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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卿允认真地回忆过去一段时间和洛云衢相处的感觉，想到某个画面，脸颊一红，带着些许羞涩，“我，我亲了你，这是恋人之间做的事，我不逃避。可我从没恋爱过，不太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在我心里，它应该像信仰一样虔诚，是绝对的专一和付出，灵魂的契合远大于生理本能，不求一生一世，至少专情、不到万得不已，不轻言放弃，如果，对方能包容平淡岁月里我所有的缺点，我愿意与他携手到老。”
洛云衢凝神静气地听他说关于对爱情的理解，在这方面，他也是懵懂的，曾经不屑于触碰的东西，现在因他一席话却想尝试。
“所以，对那个人能陪我走完一生的人，我希望他想的和我一样，”步卿允定定地看着他，眸子里闪过失望的神色，“洛云衢，你帅气、富有、睿智，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情人，可是你……行为浪荡，被荷尔蒙支配，仗着自己有钱，就随意挥霍着欲望，不是我理想的恋人。”
对于步卿允的指责，洛云衢不可逃避，心里像塌了一大片，空落落地，想要的东西反而随着对方对自己的否定愈加明晰。
他想要的不就是步卿允说的这种爱情吗？
只是，自己过去从来不敢奢望罢了。
现在，在步卿允短短的几句话里，他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震荡，几乎将他过去二十二年的逃避震得体无完肤。
此时，洛云衢平时的轻佻忽然荡然无存，像个即将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跪在步卿允面前，“所以…你连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吗？我轻佻，我放荡，可那是我在没遇见你之前，现在，我可以改！我知道那些只是欲望，我想沉淀下来，我也想要一份真正的爱情，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靠近你？”
洛云衢说完后，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步卿允虽然那么说，心里却无可逃避，他对洛云衢有好感，会经常被他撩得面红耳赤，心跳擂鼓，虽然这些都是荷尔蒙在作祟，但不可否认，这是爱情的开始。
他白皙的脸颊越发红润，把洛云衢从地上拉起来，轻轻地说了一句，“好，不做朋友！”
洛云衢刚听时，还一头雾水，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一阵狂喜浮上心头，“你是说，我们不做朋友，做…”
“朋友之上，未到男友。”步卿允对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对不起，对于爱情，我也是个门外汉，不想在无知的情况下亵渎它，我愿意和你一起学习。”
“学习怎么去爱一个人？”洛云衢琥珀色的瞳孔绽放着光彩，感觉自己被人从污浊的泥潭往外拉。
“你，愿意吗？”步卿允乌黑的瞳孔染上一丝羞涩，突然向他眨了眨眼。
洛云衢有一瞬间被电到，内心颤抖着升起莫大的希望，“求之不得！”
步卿允点点头，而洛云衢则不知不觉牵起对方的手，将手指从指缝间插过去，牢牢地握着，此刻，两双瞳孔里映照出彼此的模样。
洛云衢喜悦过后，心里依旧忐忑，追问，“可是，你真不在意我的过去？”
“坦白地说，我在意，可是在意又有什么用？那都是过去的事，”步卿允不想撒谎，但对于过去，他体会得最深刻，人都是会长大的，“只要从现在起，你愿意为我做出改变，我又何必纠结于过去？我们不该活在当下吗？”
洛云衢听后，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他满怀激动，正想抱他，却被一串手机铃声打断了。
步卿允从枕边拿起手机，一看是纪波打来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喂，是小允吗？”手机里，纪波的声音沉闷，带着一丝犹豫，“知道你们年底都忙，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妈情况确实不太好，昏迷了一天，昨晚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妈怎么了？”步卿允握紧手机，指节渐渐泛白，“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才过几天就进了重症？”
纪波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诶！都是我不好，这不年底了，店里生意比平时翻了一倍，餐饮这行，你也知道，你妈身体本来就不好，从早上忙到夜里十一二点，她身体哪儿吃得消，让她休息她又不干，这不累倒了。”
听到这里，步卿允声音都在颤抖，“好，纪叔，我这就向戟哥请假，最迟明天就回去，你一定要随时告诉我她的情况。”
电话挂断，他疯了似地跑出房间，往陈戟的房间走。
洛云衢面色担忧，跟在他身后。
可就要到陈戟房门口时，步卿允突然停了下来，一头趴在墙上，把头埋进手臂里，紧跟着，肩膀也颤抖起来。
洛云衢知道他哭了，没说话，只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他。
步卿允哭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眼睛都红了，“我妈进了重症，可我们明晚还有一场秀，我若现在回去，观众会怎么看“FUNK少年”，我们这才刚刚起步，每一场表演都那么重要，团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拖累大家，可，我妈妈要是这个时候走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洛云衢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身体不住地发抖，就像内里被啃噬一空的朽木，只轻轻一推就会倒下，干脆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他柔软的黑发，“你想怎样都行，不用顾及我们，一场表演而已，我相信他们都能理解，戟哥也会理解你的。”
步卿允靠在他怀里，感受他宽阔的胸膛传来的平稳呼吸，觉得自己就像逃窜在暴风雨中小鸟，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树枝，虽然无措，好歹有片叶子可以挡挡。
“可是，粉底会失望，和我们合作的电视台会认为我们言而无信，这种既定的印象一旦在圈里传开，以后谁还会跟我们合作？我不能因为自己而不顾大家。”步卿允痛苦地挣扎着，“如果是只是我，我会毫不犹豫现在就走，可是我们是个团！”
洛云衢拍了拍他的背，把他从怀里扶起，眼神里充满着坚定，“好，等我们表演完，我陪你回去。”
步卿允自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他点头时，洛云衢有一秒钟感觉他随时都会倒下。
等到大年三十，那场表演结束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步卿允的舞台依旧像《TG音乐盛典》那天一样燃，可一下舞台，他就向陈戟告了假，连妆都没来得及卸，就匆匆赶往机场，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洛云衢边拖着二人的行李箱边卸妆，一边跟在他身后。他们的舞台造型很炸，如果不及时卸掉，会引来大批粉丝，到时想走就没那么容意了。
他递给步卿允一张湿巾，“快把妆卸了，等会儿出了演播大厅遇到粉丝就不好走了。”
步卿允哪里有心思想别的，用湿巾胡乱一擦，“洛云衢，你没别的事吗？你真的大可不必跟我一块儿回去。”
“没必要和你一起回去？”听到这话，洛云衢面色一沉，显然不太高兴，“你不是说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难道你要反悔？”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步卿允见洛云衢不高兴，反而无措起来，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坐上早已经等候在演播大厅的计程车，步卿允沉默着，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他们登上飞机，步卿允才想明白，拉了拉洛云衢的袖子，向他解释，“刚才…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人忽视惯了，没人在乎我，也不会有人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可现在，突然有人愿意陪我，关心我，我反而不自在了，其实，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无足轻重，别人对我好，我会受宠若惊。所以…”
洛云衢眸子里盛满温柔和怜惜，“所以，别人对你付出，你有负担？
步卿允点点头。
“以后，我会让你习惯被别人放在心上，习惯别人对你好，并且随心所欲地要求别人对你好。”洛云衢说这话没经过思考，顺其自然，发自内心。
看着步卿允脸颊浮现的两坨红晕，洛云衢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可以，可以去为一个人付出，那么是不是证明，他也有爱的能力？
从来没有过的充盈感弥漫在心间，让他第一次觉得人生还有比金钱、财产、地位更让人值得去追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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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啦，上班啦，祝小可爱们在新的一年里学习进步，工作顺利，么么哒╭(╯ε╰)╮
第33章 陪伴
等他们赶到第四人民医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重症监护室门口的长椅上，蜷缩着一个人，步卿允走近一看，本以为是纪波，却没想到竟然是纪曜。
纪曜感觉有人来了，从长椅上坐起来，他睡眼惺忪，下面还带着一圈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此刻，他一看见步卿允，立刻清醒过来，双手抓住步卿允的肩膀，“小允，你终于回来了，你妈妈还没脱离危险，她肾脏功能衰竭，已经抢救了三天，不知道今天怎么样，医生说，如果今天能苏醒，就说明有希望。”
步卿允心里像压着块石头，点点头，感激地看着他，“这几天多亏了你和纪叔，要不然…”
他心里悬着，走到窗前，隔着玻璃，看见步秋池全身插着管子，不知是死是活，话噎在喉间，不上不下，难受得慌。这时，洛云衢走上前，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想安慰他，却收到一道警惕的视线。
纪曜扫过他搭在步卿允肩上的手，语气里隐藏着一丝不悦，“洛云衢？你怎么会和小允在一起？”显然，纪曜作为《GOT男孩》的队长，对竞争对手还是有所了解。
“纪曜，”刚开始，洛云衢听见他喊步卿允小名，心里就莫名不爽，但今天步卿允心情不好，他不想惹事，于是淡淡地说，“我看他精神不好，担心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这才送他回来。”
“没想到你还应挺关心队友，以前觉得你…”纪曜欲言又止，笑得有些勉强，“唉，都是些道听途说，你别介意。”
洛云衢对此早习以为常，他惯常的行事作风从不藏着掖着，以至于很多人背后议论，但他从没放在心上。但不知怎么，这次却觉得尤其介意，“纪曜，不管以前你听到过什么，那都是我的过去，人不能总停留在过去，对吗？”
“有道理，哪能一直浪荡，你是有家产要继承的人，也不能总呆在娱乐圈，和我们总归不是一路人。”纪曜也不知怎么，话说得有点儿远。
洛云衢自打一看见纪曜，就感觉他俩磁场不对，现在愣生生感到一股相斥的力量在和他较劲，正想说点儿什么时，就被步卿允打断了。
步卿允拦在他们之间，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情去调节他俩磁场的问题，“哥，洛云衢只是见我情绪低落，怕我路上不安全，才送我回来，你别多想。”
不管以前如何，纪曜是纪波的儿子，他们从名义上说确实是一家人，何况这几天他不在，全靠纪叔和他照顾步秋池，就冲这份情，他叫他一声“哥”全在情理之中。
再加上之前，纪曜对自己的暗示，再傻的人也能明白他二人为什么本能地互相排斥。
“哥，现在我回来了，你昨晚一定没睡好，不如回去补补觉，晚上麻烦你给我弄点吃的过来，说不定，那时我妈也醒了，能喝上纪叔熬的汤。”
纪曜听步卿允这么一解释，这才放过洛云衢，走的时候颇为不放心，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洛云衢，“小允，晚一点我再过来。
“嗯！”步卿允点点头。
等纪曜走后，洛云衢靠在墙上，双手抱胸，“他喜欢你。！”
“我不知道，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步卿允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悦，摇摇头，紧紧地盯着昏迷的步秋池。
“罢了！”洛云衢摸出手机，打开App上的订餐电话，“你想吃点儿什么？”
“随便！”说完，步卿允看见医生来查房，忙追上去问，“大夫，我是病人家属，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让助手打开重症监护室的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这个不好说，等我们再做个检查才能下结论。”
步卿允只能退回到窗外，隔着玻璃看他们给步秋池做检查，洛云衢看他实在太紧张，拉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不能分担，就只能共同承受，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那么慌乱和无助。
等医生做完检查，步卿允趁医生出来追着问，“大夫，我妈怎么样了？”
“各项指标基本稳定，如果顺利的话，今晚会醒。”医生总算松了一口气，临走前还提醒他，“这次真的很悬，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步卿允一听，紧锁的眉梢这才稍稍放松，忙点头，“是是是，以后一定注意，谢谢您，大夫！”他一激动，给医生鞠了个九十度躬。
医生点点头，带着几个实习生去了其它病房。
这时，洛云衢从楼下取了餐，拉着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递给他一盒虾饺，“先吃点儿吧，要不然你妈醒了，没人照顾怎么办。”
从医生那得知他妈病情稳定下来后，步卿允这才觉得稍稍放松，他们坐了一宿的车和飞机，一大清早又匆匆赶到医院，肚子早就饿了，可他还是一点儿东西都吃不下。
洛云衢换了一杯温热的豆浆，抓着他的手，让他捧着，“吃不下就算了，总得喝点儿吧，你妈要是醒来，总不希望看到你无精打采的样子，乖！不要任性。”
不知道哪句话让步卿允重新振作起来，他居然凑上吸管，慢慢地喝了起来。
“这样才对，”洛云衢也稍稍喘了一口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挨到中午，趁中间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步卿允才得以进去，他握着步秋池的手，满怀歉意，“妈，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病好了，就可以看…到我们现在都火了，有很多人喜欢我们，以后，等我赚了很多钱，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不用再去开海鲜大排档，每天只需要出去和叔叔阿姨们打打太极、唠唠嗑，一天天地，高高兴兴就好…”
他说了很多，越说越想难过，也不知道说了多久，隐约感到有人反手握住了他，力道很虚弱，他一个激灵，抬起头看着步秋池。
此时，步秋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隔着氧气罩，看口型，应该是叫了一声，“小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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