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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胥的薄唇轻轻掠过池寒的眼睛，笑的明媚又脆弱。
反正。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第38章 陪你
池寒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疼，手脚都软绵绵的。
他动了动脑袋，感觉头顶好像是蹭过了什么东西。
仰头一看，小半个弧度完美的下巴映入眼帘。
那是荣胥的。
愣了半天池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是躺在对方怀里的！
而且他的手还死死的搂着人家的腰！
池寒：“……”
他只听过酒后乱性，还没见过烧着烧着爬到人家怀里的。
“……醒了？”
就在池寒僵着身子缓慢抽手的时候，荣胥沉沉的问道，声音里带着点儿刚睡醒低哑和鼻音。
池寒喉咙滚了滚，他的体温已经降到正常了，但和荣胥相贴的部分却在发烫。
“咱俩怎么……跑一个床上了？”
池寒往旁边滚了滚，讪笑了两声，半开玩笑道：“难道我烧糊涂了把你拽上来了？”
本来盖的好好的被子，被这么一折腾顿时变得乱七八糟。
两人之间空出了好大一个位置。
荣胥半靠在床头，右手仍旧维持着一个半搂的姿势，他看了眼自己空掉的怀抱，声音喑哑听不出情绪：
“你烧的厉害，我身上凉，靠着你降温快。”
池寒摸了摸耳朵，没什么精神的半眯着眼侧头看他：
“你也不怕我压着你的腿？给你压坏了怎么办？”
可能是因为还在低烧中，人还有些不清醒，池寒没觉出来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儿。
他甚至还在一脸认真的等着回答。
荣胥呼吸一滞，被裹在被子里依旧冰冰冷冷的双腿似乎突然多了一丝异样的热度，细细密密的往上攀爬。
“真的腿疼了？”
察觉到对方的表情变化，池寒的脑子也是清醒了不少，他撑起身子就想掀被子去看。
荣胥一把摁住他的手，目光微微错开。
“不疼，你躺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寒竟是绝对荣胥的手这会儿暖乎乎的。
完全不像平时的冰冷。
池寒乖乖躺回去，稀罕的抓住那只指骨分明的手，搓了搓掌心。
“你今天手怎么这么暖和？不会也发烧了吧！”
荣胥现在实在是想坐上自己的轮椅离开。
他的手被抓住来回揉搓，酥麻感不断传来。
偏偏他还没法把手抽出来。
荣胥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恼火又舍不得推开的事？
池寒手上没什么力气，一会儿就累了。
他打了个哈欠看着医院里苍白的顶灯，心头的疑惑越来越浓郁。
原著小说中虽然狗血满天飞，但是除了渣攻白月光以外，所有人的身体都挺健康的啊。
没有癌症白血病啥的。
怎么他这三天两头的生病呢？
随便淋个雨就烧的不省人事。
池寒内心隐隐有个猜想，他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灵魂和这幅身体不是那么契合，所以才这么虚弱。
不过这个想法确实太玄乎了。
可他转念一想，再玄乎能玄乎过穿书吗？
池寒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侧头蹭掉因为打哈欠流出的眼泪，神色坦荡。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如果这句身体的寿命真的缩短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池寒闭上眼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了出去。
他只希望在自己离开前，可以让荣胥能够真正的开心起来。
“在想什么？”
荣胥手指擦过刚刚被池寒揉过的地方，垂眸看向似乎是睡着了的人。
微跳的眼睫出卖了对方。
他眼里难得的多了些许希冀和笑意。
半小时前助理给他发来消息，新到的那批医疗器材有可能会治好他的腿。
虽然这个可能无限接近于零。
荣胥伸手抚上自己的膝盖，哪怕可能性是零，他也会去尝试的。
池寒听到声音没有睁眼，他抿了抿唇，半晌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在想……以后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荣胥眼尾扬起，语气暖融融的：“你不是会陪着我吗？”
池寒一停，笑道：“对，会陪着。”
直到我的最后一天。
***
那枚平安扣到底是碎了。
碎片是在车底找到的。
荣胥看了半晌，乌蒙蒙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寒怕他多想，一直拉着他东扯西扯。
“我昨天看见有个温泉小镇开了，要不要去试试？医生也说过这样可以疏通经络，说不定多泡泡你腿能好点。”
池寒本来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结果越说眼睛越亮，最后直接拍板决定直接去温泉小镇玩两天。
荣胥什么时候也是随着池寒开心，自然没什么意见。
那天的大雨把学校附近的电线砸断好几根，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树木的断枝，断裂的广告牌，甚至还有教学楼顶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是一中干脆放了全校一个星期的假，改为了网课。
全校同学：“…………”
玛德，狠还是学校狠。
虽然一班都是尖子生，但这也并不妨碍大家去骂学校。
耿雪把桂高杰，池寒和荣胥拉了个微信群，群名叫做“chrxszd”。
【群聊】桂高杰：？
【私聊】桂高杰：耿雪你疯了？你敢拉荣胥进群？！
桂高杰悲切的想着，恶毒的物理题终于把他可怜的同桌给逼疯了。
耿雪翻了个白眼，懒得回他。
她这叫聪明绝顶好不好？
像她这种玻璃渣里都能抠出糖吃的人，分分钟就能从池寒那里掏出大把的糖。
这样，她就能去荣胥那里变现成学神VIP物理小课堂。
既能提高分数，还能近距离磕糖。
啊，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以为改成网课就能阻止她磕糖吗？
耿雪冷笑一声。
呵，太天真了！
池寒发现自己多了个陌生的群，也是好奇的点了进去。
奇怪的群名让他皱了皱眉。
【群聊】池寒：chrxszd……什么意思？@耿雪
【群聊】耿雪：微信生成的乱码而已，嘿嘿。
【群聊】桂高杰：…………
【群聊】桂高杰：我记得，微信群名是群主自己设置的。
提示信息：该成员已被移出群聊。
【群聊】池寒：？？？
耿雪笑容温和，一字一字的打着字，像是要摁死什么人一样：
【群聊】耿雪：没事，我不小心点错了，一会儿就把他拉回来。
光速出群的桂高杰一脸懵逼。
这……耿雪果然是压力太大了吧？！
第39章 头像
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震动，荣胥眉心微皱，他伸手拿起手机，点开了信息。
微信这种普及率极高的软件，其实荣胥也是最近才下载上的。
因为池寒说发短信不方便。
整个聊天界面里一直就只有池寒一人。
后来才多了个耿雪。
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又多了个东西。
chrxszd？
荣胥眼眸一动，泛起淡淡的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
群里的三个人有来有往的聊天，一会儿就有了三十多条信息。
他大致看了一眼，聊天内容大多都跟学习和这几天去哪儿玩有关。
群里最活跃的人就是耿雪，很多奇怪的会动的图片都是她发的。
【群聊】耿雪：@池寒这几天有什么计划吗？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啊？
【群聊】池寒：有约了。
【群聊】耿雪：和谁啊！
【群聊】耿雪：狗狗祟祟.jpg
【群聊】荣胥：我。
荣胥的纯黑色头像一出，群里霎时间就安静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池寒半躺在自己床上看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桂高杰和耿雪好像很怕荣胥。
在他面前性格跳脱的耿雪，一到了荣胥面前就会乖乖巧巧的，问什么说什么。
群里半天都没有动静，一时间有些冷场。
池寒想了想，决定给话题终结者一点儿温暖。
于是他点了几下手机：
【群聊】池寒：荣胥，你还没睡？
屏幕后耿雪咬着下唇，一脸严肃的看着群里，原本编辑了一大堆的话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虽然她立志要做磕糖前线第一人，可这么干磕也太硬了！
她刚刚差点发了个“yoooooo～”的表情包，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在最后关头刹住了。
就在她不停挠头的时候，终于另一位主角他发声了！
紧接着，荣胥的聊天框就跟着弹了出来，仿佛他也一直在等着一样。
【群聊】荣胥：没睡，刚躺下。
【群聊】池寒：不瞌睡吗？
【群聊】荣胥：有点。
……
耿雪一脸木然的看着把群聊当私聊的两人，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桂高杰早早就消失了踪迹，只留下耿雪一个人。
一个敬业的磕糖人是不食嗟来之糖的！
自己抠出来的糖才好吃！
况且，这两人就这个几点钟睡觉的问题要讨论多久才能完啊，又不是一起睡！
就在她心灰意冷，决定去做套卷子发泄发泄的时候，微信群里又多了条消息：
【群聊】池寒：你房间灯关了？要睡了？
【群聊】荣胥：不小心按到了。
【群聊】桂高杰：…………
【群聊】耿雪：…………
【群聊】耿雪：你俩在一起住？？？
耿雪没控制住自己，一下子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来表达自己的震惊，在收到肯定答复后，她先是呆滞了一秒，紧接着眼睛都在发光。
她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一百只尖叫鸡同时在叫，耿雪抱着手机倒在床上。
天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竹马竹马吗？？
这还用磕吗？！
请你们原地结婚叭！
耿雪掐了自己两下，打开手机就欲冲。
可没想到群里却被池寒的问号给刷屏了。
她顺着聊天记录往回翻，发现事情的源头是因为她发的那几个表情包。
……最后一张图，是她p的下课时候的池寒。
图片里的池寒趴在桌上半抬起头，头发乱翘起一绺儿，整个人带着刚睡醒的茫然。
左边的脸上甚至还有一道黑笔画上的印子。
又萌又好笑。
头顶还p了三个硕大的问号。
耿雪脑子一空，直接把脸怼到屏幕上半天不敢接受现实。
完蛋了，她居然不小心把p了的照片发出去了！
荣胥一定会把她剁成土豆泥的！
池寒没想到自己刚睡醒的丑样不仅被拍下来，居然还被做成了表情包，此刻暗鲨耿雪的心都有。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荣胥这个家伙非但没有和他一起同仇敌忾，反而还慢悠悠的发了个“已收藏”？！
【群聊】池寒：……
几分钟后，荣胥连头像都换成了那张傻逼表情包。
池寒深吸一口气，森冷一笑。
好，这可是你先动的手！
他打开相册，翻找着荣胥的丑照。
可不管哪张都很好看，都是他精心挑选后留下的。
池寒：……
好气啊！
终于，他找到一张忘了删除的照片，这张照片拍得有些模糊，是在家里抓拍的。
因为角度问题，照片里的人半合着眼，露出的部分都是眼白，看着像是在翻白眼。
但荣胥的五官实在太过优秀，就算是这样不屑的表情，也没有多难看，顶多就是有点好笑。
池寒点开照片编辑，把他的上半身截出来，在旁边配字：
直视我，崽种。
池寒：“噗。”
他笑了几下，勉强忍住。
把脸放大后，总是有种莫名的喜感。
池寒把做好的表情包发到群里，得意洋洋的道：“赶紧把你头像换了，不然我要把这张图片当我头像了！天天对着你，怕不怕？”
再丑的样子荣胥都有过，像是这样的表情包，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池寒天天顶着他的照片跟别人发消息，他就忍不住的唇角扬起。
荣胥喜欢这种宣示所有权的感觉。
【群聊】荣胥：怎么还没换头像？
【群聊】荣胥：链接——教你如何快速更换微信头像。
【群聊】池寒：…………
一直在屏幕后偷窥两人小学鸡式打情骂俏的耿雪，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嗖”的中了一箭。
她捂着胸口，挣扎着想到：
玛德，大意了！
***
威胁无果，池寒愤怒的关掉了微信。
片刻后，他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荣胥穿着单薄的睡衣，坐着轮椅半个人都藏在阴影中。
“池寒，你生气了？”
池寒睡觉嫌热，向来不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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