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梅最近胆子越来越大,已经开始插手他的私生活了。
他也不懂宿傩为什么禁止他跟男人接触,难道宿傩只喜欢吃处男?
筱原时也想着,拎起小五的耳朵,“留下可以,别给我捣乱,我快要到手的男人不能被你吓跑。”
对方听此话,语气渐冷,“要是这位安室先生真的喜欢你,不会在意你有没有孩子。”
话虽如此,但平心而论,不会有人想要找一个带着小孩的恋人。
也就是安室透的性格好些,如果换成别人,听闻他有个孩子早就逃走了。
*
五条悟目的是破坏筱原时也的约会,但酒屋里的酒气实在太重,他对酒的气味又实在太敏感,于是不得不跑出去透气。
“笨蛋。”他心想着,筱原时也这个人真的一点戒备心都没有,那安室透只是跟他认识几星期,只能算是陌生人吧,居然就决定交往了。
就是因为总这么草率的恋爱,才会有那么多难缠的前任。
旁边的蛋糕店还在营业,橱窗里摆着新出炉的甜点,他闻到了炼乳的气味,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橱窗里有刚出炉的芝士蛋糕,他一直很想要这款蛋糕,但筱原时也限制他的糖分摄入量,隔好多天才会给他买一次。
如果换成以前,这东西只是他的饭后甜点,他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在五条家的时候,可供他选择的甜食有无数种,舒芙蕾上有厚奶油,面包里塞着巧克力酱,连丽饼上的蓝莓都是用枫糖浆浸过的,能顺着糕点的缝隙流淌下来。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闷闷不乐的将手放在玻璃上,对着蛋糕低语,“等着我,很快就把你们带回家。”
不久后,安室透推门走出来,见那孩子落寞的站在橱窗前发呆,笑盈盈的上前。
“呀,在看什么?小孩子不可以乱跑的。”
五条悟回过神,皱眉:“你叫谁小孩?”
他语气差劲,但对方并没生气,反而凑上前来,亲昵的想要摸他的头。
“十岁的孩子就长这么高,很难得呢。”
在对方手指碰到他之前,他躲过了。
好烦,为什么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
筱原时也是个金发控,他对金发男人有天然好感,尤其是安室透这种外表阳光洒脱的。
但表面上温柔纯良,骨子里不一定也是纯良的。
“小朋友,我请你吃蛋糕,你不要打扰我跟时也约会好不好?”
安室透买下了那个蛋糕,将蛋糕盒递过去,但五条悟没伸手去接。
安室透不解,“怎么,你讨厌甜食吗?”
他冷冷来了句,“我是讨厌金发的人,就像你这种。”
“已经懒得伪装了啊?”安室透微笑,“好巧,我也讨厌多管闲事的小孩子,就像你这种。”
安室透惊讶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凌人的气场,于是伸手按在他肩上,似乎是想将那股气场给压制下去。
“小朋友,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插手我跟时也的事,也不要再来捣乱了,好吗?”
他语气温和,但眸子里浮了一层碎冰。
五条悟见此,反而笑了:“安室先生,只有弱者才会像这样威胁别人。”
“是吗?”
“如果换做我,我可不会站在这儿跟你谈判,我会直接把你打晕了扔到海里。”
*
回去的路上,筱原时也手上拎着打包的夜宵,跟小五并排走着。
已经是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夜风飒飒的卷着路上的一些枯叶。
都是里梅的错,怎么敢让小五一个人深夜出门,这种细皮嫩肉的漂亮小孩最受人贩子的欢迎。
他正想着,小五突然骂了他一句:“你笨蛋吗?跟对方只认识了几星期,你就准备跟他一起过夜?”
“不行吗?”筱原时也纳闷,“我觉得双方已经足够了解了……”
“所以说你是笨蛋啊。”对方抢白他,“人都是藏在皮囊下面的,你想要看透一个人的本性,必须要长年累月的观察他才行,然后你才能对那个人交付信任。”
这孩子早熟的程度太过,有时候让筱原时也很头疼。
“可我就是这个样子的。”筱原时也笑了,“因为我缺爱。”
他一直都很缺爱,所以一直不停地恋爱。
他从小就寄人篱下,基本没遇上过真心爱他的人。即便禅院家的人对他十分恭敬,但他也知道那些都是虚情假意的,只是一文不值的垃圾感情。
他对每一段恋情都会很投入,就像现在,这个安室透虽然只是个服务生,但人品貌似没什么瑕疵。
像这样,谈一段普通的恋爱就很好,他已经很满足了。
“我说,为什么我谈恋爱你就这么生气,你很讨厌那位安室先生吗?”
小五不吭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谈恋爱之后就不管你了?你希望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希望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
小五那表情像是在说“的确如此”。
他的确想霸占筱原时也所有的关心,没有理由,就是想霸占而已,就像小孩子幼年时霸占玩具和食物一样。
筱原时也反问道:“你希望我一直为你付出,那你为我付出了吗?”
五条悟不太理解这话,他从来都不需要为别人做什么,从来都是别人主动来宠爱他,他不需要去主动关心别人。
“那可不行,付出不能是单方面的,我一直关心你,为你付出,那你也要为我付出才行。”
他一时茫然,“那,你想要什么?”
筱原时也捏了捏他的脸,“你都跟我生活这么久了,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可比安室透差远了。”
这话让他怒火中烧,然后陷入沉思,筱原时也最想要什么来着?
最想要男人。
“那就简单了。”他戴上帽子,语气冷淡,“我这就去把全东京的长得帅的男人都抓来供你欣赏,你给我等着。”
第18章
见小五煞有介事的要前去,筱原时也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不准去。”
未成年人怎么能干绑架的事。
“乖,别去,这个城市长得帅的人基本都被我泡过一遍,抓回来也没什么意义的。”
他没指望这孩子真的为他付出什么,只是故意抛给对方一个问题,想要借此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哪里懂得为别人付出。
他将这小子拎回去,往屋里一扔,锁上门。
“明天一整天你都要在房间里禁足,里梅也是。”
对方隔着门,刻薄的吐出两个字:“暴君。”
“再说一遍?”
“暴君,恋爱脑。”
“现在改称呼了啊,刚刚不是还叫我爸爸吗?来,再叫一声。”
“找死?不准再提那事。”
刚才在餐厅里小五还抱着他软绵绵的撒娇,结果现在又开始摆臭脸,小孩子还真是喜怒无常。
筱原时也故意逗他:“不叫也可以,来,给我哭一个,你要是哭着跟我道歉,我没准就会心软。”
他一直很想看这小子哭。
对方不屑一顾,“我从来不掉眼泪,我出生的时候也没有哭。”
“你真的从没哭过?”
倒也不是没有,他这辈子只掉过一次眼泪,是他摆满月酒的时候。那天不知什么原因,他在宴会上嚎啕大哭,将众宾客吓得心惊肉跳。
他是个完美的人,生平从未出过任何丑,但这件事是他人生中唯一的耻辱和污点。
长辈们每次调侃他都会提起这事:“记不记得悟小时候哭鼻子的样子?很可爱的。”
讨厌死了,掉眼泪这种事哪里可爱啊。
只有弱者才会哭,而他出生时就注定是这世界唯一的强者,他再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筱原时也还想逗逗他,但此时工作电话响起来。
电话是碧安琪打来的,语气不善:“时也,这周末你得加班。”
“凭什么?”
“有一笔生意,对方指定要跟你谈。”
“对方是谁?”
“黑衣组织的人,据说跟你是老朋友,你应该认得吧?”
老朋友啊,他在黑衣组织只有一个老朋友兼前任,琴酒。
前任这东西,每次出现都不合时宜。
“知道了。”他长叹一声,“到时候一定多给我派点保镖,否则我不放心。”
有Mafia的庇护,黑衣组织应该不会轻易对他下杀手,但还是小心为好。
他挂了电话,对上小五讥讽的眼神。
“又开始了?”
是啊,当初他没说分手就跑掉了,琴酒应该还怀恨在心。
“为什么不说分手?这是渣男行为吧。”
这不是他的错。
很久以前琴酒还是金发,正是他这种金发控喜欢的类型,于是他主动去撩这位高冷的大佬。
撩了几次就顺利上手,但没过几天,他撞见了琴酒开着直升机扫射东京塔的场面,吓得他直接跑路,根本没机会说分手。
连东京塔都敢扫射,何况是他?
“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男人?”
筱原时也想了想,露出微笑:“我已经找到了啊,安室透。”
他眼见小五敛了笑容。
*
五条悟发现,筱原时也对帅哥这种事物实在很敏感。
上次从高专回来,他隔三差五就夸赞夏油杰的美貌:“等到那位夏油同学成年了,应该会很受女孩子欢迎。”
又或者经常说:“安室先生的脸很完美,像他那样完美的五官很罕见。”
筱原时也逐一评价他遇见的那些男人,但却从没评价过他的外貌,好像对他的长相没什么概念。
大概因为他这张脸实在太幼稚。他跟夏油杰同龄,但杰看上去就接近成年人,他就只像个小孩。
这天,他习惯性的去找诅咒们打架,在将诅咒们打得半死不活后,他突然问了句:“你们觉得,我跟那个安室透谁更帅?”
漏瑚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道送命题。
里梅脑子比较直,开口道:“安室透是成年人当然是他比较帅……”
但没等说完,他脑袋上就挨了漏瑚一巴掌。
“您最帅。”漏瑚忙不迭的恭维道,“您长大之后的美貌肯定会力压所有人。”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他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但筱原时也好像没意识到。”
要想个办法在筱原时也面前吹嘘一下这件事才行。
于是,等到筱原时也吃晚饭时,漏瑚它们三个款款走进餐厅,围着筱原时也站好。
“老大,你认识五条悟吗?”
筱原时也:“不太认识,怎么了?”
它们三个对视几眼,然后齐刷刷的开口:“我们听说五条悟很帅,据说他是这世上最帅的人,比那个叫安室透的人还要帅。”
它们像背课文一样一股脑的念出了这番话。五条悟坐在一旁听着,露出古怪的得意表情。
筱原时也觉得莫名其妙,“吃错药了,为什么突然说五条悟的事?”
“没什么,我们只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赞美一下五条悟而已。”
“你们又不认识他,赞美什么?”
“老大,你要记住我们的话,日后你如果见到五条悟,一定要不要掩饰你对他的崇拜和尊敬……”
“要我尊敬他?”筱原时也笑起来,“我可尊敬不起来,我啊,以前把五条悟打哭过。”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半分钟后,五条悟打破沉默:“你见过五条悟?”
他不记得有这回事,筱原时也把他打哭?不可能。
“真的。”筱原时也没注意他的表情,“五条悟摆满月酒的时候,我跟着禅院家去道贺,那时候我抱过他一次。”
“但他在我怀里一直板着个脸,不哭也不笑,我怎么逗都没用。我见他一直不出声,就悄悄打了下他的屁股,想测试一下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里梅见五条悟脸色不对,试图阻止:“时也,别说了。”
筱原时也没理睬,“真的,我那时候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然后他就哭了。”
把还是婴儿的五条悟欺负哭,这件事实在不光彩,所以他从没拿出来吹嘘过。
漏瑚它们见势不好,也开始劝阻,“老大,你,你别说了。”
“他那时候哭了好久,我舅舅知道了这事,差点把我打死……”
最后,里梅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时也,闭嘴,不要说了。”
筱原时也觉得莫名其妙,“是你们主动挑起这话题的。”
这件事瞬间传遍了整个寺庙。
一夜之间,所有的诅咒们都知道筱原时也欺负过五条悟,而且还将其欺负哭了。
诅咒们聚在暗处窃窃私语,“老大居然亲手打过五条悟哎。”
“老大好厉害……”
“这件事足够老大吹嘘一辈子了……”
五条悟这才知道,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哭是因为筱原时也,他这唯一的污点和耻辱也是筱原时也造成的。
第19章
受了这种奇耻大辱后,五条悟决定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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