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个最警惕的领头的换岗了,已经不在这里了,留下来的都是摸鱼睡觉的,祁宁将身形隐匿在竹林之中,轻而易举的就溜进去。
容易的有点不敢想象,祁宁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当下顾不得这么多了,祁宁开始看着周围,没有姜璃的人影,也没有任何声响,就在她要往里走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传来软软地带着哭腔的声音。
“陛下……”原来是姜璃。
姜璃抱着胳膊躲在角落,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鬼知道这段时间她有多么害怕,她眼楮一直死死地盯着屋子的门口处,生怕窜出来一个分分钟要了自己命的杀手。
祁宁看着这样的姜璃,心立刻软的一塌糊涂,就连冷了一晚上的眸子也柔和下来,蕴满了不自知的心疼,她的嗓子有些发涩,许久才说出安慰的话语∶“不怕了,朕来了。”
姜璃死死地扯着祁宁的衣袖,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怎么也不撒手,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紧张,就差没抱着祁宁了。
“陛下……屋子里应该…应该还有人!”姜璃颤抖着声音提醒祁宁,其实祁宁在一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现在想想刚才姜璃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人待了这么久,不害怕才怪。
祁宁第一次对姜璃的靠近有了回应,她缓缓抬起手来揽住姜璃的肩膀,掌心的温度传来,姜璃安心了不少,可是那泪珠就是忍不住滚落下来,雨珠和泪珠混在一起,姜璃也分不清了,只是觉得内心的恐惧换成了委屈,现在她只是很粘人。
祁宁没有阻止她,而是用另一只手给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心疼的不像话,那种揪心的疼,让祁宁无法忽视也摸不到头脑。
接过姜璃手里的蜡烛,点燃烛火,她和姜璃来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听到屋子里传来什么声响,为了避免自己吓自己,祁宁打算进去一看究竟。
祁宁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根本没有一丝光亮,也好像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姜璃紧紧的跟在祁宁身后,攥着衣袖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祁宁现在反客为主,也不担心屋子里会不会有什么人被打草惊蛇,他直接将蜡烛点燃放到烛台上,顿时,整个屋子被照亮了一半,屋内的情况也被看的一清二楚。
因为许久沉浸在黑暗之中,突然看到光亮,眼楮还有一些不适应,带到视线慢慢变得清楚,才认认真真的开始打量屋子里的摆设,这个时候姜璃大吃一惊,屋子里此刻杂乱不堪,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洗劫,床榻上的被褥也有一半掉在了地上,桌子上的镜子都出了裂痕,正好姜璃的脸映在镜面上,显得狰狞可怖。
一旁的柜子上摆放了一个八卦图,更给这样的宅子添了不少诡异气氛。
姜璃刚想往前走一步,却踩到了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人!口吐白沫的躺在那里!
“啊……”姜璃还没尖叫出声,就被祁宁捂住嘴巴,她眼神示意小声点,姜璃点点头,这才被放开。
猛喘几口气后,姜璃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然后摇晃着祁宁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着急∶“陛下……这人是不是要死了……我们怎么办啊……”
姜璃自从刚刚被吓到,就半点架子也没有了,现在她唯一能够抓住的只有祁宁,自然舍不得放开。祁宁也没有介意,而是反握住姜璃的手腕,把她拉在身后。
“这个人不过我们管,他现在意识全无,对我们构成不了威胁。现在改快些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要不然今晚白来了。”祁宁虽然这么说着,但早已经把匕首放到了姜璃的手中,其实事后祁宁也是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信任姜璃,只是冥冥之中,她觉得姜璃绝对不可能伤害自己,所以才会这么放心的把匕首放到姜璃的手上。
而姜璃也没有让她失望,接过匕首之后,一直替她盯着地上的那个男人,生怕男人一个回光返照会伤害祁宁。
祁宁专心地在杂乱的桌子上翻找,发现那些桌子上拆开的信封很多,里面的信纸却不见了踪影。
姜璃也走近帮忙看着,翻找了一旁的烛台上也没有发现烧完的纸屑。
“应该是没有被烧掉,只是藏起来或者丢到了哪里?”姜璃出声分析,手也已经开始了寻找之路,祁宁把那几个信封收起来,也和姜璃分工寻找。
可惜明明这么杂乱的地方,却连张信纸也找不到,她们也不能在这宅子里待久了,因为若是一会儿天亮,换岗那个特别严格的人估计又要来了。
姜璃始终觉得那个八卦图诡异奇怪的很,一般人的宅子里怎么可能放这样的东西,要么就是有邪祟,要么就是有蹊跷。
姜璃虽然害怕,却也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她壮着胆子走上前,将八卦图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发现其实图纸算是两张,只不过合在一起久了,两张变得不是那么分明。
当八卦图被分开,从中掉落了半截已经泛黄的纸,纸上的字迹只有一半儿,而且还都是大写的数字,姜璃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仿佛自己在玩什么解谜游戏一样,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人一点一点给你线索……
可自己现在的确是什么头绪都没有,只好拿着这半截纸,对着烛光看了半天,祁宁遍寻无果之后,终于注意到将离手中的半截纸,然后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把纸拿过来。
“真的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笨。”祁宁虽然话是骂姜璃笨,却半点听不出来不好的语气,姜璃也生不起气来,双手环胸,就想看看祁宁能有什么好办法。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祁宁拿着纸条放到了镜子上……那些数字显而易见。
四八六八。
这一串数字似乎像某个地方的密码,可是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密码锁之类的东西啊。
祁宁的眉毛紧紧的皱起,她更是不知道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没过一会便把纸条扔了。
姜璃有些疑惑∶“怎么了?”祁宁阵阵冷笑,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人,红唇微起∶“纸条上的字不是关键,纸条上有毒药,只要一旦把纸条挪动位置便能触动机关,不过可惜的是,这毒药已经被这个人全都祸害完了,所以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宋泉石这宅子,不简单。”祁宁话语渐渐沉重,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她断定那几个信封是关键,而且为什么纸条会再次回归原位……
这个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一直在守株待兔,不过没有露面罢了。
祁宁看了看刚刚恢复情绪的姜璃,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只是祁宁也不敢保证自己再在这里停留,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此刻也不好向姜璃多加解释,于是便将她打横抱起,在姜璃的脸红下跑出了屋子,来到侧门。
姜璃也发现了不对劲,挣扎着下来之后,就紧紧地攥着祁宁的衣袖∶“怎么了……”
祁宁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故意提高声音朝着屋子里喊∶“姜丞相把这些没有用的信封先拿着吧,随便回到府上找个地方放着,等到明日,再与你多加商讨。”
姜璃一脸的懵逼,怎么现在祁宁就不怕外面的家兵听到了,还要对着屋子里说话,难不成是刚刚躺在地下的那个男人,其实是在装?
不过现在的环境将离,也不敢多问。跟着祁宁缓缓将侧门打开一条缝,发现那些士兵果然还在睡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趁着风声的优势,从竹林里逃跑,雨终于算是小了点儿,姜璃和祁宁二人往回走,巷子里,此刻一个人也没有,姜璃手里捧着刚刚被塞过来的信封,表情又呆又可爱。
祁宁把那些草帽扔掉了,买来一把油纸伞撑起来,二人往回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刚才心中的那些疑惑也被姜璃咽了下去。
祁宁余光看到姜璃被雨淋到了另一只胳膊,便微微偏了偏伞,姜璃立刻抬起头,发现了什么,却到底没说话,只是心里暖洋洋的,还不自知的笑了。
此刻是寅时初,天边雷声轰隆,姜璃吓得往祁宁那边凑了凑,然后抬起一张天真无害的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祁宁舍不得说什么。
“想不到爱卿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怕打雷?朕倒是听说雷公专劈为事不公、草菅人命的人,倘若不心虚,应该也不会害怕吧?”祁宁当然是胡扯的,她自己小的时候都怕过,只不过拿这个理由想看姜璃慌张的模样罢了。
姜璃果然不出她所料,表情愈发的心虚,额头上还露出几颗汗珠,明明这么冷的雨夜,冷汗却冒出来,由此可以看出来她多么紧张。
祁宁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继续举着伞,这小巷子里只有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的声响……
归途轻松,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丞相府,此刻丞相府还是灯火通明,也就姜初夏和嬷嬷住的地方已经熄了灯,姜璃回到丞相府的时候终于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躺到贵妃榻上就不愿意动弹了,祁宁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模样,接过姜璃手中的信封便坐在烛火下翻看。
可能是累坏了,姜璃只是躺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祁宁临走的时候将信封摆在桌子上,似是怕不太明显,又加了一个烛台照亮,吩咐温雪好生看住这些信封。
温雪虽然只听从于姜璃,可毕竟还是要给这个陛下三分薄面的,于是恭恭敬敬地应下,祁宁不能在这里待久了,估算了下时辰,是时候该回宫起身准备上朝了,临走的时候多看了她一眼。
姜璃小手握拳放在自己脸旁,那副戒备的样子着实可爱,白嫩的手指因为微微用力而变得发白,就连表情都变得紧张,就好像在梦里逃生一般,祁宁忍不住笑出声来,脑海之中回忆起来她刚刚在宋宅吓得眼泪含泪的模样。
心中软的不行,却还是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了,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姜璃,许久,才叹了口气把人抱到了床榻上,扯过锦被给她盖好,这才转身出去。
她没有惊动丞相府的其他人,在夜色之中离开,可惜却没有用,丞相府的人还是个个都知道了她漏夜回宫,半点睡意也没有了,都在互相猜测着自己主子和这个女帝的关系。
守门的侍卫瞅了瞅祁宁的背影,然后把大门关上,和自己身边的朋友一边聊着一边换岗,大家都对最近的这些古怪不解。
“你说……是不是咱主子另有别的目的,总感觉不会就这么甘心臣服于女帝啊……”方才关门的侍卫话音刚落,就看到姜璃一身白色的长裙站在那里,乍一看简直就像深夜里的鬼魅。
“大……大人……”侍卫下意识就跪下,之前姜璃给他的印象,便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的命居然会毁在几句话上……
姜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卫,有一些不解,自己有这么可怕吗?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堂堂七尺男儿的侍卫,居然已经流出眼泪来……
“不是……你哭啥啊!本官的意思是告诉你,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万一哪一天你刚说完别人的坏话,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人,岂不是尴尬?”姜璃其实刚刚被抱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敢睁眼罢了,确认祁宁已经走了之后才敢出来,谁知道就让她撞上自家侍卫在那里如同长舌妇一般嚼舌根。
把话放在这里之后,姜璃看他还没有起身的样子,便也不打算管了,踮起脚尖进来看了看已经被紧紧关上的大门,于是放弃了出去看祁宁的念头,转身走回屋子的时候,还在暗自唾弃自己,为什么要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送人家?
跪在原地瑟瑟发抖的侍卫许久没有在听到姜璃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自己的“死讯”,于是便斗胆微微抬起头来,发现自己面前早就没有人了,而自己的朋友还在旁边儿站着一幅看笑话的模样。
“!大人早就走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侍卫劫后余生,整个人感觉都要累垮了,于是坐倒在地,一边休息一边指责自己的那个所谓的朋友。
另一个侍卫其实刚才也很为他捏一把汗,毕竟姜璃的情绪是非常令人琢磨不透的,谁知道为什么这次突然这么宽容,不仅没有要了他的命,甚至连什么惩罚都没有。
“我觉得咱们大人最近可能心情好,你就老实一点,不要再在背后议论这些主子们了,要不然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侍卫后怕的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感觉自己丢人坏了,捂着腰就跑去休息了。
翌日清晨,姜璃条件反射的睁开眼楮,问了一声,才知道自己没起晚,只是也容不得自己再继续睡懒觉了,于是她便坐起来让温雪给自己梳洗打扮,刚刚带上最后一支步摇,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还有不少兵器出鞘的声音。
“这这这……这是咋了?难不成敌国造反了?还是太子夺嫡啦!”姜璃刚刚睡醒,本来意识就还停留在梦境之中,现在直接被吓的人都傻了。
温雪表情也不是很好,她放下手里的木梳,恭敬的朝着姜璃行礼∶“大人先在这里稍等一下,奴婢这就出去为您查看一下情况,到底是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丞相府里闹!”
姜璃点点头,她乐得清闲,自己不出面最好,要是出面,说不定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呢。
温雪板着一张脸走出来,看着院子里闹哄哄的,分成了两拨人,于是大喝一声∶“做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可是丞相府,容不得你们在此胡闹!”
不得不说温雪的嗓门是真大,而且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大丫鬟,整个人的气势和威严都在那里,甚至一半的人都被温雪震慑住了,还有一半的人也是不说话,直到对面领头的那个人气势汹汹的开口∶“姜家都快倒台了,不知道您家这个丞相大小姐还在呈什么威风?而且根据我们大理寺昨天新审问出来的东西。说是丞相大人这里有关于和凶手的联系的证据。”
说话的人是大理寺的一个官员,叫桑子晋。
温雪被他这番话气的走上前去,给了那桑子晋一巴掌,他下意识想要将温雪擒住,结果还没有动作就被丞相府的侍卫给控制住了。
“这里是丞相府,由不得你胡闹。”这句话并不是温雪说的,语气也没有那么强势,可是话中的清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众人循着声音向后看去,发现了站在正堂门口已经换好一身朝服的姜璃,姜璃自穿越以来,从来没有以今天这样的情绪和语气,对着别人说过话。
刚刚桑子晋和温雪对话都被姜璃听的清清楚楚,什么自己和凶手有联系,这种鬼话都能说的出来,姜璃可以发誓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而且原书中的原主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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