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命的尽头,它马上要来了……”
江汜看着它:“这难道不在你的预测里?”
一愤怒地在下落里瞪着他,突然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腰!
“你根本不该在这里!”
江汜被它拖住,随着它下落!
原本在这片天地之间漂浮的他随着一的力度,也要进入存在感强烈的恐怖黑洞!
江汜没有挣脱的动作,按理说人类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可他却觉得黑洞尽头……
不像是一所说的,生命的尽头。
他看着面部表情全数崩溃、在离心作用下迅速和他分离的一,气笑了:“还不是因为你?现在死也要拉着我。”
江汜紧跟着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他看到橙红色的暖绒光团,触摸到时才发现,是他一直想知道的……自己幼时的记忆。
虽然有创口,却也有让人会心一笑的时段。
光鲜亮丽、历历在目。
一直看到几天前,窦惊澜和曲迎哲的争执。
他看笑了。
看这两个人像小孩子吵架。
尤其是窦惊澜,生气得根本不像他。
江汜伸手想摸摸他的眉头,告诉他别生气,我没事,但手指只是穿过一片虚空。
紧跟着,收拾好记忆的他听见远处荡平一切的轰鸣。
他听见一破碎的呓语,顺风刮进他的耳里。
那是几句简短的诗。
江汜沉默着听完,站在原地仰起头,为那个古旧的灵魂行一个不知多久的肃穆礼。
*
他在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困难。
这个精神世界总归是一的,所以江汜离开时自然地受到阻碍,意识形态消散,本能却依然存在。
非人类生物的留存形态让江汜羡慕。
这里已经没有黑色的一角,和旋转对撞的情绪。
没有让他可以拿来用的东西了。
江汜试着拍拍恍如实质的边缘,感觉自己已经听到外界的声音。
他看着手里的记忆。
这玩意儿自始至终没和他融到一起去。
江汜试着放开它。
那些记忆在他没来得及阻拦的情况下飞速离去,带着一股“你放手了是吧,放手了就说明你不要了那我走了!”的意味。
他接着……在无法反悔的情况下,猛然跌出这里的世界。
在外面的曲迎哲和窦惊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江汜陷入沉睡,一切生命体征却都良好过了头。
江沚把人赶出病房,放回自家别墅派人照顾。
不要再占用她的医学资源了,这么健康,醒来是迟早的事情。
在一离开的那天,曲迎哲感受到那个恐怖的爆炸,仿佛灵魂的黥刑,死死楔进他的灵魂。
那是对非人类的警告。
他的脑子被人拿勺子搅了一下似的,随后恢复了正常。
至此,关于一所有的重要记忆被抹去。
*
冬季即将结束时,江汜总算清醒过来。
他状态奇怪地下床,麻木地收拾好衣服,拉着箱子买好票,踏上去往汕城大学的高铁。
江汜不知道自己什么念头,只是凭本能记得……那里有让他安心的气息。
他的记忆被强制截胡。
他的意识并不明晰。
他做事全靠本能。
江汜想起来自己该去上学,现在很晚了,该去宿舍。
他下了高铁已是深夜,校园里空无一人,门卫大爷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他,摆了摆手:“你怎么半夜来,还带着行李?”
江汜恍若未闻,单手撑过栏杆翻了进去,接着把自己另一边的行李从中间拽进去,姿态娴熟,看得门卫有些高血压。
他抵达宿舍,随意地按两下密码,门应声打开。
江汜把行李箱随手一放,踢掉鞋躺进被子里。
潜意识告诉他,他要等个什么人。
可他暂时想不起来。
在第二天一大早,那个他要等的人走进宿舍,打开了门。
*
所有的记忆像回巢群鸟,依次找到相应的位置落下。
江汜看着窦惊澜的脸,看了会儿便略微困倦,见窦惊澜还没醒,重新合上眼。
睡意回笼,这次他睡得格外香甜。
等到再醒过来已经大中午,alpha的信息素被饭香味掩盖,他从床上坐起来,对上屋里的落地镜。
痕迹到处都是。
江汜挠了挠后颈,在衣柜里找不到高领衣服,最终找了件卫衣穿好。
出去的时候窦惊澜还在厨房里,江汜打开厨房门被饭香味扑了一下,接着看见对方在盛汤。
那人放下碗,走过来把他几根翘起来的头发按下去,说:“醒了?”
江汜看着他,亲昵地贴了一下他的脸:“这不是废话吗,当然醒了。”
他想起来的东西挺多,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问起,捡了一个他最在意的,自然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佯作威胁:“窦惊澜,问你几个问题啊,必须回答。”
窦惊澜:“?”
江汜:“你给我的信还记得吗。”
窦惊澜本能地向前回忆。
片刻后,他意识到江汜恢复了记忆。
他的表情有点奇怪,江汜说不好那是高兴还是激动,毕竟在窦惊澜脸上,这些表情都不多见。
直到他被捧着脸堵住唇,感受到对方颤抖的舌尖。
江汜有点内疚,他把人忘了这么久。
但他也不想道歉,他那时候虽然被一挑拨了情绪,但内心肯定还是不舒服的,不然也无处挑拨。
在这种事上,他承认自己小气。
他按着窦惊澜的脸把人按开,重复道:“回答我。那封信。”
窦惊澜和他贴得很近,鼻尖顶着鼻尖,说话时呼吸就喷在他脸侧,红着眼睛低声说:“它连那个都拿回来了?我明明扔了。”
江汜:“什么?”
“我扔了,和当天的厨余垃圾一起扔楼下了,”窦惊澜声音有点堵,“没想给你,就是一堆混账话,写完我想撕,又不想再看见,干脆扔了。”
江汜想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
那时候用回忆拖住曲迎哲,从研究所出来把信放回去的举动,只有一干得出来。
江汜身体仍有些软,发情期之后倦懒的神经让他时刻想和窦惊澜贴近,他嗅来嗅去,闻到他身上一直留存的青柠味儿。
他自己笑了一下,感觉当时自己像神经衰弱似的疑神疑鬼:“哎,我当时,开学的时候撞见你和郑悔在操场,那次又是怎么回事?”
窦惊澜:“开学?”
江汜放松地向后靠着流理台,扣着他一只手,和他十指相贴:“嗯。”
窦惊澜想起来了:“他那个时候在等那个占据你身体的东西回来,但没等到,坐那里很久了,站起来腿麻,我路过,出于礼貌扶了一下。”
他不知道江汜误会过这么多,倾身过来吻他的耳朵:“还有一个不用你问,我告诉你。”
江汜觉得痒,向后躲了躲:“嗯?”
“我离开你是因为……我的腺体成熟的很早,早到刚刚分化就闻到你的信息素味了。”
他的声音低而热烈,摩挲着江汜的后颈。
那上面仍有未褪的吻痕。
“我自控力太差,而且信息素水平一直不稳定,调整了很多年,不然根本没办法和人群居,和你也是。”
“但那时候就是像天塌了一样。”
江汜想明白了,说:“我妈怎么比我还向着你呢,到底谁是亲生的。”
窦惊澜定定地看着他,把他耳边的额发向后拂过去,说:“她非常爱你。”
江汜回视:“那你呢?”
窦惊澜:“我也是。”
江汜:“豆包,如果你不是边说边扒我衣服,这话会可信得多……”
“谁不让我盛汤的?”
江汜并不答他的话,这家伙粘人又爱听情话,不惯着他:“不过我当时怎么就没闻出来呢。你说,一个人得多有执念,才能一个青柠味的柔软剂用了那么久啊。”
“让我算算多少年了。”
“十四岁用到现在,八年了,八年了窦惊澜……就为了让我闻的吧?……唔。”
他的话被窦惊澜的动作堵住。
江汜:“汤要凉了……”
“不管它。”
“澜澜,可我饿了……”
窦惊澜认命地松开手,让开一些。
江汜哼着歌去盛汤,被窦惊澜狠狠揉了一把头发,问:“故意的?”
江汜端着两碗汤转身过来,亲了他一口,狡黠地眨一下眼睛:“粘人精,先吃饭。”
他们在饭桌上聊天。
江汜看着对面舀起一口汤的人,突然察觉到一些恍如隔世的意味。
竟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窦惊澜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夹起一只炸虾喂给他,问:“在想什么?”
虾壳爽脆,虾肉弹实。
江汜嚼了嚼咽下去,笑眯眯地摇摇头。
就是在庆幸。
庆幸自己总算想起来。
庆幸失忆的时候也下意识选择了信任你。
庆幸……
在毫无芥蒂的一段日子里,谈了场恋爱。
窦惊澜狼狈地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江汜不明所以地眨眼,动作时,柔软的睫毛刮擦着他的掌心。
对面的人声音有些低,狼狈地说:“别这么看我……”
“再看你这顿饭就吃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后台看到有追更的老板花三十三个晋江币买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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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后记
江汜摇头,舀起碗里的汤:“那不行,我还饿着呢,现在后面还疼,你别闹我。”
窦惊澜顿了顿,起身去拿靠垫。
江汜没在意他干嘛去。
他吃着饭,又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看人回来走近他,用小腿挨着窦惊澜问:“豆包,该不会我预发情开始的时候,你还把我当成它吧?”
窦惊澜把垫子放在他屁股下面,回答:“怎么可能。”
江汜眯起眼,抓住他手腕问:“真的?直视我,不然我不信你的狡辩。”
窦惊澜直起身体,说:“和我说了两句话就认出来了,你和它没有一个地方一样。”
江汜很满意这个回答:“还行,通过。”
他吃着吃着又问:“当时你那个骗我的信息素不稳定的报告,也是江女士伪造的吧?我才反应过来,岳医生和我妈根本就是一伙的,你去找他铁定是串口供去了。”
窦惊澜顿了顿:“嗯。”
江汜不爽地踢踢他:“亏我当时还把报告缩印好随身带着,偶尔看两眼呢。”
窦惊澜求饶地说:“那时候你也不……”
江汜接口道:“不怎么?不喜欢你啊?”
窦惊澜:“……嗯,我又太着急,怕你推开我。”
江汜:“还好最后也算没事。”
他想了想,又觉得还有地方说不通。
郑悔身体里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但他现在已经能找到该问的人。
吃过饭他去洗碗,关上洗碗机在厨房拨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接电话的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头标志性的凌乱刘海,问:“江汜?找我什么事。这会儿给我打电话,难道你发情期刚结束?”
江汜:“别和我装。一没死?”
陆子川在那边撂开自己的刘海:“哎呀……被发现了。”
江汜:“回忆从头到尾没见过你这个人,不怀疑你怀疑谁,现在让我怎么称呼你?”
陆子川:“……神?”
江汜:“还挺玄乎。所以呢,郑悔身体里的是什么?”
陆子川:“那个啊……是一的一点残念,我不小心让它跑掉,所以现在来找你。”
江汜:“结果我睡得像个死猪?”
陆子川笑得直拍自己的腿:“差不多吧。现在它知道寄生不行,一直努力和郑悔融合,所以郑悔过得不太舒服。”
江汜:“为什么非要等这么久?”
陆子川:“因为郑悔在后面才下定决心要把它赶出去,而我无法插手人类的事,只能等他。”
江汜:“嗯,那你别着急,等郑悔的精神诊断证明出来再说。”
陆子川点头:“没问题,绝对不会让一再过多干涉他。”
这种恶劣的社会事件,如果没有精神状况的证明,郑悔一辈子都可能被一的执念毁掉。
江汜挂下电话,在门口撞到等着的窦惊澜。
他抱着他的腰,推着他向房间走:“等郑悔出来,我们把人都请来家里吃饭吧?”
窦惊澜:“他应该很快就出来了,精神病患者从轻,那个……算是他的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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