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相信他一次,就那么难吗?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着:“你在面里放了什么?”
“可能是面馊了”向远至扒拉着脑袋,说话间的姿态很不自然。
向零抓着手机就要出门,向远至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往后拽,将她往桌上摔去,她额头碰到了桌角,顿时血流如注,向远至说着:“你不能出去。”
“我他妈为什么不能出去!”向零随意地擦擦自己的伤口,衣袖上瞬间沾上了斑驳的血迹。
“我求你了,就呆一会儿。”向远至脸上百般哀求,他又看挂钟了。
此时时间是八点四十五分。
“九点谁要过来?”她听见了,一开始向远至和别人通电话说了九点。
“没人过来”向远至移动了位置,挡住了身后的大门。
“该死的”向零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你要干嘛!”向远至一把抢过向零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碎了。
“你发什么神经!”向零起身去捡起了手机,她要离开这里,马上。
然而向远至掐着她的脖子又拽着她的头发说:“不准走!不准出去!呆着!我们都会好的,下辈子都会好的!”
向远至拖着把人扔进了房间里,并且将门从外面反锁,任由里面的人大喊大叫他都只是说着:“够了!都闭嘴!安静!”
向零在房间里,门口出不去她就跳窗,结果一去扒拉窗户,却看见上头被落了好几道锁,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等下九点过来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她给碎掉的手机按了开机键,屏幕却是一片黑暗,她拉开床头柜,从里面翻出自己的旧手机,手忙脚乱给手机插了卡,她脑子里记的某串号码,是几天前才收到的,她毫不犹豫地拨了对方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门外出现了开门声,好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传进来,她继续拨着电话,电话另一头又想起了:“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在哔一声后留下您的讯息”
她绝望了,说了一句:“救我,我要被杀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因为没电关机了,她找不到充电器,身后是大力拍门的声音,将所有能搬的东西都按到门口暂时挡住,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了日记本,身后开始出现了重物砸门的声音还有源源不绝的叫骂声。
她拿出笔,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写下了最后一篇日记:2017年12月10日,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可悲的是我只能想起她,我向她求救了,她没听电话谢谢你坚持了这么久,来世会更好的。
就这样吧!留一行潇洒的遗书,或许会有什么人能看到,她马上就会去死,不管向远至在密谋什么,她都不会让他如愿。
门被砸开了,向零手里迟迟没捅进自己脖子里的笔被人抢走了,她浑浑噩噩被人拖到客厅去,她应该要捅进去的,可是她为什么没这么做,她不明白
“人,我带走了。”包十黑指使着手下将一个包扔在了向远至面前。
向远至马上拉开了拉链,他看着钞票时眼里的光芒很刺眼,向零觉得讽刺的是,这个人可以为了钱把亲生女儿卖了,还不惜演了一场足够让人尽信的温情戏码。
“我就不该相信你”她恨恨地说着。
“你相信我了吗?”向远至怔怔地盯着他看,眼里全是茫然。
“我信了!我信你不会再打我,也信你不会再喝酒赌博,但是你哪一次兑现过自己的承诺?”
她很心软,所以只要他说上那么一两句承诺,她都会去相信,因为她想变好,也想这个家变好,“你的承诺比腐蛆还廉价。”
“我们都没有这辈子了啊”向远至低着头,他都想好了,他很快也会一起走的。
如果这辈子不行,那就下辈子重新开始。
“不是没有,是你不敢有。”向零放弃了挣扎,任人拖拉着。
到此为止吧!
如果一切都在这里结束该有多好
向远至回过神来,他起身去拨开那些人,握住了向零的手,对包十黑说:“我不卖了。”
包十黑一个皱眉,这人渣在想什么?人渣就应该彻底烂下去,现在是演什么父女情深?
“由不得你了,钱我已经给了,人我必须带走。”指示着手下将向远至的手强硬掰开,他又说:“你记住,是你亲手杀了她。”
后来她被带走了,直到离开前她都没看清向远至眼神里的感情。
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他是真的改变注意了,还是只是又一次的欺骗她?他是不是还爱她?他最后那是不忍心吗?
这些疑问在她往后的日子里成为了想不明白的难题。
“后来我就不再想了,因为他没有追出来。”同一个晚上,向远至两次放弃了她。
“后来你还是想知道不是吗?”喻时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在指尖卷了又放,放了又卷。
“嗯,因为那天晚上我们或许都能好好的活着。”因为向远至的一个举动,所以她查了很久。
如果他当时什么都没干,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安安静静地抱着满怀钞票看她离开,她或许还能欺骗自己,向远至只是单纯的恨她,恨得想要杀了她,但是一个赌鬼在面对一堆钞票时说要放弃,所以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当时的向远至是不是真的知错了,他们或许在那个晚上都有转弯的余地,不过是被包十黑背后的人剥夺了权利而已。
“所以你都坚持了那么久,更应该查不是吗?”这是喻时第一次那么坚定地让对方去查。
向零的这道题,她必须解开才行,不同以往,学业上遇到不会解的题,日常中遇到疑问,这些都有办法解答,就算解不开,也会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被渐渐遗忘,而且无关痛痒,但是向零这个不一样,她永远都没办法忘记,她心里会永远存在着一根刺,她不希望向零往后余生都被这个疑问所困扰。
“我身边的人不多了,我不希望连累你们。”比起自己,她更害怕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离开。
“我们也没差劲到能被你连累。”喻时打趣道,“真的,放手去做,不要担心,因为出事了,我会救你。”
向零手指轻轻点着喻时的胸口,那是子弹打进去的位置,“请这位患者先顾好自己再打算。”
“唉,你抬个头。”
等向零一个抬头,她低头亲吻了她的眉间,用非常轻柔的声音说:“我很抱歉那天没能及时接到你的电话。”
向零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洒落在自己身上的温暖,还有眉间的轻吻,她说:“我很感谢那天你来救我了。”
所有的抱歉和感谢,她们都将铭记心里,记一辈子,并且用余生去支付那份歉意和谢意。
第44章
要扳倒田江,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成为突破口,那就是把押送警车撞下海的卡车司机。
卡车司机名叫赵全数,是个外卖员,当天晚上的那辆卡车是他喝醉后偷来的,在马路上误把自己当赛车手肆意驰骋时,撞翻了路过的押送车,正正好就是宋深坐着的那辆。
警方在审问过后,赵全数爽快地认下了所有罪名,现在被关押着等候上庭下判决,除了认罪以外的话一概不说。
这就特别可疑了!
“可疑那也没办法了,他的心理防线跟铜墙铁壁一样,怎么问都没说点其他的。”
谢学行坐在病房一旁的沙发上,他现在偶尔会过来看一眼喻时,除了例行报告调查进度以外,顺便再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
“试过给他点穴吗?”喻时问,顺便教了谢学行几个穴位说:“这几处特别管用,他们通常都会乖乖说。”
“你那叫逼供吧!”谢学行坚决不用有损警德的方法。
“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在给他们打通任督二脉,点了之后神清气爽的,就是有点痛而已。”
喻时专门去请教一些老中医学来的,这人怎么把她的一番好意扭曲成这个样子,犯人被抓到警局还有警察给他们点穴服务,该有多高兴。
“你们试过给他打温情牌吗?”一旁的向零滑着手机,不逼供那就打感情牌,总有一款能凑效。
“打个毛线的温情牌,她孤家寡人老母都没一个的,我用谁打”谢学行抹了把脸,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都不管用。
“那你去诱惑他,说不定他沉迷于你的美色就说了。”喻时双手枕在后脑勺,顺便还给向零说了一句:“来根香蕉吧!”
然后向零就放下手机开始给她扒香蕉皮,边扒边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手废了。”
“她看起来像脑子废了。”谢学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吐槽了一句。
沉什么迷美什么色,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
“赵全数的资料我能看看吗?”向零礼貌性地征求了一下谢学行的同意。
“我命令你快赶紧的给她看。”喻时指挥着谢学行,双手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就被向零塞进了一根香蕉。
向零接过谢学行递过来的平板,开始浏览着上头关于赵全数的资料。
赵全数是北方人,家里是单亲,只有爸爸一个人抚养他,他二十五岁的时候爸爸赵炳人因为胃癌去世,那之后他就一个人来到南鸣市,在这里一呆就是十七年,这期间他什么样的工作都做过,但也都做不长久,辞工的原因有各种各样的,和同事打架、向老板预支过多的薪水、工作时间偷懒,还有因为上厕所时间太长就被辞掉的,最近的一份工作是送外卖,他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破机车就开始当起了外卖员,送得也不怎么样,被平台多次警告后在他肇事的前一晚,平台将他辞退了。
“他每年都会回一趟北方”在众多资料中,向零在其中一行发现了他几乎每年都会回一趟老家,近两年回得更频繁。
“问过了,他也不说他回去干嘛!”家里都没人了,难道是回去看看老房子顺便缅怀一下吗?
“这当然是你们自己查,都等他自己说,你们案子也别办了。”向零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梳,说:“要不是看在这案子和我有关我都不跑这一趟。”
喻时只能摇头,眼前这人明明不是自己的案子也跑得挺勤的。
“你要去北方?”谢学行惊讶,他没预想到对方的下一步,他的人总不能跟她跟到北方去吧?
“明天就出发吧!越快解决越好。”向零说着走到外头打了电话。
喻时也没想到对方说走就走,她瞪大了眼睛质问谢学行:“你一个警察,居然被一个记者牢牢控制住了?”
“你不也是一个警察,被一个记者牢牢控制了,人家要资料你马上就给人家看了,职业操守呢!”
谢学行对喻时的指责非常不满,五十步就别笑一百步了,都半斤八两。
“闭嘴,你跟她去,保护她。”凭空戳着谢学行脑袋,喻时一点都不容许对方拒绝。
“我堂堂一个缉毒队长,而且我们孤男寡女”
“闭嘴,孤女寡女那更不合适,不对,你一个人也不行,你再带上一个女的”
“我”谢学行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只好叹了口气,也走到外面去打电话,安排安排其他人。
喻时见向零还没回来,她摸出自己的手机,赶紧给自家妈妈打了个电话说:“妈,你再不赶紧的,煮熟的媳妇就跑啦!”
“你着什么急?跑不了跑不了”方佳凝坐在办公椅上,喻毕轩在她身后给她按摩着肩膀。
“明天行吗?行吗行吗行吗?”喻时瞅着那扇门,她总觉得向零好像快要回来了。
“行吧!明天就明天。”
喻时满意地挂了电话,向零刚好回来。
“你明天就走吗?能不能不要走?”喻时委屈巴巴盯着向零,眼眶里隐隐有着泪光。
“这事不能等,要是能在北方找到点什么,说不定就能解决掉田江。”向零揉着喻时的脑袋说:“乖,我去去就回。”
“那你明天早上能不能过来看我一眼?”
给双眼加重力道,她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不信对方不答应她。
“好。”
谢学行在此时走了进来,见到喻时那副模样,只能掩着自己的双眼说:“一定是业障蒙蔽了我的双眼。”
隔天早上,喻时非常不安的坐在病床上频频看向门口的方向,她已经连着喝了好几杯水,跑了几趟厕所,现在她桌上的水杯被人抢走了,方佳凝和喻毕轩就坐在沙发上一起打游戏,还不带喻时玩。
“我也玩一把?”她手好得很,玩个游戏没问题。
“你这么菜就别玩了,拖累我们。”喻毕轩在一旁说着,手指飞速在屏幕上操作,给老婆送了个人头。
“是不是亲生的了”喻时只能眼巴巴看着两位老的玩得很欢,自己只能干巴巴看着病房门口焦虑不安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喻时终于听见了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响,由远而近,每一下都踩在了她的心上,最后她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了,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关了静音一样。
向零大步走进病房,喻氏老夫妇马上退出游戏,摆出了非常庄重的样子,仿佛他们刚刚只是在安静的等待,而不是在游戏里开麦喷队友。
“伯父伯母好。”向零微微颔首问好。
“早安~”喻毕轩举起一只手,笑得非常憨。
“看来精神不错。”方佳凝朝喻时的方向歪了一下头。
向零看向喻时,只见对方一脸痴傻地盯着她,没说话也没表情,就这样看着她。
向零清了清嗓子,伸手戳了一下喻时脑袋,伯父伯母在场她不好戳太大力,免得他们以为自己的女儿天天被她家暴。
方佳凝发出“啧”一声,这孩子看见女朋友眼里就没有爸妈了,她一巴掌拍在喻时后脑勺,喻时这才清醒过来,嘴里嚷嚷着:“痛啊!”
“那你倒是先给我清醒着,把该办的事办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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