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安翻身,来到她身边,从后面环抱住她,耳语道:“咱们都行了周公之礼,早已算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卷不卷入其中之说。”
陆容时嗅到了安详的气息,彻底放松下来,依偎在她怀中,说道:“离安,你说,我将谋害我母亲的贼人绳之以法后,咱们远走高飞如何?”她抬起头来,望着江离安深邃的黑眸,“我实在厌倦了这皇宫中的勾心斗角。”
江离安自然不会拒绝,宠溺道:“自然依你。”
温存了片刻,门外传来脚步声,因着是办公场所,不好太过于放肆,江离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瞥了眼正门方向。
来人正是薇虹,她开门见山道:“殿下,找到线索了!”
这几日,薇虹为了报答陆容时收留薇尔莉特的恩情,想尽一切办法帮助陆容时调查阴谋一事,最后终于是用听风咒觅得了一丝线索。
“应当是何家,我用听风咒听得了何家在密谋接下来的事宜。即使不是主谋,也会是从犯!”薇虹说道。
陆容时犯了难,说起何家,还要从太上皇说起,那时的当朝大宰相朱婳得到了何家人的帮助,给了何家一块免死金牌,自己的奶奶,也就是雪莉,亦是给了何家一大堆的好处,这才有了现在的贵族何家。
说起来,这个朱婳,似乎是江离安的祖师娘?
这可不好办了呀。
又见薇虹似乎欲言又止,陆容时说道:“薇虹小姐,但说无妨,至于消息真假,我自会判断。”
薇虹见她这么说了,便松了口气道:“也不是阴谋的事,只是,我昨晚为殿下卜了一卦,发现”
江离安因着先前自己死劫的事,对于她的占卜已是深信不疑,还未等她说完,便急迫的问道:“发现什么了?”
薇虹叹了口气道:“唉,殿下紫薇之气稀薄,并不是帝王命格,虽是事在人为,但若是殿下真要去争,只怕会是个两败俱伤。”
与此同时,何家后院,一个只有一只手臂的汉子正半跪在地,抱着一颗人头痛哭。
“为何!为何啊!我累死累活为你们做这做那,昧着良心,坏事干尽!你们却转手将我妻女杀害!好狠的心呐!我即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说完,他望着怀中女儿的头颅,轻声道:“女儿,爹爹来陪你了。”竟是果断拔剑自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一旁的华服男子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厚葬!”
一帮手下说道:“是!”
此人正是当今何家家主,名为何灵,虽是身为家主,却身不由己,家族旁支野心逐渐扩大,反过来控制了嫡系,如今何家正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况。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放假了,以后会快速更新的。
第23章 愿者上钩
虽然明确了这次阴谋是何家所为,却暂时不能撕破脸面,一来,免死金牌那一关,既然是先帝的宰相所赐,还要留几分薄面的。
二来,谁知道何家背后有没有势力撑腰,若是打草惊蛇,难保他们不会破釜沉舟,所以应当谋定而后动。
陆容时将众人召集于大殿,说道:“诸位,此事已然接近尾声,贼人肆无忌惮,害我皇族,我便要他们付出同等的代价!”
面前,江离安、帝清、薇虹、薇尔莉特、几人围坐一桌,听着陆容时说着接下来的计划。
陆容时继续道:“离安,你已露过脸,不便再做监视工作,薇虹小姐作为新人倒是十分胜任此职。”
薇虹行礼道:“为了报答恩情,自然竭尽全力!”
陆容时转头看向帝清与薇尔莉特,说道:“师叔与薇尔莉特小姐便与我走一趟何家吧,我们从正面打探一下何家的态度。”
临近午时,众人散会,江离安却迟迟未走,她上前关好门,回到陆容时座位前,皱着眉头,居高临下道:“容时,那我呢?你似乎并没有为我安排任务。”
陆容时抬头望着她,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面颊,说道:“自然有任务。”
江离安眼睛一亮,忙问道:“是什么?”
陆容时笑道:“你的任务便是继续装病,虽然好了伤口,但身子还没养好,这便是你的任务。”
江离安望着面前人的狡黠笑意,瞬间明白了过来,她俯身拥住她,耳语道:“容时,我说过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要觉得麻烦我,尽管吩咐我便好。”
温热的气息印红了陆容时的耳廓,江离安满足的起身离去。
陆容时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无奈的笑了。
第二日,一辆六骑马车在大清早便到了何家大院门口。
下来三人,为首精灵女子,一头粉发被朝阳映的透白,鹤发红颜。
身后一男子,阴柔若水,一头银发直垂腰际,面容妖冶,尤为惹眼。另一人面容恬淡,一双蓝眼睛宛如澄澈湖水。
三人天人之姿,何家看门侍卫直觉遇到贵客,忙回去报信。
不多时,大门打开,一华服男子上前来,行礼道:“殿下早安,这是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陆容时轻轻一揖,说道:“本宫听说老家主近些日子思虑过重,睡不好觉,特来慰问。”
那华服男子再行一礼道:“多谢殿下记挂,殿下里面请。”
那华服男子亲自引着三人向大堂走去,殊不知,背地里已有几双眼睛死死盯住了陆容时。
四人就坐,陆容时先开口道:“何老家主,近日来何家没出现过什么大事吧?”
华服男子做思考装,想了想,道:“没有,何家太平得很。”
陆容时做疑惑状,说道:“那就怪了,既然何家平安顺遂,老家主怎会思虑过重?”
华服男子一怔,摆着笑脸道:“只是一些小事罢了,不劳烦殿下记挂。”
陆容时道:“那便好。”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本宫随行医师在此,何不让她为你检查一下?”
那华服男子一听这话,忙摆手道:“不必劳烦,不必劳烦,都是陈年病症了,不说我看了多少大夫,便是这方子开了不下数十幅,仍然不见效。”
四人在大堂说话,另一处房间里,一人道:“她指定是发现了端倪!不然不可能亲自上门!还看望家主思虑过重,我呸!她敢不敢编的理由再离谱点。”
另一人道:“她此次来定然是试探家主口风的,不过放心,有我的药,他不敢说什么,若是说了,我们便不给他缓解药,让他生不如死。”
又一人道:“我看三殿下身边那两人都不好惹,这几日暂时收一收手,别搞大行动了。”
起初那人笑道:“呵,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当时刺杀五殿下不就是你的点子?”
那大哥严肃道:“今时不比以往,三殿下手底下势力逐渐扩大,我们若是再像之前那般丝毫不顾及,迟早要失败。”
第二人又说道:“便听大哥的吧,先收一收手。”
那大哥又说道:“虽然是收手,但也不能让他们安稳度日,去安排几个死士,每夜都去皇宫门口纵火。”
“是。”
大堂中,华服男子终于被说服,薇尔莉特帮他把了把脉,只是做做动作罢了,实则在接触到华服男子时,薇尔莉特便催动法阵,将他身体内的毒素排了出来。
那男子定然发现了身子忽的变轻快不少,起初还不确定,直到陆容时道:“老家主,何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次并不是问句,而是命令句,气势十足,容不得人拒绝回答。
原来,陆容时早就知道,这一代何家家主性子懦弱,一生平平无奇,靠吃何家老本活了这么大岁数,这样的人怎么会谋划这么缜密的阴谋。
此人必是一枚棋子。
华服男子这才明白过来,正是那“随行医师”治好了自己身体里的那毒。
忙起身将门窗关严,再回到陆容时面前,欲要行跪拜大礼,还好陆容时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起。
却见那男子老泪纵横,颤声道:“殿下,救救何家吧。”
陆容时心想:果然如此。轻声道:“老家主请起,还请说明情况,我们才好帮你们呐。”
原来,何家从上一代家主去世后,便再无任何建树,眼看着家产被坐吃山空,几支旁支合计了一下,控制了嫡系,现任家主变为了傀儡,变成了旁支们做坏事的遮羞布。
起初,老家主并不同意,便有人在他的吃食里下了毒,名为“骨醉”,此毒最为歹毒,若是没有缓解药,便会使人痒到骨髓里,生不如死。老家主受尽了折磨,只得向他们妥协,做了这傀儡。
至于为何那帮人不将他取而代之,正是因为,何家家主为先帝钦点,若无大错,不得轮换。而且有了这个替罪羊,他们做事更加不用顾忌暴露。
如今这骨醉被解,老家主大感轻松,自然考虑着借助外力整治何家。
老家主在经营家业上不精通,性格懦弱,不代表没有思想,相反他这招曲线救家还真用对了地方。
陆容时明白了原委,答应了下来,说道:“原来如此,老家主,念你也是受害者,心中还存着对皇室的敬意,这一次本宫便帮你一帮。”
陆容时将帝清留在了老家主身边,保护老家主安危,又让老家主定时吃缓解药,先不要露出破绽,陆容时的布局尚未完成,待成功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走出门时,那小声密谋的几人也来相送,只是无人注意到,那银发男子似乎动作有些僵硬。
待上了马车,薇尔莉特收了幻象,懊恼道:“唉,我不太擅长这些法术,若是姐姐在,必然不会让他们瞧出不妥。”
陆容时安慰道:“薇尔莉特小姐不必担心,你已然做的够好了,他们这不是并没有发现破绽吗。”
马匹嘶鸣,马车绝尘而去。门口几人眯了眯眼睛,望着那马车去向,眼神阴鸷。
时间过得飞快,薇虹晚间监视着何家的动向,发现何家收敛了不少,只是从皇宫门口的纵火犯看来,他们并没有死心。
又是一年仲秋,陆容时忙到忘了过节,她布局完毕,收网的时间正是这个仲秋。
江离安轻敲了三声门,得到允许后便推门而入。
陆容时依旧在案前写着什么,这些日子,陆容时实在是忙得要命,受不得江离安的诱惑,便定下了敲门得到允许才可以进入的规矩,起初江离安并不在意,直到再一次感受到了陆容时的气劲。
江离安这次经过了允许入得了殿内,安耐下欣喜的内心,说道:“容时,今日是仲秋,出去放松一下吧。”
陆容时一怔,听着江离安这小心翼翼的语气,细想近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着实有点过分。
偏过脸去,说道:“既然如此,便出去玩一会。”
江离安愈加雀跃,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手,走出了大殿殿门。
虽说无秩序之地并无仲秋节传统,却也会跟着放放烟花,逛逛夜市。
对于土生土长的华夏人江离安,更是如此。
两人一道,薇尔莉特带着骆甄,唯有薇虹孤单一人走在最后。五人吃喝玩乐,好不自在。
天色渐晚,五人来到一处拱桥,靠着扶栏,薇虹问道:“为何今日三殿下得空出来玩了?想前几日我连三殿下一面都见不上。”
正好陆容时去为江离安买礼物,不让她跟着,江离安想了想,望着远方天际,微笑着说道:“她这人呐,喜欢跟人讲道理,如果她占了理,气势万丈,寸步不让,如果她认为自己理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夜幕降临,陆容时终于回来了,江离安正欲问买的什么礼物时,天空中忽的一声炸响,绚烂的烟花铺满夜空,将刚黑下去的天,映的宛如白昼。
江离安半张着口,发现自己说话陆容时根本听不见,便无奈的合上了嘴巴。
却在这时,陆容时从怀中拿出一枚钻戒,牵起了江离安的手,无比清晰的话语传入了江离安耳中。
“余生,请多指教。”
烟花将陆容时的面容衬的温婉贤淑,粉白的发梢随着秋日的晚风起舞,江离安脸颊边轻轻滑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她是万万没想到,竟是陆容时抢先了她一步。
烟花落幕,江离安泪流满面,因着烟花璀璨,众人都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小动作。保密性倒是做得很好。
江离安接过陆容时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面颊。陆容时说道:“此物便当这几日对你的冷漠的赔礼了。”
江离安至今仍是说不出话来,她的意识停留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停留在陆容时樱唇微动的那一刹,久久不得回神。
她忘记了那一日她是怎么回的皇宫了,只记得一路上陆容时的欢声笑语。
她明白了,她本应也是一位无拘无束的少女,却被世俗牵制了本性,唯独在她面前,她的天性展露无遗,她将她原本的面貌展露给她,她亦是会接纳她的所有。
众人回到了各自的寝殿。众人都知道,今日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片刻的安宁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能做到日更,我自己都不相信哈哈哈
第24章 尘埃落定
仲秋节后的第二日,陆容时掌握了何家足够多的证据,收网行动正式开始。
这段时间,帝清与薇虹在暗,老家主在明,收集了何家旁支从计划开始时的书信手稿到现下手中握着的人质名单。而在这些书信中,梳理出的信息包括毒害双圣一事。
这一次,即便是先帝青睐也救不了何家。行动日子定在了十月初一,而何家却在这之前先生了乱子。
若说是老家主按奈不住性子,不如说是何家逼得实在太紧,老家主一改懦弱常态,与旁支撕破脸面,欲要分家。
帝清在内屋看的是胆战心惊,生怕老家主做出太过的举动将陆容时的计划打乱。
仅仅如此,陆容时计划也不得不提前了。
本来计划的一环便是陆容时召集军队,对何家实施围剿,此举成功率最高,伤亡也是最低,实乃万全之策。
现下何家生变,陆容时来不得召集军队,便只好动身劝说她的那两位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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