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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阙(古代架空)——枫桥婉

时间:2022-02-16 09:12:26  作者:枫桥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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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花:!!!送命(bu shi)题!
  凌启:你之前是怎么和我说的来着?让谁来审你?要不要我帮你去二十九章回忆一下?
 
 
第39章 为难
  叶书离回去露园却没能见到穆熙云。
  问了齐峯才知道,今日午间他和楚珩走后不久,穆熙云就独自一人去了宜安寺。
  宜安寺是位于帝都城外十里的一间小寺庙,起初声名不显,后来不知从哪里传言,说先帝的惠元皇贵妃曾得寺内的忘归大师解签点化,而后才入宫嫁给了先帝。
  贵妃一生宠冠六宫,几乎算是得到了先帝所有的宠爱,就连元后顾氏与继后钟氏也难能与其相较。
  二十多年过去,忘归大师已成了宜安寺的方丈,惠元皇贵妃却早已香消玉殒,化作青史上不起眼的一个名字,但宜安寺问签解签的盛名声望自那时起便长久不衰。
  穆熙云面前放着一杯大叶苦丁茶,这种茶,苦、涩、平、没有回甘。冬日寒凉,这茶放得久了,连香气也淡了,成了一汪苦透的冷水。
  外头北风凛冽,寺庙后院的这间佛堂却也没有燃炭盆,两方简陋的清室用布帘子隔开,能听到里间有人在拣佛豆的声音。
  宜安寺的方丈禅坐在穆熙云对面的蒲团上,他其实并不老迈,和穆熙云年纪相仿,但一双眼却如同无波古井,是心如止水的死寂,仿佛早早地就阅尽了人世间的所有沧桑。
  穆熙云从他手中接过签辞,却并不急着看,只开口道:“我记得你从前其实并不信佛。”
  她的语气很淡,像是对方丈说,又似乎是在说给旁人听。
  里间佛豆一粒粒落在簸箩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人说拣佛豆积寿延福,贵在心诚,可是也不知为何,里头拣豆子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念过一句佛号。
  良久,坐在对面的忘归大师回答说:“佛能渡世间苦。”
  他的声音沙哑,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尤其最后三个字,艰难又滞涩,仿佛短短的一句话就说尽了谁的一生。
  穆熙云眼眶一热,偏过头去忍下眼中泪意,她抖抖手中那张写着签文的纸,看见里头是一句词——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穆熙云看着那张纸许久没有说话,里间拣佛豆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停了,佛堂里一片清寂。
  良晌,穆熙云低低念了两遍:“燕归来,燕归来……”神情语气带着无尽的怀念和怅惘。
  然而顷刻之间,她忽然又嗤笑出声,拾起案上那杯凉透了的苦丁茶一饮而尽,苦冷的水灌进喉咙里,涩得人舌尖发颤。
  她站起身,目光仿佛要穿过那道布帘子看向里间拣佛豆的人,漠然道:“花落了就是落了,回不来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福分被佛渡。”
  佛堂外朔风猎猎,没有人回应。
  她心里既是恨又是疼,最后却只心酸一笑:“当年在洱翡,你跟别人说,我们诉樰,是比江南的风还要温柔的女孩子。”
  话音一落,穆熙云也不再等,推开木门,北风呼啸着吹进来,生冷的风刀割在人脸上,能从面皮一直疼到心里去。她扬扬手,那张写着签辞的纸碎成一抔纸屑,被风胡乱吹散,很快没了踪迹。
  穆熙云的背影踏入风里,冷风拂过她的面颊灌进佛堂,金像前烛火明明灭灭,映亮了从室内走出的一片漆黑衣角。
  来人将佛豆放在案几上,淡淡道:“她说的对,很多年前,我就不怎么信佛,如今更是没有福分,佛没有渡诉樰,更不会渡我,何况我早已经不配被佛渡了。”
  方丈闭上了双眼没有出声,佛前烛火如豆,昏暗中似乎有泪在眼角一闪而过。
  朔风刮得很紧,天空重云如盖,厚厚的云层间有冬雷的声音隐隐传来,有大雨将要来临。
  敬诚殿的西暖阁内,凌烨问对面的人:“三个月前,东君在哪?”
  姬无月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回神平静道:“这件事我记得已经和陛下的影卫首领说过了,三个月前,我不在帝都。”
  凌烨不置可否,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的目光沉静,悠悠看向对面的漓山东君。
  楚珩心里顿时敲起小鼓,感觉自己就像是又回到了初来御前的那一天,他下意识地偏头错开陛下的视线,开始计较到底说自己在哪,才能躲过天子影卫的核查。
  他不说话,凌烨也不催,就只耐心等着。
  暖阁内一时安静,落针可闻。
  许久,楚珩也没能想出来万无一失的法子,瞄了一眼在慢慢品茶的陛下,只得直言道:“帝春台的事,并不是我。”
  “嗯。”凌烨点点头,对此没什反应,依旧问道:“所以三个月前,东君在哪?”
  楚珩一噎,以为陛下不信,只好继续强装平静,淡淡道:“我想陛下已经知晓,今日官道上行刺的是虞疆圣子赫兰拓。”
  “所以?”
  “谛寰经是虞疆圣物,二十年前虞疆教王归降时将其奉上,留在我大胤久了,他们坐不住也是情理之中。前有不速客夜探帝春台,后有赫兰拓劫持太子,两次的目的显而易见,都是为了谛寰经而来。”
  凌烨抬起眼帘,缓声道:“那么依照东君的意思,夜探帝春台窃取谛寰经,这也是虞疆圣子的手笔了?”
  楚珩并不直接接话,忍不住先在心里把赫兰拓骂了一百遍。要不是因为他妄图行刺,“姬无月”都已经离开帝都了,明天“楚珩”就能如常回来,哪里会想像现在这样,走不了就算了,还要坐立不安地被陛下亲自审问。
  他本就心虚,此前又因为帝春台谛寰经的事被扣了黑锅,本来都已经过了凌启那一关将自己摘出去了,谁知道因为赫兰拓,又得重新来过陛下这关。
  楚珩在心里恨恨,当即决定趁机把黑锅甩出去。反正劫持大胤太子的事都敢做了,还有什么是他虞疆圣子做不出来的?
  于是沉默了一下,模棱两可道:“我今日与他交过手,赫兰拓与大乘境仅有一线之隔,从帝春台脱身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虞疆密法众多,短时间内提升境界的法子也不是没有,想从帝春台全身而退,于虞疆圣子而言不是难事。”
  虽然主要是为了甩黑锅,但他这话确实没胡说。
  凌烨轻轻点头,对此并未反驳,显然也有过一样的猜测。他把玩着手中红釉茶盏,微微勾了勾唇角,片刻后抬眼看着对面的人,直言说:“但朕现在只想知道,三个月前,东君在哪?”
  “……”
  室内陡然安静。
  凌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楚珩如坐针毡,黑锅似乎很容易就甩出去了,但是不知怎么的,明明都已经看出来他有难言之隐不想说了,陛下今日却非要问到底,就像是在故意为难他一样。
  平日里也不曾见过陛下这样啊。
  楚珩垂下眸子,重新思索应对之策。目光移转时,不经意间瞥见坐榻旁的矮几上摞着一沓奏章,他扫了一眼,看见最上头是尚书台颜相的折子。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起了初九晚间在颜相府,颜懋说的那番见过他母亲的话,以及那张被单独裁剪出来的大胤律。
  大胤律……他怎么忘了。
  再开口时,姬无月的语气忽然淡了下来:“陛下,我记得大胤律里,只说了大乘境非请旨不入帝都。”
  他声音微冷,言下之意很明显,只要他不私自来帝都,无论在哪,都不曾有违国法。
  “嗯。”凌烨对此回答也不意外,他似乎心情不错,也并不十分执着于此,自然而然地就略过这事不再提,顺着楚珩的话道:“朕听凌启说,东君过去十年间都未曾踏足过中州,那不如趁这次机会,在帝都多游玩几日,正好也不必请旨。”
  太子遇刺,短时间内,京畿二百里以内都会戒严封锁,刺杀时在场的人更是不准离开。陛下这话虽然说得和缓,但绝不是在给他打商量。
  楚珩对此心里有数,只是却有些纳闷,听方才陛下话里的意思,明明都已经信了自己连中州都没来过,必然也就不认为夜探帝春台的事是他干的了,那为什么偏偏还要问自己三个月前到底在哪?
  试探不像试探,敲打不像敲打,简直就像是不太待见的针对。
  可姬无月到底哪儿得罪陛下了?
  楚珩心存百般疑虑,面上却不显,只微微颔首应了。
  他正欲请辞,就听陛下忽然冷不丁地又道:“顺便回去好好想想,朕的问题该怎么答。”
  “……”
  楚珩在心里又把赫兰拓骂了一百遍。
  门外高公公打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红木食盒,凌烨目光扫过去,温声笑道:“楚珩病了好些时日,朕不好亲自去瞧他。他爱吃鲜的,还有些贪甜,茶房照着他的口味新做了几样点心,东君帮朕带回去给他,告诉他好好养着,朕等他回来。”
  站在凌烨面前的漓山东君微微怔了一下,旋即接过那只食盒,甫一拎在手上,便觉得沉甸甸的,份量很重。他心间微烫,连忙低下眸子掩了掩眼底溢出来的笑意,捏着提手点了点头。
  “嗯。”
  像是东君自己在应声,又仿佛是意有所指。
  总之漓山东君当下便觉得,自己回去得好好想个法子,以便尽早离开。
 
 
第40章 握剑
  雨雪将至,凌烨派了两名天子影卫送漓山东君回去。
  马车一路行至露园,姬无月提着个食盒从车上下来,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在欣赏新扇子的叶书离。
  “给谁的?”叶书离一眼扫过去,大漆描金的盒子,绘着祥云瑞兽,一看就知道是内造的。
  “楚珩。”东君微微翘了翘唇角。
  叶书离“啧”了一声,两个人一齐朝“楚珩”的住处走去。从初九到十六,易容的暗卫已经躺在床上看了七天的话本子,本来今日都已经可以出门松松筋骨了。谁知午后叶书离回来,二话不说,进了房间门就又给他拖了一箱子的书,然后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地扔了一个字:“看。”
  暗卫生无可恋,这会儿看见和叶书离一起踏进门的漓山东君,连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也被掐灭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赫兰拓一百遍,满心绝望地继续“卧病在床”。
  楚珩还是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非要问他三个月前在哪,将今日在敬诚殿的事和叶书离说了。叶书离眉毛挑着,思索了一阵,有些不可置信道:“陛下不会是对你身份起疑了吧?”
  “应该不是,”楚珩皱了皱眉,纳闷道:“我总觉得,陛下言辞间似乎有些故意针对,就好像……”
  不太待见姬无月。
  “不是就行。”叶书离松了口气,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折扇,不太在意地道:“只要不是怀疑你身份,其他的都是小事。”
  楚珩蹙着眉没应声。
  “这样吧,”叶书离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将手中写着“靠谱”两个风骚大字的折扇一展,一本正经地对楚珩道:“先不管是不是,等我这次回去漓山就和星珲好好商量商量,给你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绝对不让人再怀疑你的身份。”
  楚珩正自顾自地纳闷,闻言也太放在心上,随意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先将思绪放在一边。伸手打开桌案上的食盒,就见里头放了六样点心。
  透花糍,梅花香饼,如意八珍糕是偏甜的,豆腐皮包子,蟹籽烧卖,鱼翅灌汤饺是味鲜的,都还冒着热气。尤其后三样,一看就是特意掐着时间做的,还用温盘盛着,阖上盖子,搁在密不透风的盒子里,生怕放凉了。
  果然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楚珩心底顿时软软的一片,不自觉地弯了弯眸子。
  糕点的热气轻扫在脸上,氤氲出鲜甜的香味。叶书离扫了一眼食盒,想起方才楚珩纠结的神色,眼睛一转,笑眯眯地问:“师兄,陛下早先招待你的时候,也是摆的这几样点心?”
  他不提还好,他这话一出口,漓山东君看着面前的食盒,顿时就回想起来西暖阁茶桌上的那几样点心,虽然也算精致,但是和盒子里的一比……
  见他不应声,叶书离弯着眼睛,脸上笑容更盛,摇着扇子“啧”了两声道:“言辞间为难又针对,连口吃的都天差地别,行了大师兄,破案了,陛下就是不待见你。”
  “……”
  大师兄自己琢磨一下还没什么,可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仿佛就有一种“确实如此”的意味,姬无月心里顿时便不太舒服了。
  点心给楚珩的是吧,他也能吃。
  漓山东君自己和自己吃味较劲,拿起块八珍糕就咬了一口,尝了尝味道,又暗暗比较了一番,纵使再郁闷也不得不承认,姬无月可能就是不受陛下待见。
  他拿着糕点,最终叹了口气,话音里颇有些自我妥协的意味:“算了,还是做楚珩好一点儿。”
  叶书离闻言便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那你把楚珩的吃了吧,我先出去看看师叔回来了没。”
  他说完便朝门外走去,楚珩在他身后随意“嗯”了一声,叶书离的脚步微微一顿,旋即踏出房门。
  棉门帘落下的一瞬,叶书离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不见,他垂下眼睫,盯着面前的一方青石地板,罕见地出起了神。
  还是做楚珩好一点……
  或许连说话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经意间随口而出一句话,却是一直以来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言说的渴望。
  “去帝都可以做楚珩,在漓山,他永远都得是姬无月。”
  叶书离回忆起穆熙云的这句话,直至今日方知他师叔有多对。出了漓山的楚珩,才能随心一些,能活得真实一些,不用时时刻刻都绷着漓山东君的弦,所以才难得地说了一句“做楚珩好”的真心话。
  可更多的苦楚都是无言。
  叶书离想起今日从楚珩手中掉下来的那把剑,满刃尘土滚在地上,剑主不在,无人问津。
  一如曾经的明寂。
  他的大师兄,漓山的东君,二十一岁的大乘境,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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