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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古代架空)——予椽

时间:2022-02-04 19:18:43  作者:予椽
  周檀自问了解这位,他不至于有什么冲赫连允下手的胆量,除非踩上了什么不可触碰的痛脚。
  四处都是不可触知的谜团,身子如同被裹进了一枚软绵的茧房,周檀微微吐息,掐着重点问话:“头风,气血倒流,是什么毒?”
  他本没有指望能问出什么东西来,这位自称真佛的人似乎半只脚已经踏进黄土,半死不活连话都说不清楚,但出乎意料,他嗫嚅半晌,大叫道:“是,就是——”
  “是什么?!”周檀迅速矮下身子,质问道。
  “是清心丸。”他说:“好东西呢。”
  周檀的眼神愈发烧红,他几乎从牙缝中吐出字句:“解药呢?”
  “既是良药,何来解药?”那人反复地低声说:“登天啊,登天去,登天去了,一步解脱。”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
  贵妃:听起来我像个把手,浑身都是把柄。
 
 
第77章 、红粉骨
  天妃说啊……那是世上最香的东西;
  登天去,一步解脱,如此嘲弄。
  济州妃出身造香世家,平平无奇,按照惯例,几乎不会被视为皇子择妃的可能选择,但她「脱颖而出」,得了济州王的一颗年轻的诚心。
  少年人的心思不易猜,磋磨没多久,这婚也成了。被吵闹着退婚的顾家女似乎对此毫无意见,两手一摊一挑眉,只说道:“不毁一桩婚。”
  没人清楚济州王府中两情相悦的故事,但济州王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一场……瞄准了储君的刺杀。
  尚未登基的文渊帝在巡查昌州的水路上被刺杀,最后丧命江上喂鱼的,却是济州王。
  也难怪这王妃心里有泼天的冤屈。
  周檀被一点灵光撞击脑袋,他了解文渊帝,知道他秉性如何,绝不会陷害兄弟,但济州王妃,心里蒙着「冤屈」和恨意,只怕在牛角尖里钻得深得不能再深,要搅翻了天,去复仇,以牙还牙。
  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纪青和纪清河这半路兄妹,做得比仇家还仇家。
  周檀自嘲一声,手中的剑头几乎凿进泥土。
  但无论如何,是毒必有解,它不可能无解。
  “既然是好东西……”他压低语气:“什么料子来做?”
  “香……”那人拉长嗓音:“可香的香,天妃说啊——那是世上最香的东西。”
  香粉堆里长大的,会觉得什么东西香得打动鼻子?
  周檀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须得抓住,只听轰隆一声,那神像四处飞散,竟是炸开了花儿。
  开花的神像崩得头掉了腿飞了,满目疮痍不忍卒睹,狐狸脑袋颤巍巍挂在脖子上,跟凭空挨了一屠刀似的。
  带着朱砂涂层的碎块埋过周檀的脚面,他不动声色,拎起那位抱头鼠窜的真佛,纵身一跃,直踩半空的山壁。
  他歪头,对视狐狸头,狐狸绿油油的瞳孔是两块上好的碧绿翡翠,隐约还能看见纹路。
  他只觉得满鼻子乱窜的味道快给脑袋搅开花,分出一丝神,重新缠紧了鼻尖上的帕子。
  腐臭味是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香得直冲鼻子的混杂味道,闻起来不便宜的香,堆在一起时,那叫荼毒嗅觉,香得「此起彼伏」,地下的喷嚏声惊天动地。
  这神像只怕是在香粉水里浸泡过的,芯子里面还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料,没有被开膛破肚的时候只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味道,这肚皮一敞,里头的味道浓得叫人窒息。
  周檀手里的人不断挣扎,在这份离奇的味道中,又一次狠狠开始抓挠身上的皮肤。
  他的外皮上,正不断有碎屑掉下来,扑扑簌簌下了雪,甚至神智全失,要拿双指去戳刺自己的双眼。
  周檀扼住他的手腕,心里一惊。
  那所谓的「清心丸」只怕是天妃控制别人的引子,这些人但凡有心违抗,必会遭受难以挣脱的痛苦。
  那真佛已经在地上滚起来,在地上把自己戳成个鲜血淋漓的破麻袋,狐狸脑袋终于支撑不住重量,轰地一声,溅成碎片。
  它落地的一霎,整个山口再度地动山摇起来。
  ——
  “唰——”
  拉满的金弓放出了第一支箭,插在漫无边际的雪地之上,尾羽微微弹动。
  雪原上寂静无声,穷发部的骑兵后撤,直到消失在边界线上,来也无影,去也无踪。
  望楼上的旗帜终于停休,风拨幡旗,卷成个皱巴巴的旗卷。塞思朵松开咬紧下唇的牙齿:“驻地的人来了吗?”
  问出了口,她也立刻反应过来,哪里会来这么快。
  大雪封山,这梨花潮一来,山道实在难走。
  但穷发部的骑兵,未免太快了。平原上的路虽比山路平坦,积雪却未必见少,就算他们的马体重轻盈,也太快了。
  太快了……
  她微微揉搓疲惫的眼皮,鼻尖里飘来一股淡淡的饭菜热气。
  “开席吧……”她挑眉:“来了便打。”
  ——
  神像塌了,露出背后的狭窄一间房。房里有灯火,一张榻一张琴,汩汩流着水的小池里,照样摆缩小的观景奇石,全然是南郡王府里的设置。
  公主位比亲王,府里也这么设计,熟悉得让人发笑。
  她拜的从来不是什么神,而是她丧命江上的丈夫……济州的王。
  所有的心思都藏在这模仿旧日居所的方寸之间,香风吹拂,一派清新,死了也比别人干净。
  石块还在扑扑簌簌地坠落,周檀挪开神龛上的泛黄画卷,亭台水榭,它抖动一刻,后门再开。
  交错的地下道路出现,蛛网一般放射通向四方,狡兔三窟蝼蚁千路,天妃似乎最后也没用上这保命的路子,透过那垂下的尚未破损的帘,能瞧见一具人体。
  芙蓉粉面一双柳眉,脸上没死透似的,还带着一层薄薄的光泽。
  离远了还有浸在骨子里的香气,细细飘过来——春庭月。她穿着一件素淡的水红色的长裙,双臂紧紧地环抱在胸口处,宝贝地抱着一什么物件,快要埋进胸口里。
  金翠首饰、明珠耀身,连双唇都要合不合地微微张开,似乎还有气要吐,有话要说。
  大剂量的春庭月,是当即杀人不眨眼的厉毒。死于一口气灌进大量春庭月的人,死后身上飘香,脸上还挂着红潮,连腐败都要慢上许多。
  阿胡台在他身后咋咋唬唬,突然大声喊叫道:“死人!”
  一声回音传遍,整个洞穴一齐咋呼起来。周檀身边瞬间空了一片,阿胡台猴一样跳远了,还支棱着脑袋喊:“死人啊——”
  一帮全去咋呼死人了,暂时没人注意到死人背后,是一个,从未被中帐知晓的——地下工事。
  周檀微微阖眼,不再发声,他的刀绳缠紧在腕子上,几乎在白得雪一样的肤色里刻下一道红。
  这里是战场,这样纵横曲折的地下工事,竟始终未曾被人发现。
  辛辛苦苦翻出了始作俑者的身份,却只能对着一具开不了口的尸首,周檀虚虚触碰垂帘,瞥见她怀中卷着一枚梅花小瓶,瓶口紧塞,几乎能猜出里面的灰烬是什么东西。
  化成两堆灰,也要纠纠缠缠在一起。王陵里埋的那位,又是个什么东西?!
  痴男怨女在帘子后面捆成一体,周檀兀自坐下身去,这是天妃最为重视的私密地,或许就藏着她把控钵头摩华的一些秘密,香方、线索,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最香的……”奄奄一息的人咧大嘴笑:“最香的是人啊!那个婴孩、那个婴孩命可真好,母亲做了天妃侍,自己还能活这么久。”
  雪融春楼、雪融春苑、管他什么雪融春,周檀眼皮一抬,直觉他在说赫连允,天妃侍是天妃亲信,养在身边的侍女,却也是……等级最高的祭品。
  雪融春为名的建筑里都养着什么人?
  琵琶女、歌舞姬,身世浮沉,无根浮萍,任她……拿捏。东舟的孤女们被她一群群地带来,一群群地送上祭坛,只怕是为了逆天而为,做什么复活死人复仇活人的可笑事情。
  周檀没顾得上管她的筹划,既然毒是胎里来的,死去的母体带走了更多的毒素,剩下的势必能解。
  但解药到底在何处?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眼看那位神智回来了半寸,周檀开口问询。
  那人背靠涂满朱砂的墙壁,舌头伸长,呼哧呼哧喘着气,闻声却上气不接下气地狂笑出声:“死人啊,杀活人,大家都死了。”
  他说得不知所云,周檀环顾四方,默默思忖。
  红莲小舟被推进暗河,还系上了只有祭祀时候才使用的红绸,说明当日在进行祭祀,教徒聚集在此,不算难猜。
  那交缠在一起的骨头,似乎也说明这祭祀是一场抛却体面的狂欢,纵情纵欲,无所拘束。
  中途发生了什么?
  有些骨头身上带刀,还是打磨得颇为锋利的刀,规制统一,和手无寸铁都穿红袍的教徒们,不是一拨人,他们忽然闯入,是为了中断祭祀?
  虽然是统一的武器,却又不那么制作精巧,谁家的军队也不会这么松散,不是军队,却又有数量不少的武器,周檀微微按住额角,脚尖踩上泥地。
  “你以为教徒们心地纯善一心一意,早就……分崩离析了啊。”
  周檀已经懒得管这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变猴算什么情况,他是那场血腥祭祀中唯一存活的人,他身上必定有什么保命的路子。
  周檀上下打量他,对面的视线同样在扫视他的全身。
  分崩离析,内部闹开了花儿,怎样才能死得只剩一个?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
  最近比较多在周五日一更新。
  假期去苏州摸了几天鱼,实在快乐。
 
 
第78章 、旧芙蓉
  春庭月、赴良宵;
  来路上,一路都是精心绘出的壁画。周檀回忆来路上看见的东西,眼底浮起一层灰雾。
  吃什么喝什么,打什么杀什么,他懒于关注,只拼命回忆那边边角角是否燃烧香料,天妃降世往往脚踩流光,祥云一飘也看不清楚是人是鬼。
  烟雾中绘制顶礼膜拜的人群,似乎人人头顶都有一丝香雾吹出的线,缠绕着延伸直至天妃指尖。
  清心丸药,那所谓的好东西,几乎能断定是把控人心的机巧玩意儿。
  但壁画上不会绘制她提炼药与毒的过程,也不会留存什么管用的线索。能开口的,似乎只剩眼前半人半鬼的这位。
  这位似乎觉得泥巴比人更有趣,依然低头不语,指头上一片猩红。
  “祭祀,然后呢?”周檀安下语气,缓慢地问话:“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什么?”他歪头,索性在地上用指头涂抹起来。
  朱砂和泥水混杂在一起,周檀示意身后挤着的人去前方探路,等军械部的人飞檐走壁似的没影了,才蹲下身仔细端详泥地上的划痕。
  刀剑的形状只刺神像下的女子,那女子被指头狠狠涂抹朱砂,抹出了一层血一样的衣裙,周檀懒得管的事情一向吝啬记忆,他全不知道济州妃姓甚名谁,但玉川江畔的一见钟情,他似乎当故事听过一耳朵。
  玉川江上的造香世家也不过几家,在脑袋里翻翻拣拣似乎还能摸得出端倪,纪青对宋家的旁支似乎多有偏颇,他那一腔百转千回的懦弱心思,或许是在记挂亡母。
  但宋家不酿香,周檀微微咬唇,看着那人走指飞快,在地上铺开了鲜血淋漓的一副图景。
  谁家酿香?
  暗河中漂浮着的气味远远传来,这地下的香气被驱散些许,那气味腥涩得令人发指,连这劈头盖脸的香气都难以遮掩。
  “硫磺?”周檀遽然起身,他认得这味道,又腥又浓重,像战场上常年弥散的味道。
  地下怎会有硫磺?
  他听见急促的水流声,原来神像崩塌,机关直接放开了暗河中隐藏的货物匣,那里藏着数不清的硫磺,能炸翻天的剂量,就这么寂静无声地,掩埋在暗河之下。
  那浓得如有实质的气味,或许也是为了,掩盖这弥漫得遮不住的硫磺味道。
  地下的图案越铺越大,那人在手绘上或许颇有天资,流线表示暗河,凫水冲进来的那群人携带武器,中断了正攀向高・潮的祭祀仪式。
  惊慌失措的人群被毫无道理地砍杀,血和肉变成滋养泥地的堆肥,但神像底下的女子并不动弹,甚至在等待有刀剑冲她刺来。
  寥寥几笔,画出了四处奔跑逃散的人群,但那枚鲜艳至极的红色影子,始终呆在红狐神像的脚下,云髻高耸,两手抱着一枚细长的梅花瓶,珍之爱之。
  ——
  中州商会,烟阁。
  城里这几天来,最为热火朝天的话题竟是拐杖,金明卫在街上鸡飞狗跳地找杀人的拐杖。
  年轻的术士被送进了土,筑起矮矮的一道墓碑。坟前一堆土,插上两枝不应季的粉芙蓉。
  陆承言捏下指尖的一层红,在浮着一层暗香的洒金纸上涂抹出一层似红非红的浅色。
  后・庭中撒了香粉铺子似的,乱纷纷地散了一地,他蹙起鼻尖,只觉得地砖缝里都飘着一厘千金的香。
  香得牙疼。
  “闻香识人……”商蘅芝说,从信函中洒出又一捧粉末:“各家有各家的秘方,一闻便知道——”
  话音未落,她疯狂打起喷嚏,骂骂咧咧地合上信函:“下三滥。”
  味道确实是难以洗去的一重线索,那死去术士身上奇香无比,左右不能所有人都上街大张旗鼓地找拐棍,陆承言摸了几家的香粉,也没报什么希望,试探着开始比对起味道。
  商小姐闲来无事在家敲碗,被抓了壮丁,只觉得蜜蜂都没自己这么勤劳不休,她顶着传说中能品千家香的灵敏鼻子,从早到晚,头昏脑涨。
  “说这是香,确实是,但这味道实在离奇……”她一手抠着算盘头:“闻起来既不身心舒畅,又不怡情助兴,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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