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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穿越重生)——不夜情

时间:2022-01-31 09:57:10  作者:不夜情
  下次再见时,江风吟果然已换了一身灰扑扑的粗布短衣,不知是借了哪个仆役的,裤腿还短着一大截,袖子也吊在臂弯里。随我在花田中培土时,露出的部分饱受蜂虫侵扰,裤腿也被花刺挂烂了许多。我冷眼旁观,并不作声。这天倒并不十分炎热,我培完东边两畦,只觉新土气味怡人,于是扔了花锄,整个人往后一仰,躺在了草坡上。只见太阳远在重重云朵之后,又无一丝风,云与太阳都一动不动,一切都过得极慢。我空看了许久,将草帽盖在脸上,闭目养神去了。
  江风吟本来受我吩咐,在渠中清淤铲泥。我远远听见他手中铁铲与沟渠中的石块发出撞响,与园子里花气发散的声音及蜂子嗡鸣交织在一起,甚是安详静谧。过了一阵,意识渐渐下沉,这些声音都听不到了。忽觉草帽上影子一晃,却是江风吟轻轻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我识物之力未开,但也分明感到,他正偷眼看我。大概怕我发现,看上一阵,又赶忙别过头去。
  我阖目不动,只觉眼前渐渐亮得刺眼,周围的毒热又渐渐升起来,想是云都散了,太阳又出来了。脑子里转了一念,知道换个地方才好,却又懒得动。
  忽然一阵风无端而起,带着渠中清润的水气,带着花香和暑热,吹过我刚出了些汗的身体,吹过我的脸颊、耳朵、头发,连我脸上的草帽也吹得摇摇晃晃,几欲乘风而去。
  我情知这风是为谁而起的,虽于他不过举手之功,却不能再心安理得躺在那里。于是假意打了个哈欠,掀开草帽,坐起身来。
  江风吟仿佛屁股挨了针一样,立刻也一跃而起,慌道:“我……我去挖……那个泥巴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道:“等一下。”
  江风吟马上定住了,姿势极为僵硬。我只得绕到他身前,示意了一下他手臂上虫咬的红痕,道:“袖口太短了,找点东西扎一下。”
  江风吟呆看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左顾右盼好半天,目光居然落在了一卷麻绳上。
  我无可奈何,解下腰间多缠的一根布条,示意他伸出手臂,给他紧紧缠在裸露的皮肤上。
  江风吟低头看着我动作,那两道视线浓烈得几乎将我烫伤。许久,只听他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沙声道:“我好想抱你。”
  我向来知道他江大少爷是个毫无情调之人,但这一句也实在轻薄太过,一时几乎被他气笑,反问道:“你敢吗?”
  江风吟立刻摇了摇头,将手一把缩回,掉头就跑了。
  我一下午没理会他,临近傍晚,却又下起雨来。我把第二天要送的花都剪了下来,两手抱着花篮,冒雨走回自己住的院落。江风吟却赶了上来,两手张着一件黄泥斑驳的外衣,一语不发地替我挡在头上。
  我心中有气,加快脚步往前走。江风吟一路跟在后面,一步也不落下,始终紧紧傍在我身边,给我挡雨。待进了院门,我几步冲进房间,看也没看他一眼,反手将门狠狠摔上了。其时满心怒火,将花篮往地上用力一掼,摔得花瓣乱飞。在桌前平息了半天,犹觉心火难消,仰头喝了好几口冷茶,忽然全身一震,心道:”我在气什么?“
  门外雨声越来越大,砸在地下劈啪作响。透过窗格的缝隙,只见天色昏黑,雨雾茫茫,连树上才发的新叶也被打落了许多。
  只听江风吟的声音从雨中传来,也已被雨打得一片模糊:“……我又说错话了,得罪你了,是不是?江随云,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个东西,不值得你原谅,不值得你多看一眼。你现在肯理我,是你人好心善,我正该谢天谢地,不能再奢求其他。一百年,一千年,只要你不点头,我连坐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可是我对你就是这么想的,我骗不过自己的心!我从前怕丢脸,怕跌了面子,怕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现在我都不在乎了。我不管你喜欢谁,不管你嫁给谁,我就是想抱你,想亲你,想跟你一起睡觉!……你不喜欢听我说,我可以永远不说。你要杀了我出气,我现在就给你去拿刀。我在这花园里,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也可以,但你要我不这么想,除非把我的心挖出去!……”
  我只觉心烦意乱,狠狠一咬牙,倏然站起,将门砰地一声推开了。
  江风吟浑身透湿,狼狈不堪,眼睁睁看着我浑身灵息激荡,向他一步步走过去,双眼死死盯着他的脸,将他腰畔短剑嚓然拔出,直直指向他心口。
  江风吟一张脸雨水纵横,灰扑扑的装扮也消去一身桀骜之意,见我剑诀已成,双目紧阖,转瞬之间,灵核停止了转动,全身灵脉也尽数封闭。此刻他命门大开,体质与凡人无异,只要我一剑刺入,纵然不死也成半个废人。
  他这把“飞絮”剑寒如水,锋锐逼人。剑尖才抵在他胸前,衣衫已嗤啦一声裂开,露出半边胸膛。雨水蜿蜒而下,只见他胸口一起一伏,心跳声清晰之极。
  我持剑的手几乎攥出血来,仰望他闭目待死的脸,再也忍受不住,嘶声道:“你说你想对我干什么?”
  江风吟艰难地睁开双眼,隔着雨向我看来,见我满脸是泪,嘴唇微微一颤,却不敢说话。
  我用剑尖顶着他心口,逼着他向后退去,口中道:“来啊,抱我啊,亲我啊。”
  江风吟哪里敢有半分动作,连连摇头,往后踉跄几步,忽而身形一晃,竟一屁股摔在地上。
  我居高临下望着他,冷冷道:“当年毁了我的气魄呢?”
  江风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我手中金光流动的剑,哑声道:“阿云,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俯下身,向他冰冷湿透的嘴唇用力吻了下去。
 
 
第八十五章 我走不动了
  第二天也仍然是下雨。我将前一天采来的花细细喷上清水,枝叶都修剪一新,放在门口等人拿去。本来雨天也是无事,在房中闲坐半天,还是从墙上摘下一只油黄的旧竹笠,斜斜戴在头上,一步步往园子里去了。远远望去,只见葡萄架下空无一人,不由长长出了口气。走近看时,见满架牵牛花已凋零了大半,地面积水成洼,那些竹椅、茶具也沾满了雨渍泥尘。我摘了竹笠在手,随手将竹凳上几瓣残花拂去了,不知怎地,竟有些打不起精神。
  忽听喀啦一声响,玫瑰花丛后站起一个人来,仍是那身灰扑扑的打扮,满头都是雨水,见了我,立刻将两只沾满黄泥的手高高挥舞起来。
  我嘴角一动,又强自压下。只见江风吟兴高采烈,一路小跑过来,道:“我见你上次下雨天在玫瑰里插了些竹签子,想是怕水泡坏了。你看,我一大早就过来,把一块地都插满了,只差绑在一起了。”说着,献宝般向玫瑰丛中一指。
  我一眼瞥去,见花田中果然高高低低插了三四十支竹扦,还有许多短的,都在田边插得笔直。一时简直要笑出声,忙收敛了神色,道:“……这不是防雨的,是防风的。上次是它幼枝纤弱,如今个头比那竹扦还高了,早就用不着了。”
  江风吟脸上笑容顿时一僵,声音也立刻掉了下来:“哦,我不知道这里头的学问,我……这就去拔掉。”忽而眼睛又一亮,忙道:“还有什么要做的,你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我一时竟搪塞不出,顿了一顿,才道:“……你过去时,若见花瓣有些残缺不齐的,便整朵摘下来,收在这个篮子里。我带回去晾了,做花茶喝。”
  江风吟领命而去,再回来时,却见篮子里稀稀拉拉,只十余朵残花,皆是破烂得不能看的,有的连花瓣也不剩了,只有一个花萼撑在那里。江风吟却十分自赏,双手捧到我面前,道:“我看那些玫瑰花儿,个个齐整漂亮。大的小的,红的白的,我一个都舍不得。最后忍痛摘了三四朵,其他的都是自己掉在地下的。”
  他这几句纯然都是外行话,我听了却只觉心中酸涩,掩饰地在那篮子里一拨,道:“也差不多了。走罢。”
  江风吟一见我动身,忙将篮子的长柄一把抢在手中,又要替我将竹笠戴上。我见他头发湿得一绺一绺滴水,眼睛看向一旁,问道:“你没带伞么?”
  江风吟理所当然道:“拿着伞怎么干活?”忽又嘿嘿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使了些术法,将雨水都吹开了。后来脚陷在泥里,又挨了刺扎,忍不住骂了一句,术法就破了。”
  我低头抿了抿嘴,道:“……回去罢。”
  从园子往我的住处不过里半,江风吟双手高举,郑重地将竹笠撑在我头上。他在花田里来来回回大半天,身上早已泥污淤结,连脸上也溅得不少黄泥点子。那花篮也与他臂膀极不合衬,不时滑落下来。我侧目望去,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傻得惊人的笑容。我仰头向他,问道:“你笑什么?”
  江风吟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笑了。”
  我打量着他的脸,只见他刚压抑了一下,又忍不住嘴角上扬,简直是从心里笑了出来。见我紧盯着他,终于坦白道:“……你第一次主动亲我,我……我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就是……”
  他迎着我的目光,肩膀缩了一下,声音也低若蚊呐:“就是样子太凶了,我还以为活不成了。”
  我未料想他说得这样热烈直白,一时几乎绷不住脸,疾步向门口走去。
  江风吟顿时慌了,忙从背后追来,连声道:“我说错了,再不敢了。我以后只在心里回味,绝不在你面前提一个字……”
  我人已到了门口,闻言差点气笑,陡然止步,回身直冲到他面前,双手按住他大花猫一样的脸,踮起脚来,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江风吟整个人都变成了木雕,只有沙沙的雨水,不断打在油黄的竹笠上,汇成细流滴下,落在我二人之间。
  我从他温热的唇上退开,低声道:“这是第二次。”
  雨断断续续下了七八天方止,待放晴之时,园中花木都比雨前浓翠了许多,新植的桑树也发了些淡红色的嫩芽。花田中群蝇飞舞,到处是泥腥气味和虫蠓的气息。我自己拌了些药沙,捏成许多臭烘烘的小球,放在花根下驱虫。江风吟却总在身后打扰,我不胜其烦,扭头道:“干什么?”
  江风吟蹲在我身后,摇着我扇茶炉的破扇子,闻言道:“给你赶虫子啊。”
  我瞥他一眼,怪道:“你的风呢?没事的时候天天乱舞,该用的时候倒藏起来了。”
  江风吟忙将头摇了好几下,解释道:“不是的。我的风若使起来,你辛辛苦苦放的这些臭小球就保不住了。”说着,还怕我不信一般,举扇往我才放好的几颗驱虫药上一挥,果然一阵风起,吹得那小球滴波滴波地向四面滚去了。
  我有心逗他一下,遂从地上捡起好几枚药丸,向他直递过去,口中道:“什么臭小球?这里头都是药。你仔细闻闻,不但不臭,还能闻出些药香来。”
  江风吟生来与风接息,对气味敏感无比。从前在他身边时,无论把自己洗得如何干净,他总嫌我身上有臭味。他自己的衣服,沾了一点茶烟炭火气,就再也不要了。此时分明闻见那小球恶臭扑鼻,见我模样不似说笑,这才半信半疑地放下扇子,将鼻子凑了过来。一闻之下,瞬间向后弹开三尺,俊脸也皱成一团,好看之极。
  我见他上当,终于忍不住,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格格地笑出声来。
  江风吟受了我捉弄,原本大叫一声,就要还击。但见我笑得肩头乱颤,去捡小球的动作却愣住了,只呆呆看着我,许久许久,才颤声道:“……你笑了。”
  我抬起头来,与他欣喜若狂的目光一相对,竟久违地有些不好意思,将头重新低了下去。
  下午却有人来禀告,请江风吟前往扬州地界接大小姐。原来白无霜闻听苍炎魔教四大护法之一屠仙鲸在沿海一带出没,前去探查之际,将江雨晴一并带了过来。我这些天在园子里不问世事,一听苍炎魔教四个字,便下意识封住了耳朵。见江风吟问了几句平安,便打发人下去备车。再到我身边时,已是一脸消沉,闷闷不乐。趁着夜色将我送到门口,还可怜巴巴地用手把住门框,道:“就一眼,再看一眼我就走。往后几天都见不到了,你给我留个念想罢!”
  我心中一动,扭头望去,见他大少爷一身肮脏衣裳,半张着脚顶住我的门,瞧来真是半分姿态也无。这一下到底硬不起心肠,靠近他面前,将头发往后拨去,露出脸来,向他左右一照,示意道:“看好了么?”
  江风吟直着眼睛望着我,忽然脸上一阵飞红,喉结也情不自禁滚动了一下。我还要作势关门,已被他砰地一声顶开到最大,结巴道:“我……我还想……”
  我向他逼近一步,问道:“你想干什么?”
  江风吟连眼睑都浮起一片红,低头盯着我的嘴。我心中又叹了口气,手臂勾住他脖颈,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江风吟这次不再呆呆等我动作,与我触碰片刻,便忍不住将我腰身紧揽,向我唇舌中深入。一开始他紧张之极,只在浅处轻轻厮磨,仿佛怕我不放他进去一般。我伸舌尖勾了他一下,这才向深处抵了进来。我们从前什么事都干了,在床上也不知被他后入了多少次,但说到接吻,却是一次也不曾有过。江风吟的吻也如他对我的情意一样,笨拙而赤诚,带着灼人的热意,几乎使我身体燃烧起来。分开时,两个人都呼吸急促,脸上发红。我拿手背擦了擦湿漉漉的唇,哑声道:“……你该去接江雨晴了。”
  江风吟一脸魂不守舍,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深吻中脱离出来,只应了一声“噢”。
  我其实也脚底发软,双手扶住两扇门勉强站稳,见他还在原地,催道:“还不去?”
  江风吟一腿半曲,姿势极为奇怪,闻言脸上更红,尴尬道:“我走不动了。”
  我还愣怔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面颊也羞红了。只见江风吟忽然背过身去,往地下一蹲,闷闷道:“你快进去,你再看着我,我更走不动了。”
  我只得将门关上。此时夜色正浓,院落中的灯光将他蹲在门外的影子照在门上,细微之处皆可见。我站在门前看了许久,才见他艰难站起来,向院中走了几步,忽又折返回来,在我门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这才匆匆去了。
  他这一去三五日才得回,临行还千叮万嘱,说这几天热得要命,不让我再去侍弄园子,以免晒伤。我每一思之,不由一笑,最后竟真的将草帽边沿又加了一层。这日听人说少爷小姐回来了,还特意回房间换了一身像样的衣服,这才在葡萄架下布下茶具,沏了一壶花茶。不一时,只听一声欢叫,一团红影直从花径中向我奔来,嚷道:“随云哥哥,我好想你呀!”说着,纵身将我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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