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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后帝君对我爱罢不能(快穿)——许夷光

时间:2022-02-19 10:34:29  作者:许夷光
  但睡得沉了,他抱得人也紧,好像怕怀里的人跑了似的,每隔半个时辰,还会连带着怀里的人,一同哼哼唧唧地翻身。
  …要问卿衡之怎么知道地这样清楚,倒也不是他一夜未眠还是如何,主要是云奚睡得实在太快了。
  他还想着如何逃脱,酝酿着措辞,就听到细浅而悠长的呼吸声。
  也十分出乎意料的,卿衡之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可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平稳跳动的心跳声,乃至窗外枯叶在地面上来来去去的细碎摩擦声,他竟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
  闭上眼再睁开,门外已有人轻扣,是提醒卿衡之该起床了。
  声音极轻,隔着门都能想象到他不知道是该叫还是不该叫的为难。
  卿衡之应道:“起了。”
  再低头一看,云奚昨夜入睡前什么样,今日清晨完全就是另一个样。
  ——四仰八叉,除了还扒在卿衡之身上这一点没变,其余也只能说是挑战人体极限。
  卿衡之轻声道:“云奚,松手。”
  松个毛线团团。
  这是卿衡之起床的时间,却不是云奚的。
  云奚头发糊了一脸,眼都没睁,他只迷迷糊糊地腾出一只手,试图捂卿衡之的嘴。
  卿衡之仰了仰头,避开,声音大了些,“云奚,我要起床了。”
  云奚哼了一声。
  表示他听到了,但还是没动。
  卿衡之只好掀了被子,这招好用,只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云奚就果断而迅速地缩回搭在他身上的手。
  而穿好衣服梳好头,拢上房门后,卿衡之瞧见那团软乎乎的被子,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不想打扰心爱的妻子入睡,而安静起床的丈夫。
  天色未明,秋风冷肃,街道两边并不明亮的灯摇摇晃晃,只能略映出房屋的些许轮廓。
  这本是卿衡之瞧习惯了的场景,但不知为何,几日不见,竟带了点陌生的萧瑟。
  他隔着帘子,瞧见了几辆同街而出的马车。
  这个时辰能瞧见的,不是那些要贩卖早点的人家,也就是各位官员了。
  果不其然,到了朝门前停下,一下车,就遇见旁边马车上下来的熟悉面孔。
  熟悉,就熟悉在于与他同属一部,他眼前穿着文官长袍的三人,便是翰林院的主事官员。
  卿衡之上前问好:“李大人,韩大人,白大人,早。”
  这三位据说年少时便是好友,连家宅也设在一处,若能遇到,便是一同遇到。
  李大人和韩大人是面目比较慈祥的小老头,他们朝他拱拱手,道了声早。
  白大人是面目不怎么慈祥的小老头,他连眼都没抬,显然是瞧都不愿瞧他一眼。
  这是个极常见的场景。
  卿衡之不知缘由,这位白大人似乎十分不喜自己。
  若是云奚在这里,定然要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是因为剧情需要,更是因为他拐走了白家的独苗苗。
  虽说司命能给卿衡之安排遇到的,就没几个好人,但能坏得那么出彩、甚至都能压了云奚一头的,白大人,也就白无涯他爹,绝对是个值得好好唠唠的人物。
  毕竟在原先的话本子里,若说白无涯遭受的风雨有一半是云奚给撒的水,另一半就肯定来自于是白大人勤勤恳恳的灌溉了。
  某种意义而言,云家与白家是两个极端,云老爷把云奚宠得无法无天,白大人把白无涯虐得要死要活。
  学海无涯,愣是被他捣鼓成了个苦海无涯。
  大到读书写字,小到吃饭走路,白大人对他儿子都有着十分严苛的要求。
  望子成龙是很寻常的事,毕竟白大人本人也算是一条龙,但有心栽花花不开,白无涯偏偏成了软脚蛇,朝着他瞧着最不顺眼的方向发展去了。
  ——相貌阴柔,有小才而不出挑,心思狭隘,更令他嫌弃的是,白无涯那身子骨完全是风大一点就能上天的程度。
  可偏偏吧,每次考较又勉强能达到他的要求,让白大人不至于因此罚他。
  …当然,他哭着喊着闹着要跟卿衡之处对象一事,是怎么罚都没能制止住。
  男妻之流,本就是司命掰扯出来坑帝君的,有权有势也就罢了,若是平常人,就是违逆阴阳,毫不光彩,背后能茶前饭后地说出花来。
  对于白大人这等古板守旧还很要脸的人,自然就更戳了肺管子。
  要白无涯去娶男妻都不可,更别说去当别人的男妻,更更别说,是去当险些当过别人男妻的男妻的男妻。
  反正白大人是气得要死要活要死要活,为了拒绝白无涯与卿衡之相好,也是费了老劲。
  罚了骂了打了,什么把白无涯卷吧卷吧关柴房里都很寻常,不给吃不给喝大冬天连厚衣衫都不给直接赶出去这种事,也不是没做过。
  甚至在他为云奚所害,病重将死的那段时日中,白大人也没有愿意回头看一眼他的亲生儿子。
  所作所为,算与炮灰云奚分庭抗礼。
  这给了白无涯极大的打击,白无涯算是郁郁而终,死后,也没能埋进白家的祖坟。
  当然,在白无涯之后,白大人也被卿衡之整得很惨,罢了官,通身上下,除了条命也没能留下什么,他家祖坟自然也不是他家祖坟了。
  而如今,剧情教云奚胡乱捣鼓过之后,白大人还不喜欢卿衡之,部分也是迁怒。
  成婚前夕,白无涯与云奚间闹得满城风雨,他也不是没有耳闻。
  本想找机会再讥讽卿衡之几句,但卿衡之礼貌地说过礼,也就不卑不亢地闭上嘴。
  他尊长重礼,但也不是个接受无缘无故的恶意,还往前凑着要化解矛盾的蠢人。
  好事不见,坏事成双。
  朝堂上这日倒也没他什么,倒是罢朝后,离开翰林院不远,卿衡之又教一个身着红色官袍之人给拦住了。
  此人韩岁,韩大人之子,是与他同榜的探花,也很不喜他。
  这显然就是来挑事的。
  对于卿衡之而言,被不喜欢真的过于寻常,他无动于衷,“韩大人有何事?”
  韩岁笑道,“我听闻数日前,卿大人家逢喜事,特来道喜。”
  卿衡之淡淡:“多谢。”
  道喜之后,韩岁也不曾挪步,他面上笑意更盛,“说来,其实还有些事不懂,想要请教卿大人。”
  韩岁当初输了卿衡之一筹,对他很不服气,好在后面被安排在户部,虽说品级略低于卿衡之,但人际往来四通八达,做的也是实打实的政事,是不知好了多少的香差。
  但这并不影响他讨厌卿衡之。
  在夺魁之时,韩岁拼尽全力仍不敌落败,本以为卿衡之会骄傲会自负,但卿衡之波澜不惊。
  在封官之时,韩岁户列簪缨前途光明,本以为卿衡之会艳羡会妒忌,但卿衡之波澜不惊。
  在相遇之时,韩岁冷嘲热讽挑衅有加,本以为卿衡之会愤怒会恼火,但卿衡之依旧波澜不惊。
  倒显得他斤斤计较蛮不讲理了,于是确实斤斤计较蛮不讲理、而不自知的韩岁就出奇愤怒了。
  他丫的不就长得俊俏一点,装啥呢?
  偏偏还许多人吃着一套,就他爹,都夸他荣辱不惊这啥那啥的。
  韩岁问道:“不知道,云家的软饭,味道可还好吃?可还香甜?”
  卿衡之淡淡道:“韩大人何意?是想吃,却吃不上,故而恼怒吗?”
  韩岁破功了,他讥笑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吗?去当男妻,不觉得羞耻,还觉得十分自豪?对了,那还是个傻子,傻子能让你尝到男人的滋味吗?”
  原本波澜不惊的神色渐渐冷下,卿衡之拢袖,徐步上前。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多么令人亲近的长相,又生着一双狭长的眼,平日里虽显冷淡,但那双眼微微垂着,也会给人温润谦和的错觉。
  而如今直直地看他,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结了冰,一身冷冽锋利的气势直逼得韩岁不住往后退。
  好家伙,韩岁求仁得仁,终于见到卿衡之动怒的模样,却是腿脚发软。
  他脸都白了,“我又没说错什么?那傻子——”
  卿衡之声音里浸了冰渣,“想来就是三岁稚子,也不会因自己心智健全而自觉高人一等,我夫君神智有损,却并非他愿意为之,你通读诗书,却刻意折辱,出言无状无礼,毫无廉耻。”
  顿了顿,他冷漠地勾起唇角,“相鼠有体,人而无礼,若说羞耻,你都不觉得羞耻,我又怎会羞耻呢。”
  韩岁:“你!”
  卿衡之勾起唇角,“若说男妻,皇后娘娘亦是男子,他为君,你为臣,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辨事理,贬低天下男妻,不分尊卑,辱骂当今皇后,若是陛下知道,会如何?”
  韩岁惊慌地瞪他:“你、你不要信口胡说!我可没说皇后娘娘!”
  卿衡之一字一顿,“若你我不能分辨,去圣上面前明判,亦未不可。”
  韩岁能说什么?
  只他堵人挑衅这一茬,便不是什么能提到明面上的事,他说卿衡之嫁给个傻子,卿衡之说他不知礼义廉耻地贬低傻子,连只老鼠不如,他说卿衡之当人家男妻,卿衡之说当今皇后也是男妻,说他骂男妻便是把皇后一起骂进去。
  韩岁脸色铁青,被堵得结结实实,他自视清高,又不能真的把脸皮拉下去不管不顾地当泼皮无赖。
  他将一张请柬摔在卿衡之身上,踉跄着要走,“我家明日有宴,有种的,就带着你家那,那什么来,倒是让我们看看,什么是天作之合!”
  卿衡之不再看他落荒而逃的丑态,往宫外自家的马车走去。
  他从前不是没有被韩岁阴阳怪气地挑衅过,但他从不曾生气。
  毕竟这些比起天灾人祸,实在浅薄得不值一顾。
  但这次是因为…云奚?
  卿衡之微微一怔,他自然不甘委身为妻,但明面上,他已是云奚的家人。
  更何况,虽跳脱了些胡闹了些骄纵了些任性了些,云奚却也算是个好孩子。
  行至院前,还未进去,就听得里面好孩子的笑声传来。
  云奚微微笑着,蓦然回首,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卿衡之,你回来啦?”
  深深蹙起的眉头,骤然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卿衡之:我陪他睡我维护他是因为我是他家人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对,就是这样!
  ——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相鼠》
  ——
  吵架真的好难写…阿巴阿巴
  ——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昭和 1个地雷
  翎 1个地雷
  灵于昕 3瓶营养液
  偏执 1瓶营养液
  嗷呜就是一大口,快,来嘴一个
 
 
第013章 想要什么,命都给你
  可能是阳光正好,不骄不躁,也可能是清风桂香,沁人脾肺,反正还不曾反应过来,云奚就裹挟在一切可用“美好”囊括的场景中,撞进卿衡之眼里。
  父母早逝,奶奶体弱,卿衡之还真没有过被人等候归家的经验。
  卿衡之不禁问:“你是在等我?”
  其实是在晒太阳,但云奚毫不犹豫地应下,并反客为主,“是啊,等你好一会儿了,你怎么才回来?”
  好像活泼黏人的妻子亲昵地抱怨晚归的丈夫。
  卿衡之顿了顿,“…有些事,耽搁了。”
  他眼睫微颤,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无措。
  完了,好像有点…心动到。
  正要再重新绷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云奚就像一枚旋转飞射的小鞠球般,撞进卿衡之怀里。
  卿衡之:“…”
  若他再单薄些,别说心动,怕是心都要撞碎了。
  而小鞠球眨巴眨巴眼,牵紧了卿衡之的衣袖,唤:“卿郎——”
  卿衡之:“…”
  他一直是个很能扛事的人,他的恩师太傅曾夸他像一柄君子刀,千万钧挑于刃尖,不动分毫,而礼仪装饰外表,也不会影响他本身的锋利。
  之可云奚等他回家。
  可云奚给他撒娇。
  可云奚叫他卿郎。
  …
  卿衡之轻轻地扶住云奚,语气温和:“我在,怎么了吗?”
  云奚没说话,下颌往他肩膀上蹭蹭。
  卿衡之心里又是一跳:“…”
  他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不知是在哪个茶楼听来的巧言私语,就,想要什么,命都给你。
  但显然,要的可能不止是命,云奚接下来,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地展现了他突如其来的乖巧。
  下午,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摁肩膀,“卿郎,你辛苦了。”
  卿衡之被摁得眼皮直跳,还要说,“…谢谢。”
  傍晚,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夹菜,“卿郎,你辛苦了。”
  卿衡之把那一块生姜塞进嘴里,吞了,“…谢谢。”
  夜里,云奚乖巧地给卿衡之宽衣解带,“卿郎,你辛苦…”
  卿衡之把衣带解…没解开,他果断捂住中衣往床上靠,顺手用被子遮住自己,“不不不,我不辛苦,云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今日心跳跳得有些过分。
  旁的还好说,云奚做什么都盯着他看,让他有点受不了。
  云奚的模样十分有少年稚气,眉眼却生得过分英俊,睫毛又细又浓密,眼皮薄薄的,便显得眼睛愈发大,不知是不是错觉,见久了,愈发觉得那双眸子透亮澄澈。
  这样一双眼巴巴地注视着,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
  云奚就用那样的目光瞧着他,疯狂暗示道:“卿郎,你知道韩京吗,明日,他家有个筵,我想去,白无涯也在,你…
  卿衡之:“…”
  他的铁石心肠融化不动了。
  甚至都要跳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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