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几个汉子的话,刘子荀也是十分气愤,一时沉默的伸出手往他们身上摸了摸,直到摸出几袋银子才放了他们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见你们一次打你一次。”
“是是是。”几个汉子点头哈腰,很快带着一身伤的逃开了。
之后刘子荀走到萧程玉面前,把那几袋银子尽数给了萧程玉。
萧程玉回过头,又把银子交到了身后的老板和老板娘的手里:“这钱您拿着,足够重新买几套桌椅了。”
“谢谢,谢谢几位。”那老板娘道,抬头看着萧程玉,片刻开口问:“我是不是见过几位?”
“我们前几天,在您这里住过店。”苏如令道:“那时您闺女还没嫁到齐家呢。”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天夜里那几位。”老板娘这才恍然大悟,又一想:“唉,我刚刚好像怎么听他们说,是齐家大少奶奶让他们过来砸东西?这是为了什么啊?是不是我们青烟,在齐家出了什么事了!”
“青烟出事了?我家烟儿怎么了?”店老板听到老板娘这么一说,一时也没在意前面的话是什么,就上前问。
萧程玉忙安抚他们:“你们家的女儿没事,你们放心吧。”
“就是她的那个大哥大嫂,总不干好事。”苏如令双臂环抱:“不过你们放心,青烟姑娘现在很好,说不定过两天就回娘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娘和老板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老板娘还道:“这妯娌之间总有个矛盾,又是大户人家的,只要我家烟儿没事就好。”
苏如令摇了摇头,拍了拍身边的萧程玉:“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天该黑了,到不了下个县了。”
“好。”萧程玉道。
这时,那躲起来的魏甲和魏乙才跑了出来,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之后萧程玉让刘子荀再去雇一辆马车,给魏甲魏乙坐;
不过前脚刘子荀刚出去,后脚萧程玉和刘子荀就被人叫住了。
“壮士!慢走!”那男人道。
萧程玉与苏如令回过头,这才注意到那一直在角落里没有出声的中年男子。
一身颜色朴素的长衫,却用料贵重、做工精巧,一看就不是来自普普通通的人家。
不知这时叫住他们,所谓何事?
萧程玉不禁问:“这位先生叫的,可是我们?”
“杨某叫的正是你们啊,壮士。”那男人道,快步走到萧程玉与刘子荀面前,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厮。
萧程玉不禁开口想要细问,不想这姓杨的忽然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壮士!求求你们,救救我们一家大小十几口人吧!”
这举动使得萧程玉与刘子荀一惊,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片刻想到的是这扬家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会牵扯到这么多条人命?想来他们素不相识,能帮上杨家什么忙?
“您先起来,有话我们坐在那里慢慢说。”于是萧程玉道。
苏如令赶忙过去摆正了一张桌子,又放下了两条长凳。
这杨先生看样子还没有从悲伤的气氛里走出来,被身后的小厮扶着坐下后,就不停的叹气:“唉,各位壮士有所不知。鄙人姓杨,叫杨淮生,在前面不远的汤古镇里经营药铺生意,算上妻儿弟子,一家十余口,曾经过的是其乐融融。可就在不久前,我在我杨家药铺收到了一封信。”
“什么信?”苏如令问。
“一封勒索信。”杨家掌柜道,心痛的锤了下桌子:“信上说,我们杨家有一样宝贝,让我们十日后交出就不来闹事,若是交不出来就要抢,还要我们杨家十几口的性命做陪葬。”
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萧程玉与苏如令都为杨家发生的事情感到痛心,可……
“遇到这种事,你就应该报官抓人啊!来找我们,我们又帮不上你们忙。”苏如令道。
这话不假,可杨老爷还有话说:“这事要是报官能解决就好了。”
“这话怎么说?”萧程玉问。
“唉。”杨老爷又叹了口气:“收到信以后,我们就立刻报了官,可官老爷不抓人,还把这种当成是谁人的戏弄,将我们赶出了县衙大堂。”
“这是为何?”萧程玉不明。难道这县令,是像那天和县的老爷一样,是个糊涂官?
整理了下思绪,杨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因为众所周知,我们杨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贝,也不知道这些人要的是什么宝贝。所以十日后,我们杨家就要遭受灭门之灾了。”
“所以,杨老板您才来找了我们。”苏如令恍然大悟:“不过这没宝贝,強要宝贝,还要灭人家全家,也太可怕了些吧。”
“谁说不是,他们还趁人不备,杀了我们家的鸡鸭,血淋淋的放在院子里!”杨老爷提起这事,身上都在不自觉的打颤:“其实我这次出来,不只是找了几位帮忙,还找了一些同几位一样的江湖豪杰去杨家。不过不是要几位白去,只要几位能救我们杨家十几口人的性命,杨某一定,为几位当牛做马!有重金酬谢啊!”
面前的主仆说着还要下跪,赶忙被萧程玉伸手拦了下来:“杨老板不必如此,这事既然被我们遇上了,程某一定尽力而为。”
“那可真是……多谢几位壮士!多谢!多谢!”杨老板十分感激。
不过萧程玉此话一出,却震惊了身后魏甲和魏乙。两个人当即拍了拍他和苏如令的肩膀,说起了悄悄话。
“苏……苏少爷,程少爷……你们不是有……有要事去办吗?如果转路去……汤古镇,不就耽误了吗!”
“是啊……”
萧程玉摇了摇头:“不耽误,这条路正好顺路。”
两人顿时语塞。
苏如令在一旁,低声道:“你们两个不会是听到有危险,又要跑了吧?放心,我不拦着你们,安全要紧。”
“这……”魏甲犹豫了,看着魏乙。
魏乙一拍大腿:“哪……哪能啊!”
魏甲这才道:“对,我们哪能跑!苏少爷曾经一直照顾我们哥俩,我们为了苏少爷,那是义不容辞。”
“那我可真是太感动了。”苏如令道,只是有些夸张:“没想到你们这么关心我!”
萧程玉不言,抬头看刘子荀从外面走了进来,还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一会儿怕是又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第20章 :新伤旧伤
“公子,您不是在同子荀开玩笑吧?您要去杨家当护卫?”客房之中,刘子荀站在窗边,一副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的模样。
苏如令又坐到了桌子上,双臂环抱:“你没听错,你家少爷终于不是游手好闲了。而且不只是你家少爷,你也要跟着去。”
刘子荀闻言一抬剑,把剑架在了苏如令的脖子上:“莫非又是你怂恿。”
这剑虽然是带着剑鞘,苏如令还是觉得脖子一凉,小心翼翼的推开:“别胡说,你们家小少爷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为了我这么一个路人,还能把自己关到大牢里去呢。这会儿,可是为了杨家十几口人命,他不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就不错了。”
苏如令这话不假,刘子荀没了反驳。毕竟这事关乎的是杨家的十几口人命,虽说不清楚来者有何目的,想要什么样的宝贝,他家少将军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是要去看一看的。
“就算是在当初,如令你也不是什么路人,我可是特意去看你的。”萧程玉这时道,走到刘子荀身旁把那剑放下:“据杨老板所说,那封信是五日前送到杨家药铺的。所以我们此去就算耽误,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五日。更何况,我们此去还是顺路。”
苏如令在一旁听着萧程玉的前半句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后半句吸引了心神:“子荀大哥,我看你也说不过你家公子,我们就收拾收拾,去汤古镇吧。”
“可是,公子你……”刘子荀欲言又止。怎么说公子曾经也是守卫王城的骠骑大将军,虽说现在授王命只当个爵爷养病,但在养病期间却跑到一个药铺里去当护卫,也太说不过去了一些。
“还可是什么!”苏如令推着萧程玉:“我看那杨老爷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我们下去,和他们去杨家呢。”
萧程玉不再言语,刘子荀便唯有认命,过后只能见机行事了。
转眼几人便离开客栈上了马车,苏如令难得安安稳稳坐着,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萧程玉看着他轻笑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宝贝。”苏如令随口道。
“杨家的宝贝?”萧程玉了然。
“是啊,我是想杨家有什么宝贝,能让对方做这种害人的事。”苏如令思考道。
“那杨老爷不是说了,他们家没有什么宝贝吗。”
“你当着外人,会把自己有什么宝贝说出去吗?”
“那倒不会。”
“所以吗……”
“所以?”萧程玉闻言,抬手轻轻敲了下苏如令的前额:“你也要夺了那杨家的宝贝不成?”
苏如令没反应过来,揉着被敲得脑袋:“别人家的宝贝,我可不会拿。不过辛苦这一趟,杨老爷给的报酬还是要意思意思收下的。”
“这话你可别被子荀听见。”萧程玉小声道。
“为什么?”苏如令不明白。
马车外,负责驾车的刘子荀恍然大悟般,开口道:“原来你就是为了那点银子,才趁我不注意,把我家公子卖了。”
苏如令明白了,偷偷的朝着轿外吐了吐舌头:“美的他,卖那么贵。”
刘子荀突然掀开帘子往轿子里看了看,苏如令瞬间变做了一张笑脸给萧程玉掸着衣服上的灰尘:“程二爷,您累不累?渴不渴?”
“累,捶捶肩。”萧程玉就顺势吩咐下去道。
苏如令应该是很庆幸他的配合,刘子荀放下帘子之前,一直在给他捏肩捶腿。
不过等子荀不见了,他也就原形毕露了。捏是捏了,不过捏的不太对地方……
“没想到,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不过身上这腱子肉,好像锻炼的还不错的样子。”苏如令道,那一双手就顺着他的肩,向下摸着他的胳膊。
萧程玉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意忽然隐去,一把手抓住了苏如令的手腕:“如令……”
苏如令一愣,看着萧程玉模样,一时严肃了些许:“程肃?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无碍。”萧程玉闻言,片刻收敛了心神。这人一时不注意,按在了他左肩的箭伤上,才让他反应大了些。
那里余毒未清,所以伤口愈合的也较慢,即使是已经结痂,也偶有鲜血渗出。就像现在……
“程肃!你真的没事吗?你这衣服上怎么开始渗血了!子……”苏如令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开口就要叫刘子荀。
刘子荀这会儿已经在车外听到了声音,忙一把掀开帘子:“公子!”
萧程玉忙镇住两人:“我没事,子荀你只管驾车。”
惊扰了其他人,就不是流血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子荀大概也明白了,便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在外安稳驾车。
苏如令在车里可忙坏了,翻了翻自己身上的布包,半晌才翻出一瓶金疮药来。虽然不知道程肃伤在哪了,但这个总是管用的。
一抬头,就见着萧程玉将身上浸染鲜血的衣服脱了下来。
果然和他摸得没错,这肩膀旁匀称的腱子肉和健硕的小腹,就藏在衣服下,脱了也就看的清楚了。还真是让男人羡慕,就是……
换下不干净的衣服以后,萧程玉就要把随身带的另外一件干净的穿上,这时苏如令伸手制止住了他:“等等!药还没上呢。”
萧程玉微愣,片刻点头。
苏如令起身过去,看着萧程玉身上除了让人羡慕的地方,还有一道道似乎好了多年的伤疤,和绑在右臂上的纱布条:“隐藏的够深的,平时看着潇洒的模样,没想到你爹下手对你这么狠呢。”
“我爹?”萧程玉没听明白:“这话怎讲?”
苏如令一圈圈拆着他身上的纱布条:“如果不是你小时候不听话,害的你爹打你,你身上哪来这么多伤?”
萧程玉明白了,这么多伤疤是出自沙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家老顽固吃了冤枉:“这些不是我爹打的。”
“不是?那是你娘?你哥?”苏如令道,猜测了一圈,纱布还没拆下来。
“是敌人。”萧程玉道。
“敌人?”苏如令思考道,不过片刻便想通了:“你说的是陪你练武的那些人吧。我知道了,如果不是陪你练武的那些人打的,你的身手也不会这么好,还受着伤。就是他们打的也太狠了吧,这背上的伤口看起来好深,还很多年了,那时候你多大?”
“刚满十五。”萧程玉回忆道:“他们看我年纪尚轻,就下手重了些。”
但那时年少轻狂,被伤后依旧坚持入阵,顶着一身鲜血回营。
结果虽捡回一条命,但连续半月被萧城业看守在边城内静养,从那以后他便懂得一个道理,就是永远不要自视甚高,也不要轻易将弱点暴露给敌人。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步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年纪轻他们就下手这么重!这是什么道理!”
萧程玉正想着,苏如令听不下去的一拍他大腿。
“你下手也不轻。”萧程玉轻叹。
14/45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