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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慕微眼睛一转，露出狡猾的笑意，一个空中大翻身落到树枝上，如一只猫般轻巧，树枝只摇晃了几下便不见了人影，紧接着其他的树枝相继的晃动，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再接近最后一颗树的时候，慕微细嫩的双手直接抓住一条软树枝，腰部一发力便把自己带出去，直接腾空到山边。
“吱~”地灵狐仰着头舒适的迎着风，双腿前伸在最后一刻与慕微一般腾空，直接从山上掉下去。
“哈哈，抓紧了，要是掉下去我们就赶不上师尊沐浴的时间啦。”
慕微在掉下去的同时熟练的抓住山体突出的位置，然后轻巧的踩在一个个不明显的凸起上，不多时便到达山腰。
这个之后山腰住着的那名小妖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见到慕微丑陋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原本懦弱弓背的身躯也稍微直起了一些：“小主人，您来了啊。”
慕微开心的嗯了一声，潇洒准确的落在小妖的面前，这次下来的时间又比平常少了几秒。
小狐在慕微落下的同时啾~了一声踩在慕微的肩膀上，对小妖眨眨眼。
小妖搓搓手，绿色的皮肤有些松软，他本是山上的蛤蟆精，再成为使役之前一直都妄自尊大整天欺负一些小蚊子小虫，后来成为使役后察觉自己的主人是个傻子后更是得意忘形。
自从封舒羽清醒后才是他噩梦的开始，从那之后无论是他的心还是身都彻底臣服，久而久之他已经忘了以前是怎么样的生活，又是以怎样的心态去欺负别人的。
越来越懦弱的他已经无法在山上生存，所以才自愿栖息在这虫鸟都不会生存的半山腰上，八年来他能见到的活物只有小主人和那只小狐狸。
“小、小主人，我、我去拿桶，您在、在这休息、休息。”蛤蟆精低着声音勉强说完这些话，这也是这八年来唯一重复多遍的话。
蛤蟆精平常也就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刷桶，不是脏不脏的原因而是他已经成了习惯，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摆在慕微面前的明明是个木桶，但莫名的有种被闪瞎的错觉。
“多谢。”慕微一只手拿着桶，一只手把肩上的小狐向上扔了出去。
地灵狐靠着这个力道直接从半山腰飞到山顶，然后一口咬住从下面掷上来的木桶，一扭头把桶放在地上。
两人配合的亲密无间。
慕微也从山腰跳了上来:“小狐，我们还是快些吧，师尊他们应该谈完了。”既然师尊和柳非哥不愿意让他听，他便不听吧。
这一片地方有水源流动的只有水溪，所以慕微没次打水予溪団对都是来这个地方，水溪的水流湍急有几滴水溅在他的身上。
慕微擦擦脸上的水滴，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非常舒服，水溪里清澈见底还有几条小鱼不惧怕人在他手底下的水流里游的欢快。
水溪这片地方虽然小但是胜在树多，很多小动物都是在这里气息，天刚明明亮的时候还有雾水洒在绿色的植物上，整个林子都散发着清新的味道。
现在夕阳都出来了，那是和早上不一样的景色，夕阳橘色的光洒下来有些朦胧，连不远处的瀑布上都洒下了一抹光辉。
慕微不经意的抬头看见这一幕有些愣然，久久注视这瀑布无法移开视线，恍惚记起师尊上次在那里打坐的姿态。
“吱~”见小主人一动不动，地灵狐不明所以的歪着脑袋。
慕微回过神来，没有掺杂任何污秽的眼眸清澈见底，犹如这水溪一般映入天上的晚霞:“小狐我们快回去吧。”
水溪是他第一次遇见师尊的地方，那时候他也是因为原来的师尊神志不清醒所以才敢过来，因为那时候的师尊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欺负他。
原来从那时候他就与师尊结下了这般的缘分，水溪曾经一度养活了被同门弟子欺凌的他，在他快饿死的时候也还靠着水溪里的生物才活了下来，然后……他就遇见了那时候的师尊。
而现在……这里是他第一次对师尊产生妄想的地方，承载着他背德的罪恶。
等慕微提着水赶到的时候，诡异的发现师尊竟然跟柳非平和的坐在一起喝茶，这比告诉他其实师尊脾气很好还要惊悚！
封舒羽品尝着茶香，微微侧眼见到慕微:“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烧水。”
慕微哦哦两声，藏着满身心的疑惑乖乖的滚去烧水。
柳非看着慕微的背影沉默不语:“你能保证小微不受到任何伤害吗。”
封舒羽淡淡的开口:“我能保证除了我以外不会有任何人能杀了他。”
柳非嘴角抽搐，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我不计较你是什么人，也不计较你来自哪里。”封舒羽挽起宽大的袖摆，从容的整理茶具，“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本座既然认了鸿衣为徒弟，只要他不背叛就永远是本座的徒弟。”
柳非不漏过封舒羽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之后缓缓的放松下来，把未完的话噎在心里。
因为那份熟悉感让柳非对于封舒羽的话深信不疑，但是对于将来慕微的生活他没有感到任何轻松。
那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最终也践行了他的诺言，但是自己没有觉得任何欢心，因为那仅仅是履行了诺言而已，心……却没了，那件事终究还是成了自己的心结。
犹豫再三，柳非还是不可避免的的开口:“你……有没有听过‘面首’这个名字。”
面首？
封舒羽拿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这还真是一个令人熟悉的名字。
柳非的身份的确是值得推敲，而且这也让他想起来在凡间遇到那个用妖怪做实验的妖道，而那几个叫小花小虎之类的小妖说他们还有一个柳树妖哥哥。
柳非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未提起过自己还有认识的人，只是说自己唯一的好友百合花妖已经死去了，他那次欲言又止的妖化状态真的是因为没有记忆吗？
对于柳非的问话封舒羽没打算回答，那个叫面首的不该是他现在能够认识的人。
对于封舒羽的沉默，柳非从心里叹出一口气，他的确是走头无路了，无论是哪里他都寻了个遍，要找到那人比他想像的还要不容易。
……
封舒羽不动声色的品了一口茶，对于柳非的身份他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
第43章 浪海潮5
“师尊, 我来帮您吧。”慕微单膝跪地，一双手平稳的解开封舒羽的衣带。
封舒羽随意的张开双臂配合慕微的动作, 脑海中想的是刚刚和柳非的谈话。
面首这个名字在天洲是个神秘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模样，只知道那人脸上随意变换的面具, 而“面首”这个名字便是众人给他的称呼。
不仅如此, 面首的实力至今也无人知晓，有人说他早已成为魔神, 把邪恶带给每一寸土地, 也有人说他本无心, 是游荡在这世间的孤魂。
封舒羽也没有见过面首, 但是他耳边总是充斥着面首的消息, 面首太过随意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甚至有人一生的追求就是能和面首有一场拼杀。
他曾经一度追查过面首的消息, 甚至很好奇面首的真实身份, 从中洲开始面首这个名字就一直追随着他，对方虽然从未现过身，但是他得到的每一份机遇每一个法宝似乎都有面首的影子。
直到成为天洲的九大魔尊之一, 面首这个影子才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不见, 然后没多久……自己死于天坑围剿。
柳非和面首看起来关系非比寻常，也许从柳非身上可以找到他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唔~”
封舒羽正在回忆中, 腹部突然出现的冰凉让他不自主发出声音。
慕微本来平稳的手一颤，扬起的波澜不惊的脸带着微微歉意:“抱歉师尊，刚刚粘过凉水, 所以手有点冰。”
封舒羽嗯了一声也没在意，推开慕微的手自己解开里衣，露出紧致的腰身。
慕微眼睛下移，站在封舒羽的身侧一动不动，眼睛没法注视的结果就是耳朵异常的灵敏，甚至能听到衣服挂在屏风上的声音，而那不大不小下水的声音在他耳中也如惊天霹雳一般。
封舒羽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下来:“你，过来。”
慕微这才抬起头，缓步走过去站在师尊的背后，这些年师尊已经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要是以前稍微靠近一些师尊就会发动攻击。
见对的迟迟没有动作，封舒羽难得放松的表情出现了不耐烦:“怎么又开始发愣了。”
“没，徒儿只是在想一件事。”慕微轻柔的声音响起，双手也随即搭在封舒羽的肩上，熟练的开始揉捏。
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封舒羽常年带着冰霜的眼眸合上，凌厉的五官也柔和了一些：“说吧，什么事。”
慕微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视线的转移，只觉得皮肤接触的部分犹如火烧一般:“师尊，师姐师兄们说想邀请我一起下山。”
灰色的头发被一双洁白无瑕的手指撩起，露出更多的如玉的肤色，慕微觉得师尊被打湿的头发发色重了几分，两两相称让人移不开眼球。
封舒羽:“你的想法呢。”
“我……”慕微动作的手停了下来，胸腔里的心跳像鼓声一样隆隆作响:“师尊，徒儿想出去看看。”
封舒羽睁开眼:“怎么，想要偷懒？”
慕微摇头:“师尊，徒儿现在没有任何的进步，所以想下山看看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封舒羽沉默，他知道慕微在想些什么，任谁知道自己一辈子将要止步不前的时候都不会开心的起来，鸿衣的心理素质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慕微不敢让封舒羽知道，自己下山不仅仅是为了这些，更重要的是他没办法再面对师尊。
“你也大了，这种小事就自己决定吧。”封舒羽叹了一口气，温热的水蒸气布满两人的周围。
慕微最后决定还是遵从自己的心下山，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每天面对师尊他的心便慌张一分，他不敢想想如果被师尊发现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只有这件事他不愿去赌，也不敢去赌。
现在想来以前被欺凌的日子已经离他好远好远，没有离开过这里的他也没可能见到慕鼓慕姗两兄妹，得知慕府结局的他也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只知道跟在师尊什么的日子，他几乎什么都没想，训练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除此之外他的大脑里再也没精力容下更多。
现在想来他对师尊感情的变化也非一朝一夕而成，只是他在恐惧所以用训练来麻木自己，直到那一次避无可避，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
也许柳非早就察觉了他的变化，所以才一次次的让他避免和师尊接触，但是那时……已为时已晚。
徒弟爱上自己的师尊，想必这世间容不下这等叛逆的感情。
为师者为父，到底是怎样狼心狗肺的人才能对自己的师尊产生如此侮辱的念头！
“你要下山，什么时候回来。”柳非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里，遥望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微苦涩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冷静了什么时候回来吧。”
“……”柳非回过头来:“一定要这么急吗，你的感情封舒羽不一定会拒绝你，他对你不是一向纵容的吗。”
慕微的苦笑扩大:“柳非哥你就别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如果他与那人真的那般相似的话。”柳非认真的眸子里带着自嘲，那人的确回应了他的感情，甚至纵容他胡作非为，但也仅此而已……
两人所要从一开始就不同，除了心他可以什么都不要，而那人独独没有心……
两人因为决裂之后只有他一个人整天活在阴郁之中，那人倒是活的轻松自在……所以他后悔了，与其像现在这般不如重回从前，至少那人身边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柳非哥，其实我是不能原谅我自己。”慕微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愧疚，“……师尊待我极好，所以我才不能任由自己的感情侮辱了师尊。”
“唉，你啊。”柳非摸摸慕微的脑袋:“一转眼都这么大了，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我不多问了。”
在慕微心里，柳非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一直以来是除了师尊外对他最好的人。
“柳非哥，希望你早日找到你想找的人。”
他跟师尊的感觉一样，认为柳非是个身份不简单的人物，但是那又如何，他只知道柳非哥对他是真心的便足以。
柳非自己知道找到面首的希望很渺茫，以面首的能力估计早就知道自己再找他，但是他却视而不见，面首想杀的人没有杀不掉的……同样想躲的人也没有躲不掉的。
“借你吉言！”柳非笑了，几百年都过去了，还在乎剩下的时间吗。
慕微回头看了一眼，把院子里的点点滴滴都印在脑子里，师尊的时间和他的时间不同，在他看来漫长的日子在师尊眼里不过短短一瞬。
也许他离开个三年五年，师尊也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
现在的他早就不像孩童般那么天真的认为自己能望到师尊的背影，他只期望师尊能偶尔俯下身一眼便能在万千蝼蚁中找到他。
“别妄自菲薄。”柳非放下手，“虽然我不喜欢封舒羽，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守信的人，既然他收你为徒自然有法子让你与他并肩而行！”
“嗯，我一直都会期待着那一天。”慕微的眼中犹如万千星辰，那是无论如何都抹不灭的光辉。
山间腾云万里如梦似幻，连绵的大山犹如沉睡的巨龙巍峨无比，天上的云像是被什么追赶一般如雾漂流，几处流光划过利剑一般劈开软绵的白云。
如果封山與舒羽在这必能认出来这几个杀气腾腾的人全是清虚门的人。
“长老，我们真的要背着四象宗去那处秘穴，那里可是四象宗的地盘？”一身战气，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忍不住皱眉。
他以战入道，一身正气，对于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一向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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