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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近代现代)——三三娘

时间:2022-01-28 09:47:16  作者:三三娘
  果然,无论再怎么伪装大度高风亮节,心里还是免不了针扎一般。
  缪存听着他这句话,先是一愣,继而像是被扇了一耳光般,目光里充满了错愕的难以置信。
  “骆明翰,你以为我坐在这里关心你,是想问一问骆老师有没有可能也得这种病?”
  “不是吗?”
  身边响起起身的动静,动静还不小。
  缪存气得霍然站了身:“当然不是!”他攥紧了拳,简直匪夷所思:“你在想什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不是,”骆明翰忙不迭去拉缪存的手,很习惯性的:“当然不是,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会比较关心骆远鹤。”
  缪存无语,“我——”
  下意识地便想说“都关心”,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没反驳,骆明翰便当他默认了那一句“比较关心骆远鹤”。其实并不意外,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比上骆远鹤没有胜算,但这不妨碍他心里的自嘲和铺天盖地的失落。
  “我现在是在关心你。”缪存按捺下内心那股无可奈何的烦躁,平心静气地说:“跟骆老师没关系。”
  骆明翰迟钝着:“真的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在关心我?”
  很小气不是吗,哪怕是这么一颗廉价到极致的薄荷糖,又酸又甜的,他也要小心翼翼地确定只属于他,再珍视地吹去上面的灰。
  “我的关心不值钱。”
  “值钱。”骆明翰说着,勾起唇角。
  他还拉着缪存,都没意识到缪存没把手抽走,反而那么顺其自然地拉起他的手,贴到唇边吻了吻:“……很值钱。”
  唇瓣的触感柔软温润,落在了缪存修长并拢的指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亲密过,忽然这样,两个人都有恍如隔世之感,继而都从梦里醒了过来,一个手松开,一个手抽回,一个瞎了,也顺便失去了良好的表情管理,尴尬且落魄,一个仗着对方瞎了,干脆就没了表情管理,怒气冲冲地瞪着骆明翰。
  “我回去了。”缪存说。
  “我让lily给你叫车。”骆明翰很快地回道,“等你去法国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好了,到时候去机场送你。”
  他把离别说得如此轻巧,缪存一时之间答不了话,只好“嗯”了一声。
  “我的事,先别告诉骆远鹤。”
  “为什么?骆老师也很关心你。”
  “他要是知道我这样了,会让你来陪我的。”
  “……”
  “别误会,不是说他不重视你,”骆明翰勾了勾唇,“我不知道你对他了解有多少,他心里有包袱,那些包袱可以很轻,也可以很重,所以你会觉得他很入世,又似乎很出世。”他斟酌着,意识到什么,笑了笑:“怎么好像在背后诋毁他?”
  “骆老师没你想得这么复杂。”缪存心里想到了运河边的长谈,目光一怔,声音低下去:“他只是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好。”
  临走前,他往骆明翰手里塞进一个苹果。通红圆润,闻着就挺甜的。
  “我也许还会来看你。”
  ·
  lily在下面等了半天,怕两人吵起来,随时做好了上去收拾残局的准备。没想到却是从头安静到了尾,看到缪存出来,她扬唇一笑:“聊完啦?”
  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一被缪存冷冷的眸光一瞥,心里的底气就泄了一半。
  “为什么要找我过来?”
  “Eric想见你。”
  “他没有找我,也不知道我今天要来,是你自己的主意。”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lily注视着他的双眼。
  她心里想,缪存好冷静啊,知道了骆明翰这样的惨,竟然还如此镇定,连面色都分毫未改。
  缪存蓦然懂了。
  因为骆明翰想见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作为助理的lily如此善于察言观色明察秋毫,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缪存和缓了表情,抬头看了楼上一眼,“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病的?”
  “他没跟你说?”
  “他不肯说。”
  lily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不能帮他说出口。问诊时,医生问他,那个下午有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事,或者变故。”
  缪存意识到什么,“哪天下午?他怎么说的?”
  “我不能说。”lily歉意地眨眨眼:“车子一直在外面等着,有机会再见。”
  将人彬彬有礼地送出门,她乖乖上楼上去挨骂请罪,
  “你是觉得我眼睛瞎了,就不能在你的绩效考核上打C了吗?”骆明翰语气森寒,缓缓地问。
  lily倒抽一口气,秒速滑跪认怂:“对不起!我不该多此一举越俎代庖!我错了我有罪别给C啊求求了好歹给个B吧……”
  “下次别打扰他了。”
  “医生都说了让你开心一点眼睛才会好……”lily嘟囔着,“昨天三亿的单子都没让你开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现在也没有开心。”
  lily咬了一下唇,决定不拆穿他,故意说:“我刚就已经帮你传达了,让他以后不要过来了,否则我要被骂死。”
  骆明翰:“……”
  “老板,你看我做得对吗?”
  “……”
  ·
  网约专车司机跟缪存确定目的地,显示是美院东门。缪存后排落座,报了一个著名的三甲私立医院。
  “更改目的地需要您在手机上操作一下。”司机礼貌提醒。
  “不是我预约的,你直接开,没关系,她不会介意的。”
  等四十五分钟后专车抵达,手机里蹦出扣费提醒,lily才发现缪存是转道去了医院,刚好是骆明翰看的那家。
  不知道俞医生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具体的科室,缪存只能在一楼大厅的公告牌里一屏一屏挨个找,最后找到了俞医生的蓝底证件照,上面写着俞且歌。缪存想到他总是懒洋洋开着玩笑的样子,觉得这名字对于他来说真是不太贴脸。
  上网办了就诊卡,找到所在科室的导诊台,问:“俞医生今天的专家号还有吗?”
  “没有了,不过他现在刚好空着,我帮你问一下。”护士人很好,电话拨打内线:“俞医生,您现在有时间吗?有个病人想挂您的号。”
  挂断电话,她扫了缪存就诊卡的二维码:“可以了。”
  诊室门是虚掩的,一侧铭牌上挂着主任医师:俞且歌。
  门轻叩三声,里面传出年轻的声音:“请进。”
  他正对着电脑,一脸很专注的样子。缪存关上门,发现他是在玩扫雷。
  “……”
  “请坐。”电脑桌面一闪,回到了医院系统,俞医生满面亲切笑容地抬起头,看到病人后,转为茫然和呆滞,笑容一扫而光,震惊道:“你也病了?”
  他可是心胸外科!
  缪存无语,“我想问问骆明翰的情况。”
  俞医生心思一转,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对缪存是很好奇的,因为这是这么多年来真正完全让席霄寒败下阵来的人,而且竟然能让骆明翰这种人死心塌地。他更好奇的是,两人已经缘分终了,缪存竟然会主动来关心,他实在很想知道后面会怎么发展。
  “稍等一下。”
  他给导诊台拨了一个电话,告诉护士如果有人来挂他号的话,直接给挂上,继而对缪存颔首:“我现在刚好有空,不过如果等下有病人来,你就需要等一等。”
  “没关系。”缪存点点头,“病人要紧。”
  “你知道骆明翰失明了?”
  “会好吗?”
  “有几率复明,但几率不好说,跟他的心境和这里的淤血吸收情况有关。”他用手指点点头:“他这里的淤血一直没处理,颅压增高,加上精神创伤,以及心理前科。”
  “脑袋里的……淤血?”缪存迟钝地问。
  “对,一般来说,头部遭受殴打或重创,都有产生淤血的几率,如果吸收得不好,就要靠药物,但是骆明翰一直耽误着没有就医,所以才恶化了。”
  “恶化了的意思,是原本就有过?”
  “他以前也暂时性失明过几次,但都很短,比如十几秒,也做了全套的检查,视神经和眼球都是没有问题的,这跟他的精神状态有关,但是这方面我就有必要替他保密了。”俞医生歉意地摊摊手,“他不想告诉你的话,我要是说了,会出人命的。”
  “那你刚才说的头部遭受殴打重创……”缪存已经缓缓明白过来,俞医生没有说话,只对他笑笑。
  “是我打的那次。”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说给自己听。
  “这只是病因的一部分,你不用往心里去。”俞医生宽慰安抚他,“也不要因此有心里负担,我猜骆明翰肯定什么都没告诉你,否则你也不至于来找我。他不让你知道,就是不想让你内疚,你就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放心,他不会真的瞎的。”
  他说得轻松,而且没有冷嘲热讽的成分,是真心实意地如此劝缪存。
  外面响起敲门声,是下一位病人。
  “抱歉,我现在要接诊了。”俞医生站起身送客,两手揣在白大卦的口袋里,“缪存,骆明翰这个人虽然有很多很多毛病,但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无可救药,”他看着缪存,抬了抬唇角,“比如说,他对你真的是真心的,如果可以的话,试着别那么讨厌他。”
  “我没有——”缪存住了口。
  不管是骆明翰本人,还是外人,都说“可不可以别讨厌他”。
  可是他从没有讨厌过他。
  俞医生为他拧开门把手,目光温柔:“他真的会好的,你不用担心。”
  与门外候诊的病人交错而过,继而穿过导诊台,走到走廊上时,缪存又返身回去。
  忙碌的护士听到声音问:“请问眼科在几楼?”
  她抬头,又是刚刚那个年轻人。觉得有点可怜,年纪轻轻竟然有那么多毛病。
  “2号楼三楼,到了有指示牌。”
  “谢谢。”
  从1号楼到2号楼,有空中连廊直通。私立医院到底人少,缪存走过去时,只碰到寥寥几个人,阳光洒落大理石砖面,缪存自阳光中穿过,心底一个声音:无论多好的阳光,骆明翰现在都看不见了。
  眼科候诊的人要多一些,护士问挂普通号还是专家号,缪存说:“可不可以每个专家号都挂一遍?”
  “可以是可以……”护士操作着,“要等叫号。”
  在半个小时内,缪存一个医生一个医生地问过去,问是否最近收诊过短暂性失明的年轻病人。问到最后一间时,铭牌上显示姓赵,推门而入,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慈眉善目的,看了缪存一眼便说:“你眼睛很干,要注意休息,也要少哭。”
  缪存下意识地碰了碰眼底,是干的。
  医生笑起来:“没说你现在哭了,说吧,眼睛什么问题?”
  “经常眼前一黑,突然看不见东西,过十几秒就好。”缪存平静地说。
  赵医生蹙了一下眉,从近视镜后凝重地看着缪存:“奇了怪了,怎么现在你们年轻人都这么容易暴盲?你这个是暂时性失明,原因是多方面的,要做检查才能再看……”他握住鼠标:“今天做吗?”
  “你还收到过跟我一样的病人吗?”
  “比你年纪大点儿,也比你严重,现在还没有复明,不过你别担心,这个病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如果是心理和精神原因呢,有可能吗?我没有外伤,之前也做过检查了。”缪存不动声色地套话,用lily和俞医生给他的语焉不详的信息。
  “也是有可能的,这个很难说,比如我上一位收诊的病人……”
  缪存的心提了起来,听到赵医生旋开保温杯盖时,发出的金属摩擦声。
  “他失明,也有部分原因是说……”
  热气氤氲,带着茶香,赵医生抿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
  这是转瞬即逝的几秒,缪存挺直着脊背,却觉得度日如年。
  “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选择了离开他。”赵医生笑笑:“这是他的原话,所以你看……”
  他苍老沉稳的声音停住了。
  还未拍片,但眼前的病人仿佛确切地患了眼疾,眼睛确实是坏了,竟然在眨眼之间就流下了两行汹涌的眼泪。
  从医院回去时,缪存又恢复到了以前节俭的良好作风,乘坐地铁与公交。在公交上,他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车子穿过高架下的钢铁隧道,阳光如同钢琴琴键般,缪存的脸便时而曝晒在温柔的冬日阳光下,时而又隐没在阴影中。
  他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他在沙漠里跟骆明翰看星星。
  “缪存给你发了一条微信。”lily帮骆明翰处理信息,大小公私一概由她转述,有什么,她都是第一时间看到的,“他说……”她看了骆明翰一眼:“你想听吗?”
  “是祝我早日康复吗?”骆明翰很认真地问,似乎有些微的期待。
  “他说,我刚才做梦了,梦到我们在沙漠里看星星,你现在都看不到星星了。”lily很轻地念着,放下手机,神情难过地看着骆明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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