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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秦雁锋这几天奔走忙碌,也没留意到这些,一摸到他身上那床薄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朝门口唤了一声,传军务长过来。元景吓了一跳,忙道:“别叫他了,都这么晚了,我没事的。”自己把被子裹了裹,软软道:“是我自己不会睡,睡不热。”
  秦雁锋沉默了一会,道:“罢了,明日我吩咐一声,给你单独备一间帐篷。”回身将自己的貂衾拿过来,要与他换了,元景执意不肯,争执片刻,秦雁锋索性将他的被子一丢,躺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睡了。一时间两人都有点拘谨,元景眼睛还看着帐顶,但方才那些小心思是半点也没有了。
  隔着薄薄的贴身衣物,秦雁锋愈发感觉身边凉飕飕的,无声地躺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伸出手,将元景搂了过来。元景吓了一跳,这画面与跟楚驭在一起时的情景重叠在了一起,他下意识便要拒绝。秦雁锋也是第一次跟别人这么亲近,心中颇有些不好意思,掩饰般将他抽上去的衣服拉了拉,道:“早些休息,明天还有大事要忙。”
  习武之人血气极旺,元景浑身暖暖的,不由往他那里靠了靠,冰块似的脚也贴到他小腿上。秦雁锋被他冰的一缩,笑道:“你从前都是怎么睡的?”
  元景瓮声道:“以前……我还小的时候,我大哥会陪我一起睡,他也是这样抱着我。”
  秦雁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后来呢?”
  元景将头往他胸口埋了埋,叹息般道:“后来他忽然消失了。”
  秦雁锋这才想起他从前身份特殊,只怕已见过许多次生离死别了,轻轻叹了叹,抱着他的手也紧了些。元景身体微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军,明日那个王爷来了,咱们还放他回去么?”
  秦雁锋淡淡道:“人家是来做客的,自然要放他回去。”
  元景微微抬起头,朝他望去:“殿下也同意么?”
  他这一动,冷风呼呼地往被子灌,秦雁锋把他那边的被角掖了掖,道:“殿下的叔叔在人家手上,他更不敢有什么动作。”
  元景听他语气似有些不甘,压低声音追问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在他回去的时候……”哼哼了几声,最后将手横在脖子上,比了个杀的动作。秦雁锋笑了笑,将他的手按回被子里:“这位王爷是神武将军长子,如今大燕的第一武神,岂是这么好杀的?不过他能过来赴宴,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知他是不是也打了什么主意。”低头看了看,见元景睫毛忽闪,似乎在想什么,只当他是心存担忧,故意捏了他一下:“不过你执笔手书将他请过来,自有一番功劳,待回去之后,我向陛下禀明,为你讨个封赏。”
  元景“嗯”了一声:“谢谢将军。”秦雁锋看了他一会儿,将下巴贴在他额头上,微一低头,嘴唇若即若离般在他头顶碰了一下:“睡吧。”
  飞虹崖临时铸起一条黑色锁链,一夜过去,寒铁覆霜,恰如一把悬于深渊之上的冰刃。二百名弓-弩手如雄鹰羽翼般分列两旁。楚驭身披黑色大氅,朝对岸恭敬相迎的人群望了一眼,手臂一展,几个起落,便纵身飞了过去。赤珠打扮成亲兵的模样,与千羽军十六名护卫一并跟在他后头。
  众人簇拥着将他迎入一座富丽堂皇的帐篷,魏太子高居首位,见他步伐稳健,形容威严,全然看不出身上还带着伤,不禁愈发小心,起身微一点头,算是迎接了。楚驭径直落座,他身材高大魁梧,饶是满座皆为武将,也比寻常人醒目许多。魏太子本也算是高挑的,可他一来,众人的目光便不由被他吸引了去。
  正主既已到场,冉洪便命人摆盘开宴。楚驭一进门便看见站在秦雁锋背后的元景,饶是早已猜到,心中还是一阵激荡。只可惜魏太子在前头,只能匆匆一瞥,不敢细看。酒过三巡,他状似随意的环顾四周,见元景一身侍卫打扮,微低着头,半点眼风不露。秦雁锋回头与他说话之时,眼神更是专注的胶在他身上。
  楚驭心中有些酸涩,继而松了口气:“还好,看来没吃什么苦。”
  酒过三巡,冉洪方才开口道:“闻王爷威名许久,今日得见,我不胜欢喜,以此薄酒,敬王爷一杯。”
  楚驭缓缓道:“殿下客气了,你我各为其主,战场上兵戎相见是为国事,全忠义,尽人臣本分。私下里无分立场,当可为知交好友。”接过酒杯,冲他举了举,喝了一口。
  冉洪道:“王爷英雄盖世,既肯放下成见,与我相交,我自当真心以待。”微微一笑:“此事传扬出去,倒也是一段千古佳话。”
  楚驭嘴角挑起,淡然道:“当年我朝天子登基之时,殿下特意遣使修书道贺,天子私下赞殿下行事坦荡,颇有君子风范,他觉得好的人,我自然也会放在心上,从前虽不曾相见,但实则与殿下神交已久。”
  冉洪手中端着酒杯,笑道:“听闻王爷与燕主年少相识,情谊非同寻常,如今听王爷口风,想来是不假了。”
  楚驭神情不变,眼中却多了些许笑意:“陛下重情重义,我们相伴多年,交情自然是有,可伴君如伴虎,若天子雷霆一怒,这交情也算不得什么了,到底我们为人臣的,君主再如何,也只能顺着哄着罢了。”朝对面扫了一眼,见元景胸膛微微起伏,拳头也不由攥紧了,笑意又深了几分。
  冉洪轻轻叹了一声:“今日是私宴,本不该提国事,可我听见王爷谈及故交旧情,不由想起皇叔。我与他同宗一族,又多得他照拂,情分非平常叔侄所能比,如今他在王爷那里……做客,我实是心焦,还请王爷看在你我共饮一壶酒的份上,将他送回来,我自当重谢。”
  楚驭道:“殿下孝心,着实令我感动,我既交了你这个朋友,倒也不是不能卖你个面子,我有一桩心事,若殿下能帮忙,我自然无所不允。”
  冉洪忙道:“王爷请说。”
  楚驭示意身边人斟酒,喝了一口,方才道:“我有一心爱之人,身中奇毒,听说殿下身边有个异族蛊师,我欲请他为我制作一味解药。”
  冉洪朝身边看了一眼,与蚩龙交换了个目光,蚩龙行了一礼,方出列道:“蛊师蚩龙拜见大燕摄政王。”楚驭定睛看了他片刻,赤珠也探出头颅,一个劲儿的看他。楚驭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起身。蚩龙道:“还请王爷明示,您的所爱之人中的是哪种毒,小人也好对症下药。”
  楚驭也是一叹:“这我却是不知。唉,我家这个小朋友,性子倔的很,一听说自己无药可医,怕我伤心难过,就自己偷偷跑了。我虽知他下落,却清楚强行将他带回来,必会惹得他不快,只得着人悄悄守着。所以我要的这枚药,得能解天下任何一味蛊毒,不知蛊师可愿助我?”
  蚩龙知他所说的必是站在一旁的大燕皇帝,但他不点破,自己也只得装糊涂了:“王爷体贴入微,足见爱人之心至诚,只是世上并无这种灵药,小人也是有心无力。不如王爷让我见一见您所爱之人,或许还有法子。”
  楚驭表情冷淡下来:“如此,那便不麻烦了。”将杯中残酒喝尽,似有离去之意。
  冉洪估摸着他已知婴毒蛊的由来,这是在想法子从自己这里套解药,虽有无奈,当下也只得答应了:“蚩龙,王爷既开尊口,你且试一试吧。”蚩龙与他心意相通,当即明白过来,沉吟道:“蒙王爷垂爱,小人便……试一试吧。”
  楚驭温和道:“蛊师过谦了,殿下何许人也,既如此看重你,想必你的本领必然不同凡响,你肯帮忙,这解药自然是万无一失了。”举杯朝首座遥遥一敬,又转向众人,目光在元景身上一扫而过:“殿下不计前嫌,解我心中烦忧,我十分感激。待事成之后,我必会风风光光地将贵国皇叔送回来,还可与殿下协议,十年之内,两国互不侵犯,殿下意下如何?”
  冉洪暗骂了一声,举杯道:“甚好,如此我也多谢了。”
  一时宾主尽欢,闲聊了片刻,楚驭朝周围看了看,寻道:“前几日在战场上,我见贵军有位将士,箭法如神,心中十分钦佩,不知他身在何处?”
  那日他被射落马下,乃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此时忽然提起,众人只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冉洪心中却是雪亮,朝秦雁锋身后望去:“秦将军,王爷已开了口,还不快快将你的人请出来。”
  秦雁锋目光一动,直起身子,着意将元景护在身后:“此人只是我手下一小卒,那日是情势危急,碰巧为之罢了,王爷心胸宽广,想来不会与他计较。”
  楚驭面对着他,眼睛看着的却是他身后之人:“秦将军莫不是以为我来找他麻烦的?”见秦雁锋不语,一笑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纵有损伤,也只能怪某学艺不精。”
  秦雁锋回头看了元景一眼,见他微一点头,这才松了口:“罢了,王爷既然要看你,你便去吧。”送他出去前,不忘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别怕,万事有我。”
  元景低着头站了出来,冲魏太子拜了一拜,才一转向楚驭,便听他开口道:“你把头抬起来。”他依言抬起头,平静地朝楚驭望去,眼中无波无澜。
  冉洪对楚驭道:“此人是奴隶出身,他触犯王爷虎威,本来砍了也无妨,只不过他是秦将军的心腹爱将,平日里疼爱的跟什么似的,还请王爷卖个薄面给我,谅他年幼无知,原宥他这一回。”
  楚驭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贵国可真是人才辈出,本来以我观之,这份气度手腕,该是名门后裔才对。”在座诸将与燕军对战中几无尺寸之功,如今骤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比了下去,皆有些神色讪讪。楚驭也不理会旁人,直接看向元景:“我想见他,乃是出自一片惜才之心,何谈怪罪不怪罪的?”
  冉洪手指一动,便有人斟了一杯酒,送到元景面前:“王爷大度,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去,向王爷斟酒认错。”
  元景全身发僵,竭力保持平静,走到楚驭面前,嘴唇动了动,才要敬酒。冉洪忽将桌子拍的山响:“王爷何等身份,岂有站着敬酒之礼!”
  元景长长的舒了口气,膝盖一屈,破釜沉舟般就要跪下来。楚驭开口笑道:“某乃手下败将,何以自矜?”起身接过,一饮而尽。
  冉洪拍手道:“王爷之胸怀气概,真常人所不能及。”臂肘一动,轻轻碰了碰蚩龙。无人看到他背在后头的手做了什么,元景亦不知晓,只是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极浅淡的味道,明明也不如何刺鼻,可一吸进去,胸中便如坠冰石,血液几乎为之冻结,他心中骇然:“难道我是毒发了?”
  楚驭见他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皱了皱眉,口中道:“殿下过誉了,我是见他如璞玉未琢,心生爱才之意罢了。”
  冉洪似笑非笑道:“王爷如此称赞,莫不是看上他了?”
  楚驭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我的确很喜欢他,不知殿下可否割爱?”
  秦雁锋眼皮子一跳,当即道:“王爷太抬举了,您手下能人辈出,他这一点微末的伎俩,怎配入您的法眼。”朝元景一颔首:“还不快过来。”
  楚驭一时没有说话,冉洪大笑道:“王爷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想给,乃是秦将军对他视如珍宝,不肯放人,我也不好强行做这个主。”
  元景浑身骨骼已开始发痛,正是毒发前的征兆,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竭力不表现出来,然而脸颊上已有若隐若现的花纹浮出,幸而长发垂腮,一时没叫魏太子看出来。
  楚驭听赤珠在背后轻咳了一声,一眼望过去,顿时明白过来,他不动声色道:“秦将军不愿割爱,我也不勉强,不过今日酒宴,就留他在我身边伺候吧。”
  冉洪道:“王爷看重他,是他的福分。”一抬手,命道:“过去伺候。”
  元景跪坐在楚驭身边时,身躯已忍不住瑟缩起来,楚驭看着他的侧脸,好不心疼,当下还得佯作无事,朝桌上一指:“倒酒,我也敬你一杯。”
  元景双手发颤,小小一个酒壶,此刻重逾千斤,他双手齐齐用力才提的起。楚驭知道他疼的厉害,接过来时,将他的手完全包在掌心里,不等他抽手,便如没拿稳般,手腕一歪,任由那杯酒尽数泼到元景身上。他立刻以袖替元景擦了擦,又道:“适才没注意,我叫我的人伺候你去换衣服吧。”
  秦雁锋一直看着对面,见此情景,皱眉道:“区区小事,怎好劳烦王爷的人,你自己去换吧。”
  元景低着头到:“是。”他退出去时,只觉胸口有如万根牛毫针游走,疼得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停滞了。好容易走到个无人之处,才重重跌倒在地。他心知那边见自己久久不归,必会派人来找,牙根咬了又咬,才勉强站起来。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去,原来赤珠借口出恭,也跟出来了。他大约得了吩咐,一路上目不斜视,视线落在元景身上,也没有多停留,只是擦肩而过之时,元景掌心里忽然多了一物,他低头一看,见是一枚红澄澄的药丸。赤珠几乎用气音在说话:“陛下,把这个吃了就没事了。”
  元景自打与楚驭闹翻,连带对他身边的人也不待见。此刻将信将疑,半响不曾入口,可胸口的疼痛愈发强烈,一步迈出去,眼前便天旋地转的,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信他们这一回。将头一仰,缓缓咽了下去。这药丸劲力非常,一入肚腹,便如一湾温水,化开他冰凉的血液,连带胸口的痛苦也减轻不少。他倚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了片刻,最终回到大帐时,脸色已恢复如常。
  蚩龙见他神色平静,还有些惊讶,待仔细查看楚驭身后之人,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也带了蛊师。退了一步,冲冉洪摇了摇头。
  楚驭像是忘了方才的事,只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别的吩咐,便同魏太子闲聊起来,俄而夜色已深,天空中看不到一丝光亮,他起身告辞,元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他心力交瘁,连秦雁锋送他回帐时嘘寒问暖,也只作敷衍答话。秦雁锋不以为意,将他送至门口,见他仿佛累的连手指都抬不动了,瞧着十分心疼,不由歉疚道:“今日殿下诸多苛待你,实则是为了我的缘故,辛苦你替我受累了。”
  元景用手背揉着眼睛道:“我是将军的人,分忧解祸是份内的事,为您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他这个动作很是孩子气,声音也是软绵绵的,秦雁锋忍不住一笑,替他理了理头发:“瞧你累的,知道今日有的忙,昨晚要不是我陪你,还不肯睡。快进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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