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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我要在你早茶里下毒。”陆星泽目光幽幽。
陈灼饶有兴趣：“细说。”
陆星泽：“……”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大修）
付蒙作为陆星泽的发小，手头的情报着实不少。
当一个你最亲近的人要出卖你时，杀伤力必定是巨大的。
“他其实特别胆小，又爱装，初中时候有个试胆大会嘛，有鬼屋什么的，班里有人说我们陆少爷肯定不敢去，他不服气啊，他要证明他有种。”
“然后呢？”陈灼搅着咖啡。
陆星泽回想起来这一段，默默把脸埋进了手心。
“然后咱们陆少爷就动用了钞能力，先是查到了负责扮鬼的是哪几名同学，然后私下联系他们，提出了优厚的酬金，希望他们能放他一马。”付蒙笑道。
“没想到那群扮鬼的同学非常敬业，他们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的贿赂，并表示，我们不要你的钱，我们有职业操守！”
陈灼忍俊不禁地瞥了陆星泽一眼，陆星泽投来求助的目光，满脸都写着“救救我”。
“然后，我们聪明的陆少爷转换了一下思路，他临时加入了扮鬼成员！还拉着我一起。”
“确实，在暗处伏击别人，比等待被伏击更安全。”陈灼一本正经地说。
“嗯，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好多女同学根本不怕他，要跟他上演‘人鬼情未了’。”付蒙回想道：“那年鬼屋活动特别热闹，大家都想看看校草扮鬼的样子，然后因为人太多，把他吓到了，哈哈哈哈哈……他躲在卫生间不敢出来，外面全是拍门的同学。他就只好打电话让我过去救驾了。”
“哈哈哈…”陈灼捂着肚子笑。
想象着小陆星泽手足无措的样子，陈灼觉得又可怜又可爱。
陆星泽走过来捂住陈灼的耳朵，他微微低着头，发热的脸颊贴在陈灼耳边，有点害羞地不让他听下去。
“还有啊，高中的时候…”付蒙滔滔不绝。
“你还要讲高中？！”陆星泽刷地一下抬起头，难以置信：“能不能在我对象面前给我留点形象——”
“罪人没有形象可言！”付蒙正色：“处刑继续！”
“哇啊……”
房间里一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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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陈灼和陆星泽度过了一段难得的闲暇时光。
以前陈灼一个人的时候，最不喜欢秋天和冬天，冬天寒冷，而秋天就是冬天的前奏，日子一天天萧瑟下来，他总要到最热闹的、人来人往的地方去打工，用外界的喧嚣稀释内心的寂寞。
和陆星泽在一起后，情况又变得不同，陈灼变得喜欢秋天和冬天，在这样寂寥的季节能和喜欢的人守在一起，幸福感比春天和夏天还要强烈。
他们一起养的那只小狗已经四个月大，取名叫雪糕，长得真和一团细雪一样，陈灼抱它在怀里，它就闭上乌亮如荔枝核般的眼睛，在主人怀中安然入睡。
有次，两人陪雪糕玩小皮球，雪糕不小心把小皮球抓破了，这只金紫相间的小球是它最喜欢的玩具，它伤心地把球叼到主人手里，哼叫着蹭着主人的手腕，委屈，伤心。
旧球无法修复，只能改成小装饰放在狗窝，陈灼给它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但雪糕却不喜欢那只新皮球，想方设法要把那只新皮球藏起来，不愿见到它，陈灼就把新球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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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陈灼在露台上边用平板电脑看自己的新剧《倾情》，边做笔记。
这部新剧的反响出乎意料地好，主要是出乎业界和观众的意料，大家都默认《倾情》的制作班底相当一般，剧本不出彩，男主角又不在状态，能好看才是见鬼了。
然而，真正播出的时候，陈灼的演技、他和女主角的配合，出彩到拉高了整部剧的质量，再加上之前的替身风波，整部剧的讨论度和受关注度也相当大。
陈灼习惯重看自己的作品进行复盘，尤其是剧集上线到网上视频平台后，很多平台都有弹幕功能，可以更直观看到观众的想法。
“影帝这穿透屏幕的演技！救命！少女心又得到了拯救！”
“好开心，好欣慰，妈妈的好大儿，妈妈知道你不会一蹶不振的呜呜呜”
“看不下去了，这不是纯纯的恶心人吗？陈老板你爱人刚去世多久，你就演这种东西？哇，好真情流露啊，你还是人吗？”
“不爱看别看，你自己非要来看，看了又要骂，是不是有点大病？”
“拍出来就是让我看的，就要看就要看，看不爽了就要骂，怎样？他敢拍就要想清楚拍了的后果啊？”
……
又吵起来了。
陆星泽抱着晒干的衣服进卧室，途经露台，瞟了一眼陈灼的屏幕，退步回来，伸左手挡住屏幕：“什么乌七八糟的。”
“心疼了？”陈灼去抓陆星泽的手，暂停了视频，抬眸看向他。
秋日阳光下的陆星泽，浅米色毛衣上泛着暖绒绒的光，怀中的衣服散出清淡干燥的香气。
“他们动动手指，说得可容易了。”陆星泽微微皱着眉。
陈灼捏了捏陆星泽的脸颊，温温一笑：“怎样都会有人不满意的。”
前段时间陈灼状态不好，有人骂他演技下滑，现在他状态好了，又有人埋怨他恢复得太快，还演爱情剧，是对过世的陆星泽不尊重。
自从陈灼出道，他身上的争议就没断过，谁让陆星泽是他最大金主，陆星泽是他最大绯闻对象呢？
陈灼简直就是住在风口浪尖上的。
陆星泽弯腰，把头埋在陈灼肩膀：“当初是我推着你进影视圈，你如果累了，隐退也没关系。”
现在的陈灼不同往日，他有退路，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依然可以安稳地过好下半生。
“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陈灼这样回答陆星泽：“我喜欢演戏。”
陈灼对演艺事业有感情。这是陆星泽给他的事业，他一直希望能好好经营的。
陈灼很少得到什么东西，得到了，他就会很珍惜。
陆星泽不同，一出生什么都有，家世、样貌、天资。后来，他最珍惜的人和感情被他亲手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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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泽把衣服收进衣柜时，手机铃声在卧室响起。
是季名打来的电话。
“刚收到的消息，有人要对陈先生发难，把一些陈年旧事挖了出来，又添油加醋，说是要让他身败名裂。”
陆星泽眉头一拧：“为的是张导的片子？”
“嗯，张导那部《无疾而终》是块肥肉，人人都盯着，陈先生先前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自然没人敢说什么，他前阵子状态不佳，好些人就又有了希望，想方设法在张导那边施压，想让张导换男一，张导就是不换，现在陈先生就要进组了，好些人着急，就想赌一把，彻底把陈先生拉下来，这样空出来的资源他们也能……”
陆星泽默默听着，他想，这根本不是一部电影男主的问题。
争抢男主的位置只是冰山一角，其本质是自己“去世”后，想踩着陈灼上位的人蠢蠢欲动，再也按捺不住。
陈灼在影视圈没有根基，虽然有自己的大力扶持，但他心性单纯，精力有限，大把的时间都花在磨炼演技上，根本无暇、也无法应付圈内的尔虞我诈。
即便自己为他选择了好团队，也抵不过各路虎狼轮番上阵，出其不意。
陈灼遇到的困难，受过的苦，从来不对自己说，不让自己担心。
或许他成长起来的环境就是如此，家里的每个人都很艰难，自己的艰难就不要说出来给他人增添不快。
反观他陆星泽，在很多时候只顾自己的心情和感情，顾着自己不受伤害……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副模样？还是说，骨子里就是这种人？
陆星泽捏着手机，一言不发。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陈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端着一杯温水：“不舒服？”
陈灼眉目温柔，纯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又在暗地里对他发起了进攻，将矛头对准了他，等着撕扯他的血肉，啃他的骨。
“哪有，”陆星泽换上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将脸颊挨着陈灼的手心：“只是想到有个地方特别适合帮你找新戏的感觉。”
陈灼投去好奇的目光。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新章）
奥地利维也纳的初冬，空气干燥寒冷，咖啡厅里飘散出的浓郁香气与街边卖唱少年的歌声曲声交融在一起，真如画中世界。
陆星泽以前带陈灼来过几次，他们在山旁湖畔的别墅里庆祝过生日，看着星辰的光芒落在水上。
“想念这里吗？”开往湖畔的车上，陆星泽问陈灼。
陈灼望着窗外点了点头。
陆星泽的目光落着陈灼的侧脸。
看得出陈灼很喜欢这个地方，每次来，他都会痴痴盯着窗外望很久，也喜欢沿着湖畔散步。
但陈灼从来不会主动和陆星泽提起，陈灼非常克制，很怕自己会给人添麻烦，所以陆星泽给什么他就接着，陆星泽不提，他也不会主动索取。
这是一种被生活毒打出来的懂事，陆星泽堆砌再多的金钱和偏爱，也培养不出这个人的娇气。
反而是陆星泽喜欢看陈灼去到喜欢的地方、收到喜欢的礼物时的反应。心事沉重、敏感易惊的少年偶然露出欢喜的神情，眼睛里的神采，微微上扬的唇角，或是忘情的大笑……真的很动人。
陆星泽一想到自己给陈灼造成的伤害，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又一想到陈灼居然不恨这样的自己，陆星泽就恨不得先把自己救活，再杀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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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维也纳度过了几天宁静日子，陆星泽突然说国内有事处理，要回去几天。
“我陪你回去？”陈灼和他一起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箱，给他把围巾放上。
“不用，我很快回来，你别去了，挺折腾的。”陆星泽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最近外面雪大，尽量在家吧，我让阿洛德给你做最最最好吃的国王煎饼和冰淇淋。”
陈灼双手撑着行李箱，盛着笑意的眼眸黑漉漉的，在判断陆星泽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不安，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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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的直觉真的很准，就在陆星泽离开后的一个星期一，陈灼就接到了宋钦的电话，电话很简短，就三个字：看微博。
陈灼条件反射地以为自己又因为什么事被骂了，或者被拉出来挡枪了，深呼吸一口气，打开手机……
——微博上全是乱码。
刷新了几次，还是看不到内容。
“微博炸了。”陈灼对手机另一头的宋钦说。
宋钦直接发给陈灼一个网址。
陈灼点开，看到网页上的内容，仿佛被一拳打在心脏上，疼痛的同时懵了一瞬，大脑像坏掉的雪花屏电视机。
他花了几秒钟才理解画面上的内容。
某新闻网的直播间，陆星泽被围在数不胜数的话筒和相机中间，目光平静，言语镇定。
“……我的确是陆星泽，我还活着。在今天这场记者招待会中，我想把三件事情说清楚，第一，证明我就是陆星泽本人。第二，澄清我与陈灼的关系。第三，交代我未来的计划。那么，就从证明我自己的身份开始吧。”
陆星泽的贵公子气质，从容的气度，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多加证明，许多人相信这就是陆少本人。
陈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屏幕里的陆星泽。
陆星泽的声音像水一样从陈灼脑海中流过，陈灼明明听到他在说话，却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些话的含义。
为什么？
陆星泽为什么会公开自己还活着的事？
陈灼清晰地记得，陆星泽曾经对他说过，想用夏知风这个名字和身份活下去，与过去一刀两断。
直播视频的下方，观众的评论在飞快滚动，几乎看不清任何一条信息。
“今年最爆炸新闻没有之一！陆少不是死了吗？？？？大白天的别吓我！”
“所以之前的死是假死？假死是为了躲某影帝吗？终于要澄清和某影帝的关系啦？”
“我好害怕……我不看了，什么叫澄清和陈灼的关系啊，澄清什么？”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没死搁这玩仰卧起坐呢？骗人很好玩是吧？”
“虽然得知人没死很开心，但是心情好复杂……”
陈灼的心脏跳得飞快。
屏幕里的陆星泽扮演着陆星泽，扮演着另一个自己，轻而易举地通过指纹匹配数据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我是陆星泽这件事应该已经无疑了，至于我的死亡事件，会在稍后说清。”
心急的记者忍不住发问：“请问您的假死是否牵扯到陆家的内幕？”
一个就带起一片问题，其他记者也不甘落后：“陈灼是否知情并帮您隐瞒？”
“之前您以夏知风的身份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提问的声音此起彼伏，杂七杂八乱成一团。
陆星泽动了动嘴唇，装作在说话，但记者们听不见他的声音，为了能够听见回答，记者开始自发维护秩序，骚乱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在等待陆星泽的回复。
陆星泽笑得礼貌而疏离，眉峰好似雪峰，缓缓开口：“诸位不必着急，所有问题会在稍后解答。”
“我想先澄清一下我和陈灼的关系，这是非常重要的。”陆星泽的目光扫向摄像机，陈灼的眼神隔着屏幕和他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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