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看他,“没关系的,大师兄,让我自己来吧……”
我没有抬头,但我知道苏催颂在一直看着我,他见我朝他走来,一句话也不说,周围冷得可怕。我忍住心中的怯意,微微发抖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我……我现在不是槐阳门的弟子了……我不能跟你回去……你要是着急……”气氛顿时一沉,我心中一紧张,原本要赶他走的话一下子噎在喉咙里不敢说出来,我头皮发麻,换了说辞,“你、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那住几天……”
苏催颂半天没有答话。
我硬着头皮抬头看他。
“……”苏催颂看起来正常了许多,“……可以。”
我松了一大口气。
21
其实我也知道,在山上的那段时间,我太依赖大师兄了。刚入门的那段时间,我天天跟在大师兄的身边,就像是他的小尾巴,即使是后来我住得远了,我有些什么事也总是麻烦大师兄。
大师兄对我说,既然是同门师兄弟,我若遇到麻烦,叫声大师兄,他便会来。
这样体贴的大师兄,让我心甘情愿地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阿华说,你这只是一种雏鸟的心态,会对第一个见到的人分为亲近,你上山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池春醒,他又刻意地对你好,你当然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和他亲近,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依赖他的。
阿华是谁?阿华是一个魔修,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他只跟我说了叫他阿华。
就是那天在竹林里,我看见阿华眼神迷离地被苏催颂压在身下,两人的双腿交叠着,下身紧密结合,亲密地做着那档子事情。苏催颂发现偷看的我,从此记恨上我,变着花样地捉弄我,使我夜夜不得安眠,若是再加上一个不知名的魔修,我怕是连小命儿都保不住了。
阿华找上我时,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别怕别怕。”当时阿华好笑地看着害怕地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我,吊儿郎当地说,“我不会吃了你的。”
一个魔修跑上了仙山,却没有任何人发觉,这其中没有苏催颂的手笔我是不信的。就算我灵力低微,见识浅薄,我也知道修魔的人大都心狠手辣,手段阴损,杀人不眨眼,阿华长得就邪里邪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阿华的确什么都没对我做过。他倒是喜欢突然出现在我房里吓我,我有时被吓得跳起来,失手打了他一巴掌,他好像也没怎么生气,没有把我扔进后山冰冷的湖水里,也没有把我扔进关着低等灵物的地窖。他也有生气的时候,他一生气就喜欢拿一根手指头戳我的脑门对着我说教,一点儿也没有魔修的样子。
我不敢和魔修过分亲近,阿华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顾虑。
“喂,小矮子,你就这么喜欢你那个大师兄啊。”阿华躺在窗上,懒洋洋地看着我,“整天听你大师兄大师兄不离口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看你那大师兄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虚伪做派,你怎么就这么喜欢?”
“你说大师兄坏话,我不要理你。”我气鼓鼓地白他,“难道你不喜欢苏师兄吗?”
阿华像是被口水呛到:“咳咳咳!什、什么?!我喜欢他?!”
我纳闷道:“你们不是道侣吗?”不然你们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阿华当时只是看着我,笑而不语。
我看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口是心非,阿华也是一个男人,长得还挺好看,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和苏催颂做那种事情。
没过几天,阿华就死了。听说是暗自潜伏在仙山里,趁机去到禁地里想解开九尾狐元神的封印,被苏催颂苏师兄发现,一剑毙命。
我自认为和这个魔修并不熟,但看见他的尸体我的心还是颤了颤。
魔修死后,尸身上的魔气难以消除,这阿华无门无派,死了也没人找上门来给他报仇。长老们想了想,就要把他的尸体扔到禁地里去喂九尾狐。
这件事是交给苏催颂去做的。苏催颂抓了我来做苦力,我摸上那具尸首,手指都是颤的,苏催颂的手倒是稳得很,看着阿华的尸体就像在看一只猪犬,那眼神,令我胆寒。
后来我才知道,一介凡人,哪怕他是大能的后代,又怎么可能单凭自己找到仙山呢。他是因为遇到一个魔修,和那个魔修达成了某种协议,还有,双修这种事情,也不是非要道侣之间才能做的,要是双方你情我愿,左右不过是一种修炼方法罢了,要是并非你情我愿……那做也做了,还能寻死觅活不成。
我不知道阿华说的是谁,但我想,苏催颂这个人,大约是真的没有心的。
第八章 南柯一梦
22
阿华死后没几个月,整个门派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修仙大会准备着。
修仙大会每二十年一次,每个门派都要派出一百多名弟子参加,而且每次都举办地点都不同,这一届就是由我们槐阳门举办。主要是为了促进各门派新生弟子之间的友好切磋交流,点到为止,年龄未满六十且修为在元婴以下的弟子都可以报名参加,获得第一的弟子会获得由掌门亲手赠与的一件上品灵器。
这可是整个修真界的一大盛事,我虽不能参加,却也跟着欢喜。可能是因为要举办修仙大会的原因,苏催颂都没空来找我麻烦了,让我松了一口气。我欢喜的更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大师兄也参加了这次的比赛。
大师兄已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上一次大师兄参加修真大会的时候,我还没入门,没有看见大师兄在赛场上的英姿,这次怕是大师兄最后一次参加修真大会了,以后就看不着了。
时间就这么紧凑地过着,期间其他门派的弟子陆陆续续都到了,我住得偏远,没怎么见着。
修真大会开始的那天,我怕打扰到大师兄,所以我是叫三师兄带我去的。
三师兄挺讨厌我这个不求上进的师弟的,可是除了他,其他人更是连话都不敢跟我说。三师兄原本就不待见我,见我来找他,语气很是刻薄,尤其是在听到我来找他带我,是因为我怕打扰到大师兄的时候。
“你那个大师兄要参加修仙大会,你怕他分心,你怎么不想想我也要参加大会,我也会分心?”三师兄恶狠狠地捏着我的脸,语气凶巴巴的。
“我……我……”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三师兄还是带我去了。
下面的比赛已经快要开始了,旁边的观看场地上坐着好多穿着其他门派衣服的弟子,看得我眼花缭乱的,我下意识地就去寻找大师兄的身影,穿过人流,四下张望。
可是还没等我找到大师兄,苏催颂倒是瞧见了我。他一把把我抓住,我被吓了一大跳。
苏催颂笑得很邪气:“哟,刚才我们还说到你呢,跟我过来。”
此时大会赛场上,我听见了作为评委的长老喊了大师兄的名字,是大师兄要上场了。
苏催颂笑得不怀好意,危机感袭来,我头皮发麻,用力将自己的手往回撤:“我、我不去……”
“叫你来你就来。”苏催颂根本没把我这点力气放在眼里,将我硬生生拽走。
大会场上的动静离我越来越远,恐慌袭上心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预感一下子成真,在不远处,我看见了几个身上穿着其他门派各色弟子服饰的少年,他们的眼神黏在我的身上,好像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可以任意把玩的物件。苏催颂挟着我,向他们走进。
“这就是池春醒带回来养着的那个小美人?”其中一人捏着我的下巴。
“怎么样,”苏催颂咧着嘴朝他们笑,“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肯定对他感兴趣。”
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说什么,我全部都听不懂。他们上手摸我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人孟浪地凑近我,在我身上深吸一口:“哟,他身上竟然还是香的。”
我猛地推开他,转过身想要逃跑,却被苏催颂按在地上:“怎么,我几天不来找你,你倒是学会反抗了。”
“这么不听话,我可要重新教教你了。”
苏催颂按着我的时候,那几个人就在旁边看着,互相说着什么,指着我的狼狈样子开心地笑着。苏催颂不仅在修炼上天赋异禀,连折磨人也是一把好手,他似乎是相出了新花样,觉得一个人欺辱我没有意思,多叫了几个人过来。
他们朝我走来,像是孩子兴奋地奔向他们的新玩具。
有人在我耳边低语,他说,有时候男人操起来可比女人舒服多了,光是把手指插进去,下面那个穴就一缩一缩的,开始往外流水,等到真正操进去,先前有多不愿意,这下就有多缠人,那巨物侵入到身体里,还绞着不让人离开,你说,骚不骚,欠不欠操?
我好像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苏催颂却捂着我的嘴:“不许哭!”
有人在扯着我的裤子,苏催颂起身,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就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仅仅是看着我。
23
“大师兄……大师兄……”我哭得嗓子都哑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苏催颂看厌了,他走过来踢了踢还压着我的那些人:“差不多就行了,你们难道还正想在这把他上了不成?”
我的裤子已经被扒了下来,扔在了一旁,我身上的一人眼神迷离,说出的话却让我心惊肉跳:“不可以吗?”
苏催颂皱了皱眉头,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不可以!这是我的地盘,滚回你的门派去。”
那几个人见苏催颂动了怒,纷纷识趣收拾好自己走了。
苏催颂不知为何,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眉间隐隐有些怒气,他回头一看,见我还躺在地上不动作。
“不要装死,不就是让人摸了你几把吗,又没有真的对你做什么,做出这幅难看的样子给谁看啊!”苏催颂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见我无动于衷,苏催颂又道:“赶紧把裤子穿好,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我麻木地坐起身,机械地穿着裤子。我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往下掉着眼泪。
苏催颂不知在生些什么气,狠狠地往旁边的树干上砸了一拳,回头见我已经穿好了,眉间舒展了一些:“要我带你回去吗?”
“……”
“隋娑展,说话!”
“……”
……
24
“大师兄……大师兄……”
刚才,那些人压着我要扒我裤子的时候,我看见大师兄了。
他刚从赛场上下来,一定是胜了的,灵剑还拿在手里,没有收回去。
应该是比完赛,从三师兄口中听见我来了,却没见到我的人影儿,便出来寻我来了。
谁都没有发现大师兄过来了,苏催颂没发现,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没发现,只有我看见他了。
我想,大师兄应该不知道我看见他了,所以当他看见这里的一切,当他看见被那些人欺辱的我,只是稍微地顿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就好像他的来到只是我的错觉。
我呜咽着,哭哑了嗓子。
大师兄转过了身,他什么都没看见。
第九章 南柯一梦
25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我睡不安稳,想要避开那只手,那只在我身上乱摸的手却更加过分,甚至开始解我的衣裳,我猛然惊醒,苏催颂那张脸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啊——唔……”我刚要叫出声,苏催颂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
“嘘——”苏催颂压低了声音,满眼责备地看着我,“池春醒就住在旁边,你想把他引来吗?”
我顿时噤声。苏催颂见我识相,慢慢松开捂着我嘴的手,苏催颂看了看我房内的布置,嗤笑一声:“隋娑展,你那个道侣对你也不怎么样嘛,这屋子里一件灵器也没给你布置,看来也不怎么喜欢你嘛!”
这混蛋半夜扰人清梦,还当着我的面污蔑阿九,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你……你……”
苏催颂突然笑了,他抓住我的手指,声音也放柔了下来:“我错了,你别恼我。”
我突然愣住,不知这厮又在搞什么花样。苏催颂此人,心眼是坏透了,以前在山上时,在坏了一阵之后也总是突然对我好了起来,我被他这副笑里藏着毒的样子哄骗了好多次,现在看他突然笑了,我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苏催颂伸手摸我的脸:“……三个月没见你了……我……很想你……”
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一下子拍开他的手,声音尖利了些:“你滚开!”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苏催颂阴着一张脸没出声,我对他吼了一声,现下愈发感到后怕,也不敢出声。
终于,苏催颂动了,我以为他是要打我了,于是我一下子抱住脑袋。苏催颂淡淡的声音在我脑袋上面响起:“给我看看你的伤。”
我抬头看他。苏催颂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冷着一张脸的样子有点可怕,他放缓了声音:“那天池春醒不是刺了你一剑吗,我爹……掌门也打了你一掌,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带了药,让我看看。”
我的脑袋恍惚了一下:“啊……不、不用了……阿九,阿九已经治好我了……”
苏催颂皱了眉头:“池春醒那剑阴损得很,你那道侣不过一介散修……不行,让我看看你的伤!”
对、对哦……
大师兄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他的灵剑却凶得很,听说是融了一缕上古凶兽的元神,被刺中就会波及肺腑丹田,如果不是用特殊的灵药,是没办法好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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