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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华特板着脸，“你跟我一起去，你先把伤养好……”
顾一只：“我的伤早就好了啊！”
他突然一顿，听出来了：“你其实就是不想让我跟楼霄走吧？……”
华特抿唇不语。
“为什么呀？”顾一只不解道，“你不是都接受楼霄了吗？……你看到了，我们两已经绑定了，拆不开了，拆开都会死掉，你忍心棒打鸳鸯让我们俩都痛苦煎熬吗？”
华特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有说让你们分开……”
顾一只瘪嘴：“那你什么意思啊？”
“只只，”华特正色道，“那些人可以藏一次炸|弹，就可以藏第二次第三次，下一次可能是车祸，是别的什么……你这次侥幸躲开了，下次呢？”
他道：“没有一个父母会愿意让孩子时刻面对危险，你要跟楼霄在一起，就注定了你之后都无法过普通平静的生活……我原本是不同意的。”
他见顾一只脸色一变，张嘴要反驳，立刻补充道：“但我知道我分不开你们。”
“跟你们药剂啊绑定啊什么的没关系，我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楼霄愿意豁出命救你，我信他会护着你……”
“但我不能看着你去冒险。”华特道，“你跟我去你妈妈那里，让楼霄解决完他的事情，再来接你……这是我们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顾一只还要争辩，他抬头看了眼楼霄，原本想让他帮自己一起据理力争。
谁想大魔王临时叛变，居然直接道：“也好。”
顾一只：“哈？”
好个屁啊！
我答应了嘛，你俩就给我决定了？！
“不行！”顾一只怒道，“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你不让我跟你一起走，你的副作用怎么办？你才刚刚受完伤，平衡都没有恢复，这个时候副作用一定比平常还要强数倍……”
小鸟大人插着腰：“你要怎么去跟人家斗？光是抵抗副作用就足够消耗所有精力了吧？难道你还七出要回去再灌一杯Satan吗？哦，Satan现在都对你不起效了……”
楼霄道：“我会让罗德过来，他说已经研究出一定眉目，用你的血样制作出了能短暂克制副作用的疫苗……”
“什么？”顾一只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楼霄立刻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一只扑上去揪住他的衣服：“你们故意的！”
他怒气冲冲：“你就是想要做出疫苗，之前罗德教授就说过，只需要我配合做出疫苗就够了……现在已经做出来了，你立刻就要赶我走了是不是？！”
华特听出风向不对：“只只，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楼霄却没有说话，由着他像发怒的小狮子般撞进自己怀里，只温柔看着他。
顾一只：“你故意的！你一开始就想丢下我！”
“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你生气我让你受伤了？！”
楼霄始终不说话。
华特都要急了：“只只，你明知道不是这样，我都能看出来，楼霄他……”
顾一只终于松手，颓然嘟起嘴。
楼霄偏头对华特道：“没事，他故意装的，想激我同意带他走。”
华特顿时一愣，笑着摇了摇头。
顾一只默默皱鼻子——枉他有堪比影帝的演技，盖不住男朋友会读心。
哼哼！
下一秒却觉唇边一热。
魔王大人低头亲了亲他。
“乖，我先送你去妈妈那里，等罗德过来配疫苗……等我几天好不好？就几天，我马上就回来接你了。”
顾一只有点委屈，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那你快一点。”
“嗯。”
他奶凶奶凶地龇了龇牙：“不许再受伤了……”
“好。”
楼霄说到做到，将他们送到了顾千歌那，等罗德来做出了疫苗，便独自回国打boss去了。
楼霄一走，顾一只便找机会跟罗德教授问了奚雨和楼烬当年的事。
罗德教授很惊讶：“楼霄不是都用Window回去看过了？”
“啊？”顾一只才知道还有这种药剂，登时又失望又惊讶，“那么奚雨和楼烬真的从来就不爱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他了？……”
“谁说的？！”罗德惊道，“等等……”他想起来当时楼霄回来时火光冲天的气势，顿时一滞，“楼霄不会是没有看完就直接回来了吧？……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顾一只听迷糊了：“什么没看完？他看到什么了？”
“我原本是打算让他看完之后对工作室内部的背叛有所警惕，”罗德教授一拍大腿，“不对，那火光跟楼总当年出事故时一模一样，楼霄一定是想岔了……”
“楼总……你是说楼烬的事故？”顾一只努力跟上他的思路，“楼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楼霄会想岔啊？”
罗德抿唇看了他一眼。
半晌才道：“楼总是……被楼霄异能失控杀死的。”
顾一只惊声道：“什么！！！”
第108章
小鸟大人之前一直猜测楼烬是被奚雨杀死的, 虽然在之前得知Enchant的事后有所怀疑，想到奚雨之后患了精神类疾病，倒也觉得能解释得通。
却没想到——事实比他想的对楼霄更残酷。
楼烬是尚未懂事的楼霄杀死的，那么奚雨的死呢？
顾一只简直不敢想……
他现在才醒悟过来楼霄为什么不追究奚雨的死因，估计他当初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性……
顾一只太过震惊，没注意就把心里话喃喃说了出来。
“奚雨是被楼霄杀死的？”罗德教授听到后一惊, 顿时摇头, “不不不, 楼霄救了奚雨不知道多少回, 一直拼了命的护着他妈妈呢……奚雨是自杀的啊！”
“啊？”顾一只要被绕晕了，格雷维老师说的没错吗？奚雨真的是自杀的？
他想了想，思路很快跟当初的楼霄重合了：“是不是……奚雨被长大后、异能更强悍的楼霄操控着才……”
“不是……”罗德教授发现他误会似乎还不浅, 叹了口气, “哎, 我从头跟你说吧！”
顾一只立马点头：“好！”
罗德的故事跟Enchant的记录有一部分的重合，却比简要的资料多了更多有温度的细节——楼烬在接手了工作室后，出于个人爱好，又去认真读了个药剂相关的学位，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奚雨的同学。
象牙塔里萌芽的情愫, 最纯真无暇、患得患失的暗恋……这才是楼家父母故事的开端。
“奚雨当年毕业之后, 是追着楼总进的工作室, ”罗德叹口气, “她是个非常热情开朗的小姑娘, 也真的是在用全部的热情去暖化楼总……”
顾一只见他叹气, 还以为他也在唏嘘Enchant终究造成了悲剧，忍不住点头感慨：“可惜，爱情终究不能依靠药剂……”
奚雨当年如果没有冲动之下使用Enchant，虽然可能无法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却说不定能拥有另一段幸福的婚姻……
却听罗德道：“是啊，她太不自信了，居然会想到发明异能药剂……全然没想过——楼烬当时，明明早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顾一只登时一怔：“什么……”
楼烬表面上跟楼霄一样不苟言笑，实际却比他的大魔王通晓人情世故得多。
他比那届普通的学生都要大上五六岁，沉稳严肃，教养良好，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更知道太直白地追求会让奚雨遭人侧目，自然不会像楼霄那样开着豪车来校门口等顾一只、口无遮拦地说要他跟自己回家、毫不掩饰对他的占有欲……
楼烬是个普通的、正常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总裁大人，不善于表达感情，不知道怎么表现出自己对一个人的喜爱，只知道暗地里悄悄对人好，做出的很多举动甚至很容易让人误会。
——换到言情剧里，大概要演完20集爱恨纠葛、双向暗恋，女主才能终于恍然大悟，泪流满面地发现他居然也喜欢自己……
顾一只一面哭笑不得，一面忍不住为奚雨辛酸。
罗德教授显然感触更深，摇头道：“奚雨这丫头，太可惜了……简直像是被谁诅咒了一样……”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些像顾一只这样一路幸运值爆表，也有些像奚雨那样，爱情坎坷，生生磨平了她所有的光彩。
奚雨在误会下使用了Enchant，终于跟楼烬互通了心意，然而幸福的日子过于短暂，Enchant很快让她失去理智，为了尽可能长时间地与楼烬呆在一起而不顾楼烬阻止，任性地成为了实验体。
“更糟糕的是，她怀孕了，开始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罗德道，“中间出了几次事故，楼烬受了一次重伤，差点没能走出手术室，奚雨便要求我们将她关了起来。”
顾一只即便知道结果，也还是忍不住劝：“可是孕期原本就容易导致抑郁，奚雨这样做，对自己太残忍了！”
“她没办法，”罗德道，“我们也没有办法……楼烬躺在手术室里，她情绪更加失控，哭着求我们保住楼霄，不用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一只心口一疼：“她要……保住楼霄？”
“是的，”罗德道，“不过只是最开始的时候……几个月后楼霄成形，胎检时查出继承了异能，奚雨就改变了主意。”
“她想打胎，在楼霄还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杀死他——比让他以后一生忍受异能折磨，无法跟爱的人亲近要好上千万倍……”老教授叹了口气，看向顾一只。
“奚雨……心疼他。”
“Enchant尚在生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能隔着玻璃窗看自己爱的人的痛苦。她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也要经受那种折磨。”
顾一只万万没想到事实是这样！
他和楼霄果然误会了奚雨！
奚雨真的爱着楼霄，甚至比顾一只想象中更加爱他，这位母亲从来没有憎恶过她的孩子，甚至比所有人都更加在乎楼霄的喜怒……
但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到底要是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勇敢到在喝下数种异能药剂时都面不改色的人，会因为只是担心楼霄今后有经受同样遭遇的可能，就下决心要杀死他？
罗德教授还在继续讲述：“奚雨当时因为强行与楼烬隔离，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有些人便利用了这一点……”
顾一只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键点：“——楼烬的死？”
“对。”老教授道。
“当时楼总想保下楼霄，不少人却因为担心异能工作室未来的所有者是喜怒无常、拥有异能的怪物，一直煽动奚雨与他对峙。”
顾一只心里为他是非分明的大魔王不平。
就听罗德道：“有人故意跟奚雨说，楼烬想留下楼霄，是为了拿他当完美实验体，继续进行异能药剂的测试。”
顾一只倒抽了一口凉气。
“什么？！怎么能这样？！”
这就是为什么，之后Enchant失效，奚雨千辛万苦生下了楼霄，却差点在他一出生便亲手掐死他。
奚雨一定非常非常难过，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楼烬没办法，只好一直关着奚雨，等她想通……或者等他自己找到能完美解决问题的方法。
楼烬当真是个很有天分的人。
罗德：“楼总当时一直在研究消除异能副作用的方法，楼霄之后能够形成体内的异能平衡，也都是因为楼总近一年来不眠不休的努力……”
楼烬在奚雨怀孕期间显然并没有闲着，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投入了拯救他的妻子和儿子……
罗德摇头惋惜：“他几乎就要完全成功了。”
然而……
“在楼霄百日纪念那天，那些叛徒故意布置，利用奚雨约来了楼烬，之后远程悄悄打开了干扰器，引发了楼霄的异能暴走，当着奚雨的面杀死了楼烬。”
楼霄的异能生来强大，然而小婴儿根本不懂控制，反而因为副作用的折磨而难以安宁。
“他们以为奚雨会因此崩溃。”
顾一只喃喃接口：“但是奚雨没有，她反而振作了起来。”
罗德微微一顿，没有点头。
“奚雨自己也是药剂方面的天才，”罗德教授继续讲了下去，“我将楼烬的研究成果交给她后，她自己在封闭实验室里完成了药剂配制，亲自试药，再给楼霄打了下去。”
之后，奚雨处理干净了研究所的叛徒，为楼霄布置好了一切，终于还是没能战胜抑郁症，抱着楼烬的照片给自己注射了安乐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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