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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秦慕言叹了口气，抬步走了过去，然后单手揽住叶思玥的腰身，他靠近叶思玥，“我何时说过不信你，你为何总是不信我。”
叶思玥被秦慕言搂住，并没有反抗他甚至心里还隐隐想要依靠这个怀抱。
可……这玉山上的人和事又时时刻刻的在提醒他，或许有什么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深吸了一口气，叶思玥准备挣脱。秦慕言却不愿松手，“回去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喂胖的，这么清瘦，不好。”
叶思玥一听这话，便抬手将自己的手附在了秦慕言的手上，然后微微用力，秦慕言只觉得手上一股痛意传来，可他却也无法松开，只能任由叶思玥「虐待」自己。
“王爷若是喜欢大可到阜阳城里的烟柳巷寻一寻，说不准春宵一夜，还能绵延子嗣……”
说完，叶思玥就扯开秦慕言的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看着叶思玥的背影，搓着泛红的手，秦慕言不由得失笑，他这般反应，大抵还是在意自己的。
这边，曹毅拿着叶思玥给他的瓷瓶，站在厨房的门口，他很清楚，每天的这个时候，赵成亮都会让人给他准备汤药，这也是惟一一个能够保证赵成亮能够将药喝进去的机会。
思忖了一会儿，曹毅便走进了厨房，正在熬药的小厮看到曹毅走进来连忙起身在身上蹭了蹭手，“二当家的，你来了。”
“嗯。”曹毅简单的应了一声，相对于赵成亮的狠毒和赵奎的阴冷，曹毅算是这玉山上唯一一个看起来「温和」一点的头目了。
曹毅四处看了看，在冒着热气煮着药的锅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对面的几个蒸笼，“今夜的晚饭仔细准备着，好好犒劳一下弟兄们。”
一听这话，小厮连连点头，赶忙去忙活那几个蒸笼，趁着对方去取柴火的机会，曹毅快速的将瓷瓶内的药倒入了药锅里。
在简单吩咐完之后，曹毅就匆匆回来自己休息的地方，找了几个心腹去联系其他兄弟，然后定好在迷境入口的山洞里见面。
小厮将煮好的药放入碗里，然后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去了大殿，曹毅安排好一切便去了大殿。
虽然药已经下了，可他还是要去看看的，毕竟他谋划的大计，今夜也会徐徐展开。
果然，曹毅刚踏入大殿就看到孙五在朝他使眼色，想到叶思玥的嘱托，曹毅只是警告了一下对方并没有言语。
接过药碗，赵成亮一鼓作气的喝光了，这药能够压制他时常犯的腿疾，将药碗随手一扔，赵成亮半倚着椅背。
“最近都给我收收心，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惹乱子，就只有死路一条。”赵成亮声音粗狂，语调缓慢，平生让下面的人打了个哆嗦。
可也偏有那个不怕死的，孙五自打吃了解药，胆子也大了，他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贱兮兮的笑着，“大当家的，我孙五有话要说。”
孙五一出来，赵成亮瞬间眯起了眼，连带着络腮胡子似乎都抖了一抖，随即他朗声说道，“你有何话要说。”
孙五大咧咧的叉着腿站着，“大当家的，兄弟几个都跟随你多年了，这利没得多少，可这苦倒是吃了个透彻。”
孙五的话也算是所有人的心声了，本来占山为王图的就是有利可图，可以借着山头的威名横行于世，甚至作恶多端，可在这玉山之上，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还要时刻冒着死的危险。
赵成亮似乎没料到孙五这样一个他平日里看不上的小角色敢在自己面前这般猖狂，他思忖了一瞬，把目光移向了一旁一言不发的曹毅。
在赵成亮眼里曹毅才是那个会跟自己叫板的，尤其是在赵奎死了之后，毕竟赵奎是赵成亮的心腹，而曹毅始终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孙五并没有在意赵成亮的举动他继续说道，“大当家的，既然朝廷来收缴，我们死守在这山头也不是办法，还希望大当家的看在弟兄们多年的情分上……放兄弟们一条活路。”
孙五咬着字说完这番话，抬头看着赵成亮，嘴角缓缓翘起，那眼底闪烁的光亮，无不告诉赵成亮，我在逼你离开那个位子。
赵成亮盯着孙五看着，那眼底的冰寒让孙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心底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毕竟赵成亮这几年的威压还有那鬼蛊的痛苦都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身体里，是很难一下子就清除的。
看着孙五后退的那一步，赵成亮忽然朗声大笑起来，笑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孙五面前，伸手掐着对方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孙五瞬间瞪大了眼，猛烈的挣扎着，可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赵成亮的魔爪，孙五整个脸涨的通红，翻着白眼，眼看就快不行了，可周围并没有人上前，众人都低着头，隐隐还往后退着。
就在所有人都在祈求不要祸及自己的时候，赵成亮突然瞪大了眼，嘴里也发出了低吼，他随手一甩将孙五甩到了远处的柱子上，随即他似是癫狂一般冲着躲在角落里的小厮走了过去。
那小厮哆哆嗦嗦的往后退着，赵成亮一把抓过他，猩红的眼眸盯着他，“说……你在药里下了什么！”
那小厮早就被赵成亮浑身的煞气吓的魂儿都没了，如今哪里还能说什么，他被赵成亮一掌拍开，之后便倒地不起了。
赵成亮就像是失心疯一般看到谁就对谁下手，一瞬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混乱，众人四散而逃，曹毅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小厮，眼神一暗叹了口气。
在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啪」的一声，一转头就看到之前看到的那个男子正摇着折扇站在自己身后。
“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离开了。”叶思玥看着曹毅淡漠的说到，曹毅看了眼眼底猩红的赵成亮，“我还有事问他，我不能走。”
叶思玥挑眉看了看曹毅，“呵……随便你，如果他发了疯的让你死，我绝不会救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叶思玥便摇着扇子走向了赵成亮，曹毅一转头就看到叶思玥身后还跟了一个玄色锦服的男子，那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之前自己遇到的男子。
叶思玥用折扇敲着手心在赵成亮面前站定，仰着头淡笑着，“赵大当家的，不知是否认得我？”
此时赵成亮心口的绞痛已然令他癫狂不已，听到叶思玥清冷寡淡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你……你是……潭月教……居然是你，哈哈哈……居然是你。”
看到叶思玥，赵成亮突然变的更加疯狂，而与此同时叶思玥周身也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他美目微睁，薄唇轻启，“你……都知道些什么？”
赵成亮朗声笑完，突然盯着叶思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突然不再挣扎了，然后看着叶思玥说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的人生何时会终止，你会永远活在痛苦里，活在我的阴影里。”
在赵成亮说完这些稀奇古怪的话之后，他便被叶思玥一掌拍倒在地，嘴里的鲜血不停地往外冒，叶思玥眼眸冰冷毫无感情，他看着赵成亮就像看着一具尸体一般，“说……他是不是还活着，他……到底在哪儿！”
听着叶思玥的怒吼，秦慕言蓦然心底一疼，不论前世今生他还从来没见过叶思玥这般，在他的记忆里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叶思玥总是那个最冷静的，也正是这份冷静才给人一种冷血无情的错觉。
赵成亮看着叶思玥吐了几口血，仰面躺在地上，吸着气，“夺去了我的一条腿，我也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我不知道，当然……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听着赵成亮的话，叶思玥突然冷静了下来，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若不是匍匐在地的赵成亮还有微弱的呼吸，似乎一切都停止了一般。
就在秦慕言准备上前的时候，叶思玥突然转过身，打开折扇，“本教主不会给你一个痛快，你就慢慢流干你的心头血，看着玉山变成荒芜吧。”
说完叶思玥便大步离开了，曹毅看着赵成亮眼底的荒芜，便也知道自己要问的注定也不会有结果了，便只好随着叶思玥离开了。
赵成亮已然伤了心脉又中了毒再加上鬼蛊作祟，何时死去不过就是时间问题了，这时候给他个痛快反倒是种解脱。
看着外面燃起的熊熊大火，赵成亮的思绪变得飘渺起来，当年他被人迫害被迫离开了青长帮，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遇到了那个人。
如今想起来，赵成亮已然对那个人充满了畏惧，他的腿就是被那个人生生夺去的。
也因此他获得了在玉山占山为王的机会，成为了流匪草寇雄霸一方。
犹记得那个人总是扬起一抹笑，然后说道，“潭月教的教主可是我最满意的物件儿，你们都比不过他，他是最珍贵的……我的物件儿。”
第21章 回归的故人
秦慕言一言不发的跟在叶思玥身后，尽管他心底有很多疑惑，可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如果问了，估计只会让他跟叶思玥之间产生隔阂。
曹毅一直的看着叶思玥，他知道赵成亮似乎知道关于小公子的事情，可现在看来……似乎跟着叶思玥才有可能真正得到关于小公子的消息。
很快几个人就来到了迷境的入口，看着曹毅和他身后的人，叶思玥点了点头，“玉山下面有三千大军驻扎，如果你们愿意从军，便跟着我们下去，如果不愿，便在此自行了断。”
曹毅皱起了眉头，颇有些不满，“叶教主，当初我们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我帮你除掉赵成亮，你难道不应该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吗？”
叶思玥轻眨了一下眼，“所以……跟着他便是你们唯一的生路，我已经给过你们了。”叶思玥指了指一旁的秦慕言，不轻不淡的说道。
曹毅对秦慕言并不熟悉，他上战场的时候，秦慕言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这几年他虽然也听过瑾王爷的威名，但也着实不算了解。况且，他们在朝廷眼里……不过是一群逃兵，哪一日被发现，只怕是……
看到曹毅的挣扎，秦慕言开口道，“你若是肯带着你的弟兄投靠本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也可以保证你们所有人的……性命无渝。”
听到秦慕言的保证，在看看自己的这帮兄弟，曹毅思忖了一番，“若是我们投靠王爷，王爷……可有办法解了我们身上的毒？”
这……让秦慕言犯了难，他们中了什么毒自己都不清楚，此时田策也还没有被自己拉拢，这一时之间还真是无法解决。
看着秦慕言木着脸，叶思玥就知道他是没办法了，他叹了口气，“他们的毒本教主会安排人解，只是你中的鬼蛊会有些麻烦，不过不出半年，本教主定然帮你解了它。”
听到叶思玥的保证，曹毅安下心来，他拱了拱手，“既如此，我曹毅和一众兄弟自愿投靠瑾王爷，自此听从王爷调遣，万死不辞。”
对于这个结果，几个人都是满意的，所以守在玉山下的大军本以为回来一场恶战，却只是看到玉山之上层层烟雾，随即自家王爷和教主领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山上走了下来。
曹安在看到自家王爷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在看到他身后那个魁梧的身躯之时，更是瞪大了眼，低声呢喃到，“三……叔……”
曹毅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出山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自己的这个侄子，这么多年不见，这孩子也从只会抱着自己的大腿耍赖的样子，蜕变成了如今这傲然的模样。
曹毅点了点头，“你长大了，若不是你叫我三叔，怕是……我都认不出来了。”
曹安随即想到了什么，“三叔……这是……做起了草匪？”这是曹安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从小他最喜欢最崇敬的就是三叔。
在他小时候的记忆力，曹毅一直是个刚毅坚挺的形象，少年时就跟随卫吉天卫大将军出征，立了无数战功，成为了他们曹家的骄傲。
只是……这样一个令人羡慕的人物，却在卫将军惨死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坊间对此也有不少传闻，大多是说，曹毅背叛了卫将军，才让卫将军惨死，为此曹家背负了无数的骂名，可在曹家人心里，他们都很清楚，那么敬仰卫将军的曹毅，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此时再见到曹毅，曹安心底五味杂陈，自己的三叔竟然沦落到了落草为寇的地步，那么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在这么多人面前，曹安没有选择开口问，曹毅也并没有说什么，几个人随着大军回到了已然被烧空的大营。
看到一片败落的大营，秦慕言不由的苦笑，他才不信叶思玥不是故意这么安排的，他就是要让自己出丑才会这样的。
叶思玥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的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往大营里走，好在虽然东西烧了个七七八八，但也不算是没有下脚的地方。
安排好一切，曹安才一屁股坐到了曹毅的身边，此时曹毅带来的兄弟都已经被旗云安排着去排队等着领解药了。
曹安看着排着队的人说道，“三叔……我听叶……教主说，你中的不是毒，是蛊。”
听着曹安的话，曹毅点了点头，曹安咬了咬牙继续说道，“那……这几年你都在玉山上？为什么不选择回去，祖父他们都很……”
曹安的话在曹毅淡淡的一个眼神下停住了，过了一阵，他听到曹毅说道，“曹安，今日见到我的事情不要在与任何人提起，以后我就是瑾王爷麾下的士兵，其他的……我都不是。”
曹安拧着眉头，他自然知道曹毅现在的身份尴尬，可是……“三叔，当年到底……”
曹毅静默的看着他，“当年的事……我会自己查清楚的，在此之前……我不能回去，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还活着。”
听到曹毅这话，曹安突然意识到或许当年卫将军的惨死并没有那么简单，再仔细联想一下这几年卫家的情况，曹安心底猛然一跳，若是这一切都是谋划，那……
看着曹安眼底的震惊，曹毅也只能深深的叹一口气，这几年他何尝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可越想就越是觉得心惊，可即便心惊却也只能这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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