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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阙(古代架空)——枫桥婉

时间:2022-02-16 09:12:26  作者:枫桥婉
  连松成到昌州的时间不算很长,在这种世家横行的地方,他一个“空降总督”却能将原本一团乱麻的东海水军理出条线儿,收整点出“军”的样子,足见其才干手腕。
  连松成是正经打拼上来的天子嫡系,他算不上名门出身,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就是自己一身赫赫战功和皇帝的赏识提拔。
  大胤尚武,在军中更是如此。连松成有战功有威望,他虽不是昌州本地著族,但在军中却是不少普通军官的榜样。更何况他本就总领昌州军务,论官职乃是昌州众部将的直属上司,跟着他就是往天子嫡系麾下靠,总不会有错,因而几年下来,连松成虽不能在昌州军中说一不二,但也聚了些愿意向着自己的人脉。
  平日在昌州军务上,那些和本地著族同气连枝的将领们,跟连松成打交道彼此都还算客气,没事儿谁也不会跟谁过不去。强龙固然难压地头蛇,但总督的名头也不是假的,连松成的“娘家”是北境朔州铁骑,他不是软柿子。
  敬王非得将他解决了,才能将东海水军收入囊中。
  昌州那些世家主都是老狐狸成精,只会面上隔岸观火,暗里顺风张帆,哪肯轻易浮出水面摆明立场。愿意暗中帮敬王掺和一脚,就是想着万一能捞点从龙之功,以及停行卷停的不甘心。倘若敬王真能成事,来日他们便是功臣;可一旦失了局势,这些人便会立刻转舵,收回暗处的援手,转过天,大家仍是赤胆忠君的好臣子。无论结果如何,江南十二城的世家主们永远稳操胜券。
  皇帝真正想宰的就是他们。
  而眼下局势不定,这些老狐狸是绝不会将谋反举动摆到明面上的,一切都得清清白白依着“规矩”来。心照不宣的事儿,敬王自然明白。
  连松成身为昌州总督,统领昌州军务,东海水军和昌州驻军名义上都归他管。依照国法,在昌州境内调动水军,得要总督的玄铁令牌。军中认符不认人,敬王的人若是拿到令符,东海部将们见令行事,合国法也顺军规。
  玄铁令由各州总督和监军各执半块,合二为一后方能调军。
  楚珩记得,当日在怀泽城同方鸿祯等人对峙的时候,连松成应苏朗之请,调了三千东海水军过来,为此专程请了昌州监军手里的半块令牌,往帝都递了奏折。如今整幅玄铁令牌都在连松成那儿。
  几日前,帝都派了新任总兵过去接手怀泽城的军防,待大小事务交接完毕,要不了多久,连松成便会离开怀泽,返回州城总督府。
  对敬王而言,从怀泽到锦都,这一路堪称“天时地利人和”,他想问连松成要两样东西——玄铁令牌和项上人头,连大将军都带齐了。
  ……
  “事不宜迟,挑了几个擅长易容的影卫,我得立刻再去一趟昌州,连将军对江南局势很重要。宜山书院那边,我过去,会更有说服力,武府宗门顾忌什么,漓山最清楚。”楚珩道,“不破不立,既然要乱就让昌州彻底地乱一回。这次的长线放出去,钓回来的鱼,便得是江南十二城的世家。”
  大胤的万里河山舆图铺展在并肩而立的两个人面前,定国安邦的密旨会从敬诚殿发出,传往九州四方。
  乌云晦雨,不过是一时之间,忽然而已。日圆盈尺,光满天下,这片土地上的山川河海,终是长在朗朗日光之下的。
  跟随楚珩前去昌州的影卫已经候在敬诚殿外。
  他才回来没两天,就又要离开了,而且这一次比上回要更久。
  临行前约法三章自然不能少,凌烨又跟他重申了一遍,若遇方鸿祯,不许以身涉险地强杀。
  楚珩答应得认真,说:“我心里有数。”
  凌烨想着他上次在昌州怀泽就听了嘱咐未曾深追,只当他是记在心里了,便没有再多加强调。说了些旁的,送他到了殿门前。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缕霞光破开黑云,金光倾泻,映亮了此方天幕。
  “走了。”楚珩说。
  “路上当心。”
  凌烨望着他的背影行了几丈远,忽然顿了顿,转身迅速折返,他大步又走回到凌烨跟前,二话不说,也不管周遭有什么人看见,倾身过去吻了一下凌烨的唇。
  “这一仗,我们会赢。生气伤身,乱臣贼子不值得。等我回来。”
  他莞尔一笑,不等凌烨应声,转身便快步往外。
  这回是真走了,凌烨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靖章宫外,那个吻带来的悸动却还回荡在胸腔里,心砰砰地跳。凌烨抬头望着破开乌云倾泻而下的天光,心想等收拾完敬王跟那些不安分的世家,便要昭告九州四方,让这朗朗日光所及之处的人都知道——山河主人,属楚珩也。
  他不自禁地弯了唇,走回殿内,看着那张舆图,楚珩前去“下饵”,他也要为之后的收网“捞鱼”做好安排。
  “传密旨往庆州军中,告诉颖国公苏阙随时准备回颖海,另外让他秘调一支庆州驻军往中宛边界增援,就把颜云非派去,让他到朔安侯顾铮的中州军帐下,顾铮自会安排妥当。”
  “两年了,人脉给他打通了,他也在庆州攒了几笔小军功,这趟历练价值几何就看这一回了。传旨的时候告诉他,相府的钥匙朕给他备好了,能不能拿回去就看他的本事了。”①
  ……
  楚珩踏出帝都,再奔昌州的这日,千里之外的南山佛寺,苏朗一手“明修栈道”的障眼法,让敬王凌熠扑了个空。钟太后的棺椁已经“暗度陈仓”,被叶星珲带出了南山,由宁州总督接手,秘密转往帝都皇陵。
  敬王没能撞破钟太后的尸身,清和长公主的出现,也为一切做了完美解释。前来礼佛的贵人是公主,帝都有一位久居深宫的假“太后”就够了。
  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钟太后早已死在南山,后宫没有宫妃,外命妇初一十五的请安也早免了,除了长宁大长公主、清和长公主外,平日里没人会去见太后,这出以假乱真的戏码压根无从识破。至于敬王自己,有皇帝这个兄长在,嫡母轮不到他来供养。今年是大年,三月开春的时候,四方王侯已经入京述过职。等他再回帝都,就是下一个大年,又要三载。
  他等不起了。
  皇帝安排好了一切,不会给他任何以“孝”为由兴兵举旗的机会,他没有时间哀伤母后的死,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出击才有胜算。
  江锦城的暗卫从隐蔽处现身,跪在他面前,敬王目光一闪而过的狠厉,沉声吩咐:“去告诉昌州州牧芮何思,务必让连松成死在回锦都的路上,做的隐秘利落些。”
  暗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去。
  大殿内空旷而安静,敬王抬头望去,那金身佛像法相庄严,无悲无喜地俯视着人世间的一切。明明享尽香火,可眼前诸多不公,从未见这佛陀生怜。
  都是一样的龙子凤孙,凌烨又强在哪儿?凭什么他生来就能坐上那个位置?佛家日日说因果,母后千里迢迢虔心礼拜,竟被刺死在南山,这又是哪来的恶因?我佛慈悲,真是笑话!
  敬王脸色阴沉,心里生出一股难抑的恨怒,他攥拳静了良晌,神情渐渐归于漠然,上前几步往那铜炉中插了炷香——为他母后。
  王妃钟仪筠等候在殿外,南山的天阴蒙蒙的,初夏时日,梅雨连绵不歇,从江南到江北都不见晴天。大雨滂沱,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钟仪筠那张艳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迷惘,身后敬王走出,她很快回了神,露出一贯的柔情,将熏过甜香的帕递了过去,低眸道:“王爷节哀,早做安排为上。”
  敬王接过帕子擦了擦沾过佛前檀香的手指,语无波澜地道:“将你备好的东西送去定康吧,近来大雨,澜江涨水,让周家利用好,困死颖海,先把昌州拿下。”
  尽管早知道会有这一步,钟仪筠心里还是一跳,敛下眉眼,低头应了个是。
  那则蛊疫之方,是她拿最后的退路与镜雪里换的。大巫说,巫星海禁术,百害而无一利。若有今日,旧日师徒情分决然而终。
  澜江大雨滂沱,幸也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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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剧情较多还是免费。
  ①提一下,云非最初去朔州历练,是北境顾氏的继承人顾彦时亲自带去的。朔安侯顾铮也姓顾,而且过去曾在颖国公苏阙帐下效力,顾铮一战封侯就是在苏阙帐下(见第三十一章 “顾家”)。云非这一路,人脉背景上下关系,00子几乎全给他铺好了。
  ②蛊疫之方这个事,是在第122章 顺星(二),第126章顺星(六)也略有提及。
  顾铮、钟仪筠这些人都不是重要人物,前文出现也很少,推动剧情而提及,基本属于一笔点过。
 
 
第192章 战事(三)(三合一)
  每逢多雨的夏季,澜江这条自西向东、横贯庆、越、宛、昌四州的大河就会变成大胤国土上需要小心照顾的“软肋”,尤其是昌宛之交,沿江水患时常让朝廷头痛。
  宣熙七年,皇帝掌权以后,除了每年例行的加固堤坝外,澜江分流之事也渐渐提上了日程。皇帝有心打通澜江与澄水,修建河道分洪引流,既能缓解水患,也能盘活民生。
  但澜江澄水新通,需要占改定康周氏辖下的水道,世家地望开国有之,不是皇帝一道旨意说做就能做的,中间牵扯沿岸无数利益,始终没能谈拢,河道工事亦迟迟搁置,难以落成。
  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偏偏因为地势的原因,昌宛之交的澜江洪水永远只往南岸淹,苦的是南江五县的黎民百姓,北岸的定康城高枕无忧。周家自然沉得住气,分洪河道至今没个准头。凌烨也料想过这种结果,今年开春,就将旨意下到了南江,派了工部侍郎过去,以加固堤坝、疏通下游为先。
  按理来说,南江今年不会难过,但谁也想不到,堤坝防的住天灾,却难能抵挡蓄意而为的人祸。
  黑云翻墨,这一夜澜江上空电闪雷鸣,南江五县的百姓们已习惯了这样的大雨天,早早地关了门窗上床歇息。他们并不担心,前段时日圣上专程派了官员主持修堤,即便外头惊雷滚滚,今晚也能睡个安稳觉。
  夏季的夜雨能将一切人为的响动吞没在滂沱声里。夜半时分,一声直冲云霄的巨响在澜江南岸的堤坝上轰然炸开,睡梦的人们纷纷被惊醒,大家都以为是声惊雷,直到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紧随而至。
  奔腾的江水仿若银河,沿着堤坝的巨大缺口倾泻涌出,咆哮着往南岸席卷而去。
  ——澜江决堤了。
  ……
  这似乎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从怀泽通往锦都的官道上,一行人驭马疾行,风尘仆仆神情都有些疲倦。
  月色稀薄,黑暗笼罩着整条官道,两旁树林里影影绰绰,看不分明。亲卫目不斜视,指着远处高高挂起的一点微光,对前面的人道:“将军,前面就要到……”
  寒芒一闪而过,弩箭从左侧树林中疾射而出,“嗖”的一声没入了“连松成”的胸口,这位昌州总督闷哼一声,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几名亲卫大惊失色,急忙拔剑出鞘。更多的羽箭从两侧袭来,树林中窜出数道黑影,暗夜里刀光晃动,半盏茶过后,最后一名亲卫的人头落地。
  为首的刺客冷笑一声,踢开横七竖八的尸体,来到最先倒下的昌州总督面前,手里的长刀拨了拨“连松成”的衣襟,不出所料地碰到一块玄铁令牌——正是东海水军的调兵符。
  顺利极了。
  底下人往林中搬运处理尸体,远处的官道上忽然有纷杂的马蹄声渐近。为首的刺客皱了皱眉,面色霎变,旋即示意将化尸药洒下,尸首面容快速腐蚀毁坏,再辨不清脸貌,刺客挥手下令离开。树影摇曳,一行黑影很快没入林深处。
  马蹄声止,楚珩收敛了刻意放出的内息,在满地狼藉前勒住缰绳。
  随行的影卫点起火折子,楚珩看了一眼林间未掩埋完的尸首,吩咐道:“待天亮后,城中巡防兵自会发现,就让县令先当成普通的凶杀案处理着,顺其自然。留两个人悄悄盯着即可,先不必插手去管,敬王的人也定会暗中留意,以免打草惊蛇。”
  “另外,依约给银抚恤这些死囚的家人。”楚珩皱了皱眉,“虽都是要死,演这一场,反落得尸面不整血肉模糊……待到大事落定,殓了,连同银子一起,让他们家中人来领罢。”
  影卫颔首,恭声应是。
  楚珩转过头,看向侧旁同他一样蒙着面的人,笑道:“连将军,走吧,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去宜崇。”
  ——鱼饵已经下好,现在该去织网了。
  真正的昌州总督连松成此刻好端端地坐在马背上,闻言点了点头,说好。
  他们折返转道向南,影卫已经安排好了下榻处,连松成微微侧过头,看着正在和天子影卫交谈的楚珩,或者说是漓山东君姬无月,总觉得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件件都超乎预料。
  这不是连松成第一次见楚珩,不久之前他才来过怀泽城,帮苏朗处理定康周氏香料船的事,也是在那时连松成得知,这位传闻中不擅武道的御前侍墨,真实身份竟是漓山东君。
  只是上一次见,连松成除了震惊,并未和东君有过多少接触。昨日傍晚,楚珩带着几名影卫冒雨而来,甫一见面,就拦下了他次日准备回锦都的日程。
  连松成能料想到敬王可能会对自己出手,为此也做了防护准备。但楚珩却说,昌州总督最好还是要“死”一次——他从怀泽城的死牢里挑了几个稍有武艺的囚犯,让影卫做了易容伪饰,仿个六七分像在夜色里便足够了,况且那群刺客从“昌州总督”的尸体上拿走的玄铁令牌不是假的,确实调的动东海水军。
  连松成起初觉得冒险,但东海水军是什么乱样,他这个总督再清楚不过。敬王谋反,江南十二城不知有多少世家跟着掺和了一脚,敌在暗我在明,不放任昌州彻底的乱一场,怎么看清都是哪些人在混水摸鱼。《老子》中说,将欲取之,必固予之。兵法讲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便是如此。
  总督一死,昌州军中必有异动。连松成思索过后,知道这是在将计就计,把东海水军给了出去。
  这一路他和楚珩同行,实则是第一回 真正接触这位漓山东君。他印象中,楚珩是在三年前当上御前侍墨的,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陛下身边竟藏着这么一号人物,细想直教叫脊背发寒。也不知道陛下和漓山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让姬无月愿意侍墨御前,而皇帝竟也信任其伴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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