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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推理悬疑)——楚寒衣青

时间:2022-02-08 10:44:04  作者:楚寒衣青
  纪询和霍染因坐在另一组沙发上。
  嫌疑人还没到,什么都没法做,也就只能打量打量这个屋子了。
  这个宽敞的欧式客厅如今已经是花和气球和彩灯的海洋了,红玫瑰布满每件家具的表面,气球完全将天花板占领,那闪闪烁烁的小彩灯,环绕了落地窗整一圈,赤橙黄绿青蓝紫,看着可漂亮了——纪询的视线在这里多停留了一会,程想的男朋友默不作声抬起手,把彩灯给关了。
  他遗憾地收回目光,又溜溜达达,拣了一支玫瑰。
  “这里花真多,不介意给我一支吧?”
  “随意。”程想男朋友死气沉沉。
  “宁市,柳城,首都,都跑了三个地方了14号也还没过去,和你在一起后,时间真的太经用了。”纪询把这支玫瑰扯出来,别在霍染因的胸口,“好看。这下现实的玫瑰也有了,这个情人节也算圆满了吧。”
  话音才落,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程想回来了!
  九年时间,当年还青涩的学生已经彻底成为了成熟的都市女性。她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一身短裤高筒靴的时尚打扮,波浪似的栗色卷发披散在她的肩膀,她用耳朵夹着手机,进门的时候还怒气冲冲说着话,听声音,是抱怨她男朋友今天还工作的。
  但很快,她看见了室内的装扮。
  怒气还在,惊讶已经浮上,但惊喜还没苏醒,霍染因已经上前出示警官证:
  “警察,程想女士,我们想向你了解一桩九年前的案子。”
  *
  帝都的房子不便宜,不过这些程想从没有愁过,她的男朋友是研究生时候认识的,家境和她一样很优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说的就是他们。
  妈妈对她的学业不太在意,偶尔会在逢年过节说一句你这个研究生读的不错,让你找到了个好老公,仅此而已。
  每当这时程想就会想起宋听风,但也只是想一想,这个昔日的好友就和出国的余玉一样,和她的生活再也无关了。
  已经九年了,九年过去怎么还会有警察上门。
  程想当然知道他们想了解的是什么,可是,为什么,不都已经判了莫耐十年牢吗?
  他当初很早就认罪了,这个案子还能有什么疑点吗?
  男友被她赶去房间里不准偷听,程想有些疲惫,大概是今天逛了一整天买东西的缘故,她坐在红玫瑰与气球的海洋之中,这场由男朋友一手操办的惊喜还没来得及揭幕,已经像是落幕般冷然。
  她先发制人:“如果是那件强奸案,我该说的从前都说过了,现在让我回忆,我也回忆不起细节了。”
  霍染因:“我们想问,为什么你们当晚不报警,要隔了几天才去警局报案。”
  “女生被强奸难以启齿,这还需要我再重复吗?”程想厌烦的取了一支身前的玫瑰有一搭没一搭的撕,“要是和笔录不一样,那也不是我做伪证,过去那么久了,总是有偏差的。不过我想我没记错。”
  尽管她从开始回话就表现的无比强势,纪询和霍染因还是同时从话中觉察出了那个微妙的重点。
  伪证。
  纪询磨了磨牙,他没有按来的路上与霍染因商量过的‘多与证人交流捕捉漏洞系列’的方案,直接张口诈鱼。
  “不,你做伪证了,你借口和莫耐复合与他去酒店开房,你诱惑他,并趁着他意乱情迷把他的精液涂到宋听风的内裤上,好让他成为强奸犯。”
  来的路上,柳城公安的人已经通过留档物证做了检测,那上面有宋听风的DNA,但没有阴道分泌物。
  程想既没有吃惊,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她丢开手中的玫瑰,放下架起的腿,高跟鞋好巧不巧踩中地上的玫瑰。
  那朵鲜妍的花,变成一滩鲜艳的血。
  她冷漠的掏出一根女士烟点起。烟雾缭绕间,纪询和霍染因听见她异常冰凉的反问:
  “我只问你们,要是这样,莫耐为什么不喊冤。”
 
 
第九十三章 脏。
  她是知情的。
  甚至很有可能,纪询刚才的猜测就是当年的一部分真相。
  但同样有个关键的问题——
  他们没有更多的证据了,一切都是猜测,猜测对于侦探而言没有任何问题,但对于刑侦的过程则是致命的,警察不能光靠猜测破案。
  纪询的视线自程想漠然如同冰霜的脸上掠过。
  他快速思考着突破口。
  程想为了宋听风,愿意在已经分手的情况下再去诱惑莫耐,可宋听风最后还是跳楼身亡……程想是否对宋听风心存愧疚?宋听风或许会成为突破口,宋听风虽然死了,但宋听风还有父母,父母中年失独,如果知道当年的事情可能存在隐情……
  不。
  这种盘外招数,不够地道。对两个老人而言,无非将他们过往的伤口再揭开一次,重新流脓出血。真相固然重要,但为真相付出代价与辛劳合该为警察的责任。
  说起来漫长,想起来也不过是一转眼睛的空隙。
  同样在这个空隙里,纪询突然窥见了客厅角落,书房那扇门门缝下的两片阴影,那是有人站在里头所投下的痕迹。屋子里一共就四个人,他们和程想三个同时呆在客厅里,剩下呆在书房里头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你说的也有道理。”纪询忽然说,“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还破坏了你男友的求婚仪式。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继续,我们先回去了。”
  “不过这几天不要出远门,后续可能还有一些事情要找你了解。”霍染因接上话。
  程想就在面前,他说这席话的时候没有和霍染因打过招呼。
  但霍染因毫无障碍地衔接上了。
  这大概就是对彼此的信任吧。不过,是理智上的信任,还是情感上的信任?
  纪询多少有点好奇,所以出了程想屋子的时候,他直接问了。
  霍染因瞥了纪询一眼。他站在楼道里,没有继续走,只轻轻一哂:“纪询,你以为只有你看得见门缝底下的脚?”
  “哦——”纪询很失望,“太理智了就无聊了。”
  “理智能让工作顺利。”霍染因。
  “但情感才能让生活精彩,对吧?”纪询补了后半句。
  他们都没动,只是等待,很大概率,屋子里头会爆发一些争执,这种争执也许会给他们带来一些突破的机会,除此以外,他们呆在这里,还能保证里头的争吵不会失控——哪怕失控了,也能及时阻止。
  大概率的事情马上发生了,区区三分钟后,声音已经从里头传出来,还挺清晰的。
  先是男朋友的声音:“想想,那个警察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说你和你前男友都断得很干净吗?怎么,怎么……”
  接着是程想恶劣的语气:“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这事?你偷听了?还有,警察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纪询两手插在兜里,倚着走廊楼梯扶手叹息一声:
  “都说买房子买老的好,老式房子结实,砖头是实心的;新式房子呢,因为政府限价,但建材成本逐年上升,而开发商又要赚钱,于是就在材料上偷工减料,用了空心砖;现在看来,多少是有一些道理的……”
  闲侃了这么一句后,纪询没有再说话,将舞台全部留给屋子里的两个人。
  程想的男朋友叫做魏俊。
  人如其名,长得还是很英俊的,不过光光听着他现在的对话,倒是看不出来他有多英俊。
  魏俊说:“想想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就是问问,你说女朋友都被警察找上门了,我不能问问吗?对吧,我也是关心你。”
  程想冷笑:“好吧,那你想问什么,想问我怎么和前男友上床的吗?”
  “你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原来你不想问这个,那你想问什么?我室友被强奸后自杀的事情?”
  屋子里短暂地沉默了,可能魏俊压低了声音,在悄悄说话。
  这个时候,纪询就不免以惋惜的眼神看着房门,如果霍染因不在周围,他倒是想贴在门板上直接偷听里头的对话——可惜霍染因在,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好在这种悄悄的交流没有持续几秒钟。
  一忽儿,里头又传来程想尖利的高声:“你还说你不是在意我和前男友床上的那点事!你问的这些不全是我和莫耐怎么进酒店又在酒店里做了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从和我在一起后,就变着法子想打探我大学时期的那点男女事情?”
  “什么叫我想打探,我是关心!我们都要结婚了,我问问还不行吗?”
  “我不需要你的这种关心!而且第一,我没有答应和你结婚;第二,我从来没有问你前女友的事情吧?”
  “你问!不就是前女友吗?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保证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魏俊说。
  “巧了,我一丝一毫都不想知道你和你前女友的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知道我和我前男友一丝一毫的事情。”
  “为什么啊?”说着说着,魏俊也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你怕我因为你和别人上床所以看不起你吗?我不会的!大家都是现代社会的人,那层膜也不能代表什么……”
  走廊里,纪询听到这里,情不自禁轻哼一声,隔着门接上魏俊的话:“没看出你不在意,只看出你很在意。打量着别人不知道你的心吗?先套出女朋友的过去,等女朋友成了妻子,这些也就成了未来生活中你足可攻击的弱点,再加上荡妇羞辱……这都6102年了啊,封建余毒还没清干净。”
  这种嘴上不在意,其实心里最在意的表现,是骗不过和他朝夕相处的程想。其实婚姻的一大部分矛盾,说来给外人听,外人一声“就这”?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有置身在那个环境里,才切身体会到这其中的眉眼官司,窒息空虚。
  房间里头瞬间传来一串没太多意义的女性的尖叫和碎响,可能是程想把一些玻璃制品给扫到地上摔碎了,而后门开了,魏俊带着脸上的红色挠痕,一身狼狈地被赶出来。
  他一眼就见到走廊里的纪询和霍染因。
  还是那句话,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分明是在偷听里头对话的纪询分外坦然地望着魏俊,魏俊倒是遮遮掩掩,冲里头大吼:“程想,你疯了吧,我问问怎么了,这就戳你肺管子了,你过去到底谈了几个,一公交车都装不下了吧,这婚别结了!”
  又一只花瓶从房门里头丢出来,砸在地上,这是只带着钟表的欧式花瓶,一瓶身的珐琅彩绘四分五裂,捧着钟表的天使摔断了翅膀,蛛网爬上表盘。
  而后,屋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程想正在客厅里崩溃大哭。
  站在门外,面对是客厅与餐厅交界处的玄关,不能直接看见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的人也没办法直接看见他们。
  要进去吗?纪询以眼神询问霍染因。
  再等等。霍染因同样以眼神回答。
  这一等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屋里的声音渐渐歇下了,但没等两人开始行动,电梯亮起,一位挎着包的中年女人出现在这栋楼层,她有一双利眼,一扫就扫到站在走廊里的纪询和霍染因,瞬间咄咄逼人:
  “你们是谁?站在我女儿门前干什么?”
  当然是寻找机会……把案子给办了。
  两人多少有些尴尬,就在这个时候,听见声音的程想从客厅过来,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惊讶地看着妈妈:“妈,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我怎么来了,”妈妈立刻转向女儿,“小魏父母的电话都打到我和你爸家里了!”
  这句话不吝火上浇油,程想瞬间被点燃:“他今年几岁了?吵架还和父母告状?别说了,这婚不结了!”
  “你这孩子……别闹了,进去说。”妈妈瞬间急了起来,将女儿推搡进门。
  说着她就要关门,但程想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纪询的衣袖,直接把纪询给拖了进去。纪询反应也快,反手抓住霍染因的胳膊,把霍染因给捎带进来了。
  一通套索,四人都进了屋子里。
  妈妈看看程想,又看看纪询和霍染因,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青青的:“想想,这些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你和他们,不会是……”
  知女莫若母,反过来也成立。
  程想崩溃道:“妈,你疯了吧,看见一个男的就觉得是我的男朋友?这是两个大男人啊!我同时和他们两个搞3P吗?”
  “……”原来是这个想法。
  饶是一贯以来精神病人思路广,纪询也是没跟上这位阿姨的思路。他自叹弗如。
  妈妈讪讪地笑了:“怎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不是白问一句吗?既然他们和你没关系,那就让他们出去吧,家里人说私房话,外人在,多不好。”
  “我怕待会要被你逼的从窗户跳下去,为了不酿成惨案,让你成为杀死亲女的凶手,。先找两个人来保护我。”程想的愤怒过了阈值反倒恢复了之前的冷然,连语气都更加地尖酸刻薄了,“妈你要说就快说,你不说我要去睡觉了。”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说,我不说。”妈妈这样说着,但仅仅过了一秒钟,她就又说话了,“想想,你和魏俊闹一闹,妈妈不反对,但是闹到不结婚,就太过了。魏俊家里和我们门当户对,人也不错,你之前和他的感情也一直很好,怎么就到了不结婚这个地步?不是妈妈说你,你过去也确实荒唐了点,不够矜持,也难怪魏俊心里嘀咕。这种事情,你撒撒娇就过去了。”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程想冷笑,“魏俊他就没有前女友吗?”
  “男的有前女友,和女的有前男友不一样。一个大三十的男人,要没谈过一两个女孩子,我还担心他是不是有毛病。”
  “妈,你不觉得你的观点离奇吗?”程想迅速反击,“我谈前男友就是不矜持,他谈前女友就是自然正常,要是没有我这种不矜持的女生,他哪里来的‘自然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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