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平尧几乎涨红了半张脸,他习惯性的赖在袁州怀里,就像这五年其实是空白而转瞬即逝的,并没有变过半分。
“其实你很好的,好像从头到尾是你一直在包容我,虽然不想承认,我……我确实有时候很任性,遇到问题时先想的是如何逃避。”其实想来也丢人的很,当初一颗心被吊的老高,脑袋一热就想把袁州绑在自己身边,却根本不会站在对方角度上考虑这是件多可怕的事。
而袁州又是经历了心理上多大的斗争,才慢慢答应自己几乎是无理的请求。
我爱你,所以你必须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不同意,那好,我立刻消失。
多么狠的选择题啊,纪平尧发力抱紧袁州,眼泪再一次从眼眶中滴落,曾经的幼稚冲动通通变成了现在的沮丧和懊恼。而人最不该和最无力的便是反复回忆当初的做过的错事。
“对不起……还有,这辈子我一定只爱你一个人,不会再变了。”
“嗯,我知道的。”袁州低头靠着纪平尧,忽然笑着问道,“那我们这算是重新开始了吗?”
第46章 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还能重新开始吗……”
纪平尧哭的头脑发胀,太多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似乎连思维都在迟钝。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在袁州面前这么脆弱不堪,只嘴里含糊不清的应了两声,还想继续说着什么时,外面忽的传来一阵砰砰扣门的巨响。
来者明显带着焦急,嚷嚷道,“袁队长,听说是有人受伤了,怎么也不去医务室看一下!”
“……”
袁州轻嗑一声,一旁还有些茫茫然的纪平尧红着眼眶,揉了揉鼻子后用力点了两下头表示不用管自己,经管去开门就行。
“哎,我说……”林艟不知道内情,有些着急忙慌的推开门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乍望见眼前景象,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到嘴边的询问卡在喉管深处,目之所及的两人一个坐在床头靠着枕头休息,一个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是最平常不过,可彼此间衣服却皱了,连眼圈也红的不太正常。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老战友好多年没见了,难得话多了点,就想着找个安静地方。”袁州坦然的做出镇定神色,当然事实上他也不需要心虚什么。
“哦……”
林艟尴尬的把视线扯到一边,可难免心头在意,他侧眼去看,纪平尧唇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肿。在加上对方那似乎是要掩盖什么的躲闪目光,好吧,林艟心跳加速,吓的几乎想要后退一步。
妈的,就知道没个好。可怎么老让他遇到这档子事呢,林艟将近一米九的大块头还是非常有硬汉气质的,奈何有一颗敏感的心,当下恨不得眼不见心为静。
可话说会不会是他想多了,不过……哎……
“那行,没事的话你也赶紧过去看着场子,新兵就是容易出事故!”林艟点了点头,看着袁州还是那幅云淡风轻的平和模样,眼神理智迥然,大概不会糊涂到牵涉前途大事吧。
要说这年头三十好几还没成婚组建家庭的男人多少是有些问题的,林艟呵呵笑了几声,把袁州从屋里拉出来时还不忘嘱咐里面的纪平尧,“小兄弟好好休息,不难受了在往操场这边继续看看比赛!”
纪平尧笑着点了点头,闭上双眼真的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袁州却有些差异林艟的反常,这语无伦次的急切模样在一个面容严肃的稳重老大哥身上,多少让人心不安。
“你说这年头小孩都不老实,竟胡闹些让人理解不了的动静。”林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他在不知不觉中放缓语气,有些模糊不清的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袁州难得看到林艟眼里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呵呵,你嫂子的亲弟弟前两天辞的检察院的大好工作,愣是出国去念什么研究生。”林艟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发尾,犹豫道,“他们一家都是学法出身,好不容易轮班制度,给他寻了个前途大好的空缺,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为什么……”袁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努力把语气降低到最和缓的温度。
“因为他本科时候的一同学……哎……”林艟觉得这话说出口都塞牙,与其说是同学,不如说是工作保研的学长,他小声叹息道,“这年家里安排的前程竟然比不过一个同性的交情,也算是奇闻异事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林艟望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袁州。那是副绝对成熟而理智的模样,目光坚定,坦然,看起来并不会像他那个出格糊涂的小舅子那样荒唐。
“对啊……”袁州重复着对林艟的见解,只是事到临头,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上来的念头却是夜深人静时对纪平尧的思念和藏在最隐蔽处的渴望和安宁。
“可如果有的选,谁又想走那条最难的路呢。”袁州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同时也冷静着去安抚林艟,“人年轻的时候都会为了某些不值得的事冲昏头脑,可这是咱们作为长辈的想法。万一对于当事人来说就是值得呢,撞破南墙也不想回头。”
“哎……”
林艟刚想反驳有些事就是不对,怎么着都不对。可袁州明显已经丧失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他笑着望向前方,只说道,“年轻真好,还有撞南墙的心思,换到我这个年纪啊,就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找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可以交换彼此思念的人。无需忌讳良多,让爱意可以填满所有的空虚和生活中的寂静。
第47章 “想不想我继续陪你?”
林艟显然觉得袁州这话说的有问题,可他刚想继续理论,对方已经求饶似的搭上自己的肩膀,用放松的语气说道,“咱们还是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也是,人作为个体生物,就是因为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林艟觉得叹息,因为在他的意识里,错误始终是错误,不能因为任何美好的幻觉而使其变成一件正确的事。
但袁州是经历过失去的人,他在符合大多数人的正确中忍耐了五年。正如世人皆爱美好的事物,谁也不会期盼自己在孤独中享受落寞。他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男人,他想要握紧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感情。
“哎……”林艟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路上在没多说一句话。
袁州其实很能够理解对方。大约五年前突然对自己性取向觉醒时,他也曾非常困惑,但喜欢一个同性就是喜欢了,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谁也改变不了。
在最年轻冲动的时候也不见得热血沸腾过,袁州很淡定的接受了事实,同时也隐约觉得亢奋。大概是终于敞开心扉和纪平尧有了约定,他决定这次一定要主动些,千万别让对方还有机会再抱着他痛哭流涕。
正所谓恋爱中的人都会迷失自我。袁州心情大好,相比起搭档林艟满脑门的官司,黑着脸寡言少笑。他就像刚饿了十多天的狼,每天在工作结束后打开手机,和纪平尧开始丝毫没营养的闲聊。
吃了吗?吃的什么?好吃吗?
为什么又吃外卖?太不健康了,不许吃!
记得多吃蔬菜,听话!
纪平尧在遥远的医院里值着夜班,趁着主任不在的时候急忙回复袁州十分老年化的聊天内容。
好,以后我努力去挤食堂,外卖软件都卸载了!
嗯,有空记得给我拍照片。
袁州很顺手的回复道,想了想,又在表情库里翻出他惯用的微笑表情一起发了过去。
纪平尧无语而凝噎,听见楼道里响起哒哒的脚步声,急忙把抽屉里的案例摆在桌面上,认真的拿起钢笔开始伪装做笔记。
哒哒的脚步声在门口玻璃处停留半分钟后,声音又渐渐的飘向远处。纪平尧眼疾手快的掏出手机回复道,那你也要拍给我看!
不行,部队在白天不许军官动手机,拍照等于泄密,会被处分。
纪平尧哀叹的锁了屏,同样给袁州发了个微笑表情后,毅然决然的锁了屏,发誓以后劲量能语音通话就通话,坚定杜绝和袁州靠文字交流,太心累了!
就这样忙到将近十点的时候,纪平尧终于被主任放了班,收拾好东西后刚想回家,手机忽然震动,一条语音通话的提示赫然在目。袁州那岁月静好的白桦林头像真的太醒目了,他接通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对方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在你们医院的停车场,开着双闪,你过来找我吧。”
“……”
纪平尧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大约是从前他主动的过了头,每天费劲吧啦的就为了让对方看自己一眼。得不到回应还会失魂落魄,抓心挠肝的去干傻事。
现在袁州突然毫不理由的主动,反倒让他觉得不适。
妈的,做人还能这么不知好歹!纪平尧想的面红耳赤,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定了定心,用力握紧拳头后一鼓作气的跑向停车场。
夜深人静时最是安静,秋去冬来,气温骤变下连他喘的气都雾蒙蒙的模糊。
纪平尧停在一辆军用吉普的玻璃处,袁州缓慢降下车窗,笑着对他说,“我掐着点请假来的,专门送你回家。”
真是孰不可忍,忍无在忍。纪平尧脑袋发热,低下头毫无理智的吻向袁州还在发笑的双唇。在冰凉空气下自然而然产生的温度与另一种灼热产生摩擦,深入后化解了所有的矛盾。
“行了,行了……”袁州被狠狠咬了一口,安抚似的去揉纪平尧冒出汗的额角,“跑这么急干嘛,我又不会突然就走。”
“说不准呢,万一你又三天两头的不理我。我就只能自己胡思乱想。”纪平尧耷拉着眼睛,像只委屈的大型犬,恼怒又无措的坐上副驾驶座。
袁州心道果然隔着将近十岁的年龄差,纪平尧在外人眼里在成熟稳重,一到他面前准会变成爱撒娇的小孩。
“那是去军区开会,保密性太高,手机一早就交上去了。”袁州脚下踩着油门,话里含着春风般的笑意,“我哪次不是提前跟你说的,这不一有空赶紧就过来找你。”
纪平尧哼哼着,心里腹诽你前科太多,他还没忘当初自己受到的是什么冷待遇。
从前的袁州可以长达半个月不看自己一眼,连说话都带着冰碴般的默然。还有那种像看陌生人一样发冷的目光……纪平尧坐在位置上,转头看着眼前温柔而缱绻的袁州,很想掐自己一把,看是不是还在做梦。
纪平尧住的小区其实离医院非常近,不过五六分钟的功夫,袁州已经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他回头去看纪平尧,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说道,“其实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想不想我继续陪你?”
“唔……”
纪平尧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处,抬起眼睛眨了眨,又望了望车顶,在暧昧氛围的渲染下,他舔了舔下唇,凑到袁州跟前轻轻咬了对方耳垂道,“其实不上楼也可以的。”
“好啊,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答应你。”袁州宠溺的抱着纪平尧,双臂穿过腰身,把人紧紧搂在怀里。蜻蜓点水般的吻落下,他由衷觉得欣慰,并且发自内心的想要满足对方所以的欲念。
大约这就是情投意合了,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暧昧和叹息。袁州漆黑沉寂的眼睛里蒙起一层淡而亮的光,他没来由的又说了一句,“我爱你,纪平尧。”
所以说到底什么是爱呢,对于一个情感上迟钝又冷淡的人,真是谈何容易。
纪平尧脸更红了,忍不住想起过往自己总重复这三个字时,袁州只会给自己回应一种茫然和遥远的目光,一个热切希望的人碰到这种淡淡的疏远,十有八九都会心碎的。偏纪平尧还真是那可怜的八九之一,心几乎碎成了玻璃渣。
于是风水轮流转,竟生了中模糊的不切实际感。
纪平尧愣了一愣,挣扎着从袁州怀里出来,有些慌神的眨了眨眼睛,“其实,其实如果你很忙,也不用特地过来找我……”
妈的,人到底是种多别扭的生物。纪平尧话说出口,顿时想一头栽倒在玻璃上。袁州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下一刻,一个从十八岁开服役的特战队员行云流水的用动作回答了一个傻帽的问题。
熄车,关门,下车,然后开另一个车门,把副驾驶上的人拦腰扛起,像背麻袋一样往地下室的电梯间走去,这过程中还不忘用钥匙把车门锁上。惊愕中的纪平尧脑袋朝下,计算了下时间,袁州果然宝刀未老,连一分钟都没用。
索性因为电梯上有监控,袁州还是把人放了下来。纪平尧以为他多少会生气,结果袁州只是抬起指间敲了敲自己的鼻梁。
“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袁州嘴角微微上扬,心说以前他要说上这么一句,保不齐纪平尧就要抱着自己痛哭流涕了,怎么现在这招不管用了,还是说要与时俱进,人家现在不好这口了,要及时改变战略。
“……”
纪平尧又不傻,当然知道袁州话里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小小的心虚了一下,这创伤后遗症太惨烈了,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深受影响,同时也感叹命运无常。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十分短暂。袁州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主义者,他想的不多,开了门就开始脱衣服,北方的冬天暖气开的足够大,即使浑身赤裸也丝毫感受不到寒意。
一路亲吻着到了浴室,袁州把淋浴打开,把纪平尧拉过来一起站在底下。长期室内的生活早已让纪平尧脱去被太阳暴晒过后的小麦色,他的肤色其实很浅,和袁州比在一起,有种奇异的视觉冲击。
袁州结实的胸口处沾着水滴,两人吻的越发激烈,厮磨着彼此的唇齿,永远不够般紧紧贴在一起。
幸好有先见之明,纪平尧早在浴室准备了润滑用的精油,被亲到意识模糊之际,他着急忙慌的抬手往架子上胡乱摁压,把透明的液体挤的满头都是。
他在自己性器上摸了一把,手掌环在上面慢慢撸动,剩余的则是轻柔而细致的给袁州做着前戏。
“你这样我怕是要迟到了……”袁州把纪平尧压在瓷砖上,反复吮吸着对方锁骨处每一寸皮肤。他是行动派,且根本不怕疼或者任何感官刺激,如果非要一个理由,袁州大约觉得是长辈于小孩子的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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