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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元菱淡淡“嗯”一声，和顾其姝一起走进电梯。
两人走后，警卫队长来到林轲身边：“林, 林副官……三皇女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林轲翻了个白眼：“怎么不问问你们自己？”
警卫队长根本理不清思绪：“不，不是吧。我们除了早上见过她一面, 其余时候压根没看到她。不仅如此, 警报什么的也没响过……”
林轲张了张口，下意识就想继续教训两句, 转念却突然想起之前在顾其姝手下吃过的苦头——
不论是当时在少将考核，还是昨天在军团检阅上，顾其姝的表现, 根本不像是所谓“帝国花瓶”能拥有的。
最终，她还是没有再说责怪的话，只整理了一下袖口，吩咐道：“我们的守备存在漏洞，这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事已至此，再纠结顾其姝这件事已经毫无意义，接下来几天你领着人找找缺漏，尽快将缺口补上。”
警卫队长行了个礼：“是。”
再说另一边。
顾其姝和曲元菱已经坐上了悬浮车。
不清楚曲元菱还生着多少气，顾其姝的态度很小心。她笑着询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让机器人准备。”
曲元菱抬了抬眸。
她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掌心，开口道：“去空中餐厅。”
顾其姝愣了一下。
她有些尴尬，试探性问道：“回家里不好吗？家里的料理机器人是最高级的，做出来的东西不会比外面差。”
曲元菱终于抬头看她，询问：“不是说，今晚都听我的吗？”
顾其姝立刻投降。
她重新设定了悬浮车的自动行驶目的地，眼睁睁看着悬浮车改道，往主星最繁华的商业区驶去。
车内气氛有些沉默，她想了想，还是主动承认道：“昨晚我会答应娄羽宁的请求，一个是想探探她的口风，尝试从她口中得到些消息。另一个是想彻底解决她这个隐患，省得她总是出现在我们面前，惹你的嫌。”
当然，昨天会鬼使神差答应下来，是因为顾其姝想看看曲元菱的反应。
事实证明，曲元菱的反应远远在她预料之上。
曲元菱看了一眼自己的智脑，开口：“我知道。”
顾其姝连忙问：“我就知道姐姐能理解我。”
她卖着乖：“那你能原谅我了吗？”
曲元菱又看向她：“可是这些事情，即使你不跟娄羽宁出去，也可以想其他方法办到。
“为什么一定要答应别人的邀约呢？”
顾其姝愣了一下。
她牙关有些酸，沉默了几秒询问道：“姐姐……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曲元菱皱起眉头：“这重要吗？别偏离重点。”
她这样说，顾其姝便能猜出来，这些话八九不离十都是殷醉教的。曲元菱本人多么单纯好哄，她完全可以将事情糊弄过去，但如果有殷醉在她后面支招，事情便变得困难起来。
这样想来，恐怕连曲元菱临时改道想要去空中餐厅，都是经过殷醉指点的。
顾其姝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当时就存了想看曲元菱吃醋的心理，只得深吸一口气，找了个借口：“抱歉……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她皱起鼻子，双手牵住曲元菱掌心，故意捏着嗓子，粘粘糊糊问了一句：“姐姐，我下次不会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曲元菱只觉手心被烫了一下，差点直接破功。
但殷醉给她发的消息还历历在目，她咬着牙，忍着面上的烫意，干巴巴撂下一句：“看你表现。”
顾其姝几乎真的要落下泪：“姐姐……你学坏了。”
见她这副模样，曲元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有些愉悦。
今天白天，在没有顾其姝打扰的环境，殷醉跟她分析了很多，她也渐渐意识到，在两人关系中，自己一直是被顾其姝牵着鼻子走的。
实际上，即使意识到这一点，曲元菱也并没有多大感觉——她对这些并不敏感，不管是谁牵着谁走，只要一切顺理成章便可以。
殷醉磨破了嘴皮子，才叫她知道不是这样。
如果一直叫顾其姝掌握主动权，她会在这段感情中慢慢丧失自己的意识，到时候顾其姝说什么便是什么，对于曲元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曲元菱其实听不太懂殷醉的意思，但她也知道或许是时候该改变一下。
只是她在这其中，也逐渐想明白一个道理：她并不是想要夺取主动权，才尝试着去改变，而是因为重视顾其姝，才希望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更加健康的发展。
截止到目前位置，她看到顾其姝在自己面前第一次吃瘪的模样，心中难掩欢欣。
这对于曲元菱来说，还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而顾其姝这边……
她哪里看不出来曲元菱的改变？
虽然表面装着受挫，但内心其实十分乐意按照曲元菱给的剧本继续演下去。
只是……她很清楚，不能再让殷醉插手干涉，否则……曲元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哄回来。
思及此，她抽了个空隙给胥天薇那边发了条消息。
【顾其姝：你到哪儿了？见到殷醉了吗？】
【胥天薇：……刚下飞船，赶到殷医生她们居住的酒店还要一个多小时呢……】
【顾其姝：怎么这么慢？】
胥天薇很委屈。
【胥天薇：我坐的我们家私人飞船来的，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顾其姝眯起眼。
【顾其姝：你见到殷醉之后，帮我看着她点，别让她再给元帅发消息了。】
【胥天薇：这不太好吧？】
【胥天薇：这样一来，殷医生不就会讨厌我了吗？】
顾其姝深呼吸几次。
【顾其姝：有些事情，可以做得毫无痕迹。论情商你是比不过殷醉的，但你作为Alpha，至少能在体力上占优，不是吗？】
【胥天薇：体力？】
【顾其姝：嗯，卖力点。】
胥天薇原本对着这条消息发呆，过了两秒想明白其中的意思，脸色乍然变红。
她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别人看到这些消息，这才做贼一样回复。
【胥天薇：我，我知道了！】
看到对方开窍，顾其姝这才松了口气。
做完这一切，悬浮车已经减速，最终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停好。
顾其姝带着曲元菱下楼，搭乘专属电梯前往大楼最高层的空中餐厅。
这件空中餐厅号称建在主星最高的民用建筑上，四周墙壁用的都是高透明的玻璃材质，站在餐厅任何一个点，都可以无阻碍地俯视首都繁华景象。再加上他们将这一卖点大肆宣传，空中餐厅也被部分人认为是帝国最高档的情侣餐厅之一。
来到前台，接待人员看到顾其姝还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展现出超高的职业素养，笑着弯下腰：“欢迎光临，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曲元菱回答道：“没有。”
接待人员面色如常：“请稍等。”
要换作别人没有预约就过来，他就要礼貌赶客了，但来人是帝国三皇女和曲元帅，餐厅特别为这样的贵宾准备了二套方案。
总之，在经过一番安排之后，曲元菱和顾其姝顺利坐到了餐厅视野最好的一个座位。
空中餐厅并非浪得虚名，刚在椅子上坐下，曲元菱就看到毫无遮挡的帝都夜景呈现在自己眼前。浩瀚的星空，绚烂的霓虹，暖融融的光影离她们非常近，像触手可及。
突然，曲元菱心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坐在位置上的人不再是她，而是昨晚的娄羽宁。
她的心很微妙揪了一下。
恰在此时，服务员过来，弯腰给她们递来菜单。
曲元菱对吃食并不感兴趣，看着顾其姝问：“有什么推荐的吗？”
顾其姝委屈地叹口气。
她翻开菜单：“昨晚我跟她说清楚之后，买完单就走了，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有什么菜色。”
服务员插话询问道：“需要我给二位推荐一下招牌菜吗？”
顾其姝将菜单递还给他：“按照推荐的菜色上吧，谢谢。”
服务员点点头，收起菜单，识相离开。
顾其姝看向曲元菱：“姐姐喜欢这些地方吗？如果你喜欢，下次我可以多带你到外面看看。”
此前就是因为她觉得曲元菱肯定不会有兴趣，这才从没有把约会地点定在这些地方。但刚才看曲元菱的表情，顾其姝觉得，可能自家小媳妇内心并不排斥这种自带暧昧属性的场所，但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果然，曲元菱摇头：“不用了。”
来空中餐厅是殷醉给她的建议，曲元菱原本已经拒绝了。会在车上提出这个要求，纯属临时起意——
她有点想知道，能让顾其姝答应邀约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看起来，果然与她们平时的住所有些许不一样。
不过这种地方，偶尔体验一下还可以，要她经常过来，她是不愿意的。
曲元菱有些苦恼地反问：“你喜欢吗？”
顾其姝愣怔一下，笑着询问：“是不是我说喜欢，姐姐就会陪我过来？”
曲元菱抿唇：“……不可以太频繁。”
顾其姝心中欢喜，嘴边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左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三皇女，曲元帅……”
曲元菱和顾其姝都一愣，转头看去，就见穿着一身晚礼服长裙的娄羽宁朝她们走了过来。
她看起来有些局促，但还是开口打招呼道：“好巧，你们也在这儿。”
顾其姝若有所思。扯着嘴角道：“是啊……真巧。”
她和曲元菱刚到，娄羽宁后脚居然就找了过来。
这可不单单是“巧合”了。
娄羽宁揪着裙边：“我来晚了……餐厅没位置了，可以，跟两位拼一下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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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顾其姝敲了敲桌子, 低声说道：“我以为昨天，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她和曲元菱遇见娄家兄妹时，是在危机四伏的少将考核。坦白来说, 因为那时候两兄妹的行为, 顾其姝对这娄家还挺有好感。她倾慕曲元菱许久, 爱屋及乌，自然不可能对同样是尽忠职守的军官有什么恶感。
如今她手里还没掌握娄家想要对付自己的证据，暂时只能将娄羽宁看作自己一个狂热追求者。这样的烂桃花虽说是让人有些厌烦, 但还不至于要令她黑脸相向。
所以她昨晚顺势答应下邀约, 原以为只要摆正态度同娄羽宁谈过，对方就会松手。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果然没有那么顺利。
听到她的话，娄羽宁显得有些委屈。
但似乎知道在顾其姝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她泪眼朦胧看向曲元菱：“元帅，我可以坐下来聊吗？”
曲元菱看了她一眼：“坐。”
娄羽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提着裙角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菜色还未上桌, 正是闲聊的好时候，娄羽宁看着曲元菱，突然扁着嘴来了一句：“我以为之前在考核的虚拟世界中, 我和您，还有三皇女, 相处还算愉快……”
曲元菱回忆了一下：“愉快吗？”
她看着娄羽宁, 耿直说道：“说实话，以你和你哥哥的军衔, 你们的实力不该只有这样。”
娄羽宁被她噎了一下，着急解释：“可，可最后我们不还是一起顺利过关了吗？”
曲元菱继续道：“当时, 如果换作其他队伍，我和林轲会更轻松一些。”
顾其姝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这就是她家元帅媳妇的本性，你想从她那里找突破口，只能实事求是，根本不能感情牌。
娄羽宁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油盐不进的人，脸一下就红了起来，整个人局促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她勉强深呼吸了一下，才悻悻道：“……对，对不起。”
曲元菱推了一下桌上的水晶杯，将它移动到更加合适的位置，闻言心不在焉回了句：“没关系。”
娄羽宁咬着唇，眼角已经溢出泪花。
她喃喃着，像是在为曲元菱对自己的蔑视感到不平：“我，我那时候，还救过三皇女好几次呢。”
顾其姝冷哼一声。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确实该承认娄羽宁挡在自己面前英勇救人的行为，但事实上，当时娄羽宁其实很大程度上阻止了她的发挥。
尽管如此，她依然是感谢对方付出的，但这种感激在最近对方几次作妖中被消耗得差不多。如果娄羽宁想要以此来要挟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思及此，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曲元菱居然先一步开口了。
而且，曲元帅一开口，就抛出一个犀利的疑问，直接将娄羽宁这些日子的伪装全部戳破。
“我记得。”她说。
随后，她眯着眼睛沉思了两秒，询问道：“你喜欢顾其姝？”
餐桌上氛围瞬间凝滞起来。
顾其姝心情很是复杂，她没想到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听自家媳妇喊自己的全名，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但同时，她的心跳也骤然加快——
曲元菱在这种时候主动开口，是把战局主动引到了自己身上，换一个角度思考，自家媳妇是算亲自出面，维护对自己的所有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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