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对于员工汤奎的遭遇,他们表示心痛,希望警方彻查,早日还死者一个真相,对于大众的点评,南山生物虚心接受并铭记心里,希望大家能给南山生物一个机会,南山生物以后会做到以人为本,在制药领域继续为人民服务。
潜台词就是:在查了,不关我们的事,你们快点放过我们,股票可以买了。
向零能猜到,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叶自东本人担下所有的罪名,并表示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汤奎案件很可能出现凶手自首的情况。
正当她在脑内无限讽刺时,身边的空位置坐下来一个人,是路宁。
路宁递给她两个随身碟,他指着其中一个说:“这是今早院长办公室的谈话。”
“真是意外的礼物,你可真有先见之明。”向零握着随身碟把玩着。
虽然说自己早就有所准备,在今天早晨通过一封邮件黑了院长电脑,谈话内容全都录上了,但是终究是以非法的途径获得的,作为证据公信力不够。
“别人给我的。”路宁想起自己今早也在围观现场,对方把人牵走时暗中把随身碟塞进了他手里,“我这边最多帮你拖到后天,病历原件得还回去。”
向零明白对方想说什么,她必须在病历原件还回去之前曝光,不然就会有被篡改调包的可能,到时候要找回原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路宁是暗中帮忙,他也不能死抓着原件不还,只会惹人怀疑。
“你有信心能解决吗?”路宁略有不安。
“没有信心。”向零如实回答:“如果事情没有按照我预料中的方向走,那你以后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这样才是安全的。
“那等事情解决了,你能不能来复诊?”路宁对对方不来复诊这件事情还是很有执念的。
毕竟是第一个患者。
“再说吧!”向零拿着随身碟离开了。
又熬了一夜之后,向零总算是把证据、新闻稿全都整理好了,在她仔细检查过没有漏洞之后,还没自己亲手发布到网上,就接到了余乐天的电话。
“姐姐,我们家昨天被强盗抢了。”余乐天脸上带着被殴打的淤青,他已经治疗完毕了,正在等他爸缝针。
“人没事吧?”向零想起了昨天早晨方连生和王博林的对话,顿时觉得不是巧合。
“都没事,但是那些人很奇怪,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余乐天揉着自己的脸颊,他牙齿被打掉了一颗。
“他们在找你姐的器官捐赠卡。”向零顺手把这件事记录了下来。
“幸好我都寄给你了。”余乐天顿时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向零将手从键盘上移开,然后握着手机说:“等下把电话挂断之后,把我的号码删了,最好是把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以后如果有人问你,你也不要再提你来找过我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向零手指头一点,把新闻稿发布到了网上。
网上那些虎视眈眈盯着一线会不会再发任何南山生物相关报道的网民,这一次算是迎来了意料之外的惊喜。
医院对患者捏造病情,欺骗家属签下器官捐赠知情书,贩售患者器官,嫁祸无辜医生这一系列操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贩卖人体器官的黑色集团,而不是一家医院。
图文并茂证据确凿,还有录音辅助,事情以意料之中的速度迅速发酵,很快就引起了当地政府和警方的注意,育阳医院在一夜之间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喻时看着四队办公室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然后一堆人丢下手头上不紧要的工作,被拉去和局长开会,她手机里还开着那篇报道,长达几万字的报道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完的,她只能先点了个转发,然后收藏起来晚点再看完整的,咩咩也不知道哪来的时间,早就给大家做了重点摘要,就算不看报道也能知道个大概。
当天晚上,方连生、洪易连、王博林等人被押进了警察局,余安和高得生的病历原件也成功从路宁手里交到了警方手里,喻时知道四队今天得加班了,便买了一整队的咖啡送过去,毕竟是向零导致他们得加班,犒劳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将咖啡递给了正在休息的张另坤,她毫不客气地待在给观察室里,另一边正在审问方连生,“难搞吗?”
喝了一口热乎咖啡,张另坤觉得自己身体终于有了放松的感觉,“也不算太难搞,网上那个记者算是帮了大忙,证据很详细,我们按照那些证据就能让他们认罪。”
“辛苦你们了。”喻时环着手臂,据说方连生在进来后就很配合调查,一点也不欺瞒,所以审问进度还是很快的。
“算什么事,就是可怜了那孩子和她妈妈,这些人渣真的是死也不足以泄愤。”
张另坤从警多年,什么样的人渣他没见过,唯独这种披着神圣外皮的人渣他最鄙夷。
“现在世道不一样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喻时感叹了一句。
利用医院干净神圣的形象背地里做着龌蹉勾当的,也许不止育阳一家。
就在这时,隔壁审问室里发出怒骂的声音,方连生说着:“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其他我做过的都能认,但是这个我不认!”
没过多久,张另坤的一个下属走进了观察室,对张另坤说:“方连生和王博林同样不承认他们利用余安的个人资料登记了器官捐赠。”
“去查一下登记时间。”
下属得令出去以后,张另坤继续喝着咖啡说:“他没必要就否认这一项,毕竟其他的罪名比这严重多了。”
喻时默默记下了这件事,她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她打开那篇报道,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余安在六月十五日车祸,被路人送进了育阳医院治疗,主治医生是洪易连,之后开始做了各项检查,检查显示余安四根肋骨骨折,还有一些外擦伤和挫伤,脑部CT结果显示一切正常,随文附上最初的脑部CT图。
七月一号开始,王博林突然接手余安,并声称余安最新的脑部CT结果出现了颅内血块,之后余安出现了呕吐、晕眩等症状,王博林约见家长建议动手术清除颅内血块,整个过程只有王博林医生一个人和家属苏琴花、余大伟和余乐天。
家属同意了手术,手术日期定在了四号,手术当天仅苏琴花一个人在场,手术开始一个多小时后,方连生院长进入手术室,而后苏琴花收到了护士要求签字病危通知书的要求,她一脸懵懂地签下了自己看不懂的同意书,其中就藏着器官捐赠知情书,而苏琴花本人对器官捐赠此事并不知情。
七月九号,医院派人前往余安的老家,以捐赠同意书和捐赠同意卡为证,花二十万让余大伟签了协议书,彻底打发了家属。
自余安去世之后,苏琴花觉得事有蹊跷,坚持在医院门口讨要真相,多次被赶走,最终在十二月十四日从医院天台跳下身亡。
开头向零将事发过程描述了一遍,接着就是甩出各种分析和证据,喻时看见其中一条分析提到了器官捐赠的部分,推测医院利用了余安的个人资料帮她登记了器官捐赠。
她马上就拨了电话给写报道的人,说:“方连生和王博林否认了利用余安个人资料登记器官捐献的罪名。”
“嗯?”向零原本躺在沙发上,她迅速坐起来,开始了长达几分钟的沉默思考。
喻时听另一边没声了,也没出声打扰,而是安静地继续看着报道。
向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起身去扒拉出余安的日记本,翻到中间的部分又看了一次,然后她说:“我明天去查一下,或许真的不是方连生和王博林干的。”
“会不会真的是余安本人亲自登记的?”喻时总觉得对方似乎在坚持器官登记不是余安本人做的。
“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只是先把最坏的推测写出来而已。”
在这方面向零还是很理性的,先这么写,如果方连生和王博林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他们在事情曝光的情况下只能乖乖认罪,没必要特别否认,毕竟这项罪名并没有其他的罪名严重,否认它毫无意义。
“明天我休息,你要去哪我陪你去吧!”随着天气,犯罪率似乎有些下降了。
冬天是犯罪淡季,是可以好好休息的季节。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是天生的海王,他只是个装作大狮子的狮子宝宝。
祝大家新年快乐哟!
第30章
余安就读的大学叫温新大学,就在距离育阳医院二十分钟车程的地方,从日记中她能知道余安的室友有李姿、小熏和阿林,她们直奔学校宿舍,正好学校在准备跨年活动,大部分学生都回来学校帮忙,宿舍回来留宿的人不少,两人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询问过宿管阿姨,喻时原本想利用一下自己的证件,事情会方便很多,但是向零制止了,于是两人只能在入口等着,宿管阿姨还时不时对她们投来怀疑的视线,大概也是长得不像坏人,所以宿管阿姨没有把她们赶走。
正当两人百无聊赖地杵在原地时,熟悉的名字从宿舍内传来,“小熏你能不能走快点,要迟到了!”
“你等我我鞋子都没穿好”
没过几秒,一个女生拖着另一个女生急匆匆跑出来,被拖着那位单脚着地,另一边抬起的脚正在拉扯着鞋跟。
“请问是余安的室友吗?”向零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两个女生都愣在原地,看着眼前两个陌生女人,走在前头叫阿林的女生几番打量之后才问:“我们是,你们是谁?”
她们是谁?
喻时一时没想起她们要用什么样的身份去接触这两人,只听见向零一脸从容,一点也不心虚地撒谎道:“我是她医院的病友,有点事想找你们聊。”
“可是我们赶时间”阿林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后面的小熏拉住了胳膊。
“反正都已经迟到了,不差这一点时间了。”
小熏的劝说似乎起了效果,只见阿林这才点点头,几人移步到角落说话。
“你们还记不记得,余安在宿舍里说过有人碰了她的东西?”脑子里早就想好了几个问题。
小熏点头,脑海里浮现出年初的回忆,“她确实这么说过,我们的另一个舍友李姿也是,但是我们查过,没有外人进过我们宿舍。”
“她有说过具体是什么东西吗?”
“几乎全部都被动过了,书桌、衣橱、行李箱但是没有不见,贵重物品都还在。”
小熏仔细回忆着,那段时间她们还是挺害怕的所以印象也很深刻,担心有外人偷偷进入她们宿舍,意图不轨。
“那你们怎么知道没人进过你们宿舍?”喻时插嘴问一句,正好是向零拟好的题。
阿林则一脸理所当然,“我们查过监控啊!让宿管阿姨给我们看了,但是没人进过,出入的就我们四个人而已。”
“你们和余安关系好吗?”喻时问,语气中不自觉露出来审问犯人的气势。
向零用胳膊撞了一下隔壁人的腰,但是话已出口,要收回也来不及了,阿林对喻时的语气有些不满,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当然好啊!都是同一个科系同一个班的,天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
“你们关系那么好那一定无话不说吧?”向零抛出诱饵。
“那当然,余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她有什么事情也会跟我们说,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阿林信誓旦旦,语气特别笃定,让两人真的信了她的话。
“那有没有提过想要捐器官的事情?”
小熏一听,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变得难看了起来,余安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她们当然也是看过报道的,“这个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但是余安她挺幼稚的,捐器官这么伟大和无私奉献的事情,她应该也没想过。”
“你们另一个室友呢?”喻时从刚刚对方的谈话中知道她们还有一个室友。
“她换寝室了,在我们宿舍就住了两个月,然后说是其他科系的朋友那房空了出来,就换过去了,我们也好长时间没在宿舍见到她了。”
小熏摇摇头,她们现在和李姿不怎么联络,偶尔在学校里撞见也就寒暄几句。
喻时直觉李姿是向零下一个想找的人,“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她是舞台剧社团的,现在应该在礼堂排练。”
根据小熏提供的情报,两人往礼堂的方向走去。
“大学生活看起来真美好。”喻时感叹道。
她高中毕业之后直接加入警校,警校的生活和普通大学可不一样,她每天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练体能、练开枪、练各种能保护自己和抓捕犯人的技术,除了这些就是各种条条规规和演练,现在想起,能记得的只有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和手脚的酸痛感。
“等事情办好了,我陪你走走。”向零对大学生活同样也不存在什么美好印象。
因为那时候的自己连活着都很辛苦,就连后来恢复学籍后,满脑子也只是想赶紧毕业,不是去图书馆写论文的路上就是去实习当一名记者的路上,那个时候的她手上拿的除了笔就是相机,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就是那些至今也还保存在电脑里的定格画面。
两人在礼堂问了几个人,找到了正在舞台正中央旋转跳跃的李姿,对方穿着十九世纪末的北欧礼服,舞台中央摆着一副棺材,李姿此刻围着棺材又唱又跳又哭又笑。
等对方结束彩排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两人就充当起了观众,免费看了一场舞台剧。
顺手拉了个学生让对方帮忙把李姿叫来,李姿一听见有人找自己,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
目之所及全都是学生样貌的人,唯独这两位看起来格格不入,李姿判断就是这两位陌生人找自己,“你们找我?”
“想找你问点余安的事情。”向零露出和善的微笑。
但是李姿并不买账,她悻悻然说:“我和余安不是特别熟悉。”
向零不顾对方的暗示,继续说着:“余安她本人挺喜欢你的,自称是你的头号粉丝,人又漂亮性格又好还是个交际花”
“她喜欢我和我们之间不是特别熟并不冲突,我只在他们宿舍住了两个月,真谈不上很熟。”李姿现在提起余安就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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