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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阙(古代架空)——枫桥婉

时间:2022-02-16 09:12:26  作者:枫桥婉
  天子影卫首领凌启目光沉沉,立在车前,身体绷成了一张弓,手已经按在剑鞘上。
  紧跟着刀客跳下来的几个蒙面人随即纵马跟上,挥鞭直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长街上,警惕地看着一群人你追我赶,即将从他们的马车前掠过。
  身后,与茶坊相连的二楼,一名没有跳下来的蒙面人推开窗子,悄无生息地将弩架在了窗台上,对准街上的刀客——
  弩箭上弦。
  楚珩耳尖微动,眼神骤然一凛。
  下一瞬,冷箭承载着万钧之力破空而来,朝着马车的方向——
  与此同时,楚珩抬手按在了凌烨肩上。
  “公子!”这是凌启在提醒。
  凌烨耳边听到了破空声,外头天子影卫同时动了起来,他刚要将楚珩护进怀里,就被楚珩按在肩上的力道压倒在马车上。
  “锵——”
  这是箭矢撞在凌启剑上的声音。
  “全部拿下。”车外凌启冷冷下令。
  车内楚珩从凌烨身上起来,确认他无恙,方挑起车帘,透过琉璃窗面无表情地望向后街二楼。
  那名用弩的蒙面人一击不成,已经退去,暗处的天子影卫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行动。楚珩眼底冰凉,轻轻抹了抹指尖。
  人在危险时做出的下意识反应,往往难以自控,最是真实。
  所以连楚珩自己都没有注意,在弩箭来临的一瞬间,他比所有人察觉得都快,这些人里包括凌烨自己,包括外头的天子影卫。
  也包括,距离大乘境仅有一线之隔的影首凌启。
  凌烨目色深沉,抬眸看向楚珩。
 
 
第94章 掉马(二)
  凌烨在这一刻想起了很多。
  与姬无月初见时,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和楚珩殊无二致的口味,同样握不住的剑;他知晓徐劭和楚珩冲突时说的原话,他十分紧张楚歆的婚事。
  而楚珩手上,也有着经年习武留下的薄茧;乍听自己提起东君时,他眼底会有慌乱;第一次和清晏见面,他就熟知清晏的口味,甚至清楚清晏因偷吃糖罚过跪……
  姬无月与楚珩之间确实有许多相似的互通之处。
  可他们本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大乘东君和武道入门者,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任谁也没法将这两个人等同起来,包括凌烨。
  是以无论有再多的相通之处,凌烨都首先认为,或许是他的楚珩和漓山东君姬无月之间往从过密、两人知无不言,才造就了那些相通。
  他曾经是有过姬无月和楚珩为同一人的念头,但那毕竟太过荒诞,东君是大胤九州仅有的五位大乘境之一,而楚珩实在太年轻了,他始终无法下这个定论。
  直到今时今刻。
  能快得过凌启,放眼整个大胤,除了那五个人,不做其他人想。
  凌烨什么都明白了。
  楚珩的身份,他和东君之间的相似;冬月初十那场突如其来的病,此后姬无月来了就帝都,而怎么就那么巧,姬无月甫一离京,三日后楚珩就病愈回了御前……凡此种种一切的巧合都有了解释。
  凌烨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情。惊愕?应该有吧。下定结论的舒心?或许也有一点吧,但不全是。
  凌烨抬眸看向楚珩——
  他喜欢面前这个人,也相信楚珩喜欢自己,所以弩箭破空而来的一瞬间,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想要护住对方,这和对方是什么境界、有多大的本事、需不需要保护无关。
  尽管有天子影卫在,弩箭破窗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凌烨还是怕有万一,怕伤到楚珩。
  他想楚珩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情急之下露出了这样致命的破绽。而直到现在,楚珩大概都没有意识到——他一直在看向后街二楼,探寻弩手的方位。
  喜欢和在乎才能让人有这样的反应,凌烨心里该有欣愉和高兴的——或许确实也有,可是。
  可是。
  一种隐秘的失落不受控制地从心底生根发芽,慢慢抽条长大,凌烨拼命地想去遏制,可还是无济于事。
  楚珩骗他,而且故意欺瞒他。
  从他们初见开始,从第一次说话,第一次动心的时候就是。此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欺瞒他,尤其是提起漓山东君的时候。
  凌烨觉得自己的思绪抑制不住地往一个很偏激的方向跑去,他没有办法再单独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再这么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直接质问楚珩,甚至在失落和愤怒中说出一些让彼此都伤心的话来。
  “天子影卫进来!”凌烨沉声下令,话音中带着怒气。
  楚珩迅速收回望向后街二楼的视线,眼底的杀意悉数敛去,他闻声转过头,见凌烨面沉如水,不禁道:“陛下?”
  凌烨没应他。
  影卫首领凌启掀帘而入,直接跪下道:“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凌烨知道自己今日微服出行,既没清道,也没用銮驾。那名刀客和后头追杀他的几个蒙面人,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故意冲着他们来的;刀客前脚抵达他们车前,弩箭后脚跟随而至,或许只是方位相同凑巧了也说不定。这种突发事故根本怪不到影卫头上,非要问责,也只能是维系帝都治安的五城兵马司。
  “起来。”凌烨说,“派人去传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使,叫他们即刻敬诚殿见驾。储君京畿遇刺的事朕还没找他们算账,现在又在眼皮子底下闹出来这一出,帝都城门交在他们手里,是不是已经成了筛子了?谁都能随便出入!”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心情可见得差。
  依照凌启对皇帝二十年来的了解,这其实有些反常,但他没敢问询,道了声“遵旨”,立刻叫来影卫吩咐下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显然已经不可能再去逛了,凌启对外打了个手势,马车即刻返回九重阙。
  皇帝说完五城兵马司,却没有挥手让他退下,凌启只得回身继续听令。
  马车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皇帝久久没有开口,低着眉目不知在想什么。楚珩坐在凌烨身侧,和凌启的目光半空交汇,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楚珩想了想,移掌覆住了凌烨的手。
  凌烨的手指微微颤动两下,他目光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挣开,只是避开楚珩的视线,转头看向凌启,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子影卫已经在缉捕刀客和蒙面人,那名弩手也派了人去追踪,结果目前尚未得知,凌启便挑着回了。
  皇帝点点头不置可否,又问了凌启的看法,和其他一些有的没的。就这么说着话,马车终于驶进宫门。
  凌烨缓缓吸了口气,硬是将心里的失望难过和怒气全部压了下去,转过头对楚珩道:“你……你中午都没有好好吃饭,朕叫人先送你回明承殿用膳。”
  语落,他没有等楚珩的回答,直接对外吩咐道:“影卫——”
  出了这么一摊子乱事,楚珩根本没心思再吃饭,他现在只想知道,刀客、蒙面人,以及,那名弩手的来头。
  只是还未及说话,就见凌烨侧头又道:“我……”
  他顿了一顿,在袖子下用力地攥了攥指尖,才忍住没有失态,哑声道:“我不想让你看我发火。”
  不想对着你。
  不想在事态不明之前,就说很重的话。
  但是我怕克制不住自己,我现在冷静不了,正因为是你的欺瞒,我才更生气。
  我的楚珩。
  楚珩怔了一怔,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他看着凌烨有些疲惫的眉眼,心里一疼,还是点点头应了。
 
 
第95章 掉马(三)
  影卫驾车带着楚珩往后头去,凌烨换了辇,转身去往靖章宫。
  心里那棵失落的绿芽经过一路的酝酿,早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撑得整个心口都闷闷的,又酸又胀。这口气堵在心里怎么都散不出来,渐渐酿成沉重的怒意,让凌烨一踏进敬诚殿的门,立时就发了火,御案上的镇纸玉器被他挥袖一扫,噼里啪啦全摔碎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巨响。
  皇帝素来冷静克制,鲜少这样大发雷霆,伺候的近卫内侍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地跪了一片。凌启跟在他身后进来,再次大礼请罪。
  连最受信重的影卫首领都是跪伏姿态,众人噤若寒蝉,半点声响也不敢出。
  殿里殿外霎时死一样的静寂,深沉的无力感再次湮没了凌烨,他跌坐在龙椅上,伸手揉了揉眉心,勉强收拾情绪,抬头对凌启道:“大统领起来,朕不是对你。今日街上的那几个人,你亲自带人去查,退下吧。”
  凌启有些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总觉得一定是发生了旁的什么事才能让陛下如此生气。但皇帝此刻显然不想多言,再次摆手,凌启只得领命告退。出去后放不下心,又嘱咐了今日当值的天子影卫。
  凌启一走,过了许久,皇帝都不见任何动静。高匪轻手轻脚地从地上起身,叫了几个内侍准备清扫摔碎的玉器。皇帝却忽然回过神来,瞥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命所有人退下。
  高公公一步三回头地走在最后,正在心里纳闷着楚珩怎么不在,就听皇帝忽而道:“高匪——”
  高匪立刻躬身:“奴婢在。”
  “今日所有人求见,一律殿前等候听宣——”
  高匪正要应诺,就听皇帝缓缓又道:“包括御前侍墨。”
  高匪旋即一愣,抬头觑见皇帝面无表情的脸,心里立时咯噔一声,顿了顿应道:“奴婢领旨。”
  高匪退出去,正殿的门被阖上,空旷的大殿只剩下凌烨一人。
  在极致的静谧中,凌烨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腔里一下下的跳动,他抬手抚上心房的位置,一缕缕的失落、难过以及愤怒正从那里迸发出来,流遍他身体的每一寸,让他忍不住战栗颤抖。
  楚珩。
  大概是因为这个名字就刻在这个地方,所以跳动起来的时候才那么痛。
  他骗我。
  喜欢是真的,欺骗也是真的。
  可越是喜欢,越是在乎,就越容不得欺骗。在得知真相以后,也会更加失望、更加伤心、更加愤怒。
  在那些欺瞒和谎言之前,楚珩有没有想过自己会生气?应该也是有的……可若是想过,又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瞒他骗他。
  或许根本就是不够在乎?
  凌烨面无表情地想。
  他突然回忆起,今日在长宁大长公主府上,楚珩有一阵没来由的低落,他是不是曾经想过有一天会暴露东君的身份——对此或许也有过不安。
  但还是选择了不说,继续欺瞒自己。
  凌烨咬了咬牙,一股怒火倏然涌上心头。
  “影卫——”他朗声传唤。
  当值的天子影卫闻声而入,跪地听旨。
  “去查。”凌烨按着御案的指尖发白,面无表情地命令,“楚珩今天在大长公主府都遇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影卫微微怔了一下,想起统领出宫前的交待,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些明白了陛下动怒的缘由。他不敢耽搁,领命告退。
  凌烨看着天子影卫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已经派人去查了,可他犹不解怒,失望像是水流,从跳动的心房一捧捧地往外涌,很快就淌遍四肢百骸。
  他就是想不明白,楚珩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他真是恨透了这个字。
  身为皇帝,他天天要面对无数心怀鬼胎、想要欺骗他的人,一个个,嘴上说着“不敢”,欺上瞒下的事做起来一点都不彷徨。
  现在,连枕边人心上人也在骗他。
  ……
  潮水般的无力感从这座大殿的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湮没其中。殿门关闭,透不进一丝光亮,整座大殿都是暗的,凌烨孤独地坐在中央的龙椅上,突然就想起了他的父皇。
  他父皇这一生,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爱人,从来都没真正付出过他的真心。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七个字在先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临终前给继承人单独上的那一课里,他也是这样教凌烨的。
  为帝者,可以海纳百川胸怀天下,可以宽厚仁爱待民如子,心中可以有一切,但是唯独不能有儿女情长。
  凌烨永远忘不了自己的父皇说起“情爱一文不值”时的漠然眼神——那大概就是皇帝吧。一辈子,生是这把龙椅上的人,死也是龙椅的魂,生生世世不得解脱,永远都是最孤独的帝王。
  凌烨从前一直想要走出一条和他父皇不同的路,从未动摇改变过。
  可是现在,他忽然在想这些年的坚持是不是错了。
  孤家寡人,也许就是皇帝的宿命。
  是他的命。
  *
  正殿外,五城兵马司的几位指挥使都已经到了,皇帝当然没有见他们,几个人已经从影卫那里知晓了今日街上发生的事,惨白着脸在殿外跪了一排,战战兢兢地等着皇帝降罪。
  高匪站在门口守着,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发苦,几乎是满面愁容。而这种愁苦在看到远处楚珩朝这里走来的身影后,终于到达了顶峰。
  他眼皮跳了两跳,给徒弟祝庚使了个眼色,自己慌忙先走进去通传。
  皇帝坐在龙椅上,高匪看不清他的神情,提着心道:“启禀陛下,楚侍墨过来了。”
  “不见。”皇帝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朕今日不再理政事,无需伺候笔墨,命他退下,偏殿待召。”
 
 
第96章 掉马(四)
  驾车的影卫得了陛下的命令,将楚珩一路送回明承殿,和掌事太监吩咐了两句,一众宫人立刻簇拥着将他迎进去。不多时,侍膳女官领着提食盒的内侍鱼贯而入,桌上很快摆好了丰盛的膳食。
  虽然皇帝本人不在,但寝宫伺候的人都知道楚珩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半点不敢怠慢,桌上的汤羹菜肴也是依照着陛下在时的御膳规格呈上来的。
  侍膳女官将玉箸摆在他手边。
  楚珩却迟迟没动。
  今日长宁大长公主寿辰,本是个很好的日子,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怎么都宁静不下来,好好用一顿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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