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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蛮好的。”高荣看了之后也承认自己非常喜欢这里，只是……
“我预算不大够。”
孙睿讶异道：“咦？当导演挣这么少？”
高荣扯了扯嘴角：“肯定比你想象的少。而且我也从业没多久，前两年一直都是在剧组干杂活和助理。”
“也是，你这么年轻就当主导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我以为赚得不会太少呢，毕竟这个圈子里稍微混个小角色片酬都一大把。”
“电影是赚，但钱也的确都被演员赚走了。”高荣无奈道。
孙睿好奇道：“那你有多少预算啊？”
高荣觉得自己越发习惯孙睿的直来直往了，也懒得吐槽这个问题，直接和他报了个数字。
孙睿想了想，很快陷入了纠结中。
“怎么？你有合适的推荐？”高荣问道。
“不，”孙睿一本正经地阐述道，“我就是头一次发现，原来买东西有很低的预算限制这么痛苦。”
高荣：“……”他还是尽早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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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高荣只是想“来看一眼又不要钱就当找房子的参考了”，现在被孙睿一通安利之后他就变成了“要么再凑一凑钱心一狠搬家得了”。
“电影怎么样？”孙睿顺口问道。来都来了，他也就请高荣坐了一会儿，看完房子后去冰箱里找出了汽水，直接塞给高荣让他自己倒，一点儿也没主人的样子。
而且也没有投资方和参演者应有的样子！
“一切顺利。话说你还知道关心电影啊…”
“不是很关心，拍完拉倒。”孙睿诚实地说道。
“到时候要是赔了那可是你的钱。”
“也不是大投资，”孙睿念叨着，“要是大钱我爸妈也不会让我动……”
高荣心想得了，这对人家来说感情就是个零花钱。
“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就一直休息？”高荣喝了一口可乐，随手摸了摸这会儿在沙发周围打转的饭团的脑袋。也不知道饭团是天生自来熟还是特别喜欢自己，一点儿也不带认生的。
“演不来啊！再……再过一段时间看看吧。”孙睿含糊其辞，不好意思说自己信心被打击了，有点想放弃当演员了。
“我说你又没工作，当明星反倒往外搭钱，你家里无所谓？”高荣也是好奇，他觉得以孙睿的性格应该不会觉得这种问题冒犯，也就随口问了。
“他们反正都不管我的。”孙睿闷闷道，脸色一下子就没有了雀跃的感觉。
高荣看提起这事儿孙睿有些不开心，就很快地带着话题讲起别的事来。他说了不少电影后期制作过程中的趣事，外行人一般不会得知，果然孙睿很感兴趣，没过多久又喜笑颜开了。
没过一会儿，饭团不在沙发周围闹了，而是跑到自己的饭盆前趴着，“旺旺”叫，顺带望眼欲穿地看着孙睿这边。
“遛前就要吃，遛完还想吃……”孙睿看了眼时间，嘴上念叨着，但还是手脚麻利地准备去给饭团倒一点狗粮。
“那我就不继续打扰，先走了。有空联系？”
“行。啊对了，房子的事你就这么算啦？”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想算了啊。现在房价涨这么快，之后的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但我就算卖了现在住的小破屋也付不起首付。至少得等这电影全结算清楚了之后再说了。”高荣很无奈地说道。
“这有啥，要么我借你钱好了？”孙睿伴着哗啦啦的倒狗粮的声音说道。
高荣几乎要绊个跟头了：“啥？”
“我说我借你钱也行啊，你不是怕房价涨吗？这样你现在就可以付首付装修了不是？”孙睿一脸“我话说得不清楚？”的疑惑表情。
“这怎么行。”高荣吃惊道。
“又没多少。不就临时补个差吗？”
高荣犹豫了一会儿：“总觉得不大好……而且我卖了现在那个住处，就要回去爸妈那睡，也不大方便。要么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你可以住我这儿啊。喏，不是空着个房间？”孙睿这么一说，想起来什么，紧接着又问道，“哎，你之后都待在本市对吧？你要是住这儿能帮我去遛饭团不？我之后每周要去别的城市一趟，上次那个真人秀的节目组……”
“等等等等，”高荣都不知道该从哪句话答起了，“我？住你这？又借我钱又借我住房子，我欠这人情也太大了。”
“没事，小钱小钱。大不了你负我房租呗。而且你还能帮我遛狗，要是空闲时间能再知道我一下怎么演戏就更好了……”孙睿随口道。
“我也没学过表演，不专业的……不是，你认真的？”高荣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对啊。你不想就算了，我是觉得这样事情不就解决了？”
“你不会不方便吗？”高荣已经从玄关处又走回客厅来，当面和孙睿确认道。
孙睿摇了摇头：“不会啊。”
高荣一时间有点混乱，他知道孙睿这人其实挺乐于助人的。之前对搬来这里的事从“不可能”变成了“犹豫不决”后，被孙睿这么趁热打铁地一建议，高荣顿时有点心动了：“那……我给你利息。房租多少？”
“不要利息啦，遛狗抵扣了，”孙睿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你不用算那么清楚，其实我自己也算不清钱，房租就……三千？”
“太低了……你租来多少？”高荣站定问道。
“记不大清……大约是一万左右吧。”孙睿努力地回忆着不久前的记忆，零头他实在记不清了。
高荣认真道：“那我应该付你一半。”
“三千五千没差啦……”
高荣想了想，等电影的收入回来后再回头看，房价指不定又涨上去了。他那块区域的房子周围环境不行，设施也不好，涨幅不大，怎么看都是早买早合适。他一咬牙，就决定买了。虽然欠了孙睿一个大人情，但高荣想着以后有机会自己总能还上的……吧。
这么想着，高荣就在心里默默地拍板了：“那我回家看看，联系一下地产中介之类的……等等，这楼盘不会是你家的吧？”
“不是啊。是的话我还租？”
“哦，也是。”高荣一想也是，自己突然大脑短路了。
他临走前再三和孙睿强调自己手头钱一到就还给对方，必要的话利息也可以给，还坚持着要付一个月五千的房租，不然哪怕每天通勤一个小时也要回爸妈家里住。因此高荣被孙睿说了好半天的“死板”，“见外”一类的，但也没有因此顺水推舟地妥协就是了。
孙睿也是没见过这样非要给钱的，最后也懒得争了：“好好好你想给多少钱就给多少，行了吧？真是……”
高荣这才安心一些。临出门前饭团还过来咬他裤子，好像知道以后还会见到高荣一样，十分雀跃。
孙睿故作不满道：“怎么才见你一次，这货像要跟你跑了一样！我这个主人一点威严都没有啊？”
高荣忍不住笑笑，拿了之前买的东西，揉了揉饭团的脑袋，默默地拽出自己的裤脚：“估计就是闷久了，人来疯。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我先走了。”
“别客气。”孙睿嘿嘿一笑，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帮上了别人多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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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荣回家冷静了一下，合计之后还是觉得这样做利大于弊。
房子买下到装修，散味，再到可以入住也就一两个月，他不会打扰孙睿太久。而借的钱三四个月他就能还上，虽然这是份大人情，不过孙睿也不贪他什么，高荣想着自己的这段时间多照顾一下饭团，帮孙睿收拾收拾屋子，在演戏上也多帮对方补补课。之后孙睿要是有什么忙，自己尽力帮帮，总的来说这也说得过去。
决定了就剩行动了，高荣接下来几天联系中介看房子一气呵成，最后结合预算后选中了位置稍次一些的楼层。虽然不及孙睿租的那间风景好，但窗外能看到小区里的绿化，也让高荣足够满足了。
自己的房子信息挂出去后也有人零散地来看过。来这里买房子的本来大部分就是急用房子，或者不富裕的年轻人，高荣没指望能卖出太多钱，定价不高。而且他把要带走的必用品七七八八地打了包，剩下的老旧家具就留下来了。来看房子的人们听说送家具当然挺开心的。中介那边很快就有几个在接洽中的下家备选，高荣也不挑人，找了个出价爽快的人就谈拢了。
高荣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要搬家，也就是通知一声。老两口听了之后还挺开心的，纷纷说之前那个房子太小，早该换了。撂下电话高荣长呼一口气，突然觉得事情发展得也太快了一些，还没回过神来，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
拍了拍收拾箱子弄得一手灰的双手，高荣这才觉得有点疲惫。首映在即，他可不想把自己搞得太憔悴出现在现场。
小花围着被高荣从柜子里掏出来、现在放在地板上的猫包打转，不停地低声叫唤着。在它的记忆里一进这玩意里就没好事。
“这次不是去医院，是要搬家了。”高荣猜到小花在焦躁什么，安抚地摸摸它的后背。
小花反正也听不懂，只觉得高荣这样声音温柔地哄它的模样更像每次去医院的前兆了，越发慌乱地满屋子乱窜起来。
“行了，我先叫搬家的来运这些，回来再接你……放弃抵抗吧。”高荣无奈道。
小花“呜喵”地叫了两声，好不可怜。
非必用品被打包成了几个箱子，高荣也不准备拆，就干脆放在孙睿家空旷的客厅里。等房子差不多好了之后他就自己折腾几趟手动搬过去。反正他们的房子离着不过四五栋远。剩下的必用品高荣就干脆扔进大旅行箱里了。
早两天高荣就和孙睿打了招呼，虽然说过不需要对方做什么，但孙睿还是特意等着他来搬东西，准备顺便搭把手，让高荣很过意不去。
搬家公司帮忙把东西运到门口，然后高荣和孙睿两人一起把箱子挪进了屋里。
“不碍事吧？”高荣担忧道。
“没事儿，反正客厅也没啥东西。”孙睿这话倒是实话，他的客厅有个沙发，但是没有电视，就孤零零一个茶几摆在沙发前。餐桌也没有，听孙睿说他不做饭，偶尔做个简单的烤吐司煎鸡蛋一类的东西在开放式厨房旁边的吧台就解决了。
饭团对此大概很满意，整个客厅都是它可以撒腿欢腾的区域。
“那就先放这了。我还要回去接一趟小花，”高荣忍不住又道谢了一次，“多亏你了。谢谢了。”
“别客气。晚上要不一起出去吃饭？”孙睿问道。
“行啊。那等我再过来的。”
“好。”
说罢高荣就又跑回去一趟。把小花捉进猫包里比他想象得还要费上一些功夫。临走前，高荣最后扫了一眼这个住了好多年的小房子，因为家具都没有带走，所以并没有太多搬家的实感，但高荣知道，这一离开，基本上就可以算作和这里永远告别了。
没有矫情兮兮地环顾一圈，拍个纪念照什么的，不如说高荣还有些迫切地想离开这里。
“喵——”小花拉长了声音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都蜷缩在猫包的角落。高荣在它的“催促”下利落地关了门，尽量平稳地拎着猫包，尽可能速度快地下楼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瞄到高荣放在腿上搂着的猫包，好奇地和他聊天：“去宠物医院？”
“不是，搬家。地址是……这个。”高荣拿出手机上定位的地址给司机看。
“原来如此，那是个好地方啊。最近不少人搬去那边，听说马上还要建初中，再过几年肯定是大热的住宅区。”
“是，所以这才着急搬呢。”高荣笑道。
司机又和高荣聊了些有的没的，要不是赶上了下班点这点路早就到了，但因为有点堵车，高荣花了半小时才到。孙睿这性子急的还给他打了个电话，想问他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路上出问题了。
电话刚响起来，高荣就按门铃了，孙睿立马挂了手机来开门。
“刚才打电话的是我。”孙睿先告诉高荣。
高荣拎着小花往屋里走：“哦，等久了吧？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抓小花也耽误了点时间。”
“啊我不是要催你，就是问问。”孙睿连忙摆手澄清。
“我能进去吗？”高荣在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指着关着的门向孙睿问道。
“当然了！目前这就是你的房间里。”孙睿露出一个笑容，过去帮高荣推开门。出乎高荣预料地，书房里的沙发床已经被摊开并且铺好了，杂乱的东西也被收拾了起来——如果全都依旧杂乱地一齐堆在一个纸壳箱里也算收拾的话。
高荣真的是要除了谢谢快说不出其他话来了：“晚上请你吃饭。”
“上次不是说该我请你吃饭吗？还欠着呢！”孙睿嚷道。他还记得之前吃海鲜大排档是高荣付的钱，后来自己说要请回来来着。
“继续欠着，”高荣坚定道，“这次还是我请你。”
孙睿也不争，听起来好像还挺愉快的，从善如流道：“好吧！你先安置好你的猫……小花是吧？”
他保持距离隔着猫包的网看着小花，依稀还记得那天早上一睁眼就被它压在身上的深刻回忆。
“小花，我们到新家了。”高荣打开猫包，小花怯生生地走出来，完全没有在家里的威风了，四处警觉地看着。高荣不觉得它现在就能和饭团见面，于是让孙睿出去的时候把房门带上，就让小花呆在房间里。
四处看了看，小花先找了个书架的角落缩了起来，估计要些日子才能习惯新环境了。
孙睿在外头等高荣，见他出来，立马问道：“怎么样，它害怕？”
“猫嘛，换新家都这样的。我们先去吃饭，让它熟悉一下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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