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z:当天他快递在宿舍堆了一堆,好像窦惊澜洁癖犯了还是怎么着,他俩吵起来了。晚上他们宿舍的洗衣机被江汜直接砸坏,第二天这哥直接买了第二台。后来他俩的关系就越来越奇怪,见面就不对付,而且因为窦惊澜信息素的味道,江汜住得相当煎熬,偶尔才回宿舍一次。没想到现在免疫了似的每天在宿舍呆着。江汜生日的时候喝醉了,还闹着要找他,被他哥们儿拽了回来。
lz:不是吧,怎么都没人回复,我这帖被锁了吗?
江汜蹙眉。
从这个lz帖里的信息来看,能归纳出三点。
第一,洗衣机是他砸坏的。那天开学他心情不好,可能和妈妈有关。
第二,生日前的一个周末他从宿舍回家,可能和豆包吵架了,要搬宿舍。
可他记得,自己预发情那天,是从宿舍醒来的……难道他回心转意了?还是发现了什么?
第三,前一个周末有群人帮江汜提前庆祝生日,江汜喝醉了要去找窦惊澜,被不知道是曲迎哲还是陆子川拽了回来。
lz还在帖里抱怨,江汜点了个收藏退出去,再点一下,跳出一个提示。
【本帖已被删除!】
雨声仍未停止,江汜关掉论坛,切进浏览器。
先从崔致元开始。
按哲狗的说法,自己比他家底厚,所以在数据里从他的父亲崔永向上找。而崔永排在第五十一位。
江汜缓慢滑动着汕城公开的富豪榜单。
网站上1-50的人里没有姓江的。
但一个熟悉的名字闯进他的视线。
【罗刃松,现任汕城中心医院主任医师,汕城大学教授,曾获国家科技创新型创业人才、汕城技术拔尖人才、汕城劳动模范。1985年,担任“Alpha信息素可变范围及其下限课题研究”领头人,当年改变了改实验室年亏损五百万元的恶劣局面,获得巨大经济效益。】
这不是……资助豆包的那个人吗?
江汜用他的名字作为关键词再次搜索。
在罗刃松的学术科研部分,他找到一个和自己的名字异曲同工的人。
【江沚,汕城大学优秀毕业生,毕业后作为罗刃松的助手,协助了“Alpha信息素可变范围及其下限课题探究”实验工作。】
江汜立刻开始查找江沚有关,但是没有。
他更换了数个相关网站,从汕城大学1985年研究生毕业照开始,到国外百科搜索罗刃松的英文名字得到的数个论文文本,一目十行。
可只有实验协助部分,吝啬地提到了江沚的名字,还只有一次。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论坛里的陈年旧贴,也完全没有关于江沚这个人的信息。
出生日期、家庭关系、个人成就。
什么都没有。
能够协助得到课题成果,挽救巨额亏损的人,不可能如此寂寂无名。
江汜手心都是湿汗,他好像掀起了什么事情的边沿一角,本能告诉他逐渐深入会有风险。
他之前……应该从来没有搜索过自己母亲相关的事,他记忆里没有,手段也十分生涩。
但他深知自己不会停下。
“在干什么?”
在他旁边小憩的窦惊澜慢慢转醒,睁开眼,问。
“刷论坛呢。去吃饭?”
“好。”
*
第二天走时,福麓山依然阴天,风很凉爽,江汜和窦惊澜拖着行李箱。
再次站到宿舍门口,看着熟悉的陈设,江汜打开指纹锁,蹲在玄关换鞋,感慨道:“没想到出去爬了个山,就多了个对象。”
窦惊澜垂眸看他,突然问:“今天几号了?”
江汜反射性答:“16号。”
窦惊澜朝屋里走时路过了他,点头:“还有十天。”
江汜踩上拖鞋进屋,把自己的东西放下,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呈大字型摊开自己,问:“什么十天?”
窦惊澜清晰的咬字从里屋传来。
“你的发情期预测时间。”
江汜本来舒舒服服闭着眼睛感受宿舍熟悉的味道,听见这话倏然睁开眼睛,失声道:“这么快?”
里屋的洗衣机滚筒开始转动,窦惊澜从里面走出来,靠着门框看他:“刷论坛每天看到自己的信息,竟然没记住。”
“有你嘛。”江汜坐起来,随口回他一句,开始翻自己的书桌。
江汜想从自己的东西里翻到一点蛛丝马迹。
窦惊澜看他的动作,并不多问。
江汜翻了一遍自己的课本,一无所获,虽然工科的课程很多,笔记也很多,但他自己的书却干净得像新的一样。
看来是没学过。
他新买的皮质笔记本肯定不用找,上面没什么东西。
他找完桌面找抽屉,找完抽屉翻柜子,竟然还真的被他找到一个旧的笔记本。
他刚要把本子拿起来,手机却开始震,还不停。
江汜抬手接了,夹着电话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喂,你好?”
第一页就是自己凌乱的名字,连笔得不仔细看看不出这是江汜,很多个,写满了一页。似乎写下这些时,他的心情不很美妙。
“是、是江汜吗?”
江汜花了两秒从记忆里把这个声音翻出来。他把笔记本放在一边,说:“舒意?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舒意有点紧张,江汜听见他清晰的吞咽声:“啊,我和朋友办了一场地下音乐节,在学校地下活动室,能……能邀请你来吗?在后天。”
江汜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问:“就去看个音乐节啊?”
舒意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结结巴巴:“结束了可能大家一起喝个酒什么的……反正大家一起玩嘛……”
江汜笑着:“你这么安静,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会去这里,很棒的爱好。音乐节哎……”
他拖长的声音让舒意更紧张了,而且有不好的预感。
“这学期我准备好好学习呢,而且最近忙着谈恋爱,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当天会去捧场的,谢谢你。”
舒意在听到谈恋爱那几个字之后声音猛然低了一个八度:“啊……啊?你谈恋爱了呀。”
江汜换了只手拿手机,冲走过来的窦惊澜压下手掌,示意他不要出声:“嗯。你是没我微信吗?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有事可以微信找我,号码就是手机号。或者我加你也可以,你留个微信号码?”
他没有和全天下宣布自己恋人是谁的意思,但是别人既然问了他也不会搪塞过去。
舒意在那边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嗯?不用不用,我加你好了。”
江汜:“好的,再见,谢谢你邀请我。”
舒意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呀,我不说你也会收到别人的邀请的,我只是提前了点,再见。”
他虽然失落,但得到确切的消息,也就收起了心思。
江汜挂掉电话,对上窦惊澜有些揶揄的眼神,指了指他:“不准开嘲讽,也不看看我是因为谁拒绝了?”
窦惊澜坐在他床边仰头看他,握着他空闲的一只手:“我怎么嘲讽?”
江汜学得惟妙惟肖:“来来来我给你学学,我要是答应了你现在就不是这个嘴脸了。”
他挪动自己的椅子到右边。
“窦惊澜”:“和谁打电话?”
接着把椅子挪回左边。
江汜:“你见过,一个omega,音乐节让我去。”
“窦惊澜”:“那你去吗?”
江汜:“我怎么可能去,除非你和我一起。”
“窦惊澜”:“我就算了。”
江汜扮演完毕,一摊手:“然后我的音乐节计划就泡汤啦。”
窦惊澜重重地擦过他的指缝,和他两手扣合,问:“我以为这是对你有好感的人的邀约?”
江汜噗嗤一声笑了:“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窦惊澜说:“微信。”
江汜扬眉一笑。
他眉头深黑,眉尾转折利落,一笑起来却带着狡黠。
江汜慢悠悠拿住贴片一角,把它缓慢地向外拉扯。
窦惊澜的腺体一点点接触冰凉的空气。
浓郁的、满含占有欲的信息素味道在屋子里蔓延开,和窦惊澜平静到堪称冷漠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我和他说,”江汜凑头过去,故意在他腺体旁吐了一口气,“我这学期忙着好好学习……”
“和谈恋爱。”
贴片离开皮肤的刹那,江汜被他喜欢的信息素味道全数包裹,坐在床边的alpha把他抱离椅子,一把扔上了床。
第50章 买点
江汜被摔在床上。宿舍里的床褥还是他们走时的样子,比较厚,他一点儿也没被摔疼,笑着撑起身体后退:“不行,别过来,窦惊澜,我警告你,宿舍什么都没有,你不准过来,就算你很香也不行。”
“撩了就跑。”窦惊澜静水流深般的声线淌过他的脑海,带着点微妙的抱怨。
江汜腰眼一麻,被他结结实实抱住压在床上。
江汜躺在枕头上,安静地看他。
因为窦惊澜的寡言和犀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时,沉默时间会很多,尤其是对视时。
他脑海里闪过一些灯红酒绿的片段,想起来自己不太能喝啤酒,一些洋酒却很不错,是在人堆里闹的时候养成的……暂时用不到的特长。
但江汜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一次觉得尴尬,没有一次觉得需要自己去活跃气氛,说几句有笑点但是听了没听似的笑话。
从来都是他……主动撩闲。
想看这个人的反应,想知道他对自己话的看法,想听他回答自己,想知道他沉思时看着自己是什么眼神。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和朋友的亲密,但不是,他和曲迎哲、陆子川,没有一个人说话时是这样的。
江汜看着他的脸,没事找事,轻声说:“豆包,你脸上粘东西了。”
窦惊澜垂头,问:“哪里,帮我擦掉。”
江汜说:“左脸颊,小小的灰尘。”
窦惊澜眼里流露出一丝轻微的厌恶。
江汜笑起来,抬头吻在他脸上。
“骗你的。”
他嘴唇温热,主动送上来一个吻。
这是个凉爽的下午,窗外橙红色的暖光洒落室内,给压着自己的人半身染上橙红色的暖光,连带着眼尾锋利冷漠的弧度都被软化。
他弯起眼睫。
躺着的alpha摸了摸身前alpha的脸,小声说了句什么,神色得意,像是想看自己的恋人特别的反应。
他在说,你去买套子?
可惜恋人不如他意,只是凑得更近了些,仿佛亘古天空般墨色的眼瞳晕出些许笑意,说。
我们可以一起,楼下有自助贩卖机。
江汜心脏怦然,嘴上不甘示弱。
“我不知道你的尺码。”
窦惊澜看着他:“我的贴片是你撕的,我们可以量一下。”
他语调平稳,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这让江汜有点紧张,下意识摊开的手碰到了床头的书桌。
他们两张床中间隔着一个书桌的距离。
江汜眼珠转向书桌,转移话题道:“挪一下桌子?”
窦惊澜把他卷翘的鬓发向后梳,摸猫似的:“怎么想到挪桌子了。”
江汜被他摸的有点痒,大大方方地看他:“想把两张床拼一块儿,方便我滚来滚去。”
窦惊澜没有揭人老底的意思。这样的确方便滚,却也方便施展。江汜刚才要从他身下窜出去的姿势被书桌挡住了,如果是两张床,他可以更方便地窜出去。
就像陆子川所说,道路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而他是耐性最好的猎手。
窦惊澜欣然点头:“好。”
他们把夹在两张床中间的窦惊澜的桌子挪到靠近阳台的位置,和江汜的书桌挨在一起,接着推床,把两张单人床凑在一起。
中间的四件套挤在一起,有个凸起的褶皱,一看就躺上去不太方便。
江汜撑着桌子,撑起身体向后一跃,坐在桌子上。
他盘腿坐好,撑着下巴,没头没脑地突然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说:“去买吗?”
窦惊澜整理床角被单的动作停住了。
他问:“四件套还是别的?”
江汜看着他笑:“你想的那个。”
他直起身,盯了江汜一会儿,说:“如果你愿意。”
窦惊澜从他跃跃欲试的眼神里想清楚了。
施展不开并非逃跑,可能是……
另一种含义。
出门时,他把被江汜撕下来的那张贴片贴了回去。
窦惊澜站在玄关,把后颈的衣褶捋平,说:“江汜,我们定个约定。”
江汜坐在玄关系鞋带,闻言抬头:“什么约定?”
窦惊澜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真的想……再去揭我的贴片,可以?”
江汜愣愣地反应了两秒,脸倏然红了:“……为、为什么?”
窦惊澜:“取下来再贴上,腺体呼吸不畅。”
江汜被他特别的形容笑到。
不是“不想就不要揭我的贴片”。
双重否定表肯定和直接肯定,很不同。
连这样的约定都考虑到自己心情的人。
他系好鞋带站起来,头顶着对方后脑勺,笑着出门。
何德何能。
这个人这么温柔,这么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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