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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破案强国[七五](七五同人)——弥苏

时间:2022-01-28 09:45:33  作者:弥苏
  裴北晴这次派来的白露明显也是想用同样的手段,来证明裴好竹的清白。
  所以江临才要遮住白露身上的伤口,教对方不能以卖惨为契机来翻供。
  但白露也是揣着任务来的,即便被江临的操作弄得懵了一瞬,也还是坚持地把戏给演了下去。只见她指认裴好竹身上带着血迹的证词才说了一半,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
  张尧佐当即做惊奇状道:“这位姑娘好端端的为何哭了起来,可是有什么冤屈?”
  “求青天大老爷为奴婢做主!”
  白露也顾不上自己转得突兀,向座上的判官们磕了个头,便对着裴好竹哭道,“老爷,奴婢对不起您的大恩大德,可是夫人下了死令,其他的下人们都串好了供词。奴婢身上挨了缏子,实在是遭不住了……”
  说着,她便将袖口稍稍挽起了一些,教众人看得分明。裴好竹不再似原本那样颓唐,眼中冒出丝丝希望的光。
  张尧佐和白露的演技教江临觉得十分不忍直视,但受了谣言影响的众判官们明显露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加上上一个证人香寄语也是谎话连篇,他们心中的天平不免向裴侍郎倾斜了一些。
  江临不是导演,不得喊卡,只能抢戏装傻道:“哎呦,这些不是因姑娘前些日子偷偷逃出裴府、散播谣言而挨的罚吗?你是想用它们来说明什么?”
  “那是迎琪姑姑骗您的……”白露演着抽噎,被江临趁机截断了话头,道:“那你可曾在东市口讲过裴夫人对裴侍郎不好之事?”
  白露闷闷地点了点头,道:“夫人确实一直对老爷不好,还想联合诸多下人诬告老爷……”
  “你对老爷如此‘忠心耿耿’,不惜出府喊冤,帮他求一个公道,为何裴夫人不选旁人来作伪证,偏挑了你来堂上呢?”江临微微眯了眯眼,道,“你到底是裴侍郎的人,还是裴夫人的人呢?”
  众判官心里泛起了嘀咕,白露被江临的咄咄逼问压得略有不敌。她惶然道:“当然是老爷的人!”
  “夫人会选奴婢,是因、因为奴婢是老爷唯一的贴身侍女,能直接接触老爷日常穿的衣服……所以夫人不惜以奴婢的家人做威胁,也要奴婢来上堂作伪证……”
  “其实、其实那日老爷身上根本没有血污,全是夫人教奴婢这样说的!”
  江临随即将那件沾满血污的衣服拿至白露面前,道:“那这衣服……时常裴侍郎在案发当夜第一次穿,又是用丝绸制的,料子易皱得很,应该还没有经过洗涤吧?”
  这问题令白露有些意外,只匆匆点了头,便迫不及待道:“这上面的血迹其实是鸡血!是夫人教人伪造的!您可以仔细去闻,还能闻出那上面的骚味儿……”
  “这个在下知道。”江临上次用鸡血浸染过毛毯,自然能够通过原主敏锐的五感辨出这衣服上的相同气味。
  “那您……”
  白露正迟疑于江临的淡定,江临便继续道:“而且,如果这件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话,应还有原本沾染上的人血吧。”
  白露的瞳孔猛然一缩,旋即道:“您、您在说什么呢……”
  江临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幸亏裴侍郎的这件衣服并不好洗,也幸亏你们以为覆盖了一层鸡血就看不出来原本的血迹……”
  江临差人拿上来了一小盆水,将那件衣服的下摆浸入其中,道:“可血迹是被害者留在人间最后的痕迹,它远比你们想象得还要顽固不化。”
  “这盆水里混着白萝卜汁和盐水,可以快速消解衣物上血迹……”江临冲众判官勾了勾手,“诸位不妨来看看,洗去了表层的鸡血之后,会不会还有别的血迹?”
  这话一出,众人皆生出些好奇来,待傅毅挥手首肯,座上的判官们纷纷围拢至江临跟前,想要一探究竟。檐上的五鼠也被勾起了心思,五个脑袋热热闹闹地挤在了镂空的两片瓦上。
  而随着丝绸入水,裴好竹心中的不安也如那丝丝缕缕的血迹一般飘散开来,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落。
  江临耐着性子尝试着衣服上的各个地方,所有人的目光也皆汇集在一小小的铜盆之中。不多时,围观的判官们口中便发出了轻轻的嘶气声。
  只见一片消弭了大半的血迹之中,竟赫然出现了几道长长的血指痕!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是被害人在挣扎过程中,留在凶手身上的指痕。
  江临将衣服举起,教傅毅也看了个分明。
  傅毅一拍惊堂木,冲裴好竹道:“裴侍郎,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你只在案发当夜穿过的衣服上,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裴好竹似是魂魄离体,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白露也登时慌了,帮他解释道:“可能是奴婢在制造血迹时不小心抓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各位官爷千万不要……”
  江临冷冷打断道:“在下所用的萝卜盐水之所以只能清理掉表层的鸡血,是因为下面的人血在衣服上的残留时间过长!血液又不是即染即干,如若是你不小心沾上去的,又怎么会形成如此鲜明的色差?”
  “若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浸染两层血迹之间至少要过上一炷香的时间!”江临肃然看向白露道,“而你在伪造这物证的时候,又有什么理由会造成超过一刻的时间差?不要再狡辩了!”
  见裴好竹眼中的希望终于消弭不见,白露的神色也愈发惊惶,江临乘胜追击道:“如今我再问你,你前后反复证词,真不是受你家夫人指使,想要帮你家老爷脱罪的吗?”
  白露终是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她完了!
  她为何要自作聪明向裴夫人提出这样伪造物证的方法?即便直接将那衣服烧了会教人觉得他们心虚,也比将准确的证物彻彻底底地交到了大理寺手上要好啊!
  经过江临这一通指正,众位判官也看出了裴夫人派这个丫鬟来作证的真正心思。
  但此刻江临将物证实实在在地放在了他们面前,早将裴好竹脱罪的可能性降至了最低。
  “姐姐是不是想要害死我!”裴好竹忽地掐住了白露的肩膀,脸上写满了此生从未有过的狼狈,目眦欲裂道,“尸体藏不好!物证不销毁!她是不是想害死我!”
  “裴侍郎自重!”
  白露到底还是被请来的证人,江临一喊,几个衙役登时冲上来将裴好竹架到了一边。
  “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裴侍郎此生恐怕都没有如此狼狈的模样,他竹筒倒豆子般地说,“我那日确实醉得厉害,醒来便见那个舞女被人割断了喉咙,倒地不起……我被吓得落荒而逃,其余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他疯了般似的冲着白露吼道:“陈景玥都已经死了!我回来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冷静一点!”江临丝毫不怕得罪人地一把揪过了裴好竹的衣领,斥道,“说话要讲究证据,根据证言来看,怎么都是你们姊弟二人串通好了来玩儿‘反间计’,藐视公堂、枉顾法纪!你有何立场说她害你?!”
  “她还不是害我吗?!”裴好竹彻底失控了,“我就知道,她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从来就不可能容得下我!!”
 
 
第40章 笼香深病色
  41笼香深病色
  裴好竹这话瞬间惊起了在场的一众判官。
  所有人都在思考他这话的意思,难道裴北晴不是前裴相的亲生女儿?
  怎么可能?
  谁都知道,裴北晴是裴府唯一的嫡系,莫非裴好竹是指自己不是裴府的人?
  但无论如何,裴好竹选择在此刻自曝家中密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张尧佐也看得是一个头两个大,裴府那边的意思是想让他保下裴侍郎,可裴侍郎为何会选择突然反咬裴府一口呢?
  张尧佐朝身边的衙役递了个颜色,后者当即会意,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偷偷溜了出去。
  他们的举动被檐上的五鼠看得一清二楚,无需多言,卢方和韩彰便追着那衙役而去。
  堂内的裴好竹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慌神道:“总、总之是她害我,所有事情都与我无关。那女人是个疯子,疯得要命,甚至连父母……”
  “老爷!你在说什么啊!夫人怎么会害你!”白露恨声喊着,场面越发混乱,傅毅猛地一拍醒木,喝道:“肃静!”
  “先把这个没有半句真话的丫头拖下去受罚。”傅毅掷出一根红头令签,又看向裴好竹道,“裴侍郎,也请你慎言。”
  “寺卿,下官认为裴侍郎需要先将案发当夜的前因后果尽数解释清楚,才有立场来指认别人。”江临朝傅毅一拱手,“为确保裴侍郎所言的可信度,可否容下官请当晚的目击证人白玉堂上堂,随时与裴侍郎对质?”
  傅毅允后,候了两次场的白玉堂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他向众人道:“在下白玉堂,在知府被害案中曾据凶器线索前往裴府调查,将案发当夜醉酒归来的裴侍郎看得清清楚楚。”
  江临觉得此番白玉堂施压十分有效果,裴好竹的神情明显灰败了下去。
  裴好竹垂下了头,嗓音也变得沙哑:“当时我看到那女人无缘无故地死在我房里,我身上又占着血迹,如若报官定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凶手,即使能证明我的清白,我也会担上作风不正的骂名,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些离开那个房间……”
  “回府之后,我将事情告诉了姐……”裴好竹改口道,“……那个女人。她让下人放了只白鸽,扶了我进房间,说她会找人无声无息地摆平一切,教我不用担心。”
  众人求证的目光皆落在白玉堂身上,后者轻轻耸了耸肩,道:“我只看到屋外的场景,与他说的大差不差,至于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追着那信鸽撞上了踏雪堂的杀手,足以证实裴府与踏雪堂的关联。”
  白玉堂此刻有些后悔当初没去听那个墙角,错失了揭露真相的机会不说,自己差点还被诬陷成了杀害郑贺的凶手。
  裴好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恨恨道:“可她是怎么做的!我连她那招‘落井下石’都愿意配合,可她却连物证也不销毁……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恐怕就是她在害我!”
  江临注意到了一个华点,蹙眉道:“你刚刚说你配合了她的‘落井下石’……可是裴夫人早就同你策划好了让白露替你翻供的这件事情?”
  “呵,这女人心机深沉,上次在来大理寺的路上便与我指了三条计策,其中一招便是靠做低她自己的身份,来证明我的清白。但她说那招会害到裴府的名誉,只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可她偏就在一个妓·女指认我的时候用了……”裴好竹的眼中露出不明事理的凶狠,“那个妓·女恐怕也早就和她串通好了要来害我吧!”
  白玉堂对裴好竹的愚蠢实在无语,江临也垂了眼。
  从裴府乘车至大理寺只消不出一刻的功夫,裴北晴便能在路上想出三种使他脱罪的计策,而且若非物证处理不当,即便是那招“下下策”也可在最大程度上体现裴好竹被冤枉了的可能。
  这在狼人杀中,便是一招十分经典的“狼查杀狼”。即两个狼人互踩,前者被真预言家踩出局后,后者会因曾被狼诬陷过而被提得无限地高,只要发言不出大的问题,很有可能带着狼队走向胜利。
  这招在现代人眼里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放在以前的人身上,甚至能成为推理小说中的核心诡计。
  而心机深沉如裴北晴,想要设计裴好竹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到头来还给他留了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咬自己一口的机会?
  但很明显,裴北晴也没有料到,自己不惜牺牲声誉、落得个毒妇之名也要保下的弟弟,会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抖落了个干净。
  裴北晴连个趁乱灭口的后手都没有留,她是真的想救裴好竹。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裴府已然再没有真正无辜的人了,江临自然不会帮裴好竹梳理清楚他逻辑上的漏洞,反而套话道:“所以裴夫人害你,是因为,她不是裴府的人?”
  裴好竹沉默片刻,道:“她……恨裴家,更恨裴家的人……”
  “我……也是听姨娘在临死前告诉我的。”裴好竹道,“各位应该都知道,先父,也就是已故的裴相,很爱我的娘亲。娘亲曾生下一个男婴,是要继承裴府家业的嫡长子,也是我不幸早夭的大哥。”
  “大哥夭折后,娘亲心情抑郁,后虽又怀了一胎,却在生产的那日诞下死胎。大夫说她以后也再难生产……当时的父亲不敢将真相告诉娘亲,便教人从外面抱来一个女孩儿,充做娘亲生下的孩子……”
  在场之人皆露出震撼的神情。
  裴好竹冷笑了一瞬,道:“父亲原是担心抱来男婴会引起嫡系血脉的混乱,可他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儿心狠手辣,手腕丝毫不输男儿。”
  “姨娘告诉我,父亲原本想在娘亲故去之后便放那女人自生自灭,可那女人却将她自己要成婚的事情散布至京城各处,教父亲不得不将她嫁了出去。她装出一副不占裴家便宜的样子,靠着这桩人尽皆知的婚事逃过一劫。”
  “嫁?”
  “是啊……裴北晴当初是外嫁给陈景玥的,她的名字根本不在族谱之中。只不过她在我爹死后又重新改了族谱,舔着脸说自己是唯一的嫡系,回来接手裴家了!”
  白玉堂立即与江临对视了一眼。
  怪不得裴北晴在陈知府死时没有半点反应。若裴侍郎所言为真,那她当年就是把陈景玥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工具人而已啊。
  但裴好竹接下来的指控更是令在场之人不寒而栗。
  “当年姨娘临死前亲口同我说了这一切……还说,父亲的死也大有蹊跷,说不定也是被裴北晴那个贱人害的!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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