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副将见状,问:“怎么了?”
“梁谢这个莽夫,只是封锁了北峡关,但没有皇后和圣上的旨意,不能随意调配兵力,所以他只派了一万兵力去了渔港,真是好样的。”
左副将说:“不如借机换掉他?”
“蠢货,无缘无故换掉守关大将,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假传圣旨吗?”何士坤瞪了他一眼,“算了,你写道圣旨给梁谢,让他立刻派兵过来。”
“是。”
“等等!”
左副将顿足,他见何士坤摸着玉玺,视线眺望北方,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耐心等了一会,只听他说:“圣旨我亲自送去,你留在皇城注意好皇后动向,若她敢来强抢玉玺,你也不用怕,该杀便杀。”
“是,将军。”
“另外,你调配两万人前去渔港,把这些感染者全部清理掉,一个不留,哪怕是要烧毁整个渔港。”
“是!”
左副将听言,整个人变得傲又狂,何士坤又吩咐了几句后,便连夜备马备粮,带着千人出城,梁谢派来的人还在路上,等副将调配好人手去渔港时,就能恰好碰上。
皇后得知何士坤离开皇城的消息,又请了太傅出主意,之前太傅心里的一口气还没出,此刻又怎会去帮她,太傅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对待皇后也是能敷衍便敷衍。
皇后看出来了,言语透着威胁:“太傅的爱女也到了及笄之年了吧,是时候该择一良婿。”
太傅哪里能不知道皇后打什么鬼主意,他当即说:“是啊,先前若不是他拿小女威胁臣,臣也打算为小女选婿,现在小女死活不想嫁人,只想要何士坤的命,皇后娘娘,眼下只有拿回玉玺,才有机会将他除去。”
“为何你之前不上交玉玺?”
太傅心中冷笑,皇后只为自己谋权,太子又荒淫无度,他哪里敢交玉玺,况且玉玺也不属于他们,太傅面色故作苦楚:“臣也是没办法啊,圣上交代过,待太子能够独自处理朝堂之事,方能交出玉玺。”
皇后听言,心中气恼太子废物,否则玉玺岂会落入何士坤手里,道:“现如今该如何取回玉玺?”
“第一,派人去偷,不过希望渺茫,第二,太子继位,何士坤若不交出玉玺,届时所有人知道玉玺被盗,之前的圣旨自然是假传的,众叛亲离是迟早的。”
“嗯,好,何士坤非常注重自己的家族名声,只要太子继位,他定会交出玉玺。”
“是这个理,只是……”太傅迟疑说,“圣上他……的龙体是否安康?”其实,他心里有了猜测。
“哎,时日无多了。”
皇后虽然装得挺伤心,但一个人是否真心难过,聪明的太傅自然是能感觉到的,他不信皇后,所以圣上此刻已亡,否则何士坤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一手遮天。
……
林子里感染的动物并不太多,应该说是目前一带地方还算安全,北峡关驻兵十五万,以山峡为口建立城防,城后有一个小村子,城前便是北疆之地,村子尚且安逸,百姓日出喂养鸡鸭,耕地种植,似乎并不知道末日的到来。
至于先前的河道,那是从北疆延至西峡关一路直达渔港的,尸傀便是直接从北疆冲了下来,集中在渔港一带。
“殿下,我们快到了。”耿直擦了擦下巴滑落下来的汗水,“是继续赶路,还是先入村子里休息一夜?”
司清涟站在村口前,往北方眺望隐约能看见峡口上的城墙,看起来离北峡关不远,但实际还有一日的路程,夏宁乐见她不说话,疑惑道:“殿下在担心什么?”
“这里还算安全,之前的尸傀应该是集中在渔港一带,就怕尸傀寻不到活人,开始扩散,那这里的百姓就不再安逸了。”
“那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通知北峡关的将领,让他带兵在村里筑建防御。”赶了这么久的路,夏宁乐其实很累,缺少睡眠的她总感觉脑子有点晕,思想跟不上自己的四肢。
司清涟瞥了夏宁乐一眼,她道:“入村。”只有两个字,却是不容置疑。
第43章
队伍入村,惊动了村长。
侍卫身上的服装以及腰牌让村长毕恭毕敬,司清涟没有必要暴露身份,她让侍卫传话,将村子封锁,并且把尸傀的事告知。
村民懵懵懂懂,也不知是真是假,他们乖乖按照吩咐办事,把村子四周的路用各种木板桌椅给堵上,再用简单的栅栏横在路口上。
宋于航让村长寻位奶娘,村里刚好有位妇人在前几天死了孩子,丈夫和夫人因此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丈夫索性把夫人赶出家门,现居娘家。
村长把妇人找来。
妇人二十出头,脸上还有未消退的青紫痕迹,夏宁乐一番询问,妇人其实是被丈夫殴打所致,至于孩子,因为生的女儿,丈夫想将其卖了换点钱,妇人不愿,二人争吵不休,失去理智的丈夫直接摔死了孩子,妇人这才心灰意冷逃回娘家,并非被赶出家门,可娘家人也不愿接收她,所以妇人是住在邻居家的柴房,帮邻居喂养鸡鸭煮煮饭。
丈夫被谴责后,村长几次劝妇人继续跟着丈夫,出嫁从夫,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妇人已经心死,说什么也不回去。
“这种人真不配活着。”夏宁乐气急,妇人的遭遇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只不过她比妇人稍微幸运,出生在法制健全的社会。
司清涟瞥了一眼夏宁乐,她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和侍卫悄悄吩咐了两句,侍卫点点头,不动声色退下。
对于妇人的遭遇,夏宁乐也就同情了一句,怕自己说太多反而揭人伤疤,毕竟亲女儿死去没有那么快可以从悲伤中走出。
“你以后就跟着我们,负责照顾雨儿就行,吃穿待回到北疆后安排,总之不会亏待了你,你可愿?”夏宁乐示意自己怀中的孩子。
妇人毫不迟疑点头。
夏宁乐这才把雨儿给妇人抱到屏风后去喂奶,妇人的奶水很胀很足,在失去孩子后她有两日实在难受自己挤了奶,故而奶水未曾断。
或许是痛失女儿的缘故,妇人照顾雨儿换洗尿布的时候,眼底也是藏不住的慈爱,夏宁乐见这人细心,又有带孩子的经验,便也宽心将雨儿交给了她。
司清涟给了村长一些银票,按理来说,在末世之中钱财只是累赘,但村民并不相信有尸傀一说,又碍于侍卫身上的煞气,才不得不听命将村子封锁,若不给银票,司清涟一行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仗势欺人的官,来这里吃霸王餐。
司清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给钱了事,让村长准备吃食,但只要素食,肉类只要鸡鸭,而且必须是烤熟的,等烤熟后还得有人试吃,试吃的人不是侍卫,具体是谁夏宁乐也不清楚。
试吃肉类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大家只吃素喝汤,之后烤熟的鸡鸭会带在路上吃,大家许久不曾吃饱,吃得比较急,不雅观,但此刻谁也不会去注意别人的吃相。
除了夏宁乐。
无论何时,司清涟都是从容优雅的,哪怕肚子饿得很,她也是慢条斯理喝一勺汤,连四季都顾不上礼仪都在狼吞虎咽,这人却还能从容不迫地吃饭,夏宁乐也是佩服。
一旁的村长和村民均是目瞪口呆,这食物是吃完一盆上一盆,厨房的人都来不及做,要不是那位长相气质绝佳的女子给了银钱,村长要以为这帮人是强盗了。
夏宁乐笑了笑,道:“劳烦村长明日一早给我们备些干粮,越多越好。”
“好的,没问题。”
难得一顿饱饭,大家吃完后也是不敢放松,轮流休息,村长安排了一间小客栈,足够几十人住,司清涟留了四人在村子外头巡查,吩咐四人守在树上,莫要下地。
夏宁乐让村长准备了热水,很久没有洗澡的她感觉身体奇痒,司清涟和她想到了一块,也让人备了热水,二人各自回房间洗澡。
雨儿单独交给了奶娘照顾,夏宁乐难得自己一人睡一间房,洗完澡后躺在床上一个懒腰伸出,浑身的骨骼都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夏宁乐精神虽然疲惫,可她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心中还愁着到了北疆该做什么,又整理了一下脑海里得到有关于尸傀的信息,烦到了后半夜方才睡着。
另一边,司清涟在床上辗转反复,总觉得床硌得慌,怎么睡都不舒服,即使床下已经垫了两床被子,依旧是难受得紧,四周的空气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心里也是空空荡荡。
睡不着,她索性起身,披着件外衣就去隔壁房,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显然夏宁乐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稍微防一下人,连门栓都不闩。
司清涟反手闩门。
见到夏宁乐的一瞬间,那空空荡荡不着地的心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夏宁乐听见了声响,迷糊睁开了眼睛,见到司清涟近在眼前的容颜还以为是梦中,呢喃了一声:“真好看。”
“你说什么?”司清涟凑近。
夏宁乐一下子惊醒,坐起身来,皱眉回想:“什么?我刚刚说什么了?”
司清涟摇头:“本宫也没听清。”
她的眼睛夜视能力好,清楚看见夏宁乐有些凌乱的里衣上露出的一抹白皙,她的注意力也不知为何被定格在此处。
夏宁乐摸了一下脑门,总觉得自己的脑袋迟钝了很多,或许是半夜刚睡着就被扰醒的缘故:“殿下是睡不着吗?”
“嗯,睡不着。”司清涟倒也没觉得来这不妥,更不喜欢藏着掖着,“本宫能否和夏姑娘同眠?”
“额……当然可以。”
夏宁乐往后退了退,司清涟便躺了下来,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睡在一起,或许是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们倒也没觉得躺在一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司清涟觉得床不硌人了,身边的人也很香。
“夏姑娘可以靠过来一点。”司清涟又发现夏宁乐把自己缩在床角处,上一次也是这样,司清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表现出把夏宁乐当作了自己人,甚至是更亲密的人,为何对方还如此怕自己,离自己远远的。
“不用,我这样睡挺舒服的。”
舒服么?
司清涟可不认为睡那么一小块地方能舒服,归根结底还是对方害怕自己,对自己有防备罢了,想到这里,司清涟心里有所不快,她故意往床里头靠了一点,夏宁乐就缩得更紧了。
夏宁乐已经缩到不能缩,除非她会缩骨功,把自己折成一叠被子放在角落里,好在司清涟也不动了,她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样的睡姿很难受,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夏宁乐自己的睡相自己知道,谈不上有多好,所以保持一动不动睡觉的姿势还真是难为她了,过了一会,实在是难受得很,她这才把自己的身体扣出来一点点,平躺着。
只是二人的肩膀就不可避免触碰到了一起,夏宁乐有点紧张,不见司清涟说什么,她这才放松了一点。
黑暗中,夏宁乐并没有看见司清涟嘴角上的笑意,这一点笑容,更多的捉弄,也算是末世中唯一的能放松心情的办法。
“殿下睡了吗?”夏宁乐轻轻问。
“没有,夏姑娘不如唱点曲来听听。”
夏宁乐没有拒绝,轻轻哼着歌,寂静的房间里回响着淡淡的曲调,原本还很精神的司清涟很快就合上了眼,也不知多久,夏宁乐眯着眼看了一下对方,见她熟睡后方才舒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夏宁乐觉得司清涟似乎在粘着她,就像今晚,她总觉得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等着,这个念头一起,夏宁乐赶忙甩头,暗道一声不可能,司清涟向来是个果决的女子,不喜欢有人穷追不舍,更不喜欢粘着一个人。
一惊一乍之下,夏宁乐也累了。
她闭上眼睛安心睡觉,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亮,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自己抱了个软绵绵的被褥,这个被褥还特别地香,百合花香。
“醒了。”
夏宁乐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司清涟昨晚睡在自己身边的事,后知后觉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还紧紧抱着司清涟,怀中之人身上淡淡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视线所及之处是墨黑的发丝和白皙的颈间。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也不知是惊吓还是别的什么,夏宁乐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说:“抱歉,我平时的睡相不太好,无意冒犯了殿下。”
夏宁乐攥拳,其实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抱着司清涟不松手,不过念头也是转眼即逝,她清楚知道自己不可以也不可能这么做的。
“无妨,昨晚睡得可还好?”
司清涟第一次赖床,没有着急起身,夏宁乐见对方不动,自然也不敢动,只能含糊回了一声睡得不错,司清涟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慢吞吞起身。
原本是春儿要给司清涟梳头,这会司清涟却要夏宁乐来梳头,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司清涟的头发很柔顺,梳子一梳到底不打结,倒是让夏宁乐挺羡慕的,她梳了个最简单的低马尾,扎在司清涟的颈部后,倒是让司清涟生出了一股媚态,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第44章
离开之时,司清涟嘱咐了村长千万不能离开村子,等两日后北峡关调兵来救援,村长连连道声好,她本想留下学子们在此等待,可他们却执意要跟着司清涟报国,她便也随他们去。
队伍带上了方便携带的烙饼还有昨晚烤熟的鸡鸭,把水袋灌满,备了绳索、油脂和盾牌,弓箭也调整了一遍就离开了村子前往北峡关。
村里人得了一笔不菲的收入,于是热情地送别队伍,待村长看不见人影后,他转头又让村民搬走了障碍物,村里主要收入除了种植和养的家畜外,另外一项就是狩猎,其野兽的皮毛都能换来不少的粮食,只要天气晴朗,村长是不会限制村民外出的。
奶娘负责带着雨儿,只是她的神情不太好,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往后看,后面有位陌生男子,男子满脸胡子渣,身上穿着灰色粗糙的布料,像是好几天没有洗过的样子,夏宁乐没见过他,但看起来奶娘是认识他的。
“那男的是谁啊?”
“奶娘的丈夫。”
夏宁乐眨眼,想到奶娘昨天说的话,她心里就对这个男的没有好感了,难怪看起来吊儿郎当、贼眉鼠眼:“殿下为何要带着这种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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