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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完了，白赫是真的生气了。
第十三章 道歉
刘依茹带着程羽洺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台，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在做的项目：
“我和白赫都是属于给吴老板打工的，吴教授十几年来一直在做Omega分化方面的研究，我们在他手下干活，也就跟着他在做差不多的项目。白赫跟你说了他在做DMRT1和FOXL2基因方面的项目，对吧，这是个大项目，我也在帮忙研究FOXL2。”
程羽洺点点头，跟着刘依茹转了大半个实验室。
“我现在在搞一些表型的研究，”刘依茹打开电脑，翻开了几张实验鼠的解剖图，“你来看，如果把FOXL2这个基因在胚胎里就移除掉的话，这母的实验鼠的子宫就会长畸形。”
“嗯。” 程羽洺认真地看了看电脑前的图片，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
刘依茹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打趣道：“你小子平时跟着白赫的时候，问题连篇的，怎么，现在换个人就不问啦？这么偏心呐。”
程羽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没有，只是自己状态不好。
刘依茹看了看白赫紧锁的办公室，问道：“是不是因为白赫啊？这都快中午了，还不见他出来，平时这时间，他工作都要干完一半了。太反常了，程羽洺是不是你干的啊？”
程羽洺低头酝酿了一会：“刘老师，我好像是惹他生气了。我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过，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依茹会心一笑：“Omega嘛，有点小情绪很正常。我追我家那位的时候，也是，一不高兴就把我手机拉黑。白赫脸皮薄，你平时少捉弄人家，惹到人家就去好好道个歉，多哄哄，真诚点，自然就没事儿了。”
“好的，我去道歉，”程羽洺顿了顿，反应了过来，“诶？刘老师，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在追白赫啊？”
“这谁看不出来，你一天到晚都快黏他身上了。”刘依茹拍了拍他，“小伙子，好好表现吧。你要知道，之前咱们研究所也有好多Alpha想追白赫，都被他直接锁在办公室外面了。你要是不好好道歉，恐怕也要和那些Alpha一个下场咯。”
程羽洺低头惭愧，跟着刘依茹实验学习了一上午，中午休息就去构思怎么道歉了。
下班前，吴秋辰敲了敲白赫办公室的门，白赫看到请他进来坐下。
吴秋辰清了清嗓子，说道：“小白啊，你也快在我手下工作六年了，咱们都是Omega，我算是把你当成我的半个弟弟。工作上、生活上啊，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的。”
白赫在座位上低着头，手指来回抠着指甲边上细嫩的皮肤，“吴教授，真的对不起。昨天是我的失职，今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诶呀，小白啊，你别紧张。” 吴秋辰抓起白赫的手拍了拍，“小程中午专门找到我道歉了，说都是他一时冲动，强迫你的。我懂你的难处，你要是觉得和Alpha工作太吃力了，我去跟程羽洺说，让他之后跟着依茹就好了。”
白赫低着头没吭声。
吴秋辰接着道：“小白啊，也别嫌我管得太多哈，但我看小程，是不是喜欢你，想跟你好啊？”
白赫摇头说道：“没有吴教授，只是他分化成Alpha的期间，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像‘母亲刻印期’的雏鸟，破壳时会把第一眼见到的生物当做是自己的母亲，他分化后闻到的第一个Omega信息素是我的，所以误把我当成了他的Omega，仅此而已。”
白赫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心跳声都盖过了口中的话语。
吴秋辰笑笑，和白赫讲，让白赫自己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不妥，随时和他汇报，他想办法解决。
等吴秋辰走后，白赫又把办公室锁上了，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要把程羽洺调配给刘依茹带吗？
这样的话，程羽洺还能系统性地学习培训吗？
如果要调配的话，是不是也要把自己准备的教学计划给刘依茹？
这时候，办公室门下传来“簌簌”的声音。
白赫闻声偏头，看到是一个文件夹，被塞在了门缝里。
他走到门口，抽出文件夹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几张纸，纸上写着三个大字：
道歉信。
这信的内容全部是手写的，密密麻麻共有三页多。白赫能看出这是程羽洺的字迹，却不知道他这三页道歉能写出什么，便饶有兴趣地拿出来翻看。
翻着翻着，白赫的脸又烫了起来，仿佛是那纸上有火，拿着它，纸上的热就散到了身上。
这信里满是夸赞白赫的话语，从样貌气质，到学术思想，再到性格品质，每一样都夸了一遍。满篇满页的白老师如何令人仰慕，如何惹人倾心。恭维的话之间，还穿插着两人一起的经历，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一样不落。
直到最后才是真正的道歉。
信的最后一页写道，
白老师，我总想着让你多笑一笑，所以说那些玩笑话逗你，却不曾想到弄巧成拙了。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非常开心幸福，所以总是忍不住地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和你变得更亲近。白老师你总是这么照顾我，顺着我，但我却总是忘记照顾你的感受，让你不开心，我非常懊悔愧疚。
以上只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并不是对于错误的推辞。我对于我之前的莽撞行为表示歉意，我也会对我的举动负责。
今后，我保证：
1. 在公共场合规范守纪，不对白老师说不正经的话 。 在工作时间，做好实习生的本职工作，不妨碍白老师工作 。 在未获得白老师批准的情况下，不对白老师有任何亲密接触 方签字后立即生效。
程羽洺
＿＿＿＿＿＿＿＿＿
标题写的是道歉信，整篇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封内附合同的情书。
白赫不禁笑了，拿出兜里的钢笔，在横线上签了字。
等白赫收拾好东西开门准备回家时
发现程羽洺一直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
见到门开了，程羽洺激动地站起来，看到白赫冷着脸出来，以为白赫还在生气，马上人又蔫了。
“白老师……你看到我的道歉信了么。”程羽洺堵在白赫面前问道。
“嗯。”白赫假装严肃道。
“白老师你还生我的气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嗯，原谅你了。”
程羽洺满眼放光：“那，白老师，那个保证？”
“嗯，生效了。”
“那白老师，我可以亲你吗？” 程羽洺几乎贴上了白赫。
白赫推着他的胸口：“不可以。”
程羽洺又蔫了下来，顿了顿，道：“那，白老师，可以抱抱嘛。”
“……”白赫突然觉得那保证书上的保证，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无奈笑了笑，张开了双臂，“好吧。”
程羽洺见状，上前一手搂腰，一手托臀，像抱树袋熊一样把人抱了起来。
白赫惊呼了一声，两脚离地，失了重心，张开的双臂只能牢牢地勾着程羽洺的脖子。
程羽洺手里的腰婀娜纤细，臀瓣圆润饱满，可惜程羽洺不敢乱揉，只能埋在白赫的颈窝，贪婪地嗅着Omega的香气。
“白老师，我好想你。”话语间，Alpha又抱着Omega转了一圈，在又要把Omega惹恼之前，赶紧把人放了下来，乖乖搂在怀里。
“不许抱了。”白赫恼怒不成，哭笑不得，无奈说道。
“收到！”程羽洺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那白老师还送我回家嘛？”
“……走吧。”
合同生效后，程羽洺对白赫可谓是毕恭毕敬，不越雷池。
这样和谐，仿佛君子之交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了秋季的全国ABO生物科技学术研讨会。
第十四章 抑制剂
每年的秋天，临市大学都会召开全国ABO生物科技学术研讨会，不仅有专业领域的名人来宣讲自己近期的研究成果，研讨会还会邀请相关的公司与研究所一同参与会议。
费洛蒙研究所是本市最大的ABO研究中心，自然也收到了研讨会的邀约。
今年的会议主题是Omega抑制剂，费洛蒙研究所里最大的实验室递交了最近的科研论文，并找了三个代表人去演讲。邱所长鉴于今年所里多了一个唯一的本科实习生，想给他一个机会去参与体验，于是便向研讨会的主办方另要了两个名额，让白赫周末带着程羽洺出差去临市参加会议。
白赫和研究所的那三个代表人并不熟悉，于是就吩咐程羽洺订了和他们不同航班的机票，不同酒店的住宿。在白赫犀利的目光下，程羽洺乖乖地订了两间大床房。
研讨会定在周日上午，白赫和程羽洺提前了一天抵达临市，打算为研讨会做一番准备。
两个人的酒店房间被安排在了同一层的对门，入住登记后，程羽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敲白赫房间的门，打算听他讲解关于抑制剂相关的知识。
敲门的时候白赫刚洗完澡。由于程羽洺这几个月来都表现得安分守己，白赫就对这个Alpha放下了些防备，只穿着一身浴袍就开了门。
程羽洺看着门前的Omega头发湿漉漉的，水珠从发梢滴到了没有项圈的脖颈，一路向下滑到锁骨，最后顺着胸部消失在了V字形微微敞开的领口之下。
“进来吧。”白赫并没有注意到程羽洺的视线，示意让他进屋坐好，准备听讲。
“白老师，要不然，我帮你吹吹头发吧，湿着容易感冒。” 程羽洺咽了咽唾沫，进屋拿起吹风机，插在了床边的插座上，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白老师你讲着，我帮你吹着，不耽误事。”
白赫此时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用最简洁的方式把抑制剂这主题给程羽洺讲明白，便也没多想，转身走到程羽洺身前，侧坐在了床沿上，让身后的Alpha梳弄着自己的头发。
白赫皮肤很白，洗完澡后，胸口、脖子都被热水蒸得泛起了红晕。程羽洺打开了吹风机，手撩着白赫脑后的发丝，眼神怎也挪不开白赫红嫩的后颈。
滑嫩干净的，没有被标记的，Omega的后颈。
白赫构思了一会，问程羽洺：“你知道Omega抑制剂分哪几种吗？”
“我知道有口服的，还有注射的。”
白赫点点头：“嗯。你说的是不同的用药途径，其实还有两种不同的药物类型，分别是信息素抑制剂，和发情期抑制剂。我们先说说传统的发情期抑制剂，显而易见，就是用来抑制Omega发情的药物。你大学生理课学过Omega发情期的原理吧，讲讲看。”
“呃我记得Omega的发情期好像是是排卵的时间，这期间，Omega荷尔蒙和信息素会大量分泌，生殖腔会打开，让Omega可以有更高的概率受精和怀孕。女性Omega一年会有四次发情期，男性Omega，有，有两次。” 程羽洺盯着白赫的后颈，脑海里全是白赫经历发情期的臆想。
白赫如果此时回头，定会被程羽洺如饥似渴的神情吓跑。
可惜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接着讲道：
“嗯。所以发情期的抑制剂主要作用就是抑制Omega排卵。现在主流的方法就是用含有孕酮的抑制剂。孕酮是Omega发情期结束时会分泌的激素，所以在发情期时运用这种激素抑制剂，就会让生殖腔提前闭合，发情期也就会提前结束。”
白赫的头发已经完全干了，程羽洺放下吹风机，转手开始给白赫按揉肩膀。
白赫下意识地像小猫一样发出舒服柔糯的闷哼声。
“白老师，那信息素抑制剂呢？” 程羽洺问道。
“嗯。信息素抑制剂是比较新的技术了。十年前，有机化学研究发现，Omega分泌的信息素里含有大量的estratetraenol，也就是雌四烯醇。它就是导致Alpha会被Omega的信息素激起性欲的主要化学物质。所以现在很多抑制剂会去抑制雌四烯醇的分泌，这样即使Omega在发情期，也会大幅度减少被Alpha袭击的可能性。
“还有一种信息素抑制剂，是抑制味道的。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味道，主要是来自于萜烯这一类化合物。每个人的信息素会因为自身基因和免疫系统的不同，分泌不同种类的萜烯。比如说，你身上的麝香和松柏的味道，就是来自于它。”
程羽洺贴近闻了闻白赫：“那白老师，你身上味道，也是来自萜烯化合物？”
刚洗完澡的Omega，浑身清香水嫩，散发着甜橙和洋甘菊的味道。
程羽洺甚至想张口去舔Omega的腺体，尝一尝那软肉是否也像闻起来一样香甜。
白赫被程羽洺的呼吸弄得一痒，缩了下脖子，继而答道：“嗯，是的。所以最近这几年，有很多药厂和商家也开始推行这种信息素气味的抑制剂了。”
说完，白赫起身去行李箱里掏出了一个药袋，里面装了一板药片和几支针管。
白赫把药袋递给程羽洺，说道：“我前几天在药店买了些主流品牌的抑制剂，都在这里了，你看看。”
程羽洺拿起药片端详了会：“那白老师，我看这个药片和这个针管的抑制剂，都是一款信息素抑制剂，那为什么要做成不同的样子啊？”
白赫回答：“这就是你最开始说的用药途径的不同了。口服的药物需要通过消化系统，走过胃，到达小肠才能被吸收，所以是一个很慢的过程，需要至少发情期前就开始服用，才会达到比较好的效果。但口服的好处是，它普遍成本低费用少，而且因为每次食用的计量不多，副作用也不会很大。
“注射类的抑制剂基本都是肌肉注射，这种可以直接将药物注射到体内，更快地进入血管，吸收起效。但一般这种都是紧急抑制剂，计量很大，副作用也很大。”
程羽洺把抑制剂放回了药袋里，接着问道：“白老师，Alpha同样也有易感期和信息素，但为什么市场上，几乎没有针对Alpha的抑制剂啊。”
白赫叹了口气：“只是因为社会认为Omega会被袭击，是Omega自身的问题。所以从小到大，人们都在教育我们，Omega要管理好、保护好自己，所以抑制剂都是针对Omega的生理特质的。但确实，从来没有人说过，要Alpha不要施暴，不要伤害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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