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零当然没忘记喻时要搬家这是事,两人早早就和中介约好了时间,上去事务所谈租房事宜。
中介名叫任希希,是很年轻一男的,手里除了向零那栋公寓以外,还负责了另外好几栋,租客闹退房的事已经缠了一段时间了,公寓水箱里有尸体,换做是他他也想搬,但是现在他是中介,他得赚钱,只能想尽办法和业主商量,毕竟没有租客,这公寓迟早要完,对他和业主来说都不是件好事,好不容易有人想谈,他当然怎么样也得把时间空出来,能租出去一间是一间。
“向小姐,好久不见!”见到人来了,任希希拿出标志性的商业笑容表示欢迎。
“近来可好?”虽然平时说这句话没问题,但是以任希希的处境来看,更像是嘲讽。
“不怎么好。”任希希诚实回答,但还是非常感谢对方为她介绍了新的客户,前脚刚坐下,后脚他就上了两杯顶好的茶。
“废话不多说,我想退租。”向零不客气喝了口热茶,直言不讳。
任希希差点没被茶水烫到,他以为面前这位过了几个星期都没说什么,应该没有什么退租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向小姐,我听正叔说你过后搬回去了,也没投诉过什么问题,我以为你已经”克服了心理阴影。
“我主要是没什么,就是对租金不满意了。”
喻时看着向零一个人演独角戏,她负责当陪衬。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都续过租了”这个时候要退租不是搞事情吗?
向零露出我就是要搞事情的表情,“我现在生活艰难,我和朋友商量了一下,我们两个合租一间房的均摊花费或许会比现在这里更划算。”
“不是,你们都商量好了,为什么还告诉我你朋友想租房。”任希希看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客人。
“嗯其实是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所以才想来看看你们公寓,而且听说你们降租了,所以想搬进去的欲望还是很大的。”喻时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所以为什么新来的可以享受降租待遇,旧的租客不行?”向零直问。
任希希思来想去,自己并没有向旧客户提过降租的事情,看来只能是隔壁这位泄漏的消息了。
任希希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吗?”
“我是不喜欢,但如果是她的话,我可以。”
喻时摆出笑脸,她说真的,合租没什么不好,如果向零那里实在拗不到降租,那两人合租也是可行的。
“我真是服了你们,你们这是有预谋的。”任希希挠挠头发,说:“给你降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别告诉其他人。”
“我保证。”向零的保证一直都很有效。
“那旁边这位,你还租吗?”任希希抹了一把汗,满脸期盼地看着喻时。
喻时一脸计划成功的得意样子,看得向零想笑,“租啊!租她隔壁,下个月初搬进去,你看行吗?”
“行,没问题,我马上弄来合同给你们两位签。”赶紧签完赶紧滚!
两人当下就把一年合同签了,连带着一年的租金全付清,任希希看着向零这付钱的潇洒姿态,这哪像是一个生活艰难的人
刚走出中介事务所,向零手机响了,来电人是胡侃,她让喻时在车内等她,自己在车子外面接通了电话。
“姐?”胡侃的声音藏着莫名的谨慎,连带着让向零也紧张了起来。
“什么事?”
听见确实是向零的声音后,胡侃那里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陈芒那家伙让我好好谢你不杀之恩。”
“我就是觉得用不上了而已。”有关育阳医院的报道,向零并没有提到陈芒这个人,也没有把当时的录音用上,因为当时王博林在和方连生的对话里已经提到了卡造假的事情,所以也没必要再让陈芒搭上一脚,“我没曝光她不代表王博林不会曝光她,你让她好自为之吧!”
“放心,她比你想象中谨慎。”胡侃说着这句话,想起那天陈芒当着两人的面从沙发底下拿出账簿。
她好像也没那么谨慎
“对了,除了这个,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胡侃的语气又变得小心起来,“最近有人在打听一线的身份,我这边绝对不卖你,陈芒那里我也告诫过了,她保证不卖你,但是我们都没法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的事情。”
“好的,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向零挂断了电话,想了想,转头就拨通了江雪的电话,另一边很快就接通了,她说:“最近有人在查一线,你和报社也得注意点,之前你用自己的笔名发了南山生物的稿子,我担心他们会搞事情。”
江雪那里却传来放心的声音说:“那我这边多注意点,你自己也注意安全,最近都不要过来了,有什么事直接联络我的私人号码。”
“好。”
喻时看着车外的人一脸严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对方坐了进来,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向零露出放心的笑容淡淡说了句:“没事。”
江雪挂断电话,看着满地狼藉,昨天夜里有人闯进了报社,她的办公室也无法幸免,资料乱丢一地,几乎所有地方都被翻过了,她看着自己没有关机的电脑,她离开前一定关机的习惯从进入报社的那天起就没忘记过,也幸好自己和向零联络一向来都不用公司邮件,只不过从今天开始向零不能再出现在报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下一章“超甜”!
第31章
节日将近,警局又忙了起来,虽然大案减少了将近八成,但是小案不断,抢劫偷盗源源不断,警局里那空间有限的拘留室都快满了,每天关进去的人很多,押出来的人也不少,大概是因为年末了,罪犯也想弄点钱过节。
圣诞刚过,跨年将近,在警局里完全感受不到节日氛围,也就那几个比较年轻的会买点好吃的分送给同事们,在警局里过节那也是过节。
喻时本人不怎么在乎节日,她忙起来连今天星期几都忘记的人,别让她想着今天是什么节日,明天是什么节日。
向零也是个不在乎节日的人,第一孤寡人家,过不过倒是无所谓,第二节 日和平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该工作工作,该休息休息,又不庆祝,过来干嘛?
所以当外面满大街都在想着去哪里跨年时,她只想呆在家看电视,看通宵电视大概就是她对过节日最好的安排了。
喻时下班回家也只想躺着,她最近忙着整理房子,过几天要搬去新公寓了,天天上班累得和狗一样,晚上回来还要整理东西,休息五分钟都是奢侈,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组里的其他人又约着跑去鬼混了,而她却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要不要把向零约出来?好歹是跨年夜,是不是怎么也得小小地庆祝一下?庆祝什么?庆祝又长大了一岁吗?那是过生日才庆祝的吧?话说向零的生日是二月十九,到时候要不要帮她庆祝一下?她过生日吗?
喻时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还是算了,她脑袋里那位搞不好都已经睡成死猪了,据她所知对方很少熬夜,不管是自己在对方家里睡的那段时间还是对方在她这里借宿的那段时间,她总是不超过十一点睡。
这种良好的生活习惯是她学不来的。
向零今晚却出乎喻时的意料,晚上十一点半了,她还在外头晃悠,不知怎么的,她今天总有一股预感,所以她出来了,看着街上三五成群成双成对,她又怪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了,见街上人潮越来也多,而且时间太晚了,应该不会有预感中的事情发生了。
走回到自己停车的地方,她刚坐进车里,视线一抬,从望后镜里看见了一个快步走过的身影,那个背影她做梦都记得,几乎每天都在努力去回忆那张脸,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对方的模样给忘了,当下她就拿出常年放在车子里备用的口罩、帽子和电击棒,下车尾随跟上。
她还记得上一次差点被逮到的经历,所以这一次她尾随得更加小心谨慎,只见对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整个人都是黑色的,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融入夜色消失无踪。
只见男人在穿过几条巷子后,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将手提箱藏在了一堆杂物后方,然后信步离开。
向零看着那个手提箱,和男人离去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一直跟着男人,这一跟也很难查出对方的身份,与其继续跟踪男人,不如她等在这里,看看是什么人来把这手提箱拿走。
很明显的,刀疤男在和什么人做交易。
等了十多分钟,都没见到有人出现来把行李箱拿走,向零看了一眼时间,她萌生出了想去看一眼行李箱的危险想法,又担心中途来拿行李箱的人出现,在心里盘算一番过后,她决定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去看一眼。
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她来到了放杂物的地方,从后面伸手拿出行李箱,行李箱不算太沉,刚见到上头的密码锁,她当下就放弃了,打算把行李箱放回去,可是耳边突然响起急速接近的脚步声,她迅速起身回头,却见到原本应该早已离开的刀疤男正站在自己面前,他手里抓着一支针筒,仅在半秒以内向零就做出反应,伸手制止了对方想抓她的动作。
男人眼神凶狠死死地盯着她看,他嘴角那道暗沉的疤痕跨越上下唇,清晰可见,他的手和向零的手互相压制着,她能渐渐感觉到针头在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她的力气也没男人大,针头刺入衣物,她的手臂能感觉到针头刺入的触感,一寸一寸没入肌肤,她只能用尽力气去抵抗,却也只能看着针筒里的透明液体慢慢地注入自己体内。
完了,这什么药,再迟一点她肯定逃不了!
她一边压制着对方,抱着要把对方命根子踹爆的想法,抬脚猛力一踹,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压制着她的手,连带着针头从她肌肤抽离,向零迅速拿出外套里的电击棒,往对方身上一按,对方在他面前捂着裆部,被电得全身抽搐。
事不宜迟,现在就逃!
向零转身就跑,她害怕药物起效就再也逃不了,身后那人没追上来,她隐隐约约能听见身后传来的手机铃声,她不管不顾地穿过几条巷子,拼尽全力在黑暗中逃跑,直到身后再没听见任何声音,意识到自己已经跑得足够远时,她终于瘫软在地。
这里是哪里?
是某一条暗巷,她对暗巷的印象一直都很不好,可是这里现在却成了她保命的地方,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异样,不管刚刚注射的是什么,在她这番剧烈奔跑后也该发作了,她刚掏出手机,全身上下顿时传来一阵抽痛,就像是身体的各个部位同时抽筋了一样,痛得她忍不住发出声音,手里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跪倒在地上,她忍着剧痛,咬着牙伸手重新把手机捡回来,她的手颤抖得像患上帕金森一样,她抖着手指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按下了拨号键。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
拨号声一直响到自动挂断,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又尝试拨了一遍,还是一样无人接听,紧接着把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她关了手机。
这种时候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喻时一个了。
身体各处的抽搐还在持续着,她再能忍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在地上扭动翻滚着,额头上全是冷汗,就在这时头顶上炸开了烟花,灿烂且华丽,和自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今天是一月一日,是新的一年,而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或许等痛苦结束后,她会死去,幸运的话,一月一日的早晨,会有人发现她,冰冷而扭曲。
喻时刚洗澡出来,顺手点开手机,发现向零给自己打了两通电话,没想到对方还醒着,还有一条向零发给自己的讯息,打开来看是定位。
她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她按下了回拨键,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可是却无人应答,她隐隐约约能听见烟花炸开的声音,距离很远很远
“你怎么了?”
“感觉要死了”电话另一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很虚弱,有喘气声,还有任谁听都像是痛苦的闷哼声。
“撑住,我马上来。”喻时挂断电话,飞奔着冲出了家门。
向零看着黑暗的手机荧幕,烟花在荧幕里盛放,灿烂的火光同时也倒映出她痛苦的表情。
索性不看手机,她看着一朵又一朵在夜空中盛放的花朵,此时她心里只能感觉到死一般的孤寂,钻心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像浪潮一般袭来,也像浪潮一般退去,仿佛在折磨人一样,她开始害怕那片刻宁静之后带来的痛楚。
但同时她也知道了,她不会死,只不过会痛得比死还难受而已。
感觉到意识有些涣散了,她想立刻就昏死过去,昏过去就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了,可是药物内涵的成分硬是让她清醒着,感受着精神和身体上的折磨,直到感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己的一样,像被人硬生生的折断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轻松的。
喻时通过定位赶到时,好不容易穿过几条巷子才找到人,她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有些震惊,只见向零卷缩在墙角,眼睛闭着,面容扭曲且苍白,她能清楚看见对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向零感觉到有人要将她扶起来,温热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让她忍不住蹭了蹭,她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来人是谁,她制止了对方扶她起来的动作,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呆着,一会就好。”
“呆你的头,你看起来就像快要死了一样。”喻时执意要把对方扶起,但是对方也很倔强,死贴着地板。
“不会死信我”向零用力抓着喻时的手腕。
她不能去医院,刀疤男肯定也会顺着医院这条线去查,她一去就等于自爆了身份。
喻时看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很用力,连指关节都发白了,她只能跟着对方坐下,把人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很冷,就像是从冰柜里出来一样,她脱了自己的外套裹在对方身上,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感受着怀里的人一遍又一遍的抽搐,还有没能忍住脱口而出的声音。
“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接到电话”喻时小声说着。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很抱歉。
“来了就好。”她从来没怪过对方,相反的,对方能一次又一次地来救她,她很感动。
像这样互相依偎的姿态持续了多久,她们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天上的烟花都沉寂了,远处沸腾的人声也慢慢地消停了,向零才能清楚地感觉到药效似乎快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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