾自嘲似的一撇嘴,“反正哪里肯要我,我就去哪儿——干一天是钱,干一个小时也是钱,不是吗?”
  “是。”穆临之淡然地说:“所以……你就是在这些地方认识梁少风的。”
  “对,就是这些地方。”李梦禾承认了,“他们那帮人啊,挥霍无度、夜夜笙歌,而我为了钱,随泼逐流,把自己卖了,没有心理负担……说到底,都是一类人。”
  李梦禾表情掺着憎恶,被穆临之敏锐捕捉到,他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问:“你是自愿的吗?”
  李梦禾强行压下奔涌而来的生理性反胃,“我不知道……我第二次在酒吧遇上梁少风时,他喝多了,把我拖进包间,我反抗不了他,他把我强奸以后,习以为常似的,闷头睡了一晚上。”
  穆临之像一个专业的心事垃圾桶,尽量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影响李梦禾的情绪。效果很明显,李梦禾在三言两语的对话中,被风刮掉了伪装沉寂的外壳,露出了原本不甘屈服的面孔。
  “半个月后,我们第三次见面,他还想来上次那一套,我拿起空酒瓶把他脑袋开了瓢。”
  穆临之问:“爽吗?”
  “爽啊。”李梦禾遗憾地说:“可就爽了十分钟,我依旧毫无办法。梁少风把钱甩在我脸上,我屈服了。穆总,我没办法啊。”
  穆临之无法反驳李梦禾,甚至有些理解她,可还是极尽耐心地劝说,“李小姐,也许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是风凉话。但是,当你第一次遭遇暴力时,你就应该报警。”
  “报警?”李梦禾不知在嘲讽谁,“那些人有钱有势,在暗地里不知道跟谁沆瀣一气,我报警有用吗?只会自取其辱。”
  穆临之敏锐察觉出不对劲——
  李梦禾虽然在生活的泥潭里摸爬滚打,遭遇的大多是天不遂人愿的变故,没有上诉无门的情况,却对公平正义这么愤世嫉俗——这姑娘被谁洗脑了吗?
  穆临之看着这个女孩,缓缓摇了头。
  他目光悠远,随着记忆里的人和事,不知落飘到了哪儿,最后落在心尖。随后,穆临之极其轻柔地开口,说:“李小姐,你这么想不对,在这个世界上,不论你遭遇了什么,总会有人愿意保护你。”
 
 
第9章 忧郁 九
  “我知道,”李梦禾突然笑了,她笑起来时有酒窝,露出了少女独有的娇羞,“所以啊,我才不至于这么绝望。”
  穆临之看着李梦禾鲜有的表情,有了一种猜测,但他没表现出来,“是啊,不论如何,当心中有了寄托,总归是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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