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都武在一旁看着他的神色,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晏钦说着把手机还给了他,面上依旧一副淡淡的神情。
郑都武见状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还没开口就被晏钦打断,“别八卦了,谈正事儿吧。”
“好。”郑都武闻言立刻闭了麦,然后转头看向一旁被冷落多时的屈茂行,“屈总,那我们来聊一聊生意上的事情吧。”
屈茂行“……好。”
从郑氏出来后天已经擦黑。
这件事终究还是对晏钦的心情造成了影响,一下午他都没怎么说话。
上了车,屈茂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吗?”
晏钦恹恹道:“好得很。”
屈茂行依旧有些不放心,“虽然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但你的住址毕竟泄露了,现在的网络上什么人都有。不如……”
说到这儿,屈茂行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先去我那儿住些日子吧。”
晏钦一听,立刻回绝道:“不用了,这两天我会尽快找新的住址搬家。”
屈茂行也没有勉强,不动声色地回了声,“好。”
然后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晏钦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他拿钥匙打开门,刚一进去,就见一团小小的影子。
晏钦开了灯,然后就见他的猫乖巧地蹲在不远处,仰头静静地望着他。
见他回来了,轻轻叫了一声,然后慢慢向他走了过来。
晏钦心中藏了一天的郁结,在这一瞬间全都散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俯身把猫抱起,向里走去,“久等,我回来了。”
-
因为这件糟心事儿,晏钦本就忙碌的生活又多了件待处理的事情。
搬家。
其实家里也有很多套房子,但都没有他自己看下的这套来的合适。
因此只能重新再买。
晏钦自然是没时间的,便委托了一家中介。
说了自己的要求后便开始等消息。
因为上次郑都武的那番话,晏钦上下班都多了几分小心。
但一切都似乎只是他多想,一连好几天,都没出过什么问题。
刚好新房中介也找好了,与现在所住的地方临近,但也有一小段距离。
晏钦慢慢开始收拾东西,打算搬过去。
因此不免慢慢放松了警惕。
这天,晏钦像往常一样回家。
没想到刚下电梯,就见一个戴着墨镜,低着头,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他家门口。
晏钦愣了一下,立刻警惕地觉得有些不对,因此出来后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反手按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
那人听见声音也转过了身。
晏钦终于看清了他正面的模样。
第一感觉是瘦,整个人仿佛是一张被压扁的纸,随时都能随风而去。第二是白,像是从没晒过阳光,白得几乎透明。
一般有这种特征的,身份自然不用言明。
果然,那人见他没有过来的意思,只好自己主动走了过来。
一边走一边伸手摘下墨镜。
那双眼睛见过的人都很难忘掉。
那是许溪的眼睛。
晏钦的手这才从电梯键上移开,电梯门缓缓合上。
彻底闭合的那一刻,许溪正好走到他面前站定。
之前的事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依旧是一双笑眸,笑着对他伸出了手。
“晏少,第二次见面了,我叫许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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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晏钦对于许溪可谓是没有半分好感,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面上还是得敷衍过去。
于是他还是伸了手,和许溪的手碰了一瞬,便很快收了回去。
“有事?”晏钦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简短道。
许溪却似乎没察觉出他面上隐隐的不耐烦之意,抬头看了一眼走廊里的摄像头,道:“这里不方便,我可以进去吗?”
进哪里?自然是他家里。
其实随便换一个人晏钦都不会把他晾在这里,毕竟从小到大的教养刻在骨子里。
但这个人是许溪。
晏钦对他确实有些介意。
因此好半天才说服自己,勉强回了句,“行。”
然后拿出钥匙开了门,把他让了进去。
许溪很自觉地换了鞋,然后在一旁站定。
晏钦见状,指着客厅的沙发道:“你先坐会儿,我去给猫喂个粮就过来。”
说着,开始到处找起他的猫来。
这只猫不知道以前经历过什么,胆小得很,只有他在时才敢“放肆”,但凡来个外人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果然,晏钦找了好一会儿才在酒柜后面找到了它。
先安抚了好半天,才勉强把它抱出来喂食。
许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套近乎还是有感而发,淡淡地说道:“晏少,感觉你是个善良的人。”
晏钦没搭茬,起身去洗了手,然后抽了张纸巾一边将手指根根擦净一边在他对面坐下。
然后直接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儿可以直说,不必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
许溪闻言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呢?”
晏钦:“……三秒,不说我就送客了。”
许溪这才无奈地摆了摆手,道:“好吧,那我就说了。”
晏钦:“嗯。”
“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求你。”
晏钦闻言,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几分难以言喻,他们是什么关系?很熟吗?
但还是勉强挤出了几分耐心,“什么事?”
“帮我和顾总求个情。”
晏钦:“……”还能再离谱点吗?
许溪看着他的表情,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想法,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我知道这个要求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我也确实没有办法,他把我封杀了。”
“所以呢?”
“我试图去找过他,但他根本不见我,也联系了很多人,但他们都说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红得不久,还没实力和他抗衡,所以……”
许溪摊了摊手,“他想毁我就毁了。”
晏钦听得想笑,“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关系。”许溪笑了笑,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无奈之意,“只是我已经走投无路,只能病急乱投医。”
“那你可找错人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晏钦道。
“是吗?”许溪道,“但我觉得,现在只有你说的话他会听。”
太离谱了,晏钦又一次感慨道。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给许溪造成了一种自己是个傻子的错觉。
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帮他?
“你这医投的确实够乱的。”晏钦道,“先不说我和顾琤已经离婚了,就算说得上话也不想说。而且就算我愿意去说,你我非亲非故,连熟人都算不上,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晏……”
许溪似乎想说什么,但晏钦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最后,你现在落到这个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纯属活该,我并不同情。”
晏钦说完,站起身来,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我的话说完了,不送。”
许溪却没动,只是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仰起,眸中依旧带着笑意。
“晏公子,我真羡慕你。”
晏钦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你一出生就在罗马,所以可以活得自由惬意,每日只用高高地坐在金子砌成的座椅上遥望着路边,看着一群群负重前而行的人匍匐于你脚下,还要残忍地问上一句,‘你们为什么要疲于奔命呢?’真是……”
“何不食肉糜。”许溪似乎觉得很好笑,眼睛微微弯起。
晏钦怎么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讽刺之意,眉头不由皱起,“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许溪说着坐直了身体,自己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然后仰头慢慢喝了下去。
“你说我咎由自取,是,可是这不过是因为我失败了。若是我成功,如今的咎由自取就成了本事,不是吗?”
“成功?”晏钦问他,“你所说的成功是什么?”
“你真不知道吗?”许溪笑盈盈地望着他,似乎真的毫无半分羞耻之意,一字一顿道:“傍上顾总。”
晏钦彻底沉默了。
“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瞧我,你的圈子里难道没有这样的事情?人总要往高处走,谁甘心一辈子做小伏低。”
晏钦沉默半晌,许溪说得没错,他们所思所想确实不同,所以他也无话可说。
因此只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挺好,尊重。”
许溪闻言轻笑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瘦的缘故,显得比晏钦高了几分,目光自上而下地望着他,透着几分压迫之意,“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还是求你能够帮我,我走到今天,真的付出了很多。”
晏钦回想起他之前的所做所为,觉得这句话确实说得没错。
许溪仿佛没有看见他眼中的厌恶,继续说道:“我不会再回倾城,也不会再招惹顾总,我只想在圈子里还有一席之地,行吗?”
晏钦回道:“我说过了,我和顾琤已经离婚了,别来找我。”
“你们是离婚了,但我能看出来顾总对你还有感情”
晏钦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话,于是开口打断了他,“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许溪闻言,抬眸看向他。
从看见他那一刻起就堆在脸上的笑仿佛谢幕一般缓缓落下。
客厅没有开灯,窗外残阳渐落,屋内也跟着暗了下去。
许溪的半个身子慢慢隐没于一片昏暗,眸色晦暗不明。
“这不是我第一次试探。”许溪说,“但他第一次做得这么绝情,真的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吗?晏钦。”
晏钦闻言一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一直觉得做事还是要留些余地,垂死尚且要挣扎几分,更何况我还有一口气。”
晏钦怎么会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反问道:“你威胁我?”
许溪又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面上写满凉薄之意,“是不是威胁,还是得看晏公子怎么做?”
说完,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没办法,谁让我天生就该是生在这个地方的,离开便会枯死,所以有人要拔除我时,我只能生出刺来,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得以重活。”
晏钦看着他的神情,心中生出一丝寒意。
疯子。
“已经这么晚了。”许溪看着窗外,突然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也不待晏钦开口,自顾自地向门口走去。
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却又突然停住,没有继续按下去。
而是转过身来,对着晏钦露出一个堪称悚然的笑意,“差点忘了说,你的猫很好看。”
说完,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等大门彻底合上,晏钦一颗悬着的心这才重新落了回去。
然后一步不停,转身走过去把猫抱进了怀里。
窗外最后一抹残阳也彻底落尽,晏钦整个人都深陷在一片黑暗里。
怀中的猫咪依旧什么也不懂,静静地缩在他的怀里,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并不明白主人为何会突然沉默下去。
晏钦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怀中的猫,也不知是在安抚他还是自己。
许溪刚才说的话一遍遍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有些不安。
虽然以他们家的背景确实不需要怕许溪。
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何况,疯子的想法又怎么能和寻常人等同而语。
谁知道他一犯病会干出什么事情。
虽然新的住所还没收拾好,但这个地方确实也不宜久留了。
今天许溪上门求情,明天又不一定会被谁找到这里。
想到这儿,晏钦一刻也不愿意再多待,抱着猫就走了出去。
新住所也不算远,因此晏钦打算走过去。
然而想到刚到楼下,就见一辆黑色宾利从远处驶来,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这辆车晏钦实在是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
随着车窗落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果然是顾琤。
明亮的车身倒映着他此时略显狼狈的模样,与车里光鲜亮丽的顾琤形成了鲜明对比。
晏钦一看见他,只觉得怒从心头起。
然而还没开口,就见顾琤抬眸看了一眼他和怀中的猫,问道:“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他居然还敢问他。
还能去哪儿?托他的福,这会儿还得抱着猫连夜搬家。
晏钦一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被一团火烧尽,气得有些说不出话。
好半天,才平复了些情绪,冷笑一声,道:“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
“我?”顾琤有些不明所以。
晏钦懒得和他多说,绕过他径直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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