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因为情缘而生的因果,都将缠绕于绣球之中,因果越大,此宝器的威力越大。
……
就这样,火静直接被留在了诊所,没有再回学校。而无支祁因为想为他的恩人后辰帮忙,当然也是为了陪伴火静就一同留了下来。他和火静临时住进了他的干爹侯昊家里。
难得能找到火静这样肯努力学医的小妖,后辰觉得此次的学院之行能够如此顺利的完成任务,还是需要感谢白子厉的。
“白院长,您的两名学生火静和无支祁今天都已经跟随我回到了诊所。另外,那个鹿妖小风,您通知他也来诊所报道吧。此次能如此快速的找到合适的人选,我真的要谢谢您的大力帮助。”
“您放心,我今后还会每周空出半天的时间过来学院上课的。我希望妖界能出现越来越多的医生。”
白子厉挂完电话后,倍感心慰。
妖界开办诊所的事情,比他想象得顺利太多了。看来,诊所可以一间接着一间开办下去,发展成为连锁医疗机构,彻底解决小妖们以往缺医少药的惨状。
没几天,火静和小风就学会了基本的包扎手法,药材也认识了七七八八,两个小妖确实帮到了后辰不少忙。
而伤好后的无支祁因为天生的力大无穷就主动负责维持诊所的日常治安。
只要他在,病人们都会规规矩矩的排队拿号,没人敢再胡来。
不仅如此,小风还因为一项特殊才能,大受后辰和当康的盛赞。
那就是——他是一个网红,在学院时就经常直播带货赚外快,日常生活一半以上的时间都用于在各大论坛发帖、灌水。
开办才两三个月,诊所目前的知名度太低了,为了让更多的小妖知道这个诊所的存在,小风专门打造了诊所的官微,并通过在妖管局官微上的「强制性植入广告」,以及去抖声、噼里啪啦以及各大论坛发视频、发帖逐渐为诊所积攒了一些人气。
一天晚上,小风日常打开交流的版块,在首页偏下面的位置,找到了自己加精的帖子。
哎呦,一天而已,热度可以呀,已经有两百多楼的回复了,系统还提示有十多个人加了关注。
美颜妹妹:诊所的小竹林真美,我想去拍视频!求地址!!
外卖小哥:照片上那个皮肤白白的帅哥是医生吗?
这也太好看了吧:D;
小妖朵朵:好喜欢啊,诊所日常要持续更新啊,我已经加关注了。
天线宝宝:怎么觉得那个病人眼熟呢?不会是彦希吧?大明星耶!
穿裙子倒立:对啊,那个小美女也是医生吧!冰山美人,收下舔狗一枚。
关心则乱:怎么看着像是宠物医院呢?那个大老斧的jiojio真粉嫩。
地球撞上了火星:这个诊所在哪里?我得了相思病,我要去看病——
每天都被自己帅醒:楼上的看看标题,这是全世界第一家妖医诊所!妖医,你懂的——
……
小花裙子:我看到这个贴之后,才发现原来我有以貌取人这毛病。
特警新人类:我是人族特管处的,我们这边有家医院拒绝收治一个病人,跪求楼主的诊所江湖救急呀,在线急等回复。
咦?最后这个特警新人类是什么意思?
哎呀,是有病人求救!我得赶紧打电话告诉后医生。
后辰正在家打游戏呢,听电话里小风说有网友跟帖求助,就赶紧登上微信了。
鹿宝在线:后医生,我刚刚一直在试着和这个特警新人类沟通,他说是有个病人中蛊了,情况很危急,人族那边的医院不敢收治他。
我是诚实的妖:有他的电话号码或者有加微信吗?
鹿宝在线:加了,我转发他的微信名片给你。
……
我是诚实的妖:我加上他了。他现在马上带人来诊所。
鹿宝在线:现在?无支祁,火静,还有我都不在呀。
我是诚实的妖:我现在和当康过去,你让无支祁也过去吧。对方是人族,担心有不可控的危险。
鹿宝在线:收到。
十多分钟后,诊所门口,后辰抱着类,等到了其他几个小伙伴,他们刚聊了两句,就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扶着另一个男人慢慢的从巷子口走了过来。
“我叫黄峰,我就是那个特警新人类。今天我当班,接到人民医院打来的电话,说这个人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们不知道怎么医治,想通过我们特管处找你们帮忙看看。”
可以呀,我们诊所都已经扬名人间界了!
无支祁有些小得意,扭头忙对着身旁的小风使了一个眼色。小风咧嘴一笑。
火静假装不认识这两个憨憨,径直走上前去,帮忙把男人扶进了问诊室。
后辰跟在他们身后,总觉得走在前面的那个病人很有些奇怪,他明明已经疼得双腿发抖,大口喘气了,却还是努力保持神志清明,始终用双手拼命捂紧自己的胸口,活像在阻止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胸口中跳出来似的。
进入综合治疗室后,火静和那个黄峰一起将病人扶到了病床上躺好。
在综合治疗室亮如白昼的无影灯下,待看清病人的脸后,火静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躲到了无支祁的背后。
她看见病人戴着大口罩的脸很有些可怖,额角上的一条条青筋此起彼伏的乱跳,圆瞪的眼珠向外鼓凸了出来,赤红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似的,口罩下的嘴大张着,喷喘着粗气,上下牙齿激烈的碰撞得嘎吱作响,显然是忍痛到了极点。
第40章 、中了情蛊的男人
骆闻没有想到湘西之行,会认识苗女秀秀,还会爱上她。
后辰眼见病人捂住心口,疼得随时可能昏厥过去,赶忙快速点按住他的手腕横纹向上约三指宽的内关穴。
他反复点按住这个穴位五分钟后,病人慢慢缓了过来。
面目不再狰狞可怖之后,围观的几个妖发现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睫毛很长,在紧闭的双眼下面形成了一片魅惑的暗影。
实在太累了,病人昏睡了过去,这一觉估计没有几个钟头是醒不过来的。
“已经过了午夜,明天还要准时上班。无支祁和火静留下来看护他,其他人先回去吧。”后辰嘱咐一番后,就先走了。
两个多小时后,这个病人就苏醒了,比后辰预想得恢复快,估计是年轻,身体素质好。
无支祁和火静一边一个,搀扶着他坐了起来。
先前因为疼痛,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液给浸透了,如此虚弱的时候最忌讳再感染上风寒,所以无支祁趁着他人清醒,赶忙帮他换了一身干爽的病号服,儿火静适时递了一杯温热的盐开水给他补充能量。
望着身边两个小妖年轻朝气的脸庞,这个年轻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
“麻烦给我身后再垫高一个枕头吧,我想多坐一会儿。这段日子,实在是躺得太久了。”
“你们两个是妖吧?这个世界上果真是有许多我不曾见过,过去从不曾相信的事情正在每天发生着。”
等火静给他垫好靠枕后,他低垂下双眼,就着一杯热水,慢慢的推开了回忆的门。
他姓骆,单名一个闻字,杭州人士,家里数代从商,自太爷爷那辈起就是经营成衣生意的,到了他这一辈,家里开办了两家大型服装厂,为好几个国际品牌代工。
家里人送他去法国留学了四年,去年他才回的国。
回国后,他一直忙于创作,希望能将国际元素与民族工艺相结合,在服装设计领域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开创享誉世界的品牌,光宗耀祖。
曾经有设计界的前辈和骆闻说过,湘西是一片神秘而富饶的土地,那里的手工艺匠人,高手辈出,一定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
于是,他满怀梦想踏上了去湘西的火车。
半年里,他先后到过秦简故里——龙山里耶,沈从文先生笔下的凤凰古城,还在电影《芙蓉镇》的拍摄现场留影纪念。
一路上跋山涉水,确实捕捉到不少创作的灵感,画下了厚厚一叠的手稿。
距离回家过年不到两个月的时候,他来到了沈从文先生的故乡泸溪县。他到县城的这一天恰好遇上了盛大的跳香节。
刚下大巴,他还没来得及找个饭馆吃饭,就被一群穿着节日盛装的苗民推搡着一路向前,随着人潮来到了县城中心的丰登殿。
背着大大的背包,一身驼色风衣的骆闻,在一群穿红着蓝的苗民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身旁的苗家女子都是盛装出行,不仅头戴玎珰作响的银饰,而且穿着刺绣滚边的窄袖大领对襟短衣和色彩斑斓的百褶裙。
机会难得,他赶忙拿出笔和纸细细描绘了起来。下笔如有神助,几分钟后,他身旁的几名苗女头上所带的银牛角、龙凤银帽、银飘头排、银顶花就跃现于稿纸上了。
他知道这些繁复的银饰苗是苗族服装的点睛之笔,是由技艺高超的银匠师傅将熔炼过的白银制成薄片、银条或银丝,再利用压、寥、刻、镂等工艺,手工焊接或编织成型的。
苗家的女孩从学会走路的时候开始,她们的父母就会给女儿制作成套的盛装和头饰。
忽然,在前方祭坛上那位苗老司大喝了一声之后,他身边的苗民们齐齐发出震耳欲聋的一连串喊叫声。这是……祭祀开始了吗?
只见头戴五佛帽,身着天师袍的苗老司,左手持着绺旗,右手拿一把司刀,跪拜在地,然后站起身,口中念念有词,边诵边跳了起来。
骆闻虽然不知道台上的苗老司到底在唱诵着什么祭词,但是那悠扬婉转的旋律确实透出一股沧桑的古韵,让他觉得自个儿的心跳仿佛也在合着那旋律忽快忽慢的雀跃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苗老司止住了歌声,吹着牛角绕着祭坛满场旋转着跳起了古怪的舞蹈。
骆闻身边的苗民们也开始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舞蹈,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的年轻苗女悄悄凑了过来:“先生,您是刚来的吧?这是我们的传五谷舞,你跟着我跳。很容易学会的。”
在一片锣鼓、牛角、长号和唢呐的震天齐鸣中,他跟着身边的苗女一起学着牛、羊的叫声,边大声叫唤边快速旋转着,跳起了祭祀的古舞。
好久没有这么放肆的大喊大叫,扭动腰胯,疯狂舞动了,跳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浑身脱力,累得动不了啦。
“歇歇吧。你们城里人太懒了,动一动就累。”年轻的苗女说着别扭的普通话,对着他笑。
朝霞映在她的眼里,她笑得是那么的肆无忌惮,那么的阳光灿烂。
原来有人可以美得如此心惊动魄,骆闻的心弦被重重的拨响了,余音袅袅。
“你是来干什么的?”苗女噙着一抹笑意,歪着头打量着骆闻。
“我……我是想来瞧瞧你们衣服上和头上的那些美丽花纹,我是一个裁缝。”骆闻担心苗女听不到,尽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话介绍自己。
苗女听到后,拉起他的手边向前走,边开心的说:“那真是太巧了。我的里阿就是做这个的。”
担心他听不懂,苗女还用手比划了穿针引线的样子。
看了半天,骆闻还是有些懵。什么意思?绣花的?
好在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一座吊脚楼前面。
“阿吉、里阿……”女孩边喊边拉着骆闻走上了吊脚楼。
一个瘦小的老阿婆坐在火塘前正在煮饭,听到女孩的声音,扭头看了过来。当她看到骆闻的时候,明显的愣住了。
隔着塘火和柴草的烟气,骆闻注意到了老阿婆浑浊的眼里居然是泛着奇特的暗红色光。他心想,肯定是看错了,哪里可能有人眼是红色的呢。
老阿婆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指着骆闻,对着女孩一连串湍急的小声喊叫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看那个表情和语气,像是很不欢迎他似的。
骆闻有些尴尬,他知道很多苗民虽然热情好客,但是他们并不欢迎外面的陌生人来自己家里的。
年轻的苗女扭头朝着他笑了一下,拉起他,冲出了吊脚楼。
“那是我的阿巴,老了,别理她。我带你去找我的里阿。”
他们边说边走进了旁边的另一座吊脚楼里。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楼外长廊上用刻刀凿制着花样。
骆闻看清楚妇人手中的花样后,大喜过望。因为这些正是骆闻此次过来泸溪县的最大目的。
因为他在凤凰的时候就曾听当地的工匠介绍过泸溪人的这门特有技艺——踏虎凿花。
北有剪纸,南有凿花。起源于踏虎村,与寻常用剪刀铰出来的剪纸不同,这个踏虎凿花是手艺人用刻刀凿制而成的。
苗民最喜爱挑花、刺绣,从头上包的帕子,到脚上穿的鞋子,无论衣袖、裤脚、枕头、门帘等,无一件不是绣花和挑花的。
踏虎凿花出的纹样蓝本,样式繁多,品种齐全,最受当地人喜欢,曾被外面见识它过的人们称为\"绣在衣服上的文明\"。
“大娘,我能看看您手中的花式吗?”骆闻俯身看着妇人手下的凿花。
“可以呀。随便看。”妇人站起身来,慈祥的笑着抻了抻女儿有些褶皱的衣摆。
骆闻激动不已,赶忙蹲在地上,支起小画板,临摹起来所有的花式。
这是《新嫁娘》,这是《苗山早晨》,这是《歌会》、这是……
他的美工底子好,不一会儿就临摹了五六张花式。
苗女低头望着专注描画的骆闻,慢慢的在他身旁也蹲了下来——
这个城里的男人真是又有学问又好看,比寨子里最能干的汉子都强。
等到骆闻临摹完所有的花式后,刚把画稿都收拾进了大背包里,年轻的苗女就急不可耐的拉上他跑了出去。
“慢点,你慢点。”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你叫什么名字?”
“秀秀,你呢?”
“骆闻。骆驼的骆,好闻味道的闻。”
“骆驼是什么?”
“一种动物,在大沙漠里可以走上一天一夜不用喝水的。哦,类似于你们这里的骡马,搬运货物的牲畜。”
“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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