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谎言之诚(推理悬疑)——楚寒衣青

时间:2022-02-08 10:44:04  作者:楚寒衣青
  这还是上半夜,等到下半夜,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又有人要起夜,起夜也不能一个人去,还得找个人陪着一起去,闹腾两下,所有睡着的人都被叫醒了,后来也不让人出去起夜了,安了个尿壶在食堂的一角,半夜想上厕所就去那里。
  这就算了,半夜不知道谁把尿壶打翻了,呕吐声响起一片……
  晚上的睡觉是一难,白天的组队巡逻又是另一难,总之一连三天,大家都被折腾得够呛,个个从身到心疲惫不堪,站着都能睡着,脾气又大得不得了,像是一团火揣在心里,遇着点油星就要爆炸。
  而与此相对的,是找凶手的事情还没有端倪。
  大家都被看守成这样了,监狱里的劳改犯过得都比我们轻松点,凶手又不是傻x,这时候还会露出马脚给你抓吗!
  船上的日子实在苦闷。
  我想起霍小姐,给她送了盘水果,不值什么,只是一些耐放的苹果橘子而已。但就是这点东西,也是厨房里干活的人才有的特权,不知道霍小姐会不会嫌弃……
  我想多了,霍小姐很高兴地谢谢了我,还当着我的面吃了瓣橘子。
  有点酸,芋沿尔她酸得皱起脸来直吐舌头。采办船货的还是付格这个管事,狗东西,一面冤枉我,一面又私吞了所有人的伙食费,再拿些丢地上也没人要的酸橘子烂苹果来敷衍我们!
  送完了东西我本来要走,但霍小姐叫住我,叫我和她一起吃水果。
  我大吃一惊,我应该拒绝的,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都默契地和霍小姐保持一定的不惊扰霍小姐的距离。但当我的名字自霍小姐的嘴中说出的时候,我就跟中了邪……不不,我就跟患了相思病一样,歪歪扭扭地坐了下来。
  ‘林小刀’、‘林小刀’,我的名字每自霍小姐嘴中出现一遍,难受的劲儿就从心中多涌现一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对自己哪哪都不满意起来了,尤其不满意自己一点气势也没有的名字,这平庸无奇的名字,仿佛照映着我平庸无奇的人生。
  我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给自己改个霸气的名字。
  霍小姐忽然问我:找到杀害船长的凶手了吗?
  我从自y自y(一个形容自责的成语)中清醒过来,看见霍小姐瘦尖的下巴,泛黑的眼圈。原来这几天,不止外头的人互相猜疑,疲于奔命,霍小姐也和我们一起受罪。
  一个想法在我心中酝酿……
  但我没下定决心,我最后也没能给出霍小姐答案,畏首畏尾丑态百出地退下了。但霍小姐始终宽容地注视着我,直到我离开许久,还记得她那双水灵灵的漂亮眼睛……那双眼睛闯入了我的梦中,是我平庸的梦里唯一不平庸的东西。
  我做出决定了,当大家再次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站起来宣布,把我当成杀害船长的凶手吧!
  众人哗然。但我告诉大家,我并非真正的凶手,我之所以站出来顶包,只是大家都累了,眼看着就坚持不下去了,但追查凶手还是没有眉目。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霍小姐跟着我们一起无休止地担忧下去。霍小姐既然出现在我们的船上,我们就有责任保护她过得愉快。
  我的发言赢得了满堂喝彩,我相信我这番话说入了所有人心中。
  霍小姐不只是我的梦,也是其他所有人的梦,至少是我们所有水手的梦。
  她是我们这趟航程之后,再也无法碰触到的人。
  1976年4月12日
  既然‘凶手’找到了,总要有个仪式。
  我的房间的床铺底下,找到了残留着破损皮肤组织的绳子,这便是‘勒死’船长的那根绳子。
  赃物找到,我又低头说出供词,大概就是之前密特刘推理出的换锁进入船长室的办法,‘物证’‘认罪’齐全,我被当着霍小姐的面,扭送关押进房间里,还有单独‘看守’我的船员。
  这个过程,我偷眼看着霍小姐。
  得知凶手被找到之后,霍小姐果然开怀起来,她似乎忘记了之前是我给她送果盘的,但我能够理解,我们只面对霍小姐一个,而霍小姐面对我们所有,她记不住我,也是正常的。
  船上决定举办舞会,是密特刘提出的,说凶手抓到了,大家也该庆祝庆祝,一洗沉没。
  这家伙别的不会,就是一张嘴巴特别厉害……大家被他说动了,开始积极筹备起来。
  到了晚间,他们把平常大家吃饭的食堂收拾出来,挂上各种装饰,又添了很多照明灯泡,再奢侈地把酒和肉都摆上桌,还拿出船长珍藏的磁带机,可以放音乐。
  我跟大家说我也想参加晚宴。
  大家反对,凶手如果参加晚宴,还做什么凶手!
  我退而求其次,你们在里边,我躲在外边看看。
  大家犹豫过后答应了我,我便在食堂的窗户外,有了个小小的容身之地。
  霍小姐出来了。
  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红礼服,那丝绒红的礼服,是我们水手拆下窗帘制成的,还有霍小姐那小巧玲珑的珍珠冠,无疑也是我们水手下海捞上来的珍珠攒起的!
  宴会开始了,密特刘第一个上前和霍小姐跳舞。他们跳的步伐我看不懂,只听见里头传来窃窃的声音,说是华什么滋,很厉害的东西,管理层的所有人已经聚在一起开始学习了。
  我缩在窗户外头,在黑暗里,朝着一个小小的发亮的窗框往里看。
  酒香,食物的香气,还有那红色的裙摆,在升腾的音乐和氤氲的香气中,旋啊,旋啊,旋啊……
  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平日里高傲的头颅,排着队,等待和霍小姐跳舞。霍小姐就是这场舞会上的唯一女王,余下的其他人,都是她裙下的臣子,如果谁能在舞会上得到女王的第二次眷顾,他也将得到在场所有人的嫉妒……但虽然,霍小姐的衣服和首饰都有我们的功劳,但水手们根本就不懂华什么滋,有个冒冒失失上去的还踩到了霍小姐的脚,后来再也没有水手敢上去了……
  就算中途出了这些窘境,舞会还是无比的热闹,大家跳啊,唱啊,欢快的笑声在漆黑的海上远远传开,这艘船,就这样变成了海上的小小天堂。
  舞会进行了很久,最后酒被喝光,杯盘狼藉,大家都有些喝大了,除了我,作为‘凶手’,我要被‘看押’在房间里,是唯一一个不能进入舞会,只能饱饮冷风的人。
  霍小姐有些头晕,先回房间睡觉了。
  大家也喝大了,但宴会现场还是要收拾的,这些本来都是水手的任务,但今天,管事层的大老爷们也没急着走,一个个坐在座位上消食。
  龙哥突然感慨:今晚的气氛真不错,好像把前三天的隔阂都洗去了。接着他问,今天晚上,我们大家还要一起睡吗?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大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鼾声,脚臭,蟑螂,尿液,顿时刚刚温馨的气氛,梦幻泡影般消失。
  驾助钱振义是大副金松的人,钱振义这人脾气挺不错,也比较体恤下边的水手,他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能不能找个新的解决之道。
  其实我们已经有了凶手了。付格在人群中嘀咕。你们说对吗?
  凶手!什么叫已经有了凶手!他说的不就是我吗?我已经为大家做出牺牲了,现在大家还要把我继续敲骨吸髓吗?
  那是假的!关键时候,醉醺醺的金松大喝一声。
  接着,他稍稍坐正了,喊了呆在外头的我一声,让我进来。
  我进去,狠狠盯着付格,以及和付格穿一条裤子的管事层。
  付格不甘示弱地和我对视,还冲我露出挑衅的笑容。
  你们消停点。金松说。现在的‘凶手’,只是我们的自欺欺人。我们可以把他当成‘凶手’处理了安慰自己,但凶手会因为我们这么做了,就不再对我们造成威胁吗?
  凶手说不定只是和船长有仇,未必要杀我们。付格又嘀咕。
  确实也有这个可能性。我们都希望凶手只想杀船长。金松说。这样吧,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我给个解决的办法。
  既然现在找凶手是个不可能的事情,那我们也不要找什么凶手了。我也希望藏在我们之中的凶手,就此收手,大家相安无事,平安是福。既然不着凶手了,那么船长的尸体,就必须处理掉。
  干脆来抽个盲签,谁抽中了签,谁就把放在冷冻室里的船长尸体丢下船去,尸体没了,证据毁灭,回头靠了岸,我们就统一对警察说,船长在打渔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海里淹死了,这样凶手做的事情,也就被彻底埋葬在了海风波涛之中。
  至于抽中签的人,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今天晚上除了你,我们谁都不会去冷冻室,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这样就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把船长的尸体丢下去了。
  现在,我的主意,谁赞成谁反对,反对的请举手。
  金松这长长的一席话说完以后,现场陷入寂静,没有人举手。
  金松环顾四周,说:那我就当大家都同意了。
  说着,金松让驾助钱振义找来一个大盒子挖了个伸手的口当签盒,还有二十一根牙签做签子,当着众人的面,在其中一根签上划了红笔痕迹,再把他们都装进签筒,让所有人抽。
  现场每个人,包括金松和钱振义,都从签盒里摸出一根牙签,这些牙签都藏在他们的掌心,别人看不见。
  然后金松招呼大家,散了散了回房间。
  我也跟着出去,本来我该回房间的,但走到一半,我想起了霍小姐,霍小姐离开宴会的时候,说头有点痛,不知道现在好点没有?
  举办宴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里面,只有我在外面,寂寞,寒冷;现在,所有人都回房了,如果只有我悄悄去霍小姐的房间,朝窗户里悄悄看一眼,就算依然寂寞与寒冷,我也有了别人没有的东西,多少会满足一些吧。
  我来到霍小姐的房间前,但现场,已经有了一个人!
  付格!
  付格偷偷拿钥匙,开了霍小姐的门 ,黑灯瞎火摸进去!
  狗杂种,狗杂种,狗杂种,狗杂种,狗杂种!!!
  我冲上去,直接和付格扭打起来,我们打得噼里啪啦,叫睡觉的霍小姐都惊起了,霍小姐看见我们,尖叫出声。
  同时间,还有个和霍小姐的尖叫同时响起的,重物砸入海底的“咚”地声音。
  我和付格,被赶来的众人控制住了。
  1976年4月13日
  第二天,我才知道,昨天晚上我和付格打架时,船长的尸体是坠海了,可金松与钱振义也失踪了。
  冷库旁的对着海开的舱门地上还残留着深色血迹,真是吓人!
  大家都怀疑金松和钱振义死了,只有密特刘持反对一件,说死不见尸,要严谨点说失踪,切,船就这么大,哪哪都找不到人,周围又是一片汪洋,人不在船上,只能进海里了,怎么,他们还能从海里再活生生地爬上船来吗?
  死了,就是死了——
  本人林小刀,承诺本页日记均为本人书写真实内容,特此说明。
  *
  沉默。
  面对着房间甲板上的血迹,留给现场众人的,只有沉默。
  大家面面相觑,刚刚在林老板尸体前分析的那些东西,此刻似乎都被推翻了。现在只剩下面前这一滩血迹,回给他们一个腥臭的笑容,凶手的笑容。
  众人的迟滞中,依然是孟负山第一个上前。
  他仔细观察。
  甲板上的血迹集中在一处,还没有完全凝固,呈类圆形,周围有溅射的附属血滴。根据这个血滴落地形状,粗粗估量是在大约是在直径一米的高度滴落的,这个位置,应该是用利器刺中了腹部或者后腰,然后趁对方剧痛之中来不及反应,直接把人翻过去扔到海里。
  再考虑到现场没有喷溅痕迹,很大可能,凶器依然插在受害者身体里,跟着受害者一起沉入海中。
  “谁住这房间?”众人这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人坠海死了,令人瞠目,但这件事中可能更令人瞠目的是,他们完全不知道坠海死了的是谁。
  “房间号是什么?”柳先生此时问,刚才进来的太匆忙,没有注意房间门牌。
  “是228号房间。”站着靠外头的保镖连忙说。
  “228号房间……”
  柳先生沉吟,低声吩咐旁边的保镖几句,让人去查住在这里的老板资料。保镖很快将手机屏幕给柳先生看。
  柳先生看了一眼:“住在这里的老板姓倪。”
  接着就没有再说了。
  大家都遮着脸,说了姓氏,也等于是没说。
  孟负山只能根据现场所有在的老板,回忆不在的那一个,他穷搜大脑,也只记得早上中堂是站着这么个老板,但更具体的身高多少、大约体重,身上有什么醒目特征,露在面具之外的下巴又是怎么样的,完全记不住,只记得大概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吧。
  如果那时候纪询在就好了,只要让他扫一眼,他能将那时候在中堂的所有人都纤毫毕现地画下来。
  可惜那家伙,现在还在甲板底下。
  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不对劲没有。
  孟负山的思绪跑偏一瞬,又重新收敛,继续分析眼前情况。
  只是为什么搏斗的地点会在甲板上?若也以进门搜查为理由,这位老板呆的位置应该是房间内部。是凶手以什么话术把对方引到甲板上来,便于下手吗?
  还说说对方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搜查人员’,而是这个老板认识的人。
  孟负山的目光扫过在二楼找到的四位老板。
  两个身份接近的老板,在甲板上谈事情,其中一个突然偷袭,将受害者刺伤并丢下海中……似乎也完全说得通且便于操作。
  “这间房间之前检查过了吗?是谁检查的。”柳先生问。
  “是我和厨师长。”现场,帮厨发话,因为自己检查的房间出了命案,他有点战战兢兢,“那时候房间没人在,甲板上也没有血迹,我和厨师长到处检查一圈,没看见干扰器后就离开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么醒目的血迹,当时来检查的人不可能没有看见。
  “我们从听到声音再到跑下来为止,最多不过一两分钟,这一两分钟里,凶手绝无可能跑到天涯海角去。凶手杀完人后,如果往中堂方向走,必然碰到下来的我们;那么眼下留给凶手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驾驶室方向跑,驾驶室方向有楼梯能前往一楼;第二条是藏在其余房间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