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辰见他杵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瞥了一眼过去:“有事?”
江星驰讪笑道:“没事,没事,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就转身要离去,却撞到了方才阻拦他的小二,他没好气的吼道:“瞎了你的狗眼了,看不到爷在这吗,伤着爷有你好受的。”
小二不停的点头哈腰道歉,江星驰不耐烦的喝道:“滚滚滚!”
皮影戏没抢着,却惹了一肚子气,看着江星辰那一副无视他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当着公主的面,失了他江府二公子的面子,把火气全撒在了小二的身上。
萧景音在江星辰的陪同下看完了皮影戏,又吃了些东西。江星辰才带她回府。江星辰告诉萧景音,今日人少,明日才是正是的繁华节。到时在带她去看看一些有意思的民间杂耍。
萧景音怕江星辰为了陪她,把生意的抛在了一边,问道:“明日不用去商铺吗?”
江星辰温声回道:“晚些时候再去便可。”
今日见到萧景音对外面的东西都是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便决定好好陪她逛逛,玩玩。
翌日,萧景音起来后,准备与江星辰去用早膳。江星辰却让她跟着她去府外,边走边道:“今日不在府内吃。”
萧景音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未免不必要的麻烦,萧景音还是带上了青色的面纱。与穿着玄青色锦衣的江星辰一起去了繁华节的主要地段。一入东街的繁华节处,萧景音惊讶道:“人竟如此多。”
尤其的出售珍宝古玩之地,还有县里专门来的衙差来维护县里的秩序和防止有人动了歪心思。
江星辰带着萧景音到处逛了逛,萧景音看着沿路叫卖的小吃,炒栗子,粉羹,灌藕,香酥荷叶鸡等等,还有一些蜜饯也是她未曾见过的。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增,只是萧景音带着面纱,不方便吃。
江星辰浅笑道:“无妨,摘下来吧。”
萧景音犹豫了一会还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摘下了面纱。跟着江星辰去了小吃边的搭起的简易桌椅旁,江星辰仔细的擦了擦桌椅后,让萧景音坐下。萧景音长相柔美,肤白如雪,一时间惹来不少路人频频回首侧目观望。江星辰让家丁站在萧景音的周围,转过身去,挡住了外人的视线。萧景音这才缓了口气,江星辰问店家要了几个驴肉火烧和汤饭。萧景音吃了一口,酥酥嫩嫩的,一连吃了两个,江星辰笑着问她还要不要,萧景音连忙摇摇头,加之方才吃的小吃,她吃的够多了,眼前的汤饭她都喝不下了。
见她嘴上沾着些许酥饼的残渣,江星辰拿出锦帕伸向她的脸庞,萧景音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江星辰手悬停在空中,抿住唇角,想要收回时,萧景音又慢慢倾身过去。那一瞬间江星辰漏出了欣喜的笑容,轻轻的擦掉了她嘴角处的饼渣。
萧景音脸上漫上了一层红晕,低低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在外面吃东西。”
听着萧景音这么说,江星辰轻声问道:“喜欢吗?”
萧景音思索一瞬点点头,没有规矩的束缚,自然是自在了许多。
江星辰弯弯眼角道:“以后在府中也可随意一些,不必拘泥那些繁琐的礼数。”
萧景音如水的眸子看着一脸笑意的江星辰,点点头。因为江星辰在府中的照拂,相对于在宫中,她在江府已经很随意了,再随意,还能如何?
江星辰让人付了银钱后,稍作停留便又带她去了别处,萧景音又带上了面纱。虽带着面纱,但身材窈窕,盈盈秋水的眸子,和轻盈的姿态,也还是引来不少人回眸。加之有江星辰这位俊朗的少年在侧,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璧人。江星辰有时也会吃醋般,适时的挡住那些盯着萧景音看的目光,甚至还反瞪回去,惹的萧景音轻笑。
像极了弟弟护着姐姐时的骄横。
二人逛了有一会,萧景音感慨这可比昨日热闹多了。又买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后,江星辰看着身后的四名家丁,手中拎满了东西,便吩咐他们将物品都放进马车内,在回来寻她们。
萧景音走到一个喷火的杂技表演处,停住了脚步。她看得新奇,江星辰却怕火吓到她,站在了她的身侧往前一点。可以随时将她护在身后,这种随时保护她的举动,让萧景音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感,她侧目看向江星辰,相貌温雅俊美,骨子里透着的风华与沉稳,面上显露的却是温和与儒雅。身材体型虽有些细瘦,但却如竹节般挺拔,加之上次与她比武之时,江星辰的武功耐力远在她之上。
萧景音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是萧国首富江家的嫡子。她想象的江星辰应该是泡在银钱堆里长大,满眼的利益与虚伪,又是独子,万千宠爱,骄奢跋扈,自私自利才是她的样子。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江星辰哪一样都没占得,完全是反方向生长。
也难以想象,这样的男子,如今成了她的夫君。
江星辰带着萧景音逛了许久,走到了古玩珍宝市。
嘉陵县的富商们捐钱修建了一座极为豪华的塔楼,一共三层。只供每年繁华节,那些各地前来的商人,售卖手中的宝贝。也吸引了不少人来嘉陵,带动了嘉陵县的繁荣。
外面虽也售卖珍宝的,但塔楼里却是最顶尖的宝物。
江星辰带着萧景音进了塔楼,琳琅满目的古玩,闪耀璀璨的珠宝。萧景音看的一时有些眼晕,这可比皇宫宝库里的还要多的多。
江星辰登楼后便有专人引着她们去了顶楼,二人被带到准备好的座位上,楼下是一块空地,似是用来放置物品的。
楼下的人忙来忙去,萧景音不知道要做什么。看着坐在一旁的江星辰,正盯着下面刚抬进来的一个木箱子。待木箱子被搬到空地后,江星辰站了起来,她对萧景音道:“景音在这里那里都不要去,我去去便回。”
萧景音点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虽好奇江星辰要去做什么,但江星辰没有说,她便不问。
不一会儿,萧景音看着江星辰清逸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看着江星辰吩咐人将木箱子打开,只是箱子一开,所有人都沉默了。萧景音看着那荧光闪耀,似鼎状的玉石东西,似是缺了一角。江星辰的脸色不太好,过了一会江远鸣和秦凌也过来了,神情都有些凝重,随后便让人把东西搬了出去。
江星辰回到萧景音的身边,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对萧景音道:“店铺有些事情要处理,待会我会叫兄长送你回去。”
萧景音点点头,没有多问。
江星辰又匆忙下了楼后,萧景音待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秦凌便过来了。萧景音下了楼,秦凌则在外面已经将马车牵了过来,萧景音上了马车后,就在她们要离开的时候,商铺那边的伙计匆忙过来对秦凌说了几句话。
随后秦凌便对着马车里的萧景音道:“公主。”
萧景音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秦凌神色急切,又看到来人慌张的神情,紧张道:“可是商铺有事?”
秦凌顺着萧景音的话回到:“是。”
萧景音想要跟着去看一看,但又觉得自己去反而会添乱,便打消了念头,善解人意的道:“我自己可以回府的,兄长快些去吧。”
秦凌抿抿唇,还是点了点头,吩咐人将萧景音送回府,转身去了商铺。
在塔楼里的物品是沧澜鼎,据说是一个小国的传世之宝。沧澜鼎是这次繁华节江家出售的物品里最贵重的宝物。
只是不知为何打开后缺了一角。
沧澜鼎运来的时候,江星辰是仔细检查过的,方才打开江星辰仔细的看过后,觉得有些蹊跷,便回了存放沧澜鼎的库房,秦凌也是跟着回去的,但江星辰担心萧景音一个人在塔楼,不放心,便让秦凌先把她送回府。
秦凌前脚刚走,江星辰便发现了猫腻。
沧澜鼎被人调了包,那个缺了一角的是假的。而掉包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物品换下来,必然是有内应的。而想要将那么大的物品带出去,甚是不易,江星辰仔细查看后,从沧澜鼎放置处的下面找到了一个暗格。这是想来个灯下黑,江星辰打开暗格便找到了真正的沧澜鼎。
江星辰把人都叫了出来,挨个审问。她先道自己在沧澜鼎上涂了特殊的粉末,三日都洗不掉。又在水盆中,加了一些药粉。沧澜鼎是由秦凌与掌柜一起放置的,其他人是不会碰触到的。
江星辰道,若是有人碰过,只要将手伸近这水盆中,水便会浑浊。那人许是心虚,被江星辰这么一诈,立时慌乱了起来。轮到他的时候,他抽出了一把匕首,将离他最近的人挟持住。
江星辰为了救人,不小心被刺伤了手臂,因是女子,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会叫秦凌帮她。所以这次受伤的江星辰还没吩咐,伙计便飞快的去寻找秦凌了。
此时的江星辰正关着门在房内自己包扎上药,江星辰见到秦凌回来,微微皱眉:“兄长怎么回来了,公主呢?”
秦凌接过江星辰手中的纱布,为她小心的缠上,道:“我让下人带公主回去了。”
江星辰心中觉得隐隐不安,她不放心。穿上衣服后,忍着手臂上的疼痛,与秦凌骑马顺着萧景音回府的路寻去了。马车走的慢,江星辰不一会便追赶了上去,只是马车停在了原地,车内的人已然不知了去向。
江星辰声音没了往日的平和,惶急的对秦凌道:“我们分开找!”
江星辰扯了马缰绳,掉头往来时的路奔了去。
方才江星辰在拐角处的时候,听到了兵器的碰撞声,当时着急去寻萧景音的马车,也没有在意,这会想便觉得有些奇怪,她策马奔去,不一会便听到了方才兵器的碰撞声,江星辰弃马飞上了到了墙壁之上。
看到了一群蒙面人围着几个人。
是萧景音,她与陪着她回去的几名护卫和十几个蒙面人打斗。江星辰心中一紧,脚下猛力一瞪便飞到萧景音的身侧,萧景音见来人是江星辰,心下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在前面行走,四下并没有人,却突然有人出来,撞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孩子。萧景音让人去前面查看,后面却来了一群蒙面人,萧景音被护卫护着下了马车,被这些人逼近了拐角处的胡同。
眼见萧景音这边就要落于下风了,一个蒙面人将刀砍向了萧景音,江星辰这时从墙壁跃了下来,持剑挡住了砍向萧景音的厉刀,刀与剑的碰撞震的江星辰的手臂发麻,右手臂的伤口瞬间崩裂。江星辰面不改色的又接下了后面几人的攻势,江星辰与这帮人过招之后,察觉这帮人的武功路数乱的很,气力却极大,似是一帮匪徒。
很快江星辰便用极快的招数,解决掉了两人。那伙人便意识到了打不过,开始后撤。萧景音想要活捉他们,却被江星辰拉住衣角。萧景音被江星辰拉住的时候,回身看了江星辰一眼,她持剑的右手在颤抖着,剑柄处全是血。
这时秦凌来了,还带来了一队护卫,秦凌见状,皱起眉头,想将她先带回去。江星辰却对秦凌道:“我没事,快去追。”
方才自己的手臂已经颤抖的提不起剑了,才制止了萧景音。她怕萧景音追的时候有什么不测,这会秦凌带人来了,她便想将他们抓住,以免留有后患。
江星辰弃了剑,萧景音忙捂住了她右手臂上的伤口,江星辰吸了口气对萧景音道:“我没事,这里有兄长,我们先回去。”
萧景音拿出锦帕,缠在了江星辰的手臂上方。二人回府后,江星辰便一直独自在房间内上药,萧景音心中担心,几次想要进去都被门口的护卫拦住。
江星辰在里面加快了清洗伤口上药的速度,她还真怕萧景音闯进来。
萧景音面色如常,心中却疑惑的在外面等待着。不找郎中也就罢了,怎么还自己上药,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一会秦凌便来了,秦凌见萧景音在门外站着,躬身行礼道:“公主先回去吧,星辰我来照顾就好了。”
萧景音颔首,转身离开,余光瞥见秦凌没有被丝毫阻拦的进了江星辰所在的房间。
夜里江星辰准备宽衣之时,手臂上缠绕着白细布,略有不便。萧景音见状,揶揄她道:“怎么不让兄长来帮你脱?”
江星辰闻言,顿住身形。她知是傍晚上药之时,萧景音被阻拦在了外面,而后来秦凌则毫无阻拦的进去了,心中多少有些气闷。江星辰是听见护卫将她拦下的,但也默许着护卫将她拦住。
江星辰此刻想要找补一下,不想她憋着气。白日里她却有不便,但又不能告诉她为何不能让她进去。
江星辰转过身对萧景音温声道:“景音可否帮我将这袍子脱下来?”
听到江星辰这么说,萧景音楞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绕到江星辰腰侧解开了她的玉带。将外衣脱了一半之时,江星辰装作被萧景音碰到了伤口,嘶了一声后,萧景音停住了手,紧张的问道:“可是伤口又崩裂了?”
江星辰得逞后,笑道:“没事,只是碰到了。”
萧景音剩下的动作也都轻柔了起来,江星辰笑着解释为何不让她进房:“那会伤口血涔涔的,我一个男子又怕疼,怕你看到我惊怕的样子,所以才让下人拦住了你。”
至于为何不让下人帮忙,她解释是怕下人手太重,她怕疼。理由有些拙劣,萧景音却也只能选择相信,不然没有别的可以解释了。
萧景音看着江星辰手腕,还是心疼的,毕竟是因为自己,伤口的崩裂才加重的。她将江星辰的外袍搭在了衣架处,又给她铺开小床上的被褥,萧景音语气放的柔和了些:“快些休息吧。”
江星辰点点头,看来是消气了。
江星辰养了几日的伤后,繁华节也结束了。沧澜鼎也被江星辰下令放置了起来,那日秦凌并没有抓到那帮人,而店铺内的那人,只不过是个小喽啰,江星辰想要拔出江家的内奸主谋。
因着右手不便,左手又不顺,江星辰又不让丫鬟们伺候。萧景音这几日便充当了丫鬟,给江星辰喂些吃的。在下人看来这是夫妻恩爱的表现,实则是江星辰的小心思,萧景音也都由着她,亲自伺候她用膳,她想着不过是弟弟跟姐姐撒娇要些温暖关怀而已。
只是这几日江星辰看自己的眼神从开始的羞怯变的有些热切,再后来江星辰的手可以自行拿起东西了,萧景音便不在与她喂饭了,江星辰为此还失落了一阵。
萧景音也不得不思索江星辰眼眸里,在看到她后闪烁出来的光亮意味着什么。
江星辰绝不是断袖,现在她确定了。此前洞房那日听到江星辰的解释,她是有质疑的,如今看到江星辰对自己那种目光,那里面蕴涵着的分明是情。萧景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对待她了,只能假装没有发现,和往常一样。
江星辰对此一无所觉,她心里的变化自己都还未察觉出来,就被萧景音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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