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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杀美人(近代现代)——四月一日

时间:2022-01-28 09:53:10  作者:四月一日
  小白轻轻捅了我一下,偷偷摸摸给我递了个小纸条:“他看起来和你好像。”
  我愣了下:“什么?”
  他轻轻一笑,比划:“那种恍恍惚惚的样子,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有么?”
  我努力皱眉回忆,但只能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关押他的农场里。我从天而降,他被我吓了一跳。
  “有的。你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外面隔着一层厚厚的墙。”这不是我第一次感叹,但小白真不愧他爸教出来的,文学造诣真好——我他妈怎么没发觉自己当时是那样的!?
  我又扭头看巫商,但只看到了他的矜持、冷漠、倨傲,像个典型的富家公子,小白说的那些,我一丝一毫都没发觉。
  小白摇摇头,再次重复:“他很像当时的你。”
  我意识到他还没说完。
  “但你现在已经活过来——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很好。可他还没有,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帮他么?”
  我难以理解小白对他的关注,从第一次起,要不是当时小白执意,我大概根本不会救他。
  小白固执道:“因为你们很像。”
  行吧。
  我无奈地做了个“你赢了”的口型,认命地再次走过去,想着再怎么搭话。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我不喜欢小孩,而正巧,他才六岁,正是猫嫌狗憎的年纪。
  我不情不愿道:“下午好。”
  小孩今天穿了一身考究的小西装——这没什么不对,这正式极了,但——黑色西装短裤下是两条套着白袜的细瘦小腿。
  我盯着它们神色微妙,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炼铜倾向,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真的没人觉得,他穿的这衣服,有种微妙的女性化的脆弱感么?
  不是孩童的那种,而是更隐秘的,更——更成人的。
  我几乎想破口大骂了,究竟是谁在养这孩子!?
  巫商注意到我的目光,神色一瞬变得警惕,我忽然意识到,他明白那些问题,他厌恶那个,可他还是那么穿了。
  他依旧是那副表情,皮笑肉不笑道:“今天下雨,一点也不好。”
  我从这对呛中感到一丝微妙的熟悉和怀念,但记忆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感觉再次提醒我,我是个没有过去、失去了一切的人,拜眼前这小孩所赐。
  这绝对是迁怒。但——我真的不明白,我面对他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起伏翻涌的情绪。
  我皱眉看着这个刻薄的小孩:“你真讨厌。”
  巫商彬彬有礼地回敬:“彼此彼此。”
  -
  下一话:取舍①
  我们深深地对视了一眼。
  就像拿起钥匙打开一扇上了锁的门,我忽然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四月一日
  五张肉饼换一张临时通行证和一趟去水龙坡的顺风车,这价格对普通人是很高的。其实他们是被坑了。
  -
  莲花这会儿是最不好过的时候,他妈已经半疯了,他的精神力因为研究所暴动被强行提升了,但代价就是严重的共鸣,他爸之前以为他是个天才(所以才带他去研究所),现在则因为他对外界迟钝的反应以为他傻了。他的地位一落千丈,谁都可以欺负他。
 
 
第130章 九、取舍①
  九、取舍①
  我回到小白旁边:“你看到了,他拒绝我的关心。”
  小白脸色挂着饶有兴味的表情——他很少露出这种看好戏的神色:“看你和小孩斗嘴真有意思。”
  “那不叫斗嘴,那是他在刻薄我。”我皱眉道,“那小鬼一点也不可爱。”
  小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忽然凑过来飞快写了一个字条:“他在看你。”
  “什么?”我下意识回头去寻,又意识到小白是在使坏,瞪了他一眼。
  “弄不懂你,既然很关心他,为什么不直说?”
  我叹了口气,小白可真懂我——他一直都是最懂我的。
  别扭了一会儿,我还是败在了小白温润的双眸中。
  没错,我关心巫商——真的只有一点点,大概是上次我把他丢在火场中的愧疚作祟吧。要是他不出现在我的面前,说不定我都会把这个小孩忘了,可他偏偏又过来看医生来了,带着一副明显过得不太好的样子。
  但他实在太——太不识好歹了,两年前他拒绝跟我走,还把我给忘了,两年后又那么趾高气扬,一点也不可爱。
  我冲小白坐了个鬼脸:“他又不需要我关心。”
  小白笑了下,不置可否。
  这次我们排在巫商前头,当我们走进会诊室时,吴医生正拿着小白的病历本细细思量。
  他是个慈眉善目的Beta,大概六十岁上下,早年在燕北行医,后来战争打响,就回到了老家吴州。老爷子没去医院坐班,也没被某个阔佬雇佣,而是自己开了家诊所,上午为家底薄的普通人看病,收取微薄的报酬,悬壶济世;下午则接待有钱有权的阔佬,规划最好的方案,要最昂贵的诊金,以反哺上午半贴半送的药物。
  反正一副“老子就是有本事,你爱来来,不来滚”的架势。
  我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也不介意被他当作冤大头宰。小白却不太自在,有点恐惧的感觉,我猜他一个劲撺掇我去找巫商,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看看好戏。
  吴医生让小白坐下,然后递给他了一瓶药剂,让他喝下去。经过两年前那档子事后,小白已经被白大褂们训练出了巴普洛夫反应,他想都没想,接过那个不知成分的小瓶子,就要往嘴里倒。
  我一把按住小白,转头看向吴医生,脸色不怎么好看:“吴医生?”
  吴医生脸色比我更坏:“跟你分析成分你听得懂?我何必费那个口舌!你知道我不会害这个小朋友就行了——快喝!”
  小白一激灵,条件反射照做了。我黑着脸看小白一仰头,把药剂喝得干干净净,气得在他后脑勺敲了好几下。小白想躲又不敢,捂着后脑勺很可怜地看着我。
  吴医生没管我们这些小互动,他睁着眼睛伸着脖子,眼也不眨地盯着小白的反应:“你感觉怎么样?”
  小白细细感受了一番,然后摇摇头比划:“没什么感觉。”
  “那就是了。”吴医生点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这副药剂是为了测试精神力者的敏感度研发的,精神力者喝下后会产生持续时间不超过一分钟的幻视幻听症状,越敏感,画面和声音就越清晰强烈。这位小朋友本应是高敏人群,服用后的反应相当强烈才对,但事实恰恰相反——我建议你们先把他失语的毛病放下,先解决这个首要问题,届时那个也迎刃而解了。”
  吴医生为我们做的诊疗方案很保守,是精神疗法加物理疗法双管齐下,一边调理一边治疗。他说我们一不赶时间二不心疼钱,当然还是要寻摸个容错率最大也最温和的解决之道。我对此没有意见,只是每周都要去见一次那刻薄老头,多少让人不爽。
  这套方案耗时相当长,总共分为四个疗程,一周两次,总共要近八个月的时间。我考虑再三,准备和小白重新在这里安家落户。从前住的城郊是不能呆了,和平他班长恨不得敲锣打鼓把我们送走,离吴老爷子的诊所也远,我和小白商量了下,决定就近在这附近租个小公寓。
  吴州现在是八区首屈一指的城市之一,大部分北人都举家逃到了这边,堪比战前的燕北。其余不说,这儿的房子真叫一个难找。
  先前我都是跟小白住的旅馆,现在才发现吴医生这儿的地段很是吃香,我一外地人,捧着金子也抢不到的。
  我头疼不已,退而求其次,想选远一点的地方,然后绝望的发现,但凡在吴州境内,就没有虚位以待的地方,就是个地下室,也挤满了落魄的学者文人——凡是能迈进吴州城坎儿里的,谁还没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了?
  更要命的事,这次我带着小白去吴医生那的时候,等今日的治疗结束,老爷子慢悠悠地提醒了一句:“仔细着些,你们的许可证是不是要过期了?”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呢。
  就像上次去燕北探亲一样,但凡这种大城,在战时都会收缩管理,不但施行宵禁——我刚醒来那会儿,坐在窗台看月亮,太平往我楼下经过,就是在巡查——还进行了严格的人口管制,谨防混入奸细。
  要不我怎么说,但凡能进来的都上头有人呢。
  我的许可证是找巫琦开的,那狗东西给我时根本没提这一茬,想也是把这个当把柄捏在手里,就等着我回去求他了。
  倒也不是不行,人情交易嘛——但我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自从回到吴州,更确切地说,是重新遇到巫商那个病歪歪的小不点以后,我的脑子经常一跳一跳地痛,眼前时常闪出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但它们的速度太快了,我总是来不及抓住。
  这等于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我究竟丢失了什么。
  既然问题出在巫商身上,我也不是没想过拎着巫商的衣领抖一抖,看看能不能像叮当猫一样抖出什么让我恢复记忆的道具,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我们在这家诊所遇到时,看到他空洞无物的表情,我总是畏惧。
  那个小孩,就像是一个泥潭沼泽一样,我总有种预感,一旦我接近他,就会被他拽进去。
  ——我就是知道。
  吴医生说完,手掌一挥就准备送客,我小心翼翼地把小白从一台精神脉冲椅上扶下来:“你还好么?”
  小白额上冷汗涔涔,他冲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吴医生喝了口水:“这滋味好不了的。如果把精神力者和普通人直接的差别,用一睹墙区别。一般的精神力者觉醒时,只需要薄薄的凿一个小孔,精神力就会像潮水一样,缓慢地涌到这边。可这个小朋友的精神力太庞大了,他的身体预知到这种危险,一开始就为他砌了一睹厚厚的高墙——如无意外,他一辈子都会当个普通人。但这些年他的遭遇像是撼动了厚墙的根基,说穿了,垒墙的是他的身体,是为了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活下去’都做不到,还怎么‘好好的’?所以……”
  他做了个推倒的手势:“墙塌了,他觉醒了力量——但这力量觉醒得太晚,又来的太汹涌,他未经锻炼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所以他水泥匠当上了瘾,就趁着那边的潮水还没全涨过来时,又飞快给自己砌了一面……”
  我噗嗤笑出了声,小白有点羞窘,但也跟着笑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面厚厚的墙上打洞,这个过程肯定是痛苦的,但也很安全,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没有比它刺激更小的法子了。”
  今天我们是他的最后一批病人,老爷子谈性大起,索性把我们送到了门口,还不忘叮嘱小白记得每日的精神力复建(吴医生:你这根本不是锻炼,而是瘫痪多年的病人一朝做了修复手术,是复建!),并又一次提醒我记得把许可证的事儿处理了。
  告别了医者仁心的吴大夫,我寻思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张小纸片还有一周不到就过期了,而可怜的我和小白还没个安身之所。
  我试探了一下巫琦那边的口风,他倒是应承得相当痛快,但暗示我有点自家事要我帮忙。
  我一听“自家事”三个字就头皮发麻,他要我当个打手帮他搞定外敌我没意见,可自家事?我可不想搅进大家族的浑水里去,恶心又磨人。我们讨价还价了半天,他仗着拿到了把柄,硬是不肯松开。这条路算是堵死了,等本周第二次我去吴医生那时,离我和小白被巡逻兵抓住并赶出城,只剩两天的时间了。
  吴州的人口管理很严,我每次在吴老爷子这看病都要登记。他拿着我打印出来的登记簿签名,眼睛扫到日期栏,然后一怔:“你怎么还没办好?我给你讲你没身份的话,我这边是不能给小白小朋友就诊的。”
  之前他一直不肯叫小白“小白”,嫌这名字敷衍,叫起来没礼貌,像是在唤狗,现在也叫习惯了,只还执拗地要在小白后面加上“小朋友”三个字。
  我还在为这事头疼呢,吴医生摸着下巴喃喃:“不至于啊……你们的名头这么响亮,这乱世,谁愿意得罪你这种人啊,这说不通……”
  这老人精身为最顶尖的那波医生,手里的资源比一个小城的最高长官都来得丰厚。他在燕北的名利场打滚了几十年,又来到吴州这几朝古都,对很多事的嗅觉不是一般的敏感。他深思片刻,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眼皮上下一扫,忽地抚掌:“你就没有——我懂了。”
  我也若有所思起来:“你怎么忽然对这件事上心了?”
  不是说老爷子不好,只是他一心治病救人,从不关心这些琐碎。
  吴医生唇边挂着一个意有所指的笑容:“前两天巫先生请我吃饭,在饭桌上聊起了人口管制问题。我心里想着你们也是外来人口,回来就顺嘴问了下小刘。”
  小刘是他的助理,负责前台接待。
  我点点头:“我也懂了。”
  吴医生摇摇头,笑了下,然后亲自给我倒了杯茶,意味深长道:“与其去找小兵,还不如直接求尊大神。”
  这事儿很明显了,最近我接连碰壁,求爷爷告奶奶的还是无人问津,想必是巫商他爸看中我了——别想歪了。这个南地的无冕之王就像是在捕鱼,先是在水里下了个套,逼得我只能往唯一那个门里钻,又在我面前立了个明晃晃的饵,让我咬。
  我现在好奇的就是:他费这么大波折,又是先一步封了我的门路,又是往吴医生那里递话,总不会是看中我腰细腿长,要抬回去给他做三房吧?
  别扯了。
  巫商他爸叫巫琼——他们那辈和巫琦一样,名都是王字旁,是个有名的痴情种子。他在跟皖南徐的女儿结婚后成立了平武军,后来巫家势大,他就干脆搬出了主宅,强占了一个女人——据说是他初恋,和对方在某处别馆过一夫一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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