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颜!原来你真的毫无心肝!连这些,都能拿来利用!可笑我心中竟还对你抱着_丝希望以
为你终究有所留恋Q
纪宁吼到最后,眼圈竟有了些红。他语音发颤,却再说不下去。只顾狠命将白清颜推回榻上,拂袖而去了。、
白清颜这一番顶撞,是他真的心灰意冷。他横下一条心,顾不得下场会如何凄惨,也要将心中压抑的话说出来。可纪宁竟然就这么放过他,倒让他诧异了。只是不知为何,望着纪宁离去的背影,胸膛中却是说不出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又再碎了一次……
纪宁的亲兵纪项正在中军大帐里,指挥着几个小兵卒收拾东西。就看到他家将军须发皆张地走进来,脸色像是要吃人。他脖子一缩,叫一声“倒霉”。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凑过去,问道,
"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把龙野给我叫过来!现在!马上!一刻钟里见不到人,你就提头来见!
纪项屁滚尿流地去了。果然,一刻钟还没过半,龙野就迈进了中军帐门。、
纪宁依然怒气勃发,坐在太师椅上,十根手指紧紧捏住把手,几乎将那楠木都捏碎了。见到龙野,他批头问道,
“我叫你去查玉瑶皇室的秘功心法,你查的怎么样了?”
"纪将军昨日不是说:往事不可追,这事情也不必再查。反正玉瑶已经亡国,十年前的旧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只看以后就好?”
他不过是简单复述一次,纪宁却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以后,哪有什么以后?只怕不止是以后,就连从前一一都不过是一场骗局,_个唬人的梦罢了!”
纪宁说完,又笑了几声,猛然站起,咬着牙说道,
“我改了主意了。往事不可追,但也没那么轻松就能放过去!这笔账。还是要从头来慢慢算清楚!”
龙野抬眼,只见纪宁面色通红,眼睛也是通红,脖子上青筋爆出,显然极为激动。他有些吃惊一一纪宁这人虽然残暴,但从来是冷漠的。早年间刀口舔血,几次差点丧命时,他都是漠然以对,倒好像一条性
命对他也没什么用处。龙野在他麾下数年,不曾见他这样激动。
真不知是什么缘故,能让他如此失态?
第50章 .玉瑶太子的东宫中,为何会有一件狼邺式样的内袍?
O
“你们搜查结果如何,找到那玉瑶心法了吗?”
“回将军,这些皇室的房间,倒是十分奢华,配得上这富庶著称的玉瑶国皇室身份。尤其是玉瑶皇帝那一处,金锟珠宝整整装满几辆马车,都已经捆扎妥当,可以带回去。但是这心法,却还是毫无踪影。”
"这也不奇怪。玉瑶皇帝骄奢淫逸,怎么吃得了修炼功法的苦。”纪宁沉吟着,当年他在时,是亲眼见过白清颜练功的苦楚的。非有大心性之人,却是不可能坚持得住。他继续问道,
“那么,玉瑶太子的东宫里,也没查出什么线索?”
“回将军,我们查过了。那玉瑶太子的住所倒是像雪洞一般,除了一桌一床一椅一柜,其他什么都没有。柜子里我们抄捡过一次,却是全无所获。”
“柜子里的东西呢?
“都在这里了。”?
说着,龙野将那箱子搬到纪宁面前。上面本来挂着一把精巧绝伦的小锁,但现在已经被一刀劈碎了。纪宁毫不费力地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几乎大半空着。
箱子里大半是些书,纪宁略翻了翻,都是些兵法堪舆、桑梓农事、天文地理之类,倒很符合白清颜一贯的兴趣。最下面,却是一个小药瓶。纪宁打开闻了闻,一股奇异的香气。
“你拿去查一查,这里面是什么药。”
随手将药瓶丢给龙野,纪宁继续看里面。下面压着些衣服,却是玉瑶少年人穿的款式。衣服大多有些旧了,纪宁看着都有些眼熟,想来是以前见那人穿过。十年前白清颜的样子突然闯进他脑中,叫他心神不宁。
看到衣服,就仿佛看到那人隔着十年的时光,在向他笑着。纪宁心中阵阵刺痛,连帯着这些衣服也没有好好翻检。随意看了一回,他就连箱子一起推给了龙野。、
“这些书捆扎好,跟车队一起带走。至于这些衣服你随意处理掉就行,切莫再拿这事来烦我。”
龙野得令,将那些衣物都捧去殿外,寻个僻静处点起火,一样样烧了起来。、
衣物见火,燃得极快。不久,箱子中的衣物就所剩无几了。龙野又拿起一件,才想投入火堆,手上却是一顿一一这一件的样式与其他全不相同,怎么看来不像是玉瑶织物,却是狼邺的款式?.
只是玉瑶太子的箱子里,怎么会藏着一件狼邺人的内袍昵?
他将这件衣服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衣服很旧了,所用布料也不过是寻常货色,与其余那些绸锻织就的玉瑶款式全不能相比。奇怪的是,上面排布数道撕扯坏的痕迹,看上去是用指甲抓破的。但又都用细密针脚一一补好。针脚新旧不一,却都极为细致。更奇怪的是,将衣服放在面前,龙野居然闻到一股血腥气一一仿佛在这衣服上沤满鲜血,又仔细洗净过一般。
不知为何,龙野眼前突然出现这样一幕__有人穿着这衣服,口中涌出鲜血,将整件衣服都染透了他在痛苦中不断翻滚,两手指爪用力撕扯着,在衣服上留下了道道撕裂
第51章 .那瓶药,用来做什么?
"龙侍卫长!”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将龙野从幻象中唤醒。能这样喊他的,一定是冉尘那边的人。他将那件衣服塞进箱中,才回头看过去。
来人面容风流,衣着却十分落拓。一件长衫半新不旧,上面染上些风尘。衣领上也只系了半边,身上背着个药嚢。原来,这是前些日子投奔冉尘的一个门客,叫做鹿鸣山。据说他医术极为高超,所以这次出征,冉尘也将他带在身边。只是攻破荼都城后,龙野就没有见过他__据鹿鸣山自己说,他是水土不服,所以日日躲在房间里从不出来见人。、
今日,他怎么出来了?
“鹿大夫,你怎么来了?”
“我是跟着郡王大人出来走走。诶,这是什么?”
鹿鸣山凑过来,像是对面前这些旧衣服很感兴趣似的,伸手就翻起来。龙野听说冉尘要来,先往鹿鸣山来处看去,却没看到人影。
“冉监军他在何处?”
“路上看到玉瑶人养的一笼子碧嘴金丝雀好玩,在那里逗起来没完。我没你那么耐心等着他,实在无聊,就自己先走了。”
龙野还没来得及阻止,鹿鸣山已经将那件狼邺旧袍子拽了出来。只一眼,他就定住了。大睁双眼,神情惊讶无比,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
“鹿大夫,可有什么不妥?”
"不不不,没有没有。”鹿鸣山一边说,一边还是紧盯着这件衣服,“我只是想起来一些别的事情
像是
他却打住话头,皱着眉头思索起来。过了一会,他扭头问道,
“这衣服就单独放着,周围没有什么药瓶药匣之类的?
“说到这个,确实是有的。”
龙野从怀中取出药瓶递过去。鹿鸣山打开,凑过去闻了闻,面色又是一变。龙野察言观色,此刻问道
“鹿大夫见识广博,莫非知道这是什么药?”
“这本来是一种致幻药物,但是这瓶却不同,加了许多镇痛a
“你们在说什么?”
冉尘打断了他们说话。他手里提着一个鸟笼,随手塞进龙野怀里。龙野接过去,大概解释了药瓶来历。
听说这药瓶是从玉瑶太子房间里搜出来的,他眉毛一挑,笑起来。、
“都说玉瑶人奢靡颓废,果然不假。连白清颜这样人房间里,都有这种迷幻享乐的东西。鹿鸣山,你替我拿好,这东西我要了。”
“但是纪将军”龙野急忙阻止,却被冉尘打断了。
“怎么,你怕他怪你?”冉尘伸手在龙野脸上捏了捏,"我可不舍得叫他责罚你。给,分你几颗,你带回去。其他的,他若是问起,你就让他来向我要。”
说完,他施施然走了。临走前还没有忘记嘱咐龙野,将那笼子金丝雀送到他马车里,明日带回狼邺去。、
目送他走得远了,龙野慢慢吐出一口气。那双一向淡漠的眼睛里,却显露出些别的东西。倒像是想把什么东西吞吃入腹一般,带着深沉的欲望……
低头时,他却蹙起眉头一一那件狼邺式样的内袍昵?方才还在箱子里,此刻,为何却不见踪影了?
第52章 .他所中寒毒,根本无药可医
冉尘拐了一个弯,知道龙野看不见了,立刻停下了脚步。鹿鸣山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他身上。、
“郡王?您为何
“刚才那瓶药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啊"鹿鸣山从方才开始,确实满心都是这瓶药。但冉尘不通药理,他怎么会知道那药有问题?
“据实说来,我依然将你安安稳稳带回狼邺。若你想欺瞒于我,我便将你丢在这荼都城一一只怕这城里,想要你性命的人,是大有人在吧,鹿鸣山?或者我该叫你”
冉尘眉毛一挑,风流俊俏的脸上,却显出一派冷酷神色,
“……白清羽?”
鹿鸣山后退一步,整张脸上都失了血色。冉尘此刻却温柔一笑,仿佛刚才的冷酷都只是幻象而已。、
"不用怕,我知道你不过是玉瑶亲王的儿子,又醉心医理,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何况你六七年前就到大燮做了质子,更是隔绝在玉瑶朝堂之外。我将你献给我皇兄,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留在身边,给我看看病。只是,旁人恐怕不这样想__你从大燮出逃之后,大燮那名手腕强横的兵马大元帅,不是悬赏你几年了?”o
不知为何,听到兵马大元帅几个字,鹿鸣山脸色更加苍白。他声线颤抖地问,
“郡王大人究竟想知道什么?
“全部。”
“这药确实是致幻药物。用了之后,可以不知不觉昏睡三五日,中间哪怕你用刀砍了他的头,也未见得会醒。但是这瓶药里面还混了别的东西,种类繁多,足有三十多种。药性极为灼烈,此外还有几味镇痛圣药。
虽然说要"全部”,冉尘也没想过会得到这么确定的回答。他不免有些疑惑,
“鹿鸣山,您只闻了一下,就能确定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连功效都一口说出?”
“我当然确定。”鹿鸣山仿佛想到什么事情,叹了口气。"因为最开始配出这瓶药的人,就是我啊。”
冉尘眼神瞬间凝重起来。鹿鸣山长叹了一口气,还在说着,
“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隐姓埋名在市集上义诊,谁也不知道我是皇室分支。一个蒙面人,突然请我出诊,却不肯说明缘由。我不愿意,他就将我强行拐去,结果路上还蒙着我的眼睛,看来对我是
极为猜忌。我很生气,本来想走了,结果看到病人,我又留了下来。”
“”
“我猜你想问为什么?因为那个病人,竟然是我堂兄白清颜。而那个蒙面人,是他国使节,也是我堂兄最知心的朋友。我堂兄当时情形真的十分糟糕,几乎已经在弥留之际。而且他所中的是一种非常少见的寒毒,根本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他之前在城门口与我狼邺勇士大战,以一敌百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个死人。”
“总之,我在那边呆了足足半个月,才算把他从鬼门关上抢回来。”鹿鸣山说到这里,
叹。
第53章 .你要将实情帯回坟墓中去吗?
“怎么不说了?”
“那时候只是暂时压制毒素,也只是权宜之计。后来我一直惦记这件事,打算再想想办法彻底根治,结果却徒劳无功。去大燮前,我为他配了这瓶药,也是为了让他在寒毒发作之时,能在昏迷中撑过去。否则,就算是他那样心性,只怕也”
冉尘眼神一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话镩一转,
“说不定,已经有别人替他治好了病呢?”
"不可能!我鹿鸣山治不好的病,别人想也不要想!那寒毒发作一次最多能撑个一年半载,就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恳求道,
“郡王大人,这次的俘虏里面,可有我堂兄?若是他在若是你们愿意留他一条性命就让我去
看看他,好吗?”
原来,捉到白清颜的消息,被纪宁严密封锁着。除了他和冉尘,还有贴身亲兵和那几个看守,别人都不知道。这些看守亲兵也都得了命令,谁要是说出去,就提头来见。所以到现在鹿鸣山还不知道白清颜的下落。
"这个自然。”
冉尘随口答应了,将药瓶揣进怀中,转身走了。、
鹿鸣山皱着眉头看他走远,又长叹了一声。然后他从自己背后药篓中取出那件狼邺内袍,又举到眼前看了看。
然后他自言自语道,
“堂兄,这件内袍的主人,到底是谁?十年前你不肯说,莫非真的是要将实情,带到坟墓里去吗?”
就在鹿鸣山心绪万千的时候,龙野已经将事情经过禀报给了纪宁。、
“致幻药物?”纪宁也很惊讶。那种东西要么是用来催情助兴,要么是用来飘飘欲仙。既伤身体,又容易上瘾,白清颜怎么会用这种东西?
难道背后别有隐情?
想到这里,纪宁取过龙野掌中那几粒药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也没分辨出什么问题。、
“冉尘为何要将这瓶药取走,莫非他有什么线索?”纪宁自言自语着,旋即嘱咐龙野,“你留意些,如果冉尘那边有什么进展,马上告诉我。还有,那个什么神医鹿鸣山,我总觉得有些蹊踐,你也帮我盯紧了,记得了吗?”
龙野领了命,转身去了。纪宁则揣着药丸,回到房间里。、
此时,白清颜正昏昏睡着。鼻尖上沁出些黏湿的汗珠,嘴唇却皴裂着,微微张着。就连里面那根舌头,看起来都很干渴的样子。纪宁站在床前看了许久,从一边盖碗中舀出些清水,一滴滴润进白清颜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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