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奖励吗?”我反问道。
“当然。”
我高兴道:“那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一片绿地上。他把观光车停在院子里充电。房子是蓝顶白墙,是希腊建筑的风格。只有两层,内部很宽敞。东面可以看见大海。木地板上铺了毛地毯,踩上去柔软又温暖。他说,他前些日子才叫家政公司的人来打扫过,还算干净,随便坐。
我脱掉身上被海水打湿的裤子,被他一手接过去,扔到烘干机里。光裸着双腿有点冷,他开了房间里的暖气,又给了我一张毛毯。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他问我。
“没有。”
他挑挑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要咖啡吗?”他却换了个话题。
我们没有急着做爱,再长的性事也撑不过一晚。我们喝着咖啡,吃着甜品,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久到烘干机某一刻不响了也没人理会。和他交谈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他总能跳过让对话冷场的坑,找到让谈话继续的点。他的神情很自然,笑起来也很亲切。懂得很多。但又不会在我面前卖弄。我很少从以前交往过的年长男性中寻觅到像他这种的气质。他像朋友,而不是爸爸。而我,既没有爸爸,也没有多少朋友。
客厅里放着一架钢琴。我心血来潮,问他会弹吗?他说,还行。然后他给我弹了一首肖邦的曲子。
钢琴曲竟然可以这么长。我听着听着就困了,他任由我在沙发上躺下来休息。
醒来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只有一丝余晖还残留在深紫色的天空里。房间里安静得吓人。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浑身赤裸躺在了地毯上,手脚都被绳索紧紧绑着。麻绳勒过我的下体,我在睡梦中已不知不觉泄了一滩湿液。我吃力地在地上仰起头,才找寻到男人的身影。他依旧坐在钢琴前,离我不远,是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他用手支着下颌,神情懒散地看着我。蓝绿色的眼睛在黄昏里却多了一丝精魅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我问他,脸颊却滚烫得厉害。
他动了动。我听到清晰的“咔嚓”一声。
一支枪管对准了我。
“不要紧张,奖励而已。”
第16章 报告No.4(下)
【冰激凌的告别礼】
“我不想被一把枪肏逼。”
我对他说。不知道是因为绳子勒得太紧,还是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太足,我有点呼吸不过来。
他笑了,我皱眉道:“你笑什么?”
“我只说这是奖励,你倒一下子想到这种可能了。”
他这句话让我的脸更加发烫。身体里好像有团火,烧得我在这个暖气充足的房间里口干舌燥。手脚都被绳索紧紧捆绑着,这更让我产生了自己是一条被钓到岸上的鱼的错觉。
“放心吧,这是一把小口径步枪,你下面完全吞得下。”他用枪管轻轻抬了抬我的下巴,“乖,让我看看你的小逼湿了没有?”
我羞恼得很,再加上刚才我想不出借口反驳他,更是让人气闷。看到他的枪就要在我身上往下移,我一口咬住他的枪口,他的动作刹时顿住了。
这个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
然而,当粗大的漆黑金属一下子被我吞到嘴巴里,我蓦然一阵害怕。
我这才想起自己对男人并不熟悉。我怎么就能断定,他此时拿着这把枪,不会伤害我呢?
意识到这点,我顿时面色发白,咬着这截枪管,舌头压在枪口下,牙齿微微打颤。我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就在这时,他摸了摸我的脸。
我惊得眨了眨眼睛。他笑着用掌心托起我的下巴,我很快便不那么紧张了。僵硬发酸的咬肌在他轻柔的抚摸下渐渐放松下来。我的脸颊重新变热。他缓缓抽出那截被我牙齿咬住的枪管,只把枪口轻轻贴在我的唇上。
“你舔一舔就好了,咬它做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好似我还是个需要喂食的幼儿。我一时又尴尬又害羞。
我垂下眼帘,顺从地张开嘴巴,含住枪头,把舌头伸到黑洞洞的枪口里,如同我还在皮艇上为他舔舐鸡巴。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比利时那个撒尿的小男孩,又想到联合国里那把打结的手枪,抑或某张著名照片里被挂到枪口上的鲜花。我想,这是什么新型现代主义艺术吗?可是我的思考很快被现实撕碎了。枪管一下子碾过我的唇舌顶到我的喉咙里,我一阵头皮发麻,胃酸翻涌,生理性的反胃让我在被枪管抽插喉道时忍不住大力呕吐。我瞪大眼睛看向他,却在黄昏里看不清他。
他好似只是很专注地打量着我。直到他把枪管从我的嘴巴里拔出,他才又笑了笑。我伏在地上用力咳嗽,仿佛要咳出体内一颗虚妄的子弹。
我说:“游戏不应该是这样玩的。”
他道:“你可以给自己定一个安全词。”
“……爸爸?”
“这个不行。”
他离开钢琴,走到我的身边蹲下。低头亲了亲我的脸颊。太快了。我“嗯”了一声,不满地用脸去追逐他的嘴唇。
他轻笑道:“我哥哥一定很疼你,所以你才那么黏我。”
才没有呢。我在心里反驳他。
他只是一个梦。还是夏日限定那种。他离开的那天,从我的小阁楼里出发。我想叫住他,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给了我钱,压在那艘小小的水晶帆船下。我顿时感到厌烦。他踏出酒吧门口,我打开窗,把钱从他头顶撒下。
“又想起他了?”男人歪着头问我。
他稍稍解开我下身的束缚,把勒在我肉缝里的绳索抽出来。我得以活动一下被捆得发麻的双腿,可他很快重新将它们绑起,把我绑成门户大开的模样。
我不喜欢这样。那畸形的扭曲的下体器官,逼仄地挤在一起,陈列在男人的眼前。我挣扎得很厉害。他压着我,似乎对我贫瘠但完整的女性器官很感兴趣。他双手按在我大腿内侧抚摸。嘴巴先是贴了贴我肿大挺立的阴蒂,然后伸出舌头顶了顶我女穴里的小得像芝麻一样的尿道口。他用小拇指勾了勾,爱不释手,问我,你这里会尿尿吗?我不想回答。他往我阴道里插了一根手指。我被刺激得大脑充血,脚背绷直,掩耳盗铃似的闭上眼睛,用下面难耐地吻他。他的指腹也很粗糙。刮得穴里柔嫩的内壁一阵颤动。我想把脸埋在地上的毛地毯里。
他把手指拔出来,失去填充物的女穴下意识翕张着小口。他说,你里面好窄啊,连处女膜都没有打开,你没有被人操过吗?我羞得发恼,气道,我屁眼都比我阴道大,别人要操我也是走后面。他便笑了,撑着下巴说,既然这样,你去医院里做个手术不就好了嘛,现在的技术连女的可以变成男,你还是个双性,连假鸡巴都不用装。我又不说话。
生气了?
我抬头问道,你是觉得我下面很难看,所以才叫我去做变性手术吗?
没有。他道,只是提个建议。
那你就别对我指手画脚!
我吼出这句话,房间里又变得安静得吓人。
我隐隐有些后悔。身体畸形已经足够可笑了,若心理也变得畸形,岂不是更加荒唐滑稽。我眼眶发红,幸好窗外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了。天空一片暗紫色。屋内更是昏沉沉的。他看不清我,我也只能见到他的轮廓。——他优雅的下颌线,他呼吸时起伏的喉结,他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肌肉。
他重新拿起了枪。我想,他真想操我,为何不用他自己的鸡巴。我抿紧了嘴唇。粗硬的枪管挑开我薄纸一样的外阴唇,往呼吸的裂口里插进去。
被一把枪破处的感觉并不好受。
它太硬了,又是死亡的象征。它从生命的出处钻进去,逆流而上,好像把我的一生串成了一个环。
下面好像流血了。我咬着牙,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只是被撕裂的感觉很痛。所以鼻子发酸。
我母亲和我吵架的时候,时常会提起她生养我时的辛苦。我想,老提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我又不是自愿诞生到这个世上。我从来没有埋怨过她赐予我的残疾,她又何必勉强我上进?
“拔出去……”我对他道。
可他的枪管这时却在我阴道里如同性器一样抽插起来。我几乎咬破了嘴唇,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忽略到这种清晰的被枪管强奸的感受。我的穴太窄了,他好几下顶到了我肿胀挺立的阴蒂。我可以忍受疼痛,却无法抗拒甜蜜。我实在受不了了,高昂着脖子,又被绳圈扯住,只能发出几声压抑的变调的呻吟。身体仿佛是一架小提琴,被他用枪来拉弦。
“你知道吗?”他忽然在这个时候说话,“其实我哥哥和我提起过你。”
我的大脑现在是一壶熔浆。我根本不想听。
他也没在意我有没有在听,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他是一个很没用的男人,又很滥情。弹钢琴不是特别出色,又不愿意到学校里做钢琴老师。以前是我母亲养着他,后来换我养着他。我给他住的地方,给他女人,帮他养女儿。他却觉得我瞧不起他,要离开我。那时,有个女人要包养他,他打算跟她走。我在他阴囊上割了一刀。他便性无能了,只能乖乖被我绑回身边。你说,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呢?你喜欢他吗?”
他很认真地问我最后一句话。
我脸上全是汗。他用拇指抹了抹我的眉毛。汗水才没有流进我的眼睛里。
我摇头,他并不满意我的答案。
“那天,他和我提起你,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想,一个硬不起来的男人在一个小男孩身上寻求一些青春活力,有什么错呢。可惜,他后来做了一件事,让我很生气。我不得不去思考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他把枪管顶到我的深处。痛得我好像劈开了两半。我终于从喉咙间挤出一句话:“关我屁事。”
他道:“你说得没错。我这几天想了想,他没有遇到你之前便想过离开我。我不该认为阉掉他会让事情变得不同。”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轻快,在这种时刻听起来异常恐怖。我以为他也要在我拥挤不堪的下体上刺上一刀。他却拉下枪上的保险,双手持枪,扣紧了扳机。我想到一颗子弹从我的阴道里射出,自下而上贯穿我的头颅。我不愿意自己的死亡也如此滑稽。不禁吓得全身一抖。
然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有稀薄的精液从我前端喷出,滴落到地毯上,濡湿了我屁股下的一片。
我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在那一刻达到了性高潮,终于羞得大哭出来。
他把枪插在我的阴道里,好似它只是一束水仙,低头含住我的男根,把那浊液舔舐干净,然后解开我身上的绳索。
我哭了好一会,根本没有注意到四肢已经重获自由。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便立即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疯狂地亲吻他的颧骨,他的唇珠,他下巴。
我哭鼻子道:“你在伤害我。”
他笑着说:“你不是很爽吗?”
我不愿意承认,用唇去堵他的嘴巴。他把舌头伸进我的口腔里。枪支从我阴道里跌落在地上。
我很累。
全身像散了架一样。都怪他捆绑的技术太烂,我的手脚到现在还酸麻无力。粗暴的进入好像撕裂了我的下体。我觉得很痛很难堪。他推了推我,叫我去洗澡。我说,我不想去,除非你抱我。他道,我抱不动你啊,你一米八五。
我说,你对我的身高还了解得挺准确的。
他说,因为我调查过你嘛。
他什么话都能说得轻飘飘的。他点了一根烟。
火机“啪嗒”一声响,橘红色的火焰噗嗤燃起,照亮他洁净的面庞。他微微低头吸了一口。
我端详着他,忽然起了好奇心,翻身压着他,叼走他嘴里的烟,问道,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当然。
我皱眉道,变态。
他笑,其实他阳痿不能怪我。我当年是割了他一刀,可他是被我吓了之后,自己心理上过不去那一关才硬不起来的。
我哼哼道,你说得倒轻巧,你的睾丸被别人割一刀试试。
“我让他割过啊。”他凑到我的嘴边吸了一口烟,道,“我对他说,我和他是孪生兄弟,有个相同的伤口也不是不可以。是他自己不敢罢了。”
我完全无法理解他。
不过,我可以理解他的哥哥。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我便懒得和他计较。过去的事,刚才的事,还有现在。我枕在他的肩上歇息。他搂着我,和我换着烟吸,度过沉默的一刻钟。
游戏结束了,我也没能想出合适的安全词。幸好他也不打算继续强暴我。我去洗澡的时候,忍不住问他,我的下体是不是受伤了,它刚才好像流血了,但是我不想去医院。
他说,没有,只是阴道瓣被撑开了,要不你摸摸。
我才不要在他面前用手摸自己的女穴。感觉像在自慰。
他总算没有再折腾我。我和他平静地度过了这一夜。在山上难以听见海边的浪声,因而夜晚特别安静。
我醒来之后,自然是回家。
由于冬季海岛游客稀少,所以母亲有时候会去码头帮忙,或者到岸上打工。政府会给海岛上生活的居民一些津贴,但是在生意惨淡的季节,大家还是过得很辛苦。
我回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坐在后厨门口前处理码头早上送来的一箱小银鱼。这种鱼裹上粉,煎炸后很好吃。不过,我们家炸鱼店里的菜谱上没有它。我猜这箱鱼处理后,会被送去岸上的东南亚餐厅。
我在她身旁坐下来帮忙。她问我昨晚去了哪里。其实我昨天晚上就给她打了电话,跟她说了我在朋友家里过夜。可她总是要当面多问一次的。我想我也是犯贱。萍水相逢的人对我甜言蜜语,我就念念不忘。朝夕相处的人对我嘘寒问暖,我却不胜其烦。
我们杂七杂八聊了不到一会,就沉默下来。手上的鱼倒是开肠破肚得很快。我想起她以前总爱悲春伤秋,想着我以后也离开了海岛,留她一个人待在这四处环海的地方,日子该怎么过。她想过很多办法,比如卖掉这间炸鱼店,搬去岸上,到餐厅里做厨师。又或者,养几只狗几只猫,总会有一只比我这条冷血鱼要贴心。她那时还有点幽默感。刚离开我的父亲不久。所有爱意都浇淋在我的身上。但她的未来依旧还有很多可能。我长大后,这种话她倒是很少再说,或许是看清了现实。反而迫不及待要看我离开,离开得越远越好。去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去一个见不到海的地方,去一个无论春夏秋冬都人头攒动的地方。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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