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是很急:“我还是去接你吧,我这就出发,你把自行车锁在学校。跟你们老师说家里有事,不去吃了。”
戚衡忙回复道:“岑哥,别瞎折腾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全班一起的,吃完我立马回去。”
在正浩上网的季岑外套都穿上了,他又坐回座椅,握着手机低头嘟囔:“妈了个巴子。”
季岑身边坐着的豁牙子说:“怎么了?”
“本来要去接一趟戚衡,但现在不用了。”季岑揣起手机道。
“戚老五以后是不是就住这边了?”豁牙子又问,“不回洋南那小区住了吧?”
季岑:“是。”
豁牙子扔开手里的鼠标凑到季岑身边道:“那他之前住那房子是不是没到期就空着了?”
“是啊,怎么了?”
“那空着也是空着,我去住吧,不白住,照价给钱。”
季岑看着豁牙子,嘴角慢慢弯了起来。
那房子这不就转租出去了?
他的眼神把豁牙子穿透了似的:“你是想更方便接近孙护士吧。”
豁牙子点头:“没错,怎地了。不行啊?”
“行,”季岑按了按豁牙子肩膀继续道,“看在你勇敢追爱的份上,哥给你房租打折。”
都还没等搬进去呢,豁牙子就已经幻想上住过去的一切了。
他游戏都不玩了,靠进椅子里说着:“我要是真能跟孙舒瑜成了,那我就更不孝了。”
季岑懒得听豁牙子掰扯,但豁牙子右手边坐着的邵敬承很感兴趣。他问:“啥意思呢六哥?”
“啊,你是后来西宾的,你不知道。我们西宾的小伙子,不孝有三,”豁牙子数着手指头,“第一是没有读研究生,第二是没有考公务员,这第三呢,就是对象不是个老师。我之前是把余生留给了颜蔷的,颜蔷她是小学老师。”
邵敬承:“没事儿,你虽然没拿下颜老师,但你现在爱上了孙天使。”
“你说的是白衣天使啊,哈哈哈,邵小七你这嘴真他妈的可以!”豁牙子大笑道。
邵敬承摸了摸后脑勺:“哥哥们平时总带着我吃好吃的,我嘴要是再不甜点儿,那也太不会来事了吧。”
“就冲你这句话,六哥请你吃多少好吃的都值。”
“我昨天又发工资了,肖叔还多给了我两百块,你们想吃啥,我也可以请了。”
豁牙子从烟盒抽出两根烟,递给了邵敬承又递给了季岑。季岑摆手:“我不要,你们抽吧。”
季岑嘴上说着不要,等到豁牙子跟邵敬承抽上了烟后,他明显在往人家俩那边靠着闻味道。
豁牙子用胳膊肘把季岑支开:“我说岑子,你要是忍不住你就抽一根,咱没必要这么可怜吧。”
季岑叹了口气,伸手去兜里摸:“别了,忍住好多天了,前功尽弃太操蛋了。我还是吃果丹皮吧。”
他这一掏,准确拿出了一根果丹皮。但他却心叫糟糕。
如果没有带出一个套套就好了。
如果豁牙子跟邵敬承没有注视就更好了。
在那俩人没等发问地时候,季岑把套套揣回去并成功转移了话题,他说:“加特林最近没冒头呢。”
豁牙子八卦成瘾,立马道:“给老丈人术后护理呢。哪有时间跟咱们混。”
“韩心怡他爸手完术了?”季岑漫不经心地问。
“说是肚子里长了个良性肿瘤得切除,”一说别人家的事就来劲儿的豁牙子字正腔圆,“韩心怡他爸不太看好他俩,可能是嫌林特加年纪小,怕他没玩够不收心,也可能觉得自己女儿条件太好林特加配不上。虽说是韩心怡是二婚吧,但现在开的美容院特别赚钱,她贼拉有钱,之前离婚好像是因为生不了孩子......哎呀反正乱七八糟的,我也是东听西听来的。”
接头暗号是家小吃店,平时都是三十六中的学生在光顾。
赶上学生上下学的时候店里都落不下脚。
六甲是提前跟老板打了招呼,这才在晚自习下课后只有高三十一的在屋里吃喝的。
六甲难得请客,大家给面子,全员都到场,而且还是放开了肚皮。
看着视线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身影,戚衡都搞不清这群小崽子到底是来捧场的还是来报复的。
六甲全程泰然自若任凭同学们挥霍地坐着,偶尔跟戚衡说几句话也都是社会风格严重的交流。
反而让戚衡觉得自然。
不然一个堂堂正正的师者跟他在这种场合聊天,他多少是会抗拒的。
有伍照和毕仑在旁边,他们这桌冷不了场。大多数他都是跟着听,跟着笑。合群又孤僻。
戚衡在最后吃完后去挑了几样小吃打了包,说是带回去吃,实际上他吃的很饱了,他是带回去给季岑吃。
骑车回去的路上怕小吃凉了,他就一只手握着袋子塞进怀里,用另一只手握着车把。
到了永利见门是从外面锁的他就知道季岑不在屋里。
他奔向正浩网吧后一进门钟正浩就在吧台里笑道:“呀!回来了大学生。”
戚衡对钟正浩扬了下下巴便去季岑常坐的方位,见豁牙子和邵敬承也在,他掏出一半的小吃袋子又塞了回去。
有这俩狼在,季岑八成只能捞到包装皮。
他从背后轻拍季岑的背:“岑哥?”
季岑回头见戚衡回来了,就对旁边俩人说:“你们玩吧,我回去了。”
豁牙子比划道:“别忘了房子的事。”
戚衡往出走时问:“什么房子?”
季岑:“洋南五楼豁牙子要去住,我打算给他房租打折。”
“都是你花的钱,你说了算,”戚衡说着,“就是没想到,你竟然在钱上让步了。”
走进冷风后,俩人的步子都快了起来。
“谁说我让步的。”
“你都愿意打折了,还不是让步。”
季岑抿了抿嘴后笑了:“他又不知道房租是多少钱,多说点不就合得上了。”
戚衡看着季岑的侧脸意味深长地说:“还好咱俩是一伙儿的。”
第083章 可遏 是愤怒。
洋南五楼当时是季岑给肖明军按年租的, 明年五月份到期。算起来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豁牙子就住到房子到期,还扬言说他要在房子到期前把孙舒瑜追到手。
他跟季岑说这些的时候,他们正在无名缘吃米粉。他把热气窜出来的鼻涕擦掉后将纸团一扔说:“我跟她心里都有个不可能的人, 为啥不尝试互相救赎一下呢。”
季岑夹着碗里的花生豆说:“她喜欢戚衡你知道?”
“哎呀我知道的多了去了, ”豁牙子重新挑起米粉说, “我还知道戚衡......”
突然收住话的豁牙子看起来是因为米粉大口吃进嘴里不方便讲话,但季岑跟他认识年头多了,立马就明白他是欲言又止。
“还知道什么,说呀。”季岑说。
豁牙子腮帮鼓动着嚼食物,抬头看季岑,笑着不说话。
季岑被看的毛了:“草, 你知道啥呀?”
“真让我说出来?”豁牙子歪头道。
被这么一问,季岑反倒不想听了。他审视地看着豁牙子, 闷头继续吃米粉:“说点儿啥真特么费劲。”
感觉豁牙子这小子八成是知道点啥,难不成这货也不小心看到他跟戚衡怎么地了?
能这么猜测, 是因为现在能让季岑做贼心虚的只有这事。
可豁牙子偏不往下说了, 笑得一脸神秘,很快又回归到了正经。
“正好明年五月份停暖气, 我就不住了。反正我就是回来过冬的。这回出去住也省得在家天天听我妈墨迹。”
“你妈让你出去住?”
“咋不让,”豁牙子继续道, “我说我出去住是给她找儿媳妇去了,她高兴坏了。”
房租的价格季岑是算好了报价的,也确实给豁牙子打了所谓的“折扣”。豁牙子把几个月的房租一起都给了季岑, 说怕后面按月给麻烦。
季岑收着钱后笑着说:“你哪天搬, 哥们可以帮你把东西搬过去。”
豁牙子喝了一口碗里汤, 舒服地吐着热乎气:“我只带铺盖卷, 自己就能拎过去。”
季岑把汽水瓶拿起来跟豁牙子的撞了一下:“那祝你早日搞定孙护士。”
豁牙子笑道:“得嘞!”
这两天各科老师都在讲期中考的试卷。
戚衡的期中考成绩挤进了前三百名。
算是历史性的了, 高三十一之前的第一名是杨悦,最好的成绩不过是前四百。
不仅是戚衡个人这次成绩不错,班里还有几个同学的名次也是明显可见地往前提了。有不少其他班级同学都夹进了他们的排名间。
这本来是件值得六甲高兴的事,可却有别班老师跟教务处反应,怀疑高三十一班可能存在抄袭问题。
私下里他找戚衡去拐角抽烟时,还十分气愤地说:“有些老师就是没有格局!看我们这个万年吊车尾有了点出息就眼气,我可去他妈的吧,谁再说我的学生抄袭,我骂他姥姥我!”
六甲的暴走状态让戚衡笑了出来。他边笑边摇头,他时常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六甲这么奇怪的老师。
对学生又不管不顾,又处处维护。既放纵,又约束。
“你得加油往前再奔一奔,最好能在前一百站稳,那就肯定能对付个还不错的大学,”说到这的六甲看着戚衡说,“看来你之前的班主任没诓我,你曾经成绩应该真的不错。但你也不能光自己往前面跑,也得拽着点儿弟弟妹妹们,你说对吧?”
戚衡:“我不是都给你控制好纪律了么。”
“那不一样,”六甲摇摇头说,“你也得多给他们讲讲不会的。”
戚衡嗤笑:“老师都没教会,我有什么招儿。”
“日积月累嘛,打个比方,你每节自习课都给讲两道题,时间长了,他们不就也会的多了。”
戚衡叹气。他到底是回来干啥的?不是学习的吗?怎么越发像是个回来看孩子的。
戚衡的抗拒六甲看在眼里,他商量道:“那啥,给我个面子,咱就先试一个月的,专搞数理化。看看下次月考效果怎么样。信我的,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要是能把他们教会了,那你自己也得是弄的非常明白。你说对吧。”
事情走向就这么奇怪了起来。
从那次谈话过后,每天的自习课。戚衡都会准备两道数理化的题目讲。
爱显欠儿的毕仑总是帮他在课间提前把题目抄在黑板上。
每次花上十分八分的时间讲完,戚衡就算完成了任务。
高三十一这群小崽子,对戚衡这个大哥哥的配合度非常高。平时课上可没都抬头认真看黑板听讲。
就连一向视学习如粪土的伍照,都能认真地记下公式。哪怕回头就忘了,也爱上了动笔。
渐渐地戚衡也不是盲目地讲,他开始分门别类地选题。每个知识点讲完了还会在第二天巩固一下。
有时候看底下学习积极性不高,他还会把题目难度降低。但凡小崽子们做对了,当真就有了后续的信心。
而也确如六甲所说,在给小崽子们讲题的同时,戚衡自己需要掌握的得更全面更熟练。
有时候他为了能把所讲题目准备完善,晚上回家他学完自己计划内的后,还要晚睡好久。
这天季岑起夜回来看到戚衡房间的门缝还透着光,就过来催戚衡睡觉。
走近听到戚衡在嘟嘟囔囔的念叨后他推开门:“你是不是学魔怔了?”
专心在讲题的戚衡,被季岑突然的进门吓了一跳。他扭头:“你怎么还没睡?”
季岑走向书桌:“是你怎么还没睡吧?都快两点了。”
戚衡看了看时间后把书本合起来:“这就睡。”
“也太晚了,”季岑埋怨,“再这么下去,你身体别要了。”
戚衡关了桌上台灯后起身:“走,我去你那屋睡。跟你睡我睡的特别香。”
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季岑的头发没有再剪短,也留了起来。他头发长度跟戚衡的差不多了,而且也弄了个一样的发型。
跟季岑去睡觉的路上,看着墙上两个影子,戚衡说:“岑哥你看,我们的影子是不是很像。”
季岑看向墙面,他俩的影子确实有些分不清谁是谁的。他打了个哈欠:“快走吧,再磨蹭一会儿,你就可以直接穿衣服上学去了。”
戚衡立马拥着季岑走,进了屋他率先爬进了下铺,钻进了还有季岑体温的被窝后对季岑笑:“快来呀。”
季岑可太喜欢被窝里有戚衡等着的感觉了,他紧着两步要上床。
“你听,”戚衡静止了身形轻声说,“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夜深人静就是这样,但凡外面有什么杂音都能被捕捉到。
尤其是熟悉的声音。
季岑仔细辨认外面声音。是乔艾清在跟别人说话。具体内容听不清,但语气是挺着急的。
季岑赶紧披上衣服要下楼出去查看。
戚衡也随便扯了件季岑搭在上铺的外套跟在季岑身后往楼下走。
寒冷冬日,四季水果门外摊位摆放的都是些冻梨冻柿子类的。晚上也不会收回来,都是用棉被盖住箱子。
在那一堆箱子旁边,站着个穿戴保暖,只露了两只眼睛的男人。正跟门里探出身子的乔艾清说话。
听到永利这边出来人了,那人跟乔艾清一起看过来。
戚衡没认出包裹严实的江立文,但季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道:“咋了江叔,这么晚是有什么事么?”
江立文没想到季岑他们还没睡。看到季岑后他不得不改了主意地转身走过来:“小岑,那你跟我走一趟吧,去把你舅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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