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周公子放心,出了这个门,沈小少爷从来没有踏进我们百花楼一步。”
尤其是这祖宗走之前没摔楼里的一个杯子碗筷,这样消停的走她们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有劳。”
周明朝朝她点了点头,抱着沈闲抬步就走。
走到一本,本就安静下来的沈闲又开始闹腾起来。
“你先放我下来,我还有事。”沈闲使劲儿推着周明朝的胸口:“你撒手。”
今天的闲闲实在不听话,周明朝脸色有点沉下来,他抱着沈闲的手紧了紧,没听他的,接着往外走。
眼见着就要走到门口,沈闲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大厅里的柱子,他一半身子挂在周明朝身上,一半抱着柱子死活不撒手。
“周兄,”闹了一路,沈闲有点累,他喘了一口气:“你放我下来。”
周明朝如画的眉眼有点发黑,他看着抱着柱子的沈闲:“你要干什么?”
“那个那个,”费劲的伸出一只手,沈闲警惕的用那剩下的那只手环绕着柱子:“我的钱还没拿走。”
姑娘的手还没摸到一下,他的钱可不能白花了。
周明朝:“……”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沈闲惴惴的,还是很坚定:“我的钱,拿走行吗?”
有眼色的姑娘,飞快的包好桌子上的金银玉佩,递到沈闲跟前。
沈闲笑眯眯的伸手结过,将自己的钱抱在怀里:“谢谢这位姐姐。”
然后,他拍了拍怀里的东西,安心的窝在周明朝的怀里,乖的不得了,:“周兄,咱们走吧。”
周兄看起来有点生气,他先不要招惹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过了几天,城主在宴会上同友人寒暄。
“你家孩子长大了,”友人笑得一脸心照不宣。
城主不明所以。
那人接着笑:“前些日子,我看见沈小少爷在百花楼,一掷千金呢!”
其实这个人只是路过,刚好看见沈闲放钱在桌子上的场景。
城主:“……”
沈闲打了个喷嚏,他裹紧了衣服:“谁?谁在想我?”
第80章
颜色俏丽的小丫鬟,脑袋上别着金晃晃的流苏簪子,一件小绿袄子将身材衬得玲珑有致,胸口却露出白花花一片来,比百花楼的姑娘都放的开,大冬天的也不怕冷。
“公子,这是奴家为您泡的茶。”丫鬟低首将两杯绿茶放在桌上,微侧着身子面对着周明朝,又停顿了会,才直起身来。
沈闲看了那姑娘一眼,就把脑袋靠在亭中栏杆上,闭着眼打瞌睡。
周明朝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丫鬟走了,临走时还看了两人一眼,笑靥如花。
沈闲听着轻轻的脚步声消失了,还是靠在栏杆上打盹,当自己睡着了。
亭子里面只有这一个角落有太阳,沈闲坐在那,就像是坐在光里,空气里尘埃飞扬,他就像个小玉人。
“闲闲,”周明朝叫他。
仍旧闭着眼,沈闲没理他。
周明朝又喊了一声,沈闲还是不吭声,那模样不像是睡着,倒像是昏了。
周明朝站起来走到沈闲身边,戳了一下那白嫩脸颊:“你怎么还在生气。”
刚刚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沈闲虽说还是脸色不好,还能和他说几句话,现在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走开,”人到眼前,还对自己动手动脚,沈闲睁开眼睛推了他一下,恶声恶气的:“挡着我晒太阳了。”
那一下没用什么劲儿,周明朝自然也不能被他推开,周明朝身形都没晃一下,在沈闲跟前弯了腰:“闲闲,郡主的事我不知情,她来临州城也不是为了我。”
周明朝都没有见过那个传言里要和他成亲的昌平郡主,永南王从京城来的书信里面也没有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不过就是那些人捕风捉影,日子无聊,总是要联想一些自己感兴趣新奇的事物,才有一天之中的乐趣。
沈闲看着他,还没说话,周明朝用手摸着他的脸,轻声细语:“不要生气了,下次恼了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再去,百花楼那种地方。”
听到百花楼三个字,沈闲有点心虚,他把头埋下去,两只手缠着玉佩上的流苏穗子。
小少爷小声道:“可是,那些人说你和昌平郡主连孩子都有了,她这次来临州城就是为了把你捉回去的。”
说到这里,沈闲越想越委屈:“刚刚送茶的姑娘是你让来伺候的?”
那小姑娘娇娇小小的,沈闲年纪小,不懂其他的什么事,他就是觉得,这样穿着在周明朝身前端茶倒水,不太庄重。
周明朝在沈闲身边挤着坐下了,握着沈闲缠着淡蓝色流苏的手指,捏了捏,他顺着沈闲的话想了想:“刚刚来送茶的人是位女子?”
“……女的,”沈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像周明朝形容,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一个不怕冷的姑娘。”
“你真是,”周明朝揉了揉他的脑袋,没被沈闲形容的姑娘逗笑,倒是被绞尽脑汁形容的沈闲逗笑了。
沈闲也不是要闹,他只是听着临州城都是周明朝和那郡主的谣言,铺天盖地的都是,心里不舒服,就想找找周明朝的不痛快。
但是这个人也是个没骨气的,周明朝在他身前一站,什么都没说,沈闲心里的不舒服就散了个七七八八,这么好看一个人,何况周明朝也不是一个会吵架的人,一哄沈闲就好了。
两个人挨在一起,先前的嫌隙都没了,肩碰着肩,腿碰着腿,亲亲热热的说话。
周明朝话不多,可是沈闲歪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黏黏糊糊的说话,一会说他院子里从砖头的缝隙里面长出了一株草,在寒风里面瑟瑟发抖,看着就冷,又说大毛这几天和马房的小伙计打得热火朝天,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沈闲嫌弃的说他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找个媳妇,就知道和狐朋狗友厮混,沈闲还说他爹这两天火起来,年底的折子写不出来天天都在骂人,在他脑袋前面放一根蜡烛城主的头发都能燃起来。
沈闲叽叽喳喳,大大小小的事都和周明朝说,他们有几天没见,周明朝却是都知道沈闲每日在干什么,全都是这破孩子说得,事无巨细。
周明朝听得很耐心,也很仔细,时不时的回应两声,再适时的接上两句,周明朝说那根草真厉害,让沈闲好好养着,又说鸿鹄还小,这些事急不得,周明朝还说年底呈上去的折子很难写,让沈闲这几天听话一点,乖乖的不要惹事。
“我哪有惹事,”沈闲不把头放到他肩上了,连手也不给周明朝捏着玩:“这段时间我不乖吗?”
自从他从大街上撞了头回来,他就没有再惹事了好不好!
“你乖,你最乖,”手心里白嫩软滑的手指被抽走了,周明朝又重新把它拿回来,低低的笑了一声:“闲闲最乖了。”
“哄小孩儿呢你!”沈闲哼了一声,可是周围又没有人,周明朝哄他,莫名的就很受用。
沈闲又不生气了,身子一歪,脑袋又靠在周明朝身上:“我饿了,周公子,来你这做客管饭不?”
夫人今日和城里其他贵妇相约着听戏去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写折子暴跳如雷的城主,沈闲不敢和他同桌吃饭。
“管,”周明朝又笑了一声,捏着沈闲细嫩的手指:“想吃什么?管够。”
“倒也不用什么山珍海味,”沈闲眯着眼睛,漆黑的眼眸里猫着坏,嘴上还很谦虚:“随便来点鲍鱼人参,鱼刺燕窝啥的,我这人也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好,都给你做。”
这一日,周府的厨子师父收到了管家的菜谱,握着自己的菜刀泪流满面,这么多年,他的厨艺终于有用武之地了,用王府大厨的月钱,做着平常人家的小菜,师父想想都替周明朝憋屈。
大厨师父磨刀霍霍,公子你等着,今儿我一定给你做出一桌满汉全席出来!
饭桌上,沈闲看着一桌子珍馐目瞪口呆:“周兄,你家,过得有些奢靡呀!”
就两个人,用不着十多个菜吧!
周明朝看着桌上的菜,也略微的皱了皱眉,留下四碟热菜,一盘凉菜,再给沈闲留了两个鸡腿,周明朝让人把这些菜拿去给府里的众人分着一起吃。
沈闲看着桌子上一盘一盘的菜被撤走,留下来的菜里还有一碟子小青菜,主动的抬手指着绿油油的小青菜:“这个菜也能撤走的。”
周明朝看了一眼,把那盘青菜放到沈闲面前:“留着罢,你吃。”
他记得沈闲从小不爱吃菜,这是个坏毛病。
沈闲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脑袋上呆毛也软哒哒的垂到脑门上:“我不喜欢吃青菜。”
“听话,”周明朝把鸡腿放在沈闲面前的盘子里:“你吃一口菜,给你吃鸡腿。”
沈闲婉拒:“我也不怎么喜欢吃鸡腿。”
周明朝看着他,微微摇头:“闲闲,不可以。”
“我不吃!”沈闲想拍桌子生气,为什么他这么大了还要被管着吃饭啊!
可是周明朝看着他,眉梢一挑,“嗯”了一声,沈闲心里发紧,拍桌的手拍到一半,半道上改成拿筷子夹起了面前的青菜。
沈闲咬着小青菜,苦着脸:“吃就吃。”
小少爷当真是一位识时务的好汉!
周明朝笑了笑:“吃一半就行,留一半给我。”
还要吃一半的?沈闲咬着小菜的动作一顿,他以为吃一根就可以了。
沈闲小脸拉得老长,不情不愿的捡盘子里的青菜吃,早吃早超生,先吃掉不爱吃的,剩下的都是好吃的了,沈闲的算盘打得很响亮。
周明朝看着小孩儿像兔子吃草似的,嘴唇蠕动往嘴里咬着青菜,他看了一会,发现了不对劲:“闲闲,你怎么只吃菜叶子?”
沈闲也很会挑,盘子里都剩下一些菜杆子,叶子快被他吃完了。
“怎么啦!不是让我吃一半吗?”沈闲把最后一片菜叶子塞进嘴里:“我没少吃。”
“我是说,”周明朝夹起一片火腿喂他:“为什么不吃菜杆?只吃叶子。”
刚刚还逼着他吃青菜,这会又喂他吃肉,沈闲犹豫了一会,还是啊呜一口咬掉那片火腿。
“菜杆不好吃,硬的,”沈闲嘴里嚼着东西,振振有词:“你看那些虫也只吃菜叶子,不吃菜杆。”
吃了快二十年菜叶菜杆的周明朝:“……”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反正今日也吃了半盘,菜杆菜叶的,不也都是菜的么,周明朝也不在管沈闲接下来吃什么,照着他之前说的话,先吃沈闲盘子里剩下的半盘都是菜杆的青菜。
每到一个新地方吃的东西都是新鲜的,沈闲吃了很多,碗里的饭都添了两碗,最后他摸着肚子躺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周兄。”
“怎么,”周明朝放下筷子看向沈闲:“哪里不舒服。”
沈闲望着屋顶,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困了。”
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周明朝放下筷子:“我带你回房睡觉?”
沈闲靠在椅子上,把脑袋转了一下,看着周明朝:“可是我走不动。”
“周兄,”沈闲冲他张开手,脑袋歪着:“抱。”
作者有话要说:
啧!吃饱了就撒娇!
第81章
周明朝醒过来的时候,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屋子里软绵绵的一地阳光,他微眯了眼,抬手想摸一摸身边的人,手却摸了个空。
下意识的坐起来,周明朝看见那个之前嚷着要抱的少年正盘腿坐在窗框上,脑袋放在膝盖上面,托着腮看着远处,屁股下面还垫着一床被子,整个人软软的陷在被子里面,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拖出来的。
刚刚才睡醒,周明朝脑子有点懵,看着沈闲清奇的造型,他揉了揉眉心,觉得更懵了。
“闲闲,”靠在床头,周明朝喊他。
“周兄,”沈闲回头冲他一笑,比窗外的太阳还耀眼:“你醒啦!”
刚刚抱着心上人懒洋洋睡了一会午觉的周明朝这会儿惫懒的厉害,盯着沈闲如玉的半张侧脸看了一会,周明朝声音哑哑的:“你在那坐着干什么?”
“看鸟下蛋崽崽呢。”这人撒娇惯了,下蛋就下蛋,说什么蛋崽崽。
“那你垫着被子做什么?”
沈闲眼睛看着窗前的树丛,身子动了动:“窗框太凉,硌屁股。”
天冷,被子又暖和,沈闲本生在周明朝旁边睡的很香,睡到一半没鸟叫声吵醒了,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趴到窗户边一看,通体雪白脑袋上翠绿的两根毛的鸟儿在窝里趴着,不一会儿漂亮的尾羽动了动,一颗圆鼓鼓的蛋就从它身下滚了出来。
沈闲来了兴趣,下床在柜子里翻了一床被子,沈闲给它拖到窗台上垫着仔细的给它铺平了,沈闲坐上去接着看小鸟生蛋。
那只小鸟很努力,一个又一个的,沈闲帮它计着数,一共有二十个蛋。
最后一个蛋从鸟肚子下面滚出来,那只小白鸟休息了会,没过多久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应当是找东西去了,鸟都下完蛋了,周明朝还没醒,沈闲不想吵着周兄睡觉,就坐在窗台上替鸟母亲守着鸟蛋蛋,反正被子裹着也不冷,没成想周兄倒是醒了。
“窗户口风大,你在那坐了多久?”周明朝冲他招手:“下来。”
“我不冷。”
说着不冷,还是很麻溜的从窗框上滚下来,沈闲一头扎进被子里,浑身冷气的抱着周明朝不撒手,再抬头看着周明朝偷摸的笑。
周明朝半靠着床头,沈闲只能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肚子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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