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那么恨她。
左右为难,苦痛纠结,孟青的声音轻轻的:“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喜欢我么?”
想要确认她的心意会否与自己一样,尽管这想法是那么的天真,但内心总是有那么一些期盼和渴望。
然而结果却只能是适得其反。
“这时候还想着等价交换?”
绮桑恶寒无比:“你觉得你这种人,凭什么让我喜欢?”
仿佛乍然间坠入无底深渊,孟青愣住。
绮桑忍无可忍地推开她,恨声道:“我不配被你喜欢,你也别想我喜欢你,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往后就别再伤害我,至于我想知道的这些事,未必非要你解答不可,我就不信我自己查不出来!”
喉头微动,却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孟青脸色惨白,无言以对地看着她。
“蓝心!”
听到呼唤,隐在暗处的蓝心迟疑片刻,动身落去二人身侧。
“劳烦你,送我回去。”
蓝心看了看孟青:“阁主?”
去意已决,留也留不住,该走迟早会走的。
孟青垂首,闭着眼道:“去罢。”
气氛沉痛不已,带的蓝心也觉得心口有些发堵,可她的立场也不好多言,只得将绮桑揽住飞入林间。
身影逐渐拉远,那人始终没有回头。
“以后,我每日都会来此处等你。”
视线落在那离去的背影之上,孟青冲她道。
身形有难以控制的踉跄,她用尽全身力气接着道:“如果你愿意来,我都在。”
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反应,那胭脂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火葬场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误会解开就好,这段时间阁主受了伤又吃了哑巴亏,心情不咋样,所以可怜巴巴的,但之后就会好起来惹。
祝大家节日快乐,太俗气的祝福我就不说了,我只希望在座各位都能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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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次日, 天降大雨。
世界被聒噪雨声充斥,耳中一片喧闹,吵的人心烦意乱。
昨日回到庄里后, 绮桑几乎整晚难眠,白昼一去不复返,夜晚又快要降临了。
她就这么不吃不喝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无人问候, 也无人关心, 好像被所有人遗忘,心中有无法排解的愁郁。
屋子里久久连绵着沉重的叹息。
视线移到手心,那里躺着一根雪白的银链,末端的红水晶正散发着夺目的幽光。
物如其主, 很漂亮,可也让人看不透。
喧哗的吵闹声中忽然响起了几道敲门声。
瞧见门外站着个人影, 绮桑疲惫地坐起身,问道:“谁?”
“姑娘开开门,弟子江轩, 少楼主让我给您送点吃的过来。”
躺了这许久,头脑有些发昏, 绮桑磨磨蹭蹭地穿好了衣裳,行到门边将门打开了。
夏日的天黑的会比较晚, 许是下雨的缘故, 外头已是黑沉沉的光景, 瞧着莫名压抑。
江轩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 笑道:“姑娘的房间我就不进了,少楼主让您吃完东西过去找他一趟。”
绮桑接过食盒,点了点头:“知道了,多谢。”
江轩打量她一阵, 问道:“姑娘容颜憔悴,可是有心事?”
绮桑道:“大概是没睡好。”
“昨晚庄里进了贼人,姑娘可要小心,”江轩关怀,“小庄主估摸马上就要出关了,防卫部署图一事,小庄主会处理的。”
绮桑颔首:“我知道。”
江轩又问:“听说姑娘昨晚给那贼人的图是假的,那不知真的放在了何处?”
绮桑抬眸看着他:“你问这做什么?”
察觉到她忽然透出的敌意,江轩急忙摆手:“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姑娘的安危,那等重要物品,还是该交给小庄主或者少楼主保管才稳妥,万一那贼人不死心,又偷偷回来对姑娘下手,姑娘不会功夫自然是无法防备,岂不是会很危险?”
绮桑顿了顿:“已经给我姐姐了,没事。”
江轩应了一声:“那姑娘自便,江轩还有别的事要忙,告辞。”
“慢走。”
吃过东西,人要舒服许多,但心情仍是郁郁寡欢,待过了子时,绮桑便避开耳目找到了裴陆。
长廊角落,两人隐匿着气息躲在暗处,雨势依旧不减。
“假图的事,你说出去了?”
裴陆道:“探望舒舒的时候说给她听了,怎么?”
绮桑皱起眉头:“现在人还没抓着,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告诉她干什么?”
“这……舒舒是自己人,为何不能说?何况她既然问起了,我总不能故意瞒着不是。”
“然后她一转眼就告诉了江轩,我估计江轩也会告诉别人,不就都知道了?”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可那贼人昨晚离去就会发现你给他的图是假的,这事保密与否其实都不重要,姑且放松一些。”
绮桑凝重道:“说出去的确没什么太大的要紧,我就是怕他吃了一次亏可能就不肯来了。”
裴陆分析:“应该不会,他既然肯现身,就说明很看重那东西,若是将我换成他,越是吃亏便越要把真的拿到手,不然可就白费功夫了。”他说完,又问,“所以你是为什么觉得,他会来初寒的房间?”
两人此刻所躲藏的地方,正是越初寒的独院,不远旁的房间里此时也正燃着稍显昏暗的烛光。
“因为我给他的信纸上,写了几个字。”
“什么字?”
“真图藏在越初寒房内。”
裴陆一听,便又不确定了:“这么明显的圈套,他会来么?”
绮桑道:“如果他的确是像你刚才说的那么想,应该是会来的,不过我也没有太大把握,只能先等等看了。”
夜色昏沉,雨幕灰暗,庄里四处都挂着灯笼,可视度倒是不低。
等了许久也未察觉有人靠近,两人都难免有些急切,却见一盏茶的功夫后,忽然有道身影自雨中缓缓靠近,无比自然地推开了越初寒的房门行了进去。
瞧见来人,绮桑疑惑了一声:“江轩?”
裴陆观察道:“手上提着食盒,他应是给初寒送饭来的。”
绮桑看向他:“不是闭关吗?”
裴陆回道:“闭关也得进食么,又不是辟榖修仙,足不出户十多日不吃不喝哪能行?”
他虽是这么说,但回想起先前与江轩的谈话,绮桑还是有点疑心。
即便昨夜柳舒舒受了伤,她也仍是没有完全打消对她的怀疑,而今这碧云山庄所有人都可以是怀疑对象,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裴陆了。
“一会儿他出来后,搜搜他的身。”
裴陆小声道:“你怀疑江轩?”
绮桑道:“目前来说,只要进过我姐姐房间的人都有嫌疑,谨慎一些总没有错,而且那人埋伏在庄里肯定很久了,我猜他一定会有帮手,说不定今晚不会亲自来。”
裴陆安静了好半天,这才回过味来似的:“所以昨晚你不仅仅是为了要将那人引出来,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试探我和舒舒谁是内奸?”
绮桑承认:“是。”
“难怪眼见舒舒受伤你还那般问罪于她,”裴陆恍然,“你怎会怀疑起我们来?”
绮桑道:“我说过,能知道攻城一事又有本领在书信上做手脚,除了你们三个和赵姑娘以外没别的人有这条件,我姐姐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人中都是有可能的,不试探试探我没办法确认你们的清白。”
因为事情蹊跷产生怀疑,所以设下此计想要试探谁是幕后主使,临时编造了一个莫须有的防卫部署图,倒真将那人给逼的现了身,还将裴陆和柳舒舒同时试了一遍,的确是个良策。
裴陆发自内心叹服道:“绮桑妹妹,哥哥可真是对你另眼相看起来了。”
冷风冷雨中,忽地掺杂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绮桑看着浓浓夜色,声音轻轻的:“我只是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了,”她道,“不想被骗,也不想再被利用,只有解开这些谜团,我才有可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做人,而不是被谁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或者说,牺牲品。”
和昨夜初露锋芒的胸有成竹不同,她眼下又骤然间变得十分惆怅,娟秀的眉眼比从前多了许多复杂难辨的神色,人看起来有些不知来由的落寞。
裴陆瞧了瞧她,柔声道:“确实是委屈你了,这些江湖恩怨,却要你一个小姑娘来承受,委实不公平,叫你被孟青哄骗,也是我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没能看顾好你,不过绮桑妹妹放心,碧云山庄就是你的家,你若是愿意,千影楼也可以是你的家,好不好?”
轻柔的话语温暖着人心,绮桑动容。
穿越以来,真心对她好的人没几个,除了越初寒便是裴陆,翩翩公子温柔细致,对她的关怀和喜爱就和亲哥哥一般,实在难得。
绮桑笑了笑:“那当然好了,白捡一个便宜哥哥怎么不好?”她停了停,听他说起千影楼倒是心中一动,便又不动声色问道,“千影楼是在哪个地方?”
裴陆摸了摸她的头:“九烟关,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哥哥带你过去玩,你小时候很喜欢那边的。”
明明是亲切的闲话家常,可他此言一出,两人又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涉嫌杀害越长风,这事一天不搞清楚,绮桑就一天是嫌疑犯,若是越初寒用封神决恢复了她的记忆,查出越长风真是被她所杀,那又哪来的机会带她去千影楼玩耍呢?
只怕到了那时,她的命运已经由不得任何人了。
世事无常,裴陆在心中扼腕叹息,面露不忍。
绮桑很快收拾好心情,继续问询:“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你父亲呢。”
“那老头儿?”裴陆想了想,“他老人家一向神出鬼没的,连我都许久没见过他了,自从上次渡海关一别,这么久了,连封书信也无,不过你也算提醒了我,赶明儿还是给他老人家写封信问候问候,免得日后回了千影楼又要骂哥哥不孝。”
绮桑坦然自若道:“庄里这么多事,你怎么不把他请过来?万一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裴陆摇头:“请得动就好了,除非初寒发话,否则他老人家是难得现身一回的,”言毕,他又笑道,“怎么,你很想见见我父亲不成?”
绮桑默然片刻,不想撒谎:“其实,我有件事需要找他帮忙。”
“找他帮忙?”裴陆意外,“什么事?”
绮桑道:“我现在还不想说,只能问问你父亲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如果有机会的话,麻烦你安排一下,让我见见你父亲,可以吗?”
裴陆猜测:“可是孟青骗了你什么,而我父亲是知情人,你想弄个清楚?”
他头脑精明反应又快,能猜到也很正常,绮桑点头:“是。”
裴陆吐了口气:“真是作孽……也罢,我会将此事记在心上的。”
“那就多谢你了。”
“兄妹之间,客气什么?”
说话间,听得茫茫雨声中传来“吱呀”一声响动,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头观望,便见江轩行出门外,顺手撑开之前放在门口的油纸伞,步伐极快地回到了雨中。
纵然是雨夜,可也能看清他出门后神情明显有些掩藏不住的慌乱,一双眼睛左看右看,空着的那只手还有意无意地按着胸口,且他先前来的时候分明走得不紧不慢,离去却是健步如飞,这番作态,自然是令暗中观察的二人疑窦顿生。
裴陆的脸色一瞬便冷了下来:“进去这么久,出来后又一副心虚的模样,这小子,终究是嫩了点。”
绮桑大感诧异:“怎么会是他?”她猜想过所有人,可唯独就是漏了这位。
“不管是不是他,这小子都有古怪,”裴陆道,“走,一探究竟便可知。”
吩咐身后暗藏的弟子继续盯着此处动静,两人很快绕着长廊追了上去。
一路尾随至弟子院,便见江轩状若无意地看了看四周,接着便推开房门行了进去。
悄无声息地隐在窗外,裴陆伸出手指在那窗纸上戳了两个小洞,但见里头的人好似有些匆忙,还没来得及坐下便伸手自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
瞧见那书信,裴陆皱眉道:“他还真拿到了什么,哪里来的?”
绮桑低声道:“我昨晚放的。”
裴陆讶异:“你?”
绮桑点头:“后半夜的时候。”
昨晚,蓝心将她送回来后,绮桑在房里始终盘算着接下来的计策,便趁着天黑入夜悄悄找到了越初寒的房间,刻意打开后窗放了封书信进去。
越初寒闭关研习,五感封存,自是发现不了她的举动。
裴陆赞道:“还是你有心。”
他说罢,眼疾手快地踢开窗门翻身而入,二话不说便将一脸惊愕的江轩给擒在了手中。
“好小子,总算逮着你了!”
突然被抓个现行,江轩大惊,急忙将书信塞回怀里。
两人便在这狭小的房内扭打起来,但他哪里是裴陆的对手?不过几招下来便被裴陆牢牢箍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绮桑紧跟而入,见状便喝道:“你怀里藏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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