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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后帝君对我爱罢不能(快穿)——许夷光

时间:2022-02-19 10:34:29  作者:许夷光
  而云奚的呆愣,害怕,犹疑,退缩,卿蓝都看在眼里。
  难过和悲伤好似上涨的潮水,后知后觉不可反抗地涌上来,几乎将他溺毙。
  其实早在应下与云奚在一起的那天,卿蓝就想要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他。
  不,不止身世,从出生开始看到的第一场雪,直到遇到云奚那天映入眼帘的云,卿蓝想通通告诉他。
  介绍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是一件很累很麻烦的事。
  或许有些矫情,但在和云奚在一起后,卿蓝就想让云奚知道所有他未曾参与过的自己的人生。
  在原本的设想中,他们本该在温煦的日光中,像他们昨日前日在华国的庭院中,一面晒太阳,一面慢慢地述说。
  就像卿蓝记忆的最初,是一片灿烂的春光。
  春光里,一个温和俊秀的青年皱着脸,“断奶了吗?…没断奶你就拎给我,到底是要我作师父,还是要我作奶娘?”
  卿蓝他爹是个混不吝的马大哈,拎着焉了吧唧的秃毛小狼崽崽晃了晃,“那我先随便弄点啥喂几天?整点酒成不?”
  卿蓝他师父:“…你还是先给我吧。”
  千年前,狼族的王与人族的仙,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喝酒下棋,唠嗑同游。
  仙的衣衫能给王穿,王新打的酒能给仙喝,仙的秘籍能与王说…王、王大字不识几个,无以为报,就拿刚满月的小狼崽给仙养着玩。
  一养,便是几百年。
  直到杀戮妖兽的战火绵延到了雪狼的领土,没有人可以平息。
  置身事外的仙,挡在了王的身前,血流不止,“傻狼,你可别死了。”
  卿蓝他爹眼泪狂飙,“…你说不死就不死啊。”
  卿蓝他师父常说卿蓝他爹乌鸦嘴,果真乌鸦嘴,一场战役,除了被定身隐藏的卿蓝,谁都没活下来,攻的守的,兵荒马乱,满目猩红。
  卿蓝成了这世上最后一匹雪狼。
  也成了没有家人没有师父的孤儿。
  自此披麻戴孝,一身白衣再不曾脱下。
  又是几百年,卿蓝从他师父写了没给的情书里边,发现他师父对他爹的绵绵情意。
  他师父说话文绉绉的,写信也是,意思大概就是,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个所爱,他爹爱的并不是他的师父,人的一生可以爱很多人,他的师父,却只用来爱他爹。
  这是一段天底下,只有卿蓝知道的隐晦,也是卿蓝遇到云奚之前,遇到最真挚的爱意。
  他很想和云奚说的,但可能,不用说了,也没有人会听了。
  原本并不十分难过,但哭着哭着想着想着,就越来越难过越来越难过,眼泪一点一点湿润了他的眼睫。
  可卿蓝还站在那里,在等。
  等云奚离开。
  下一刻,或者再下一刻,云奚离开这里,从此离开他的世界。
  再然后,他也会回到原来的日子里去,坐在珈蓝宫中,不管宫外日月。
  可等了好久,久到后面,卿蓝都有些忍不住笑了,冷笑,讥笑,笑云奚的犹豫,笑自己的不死心。
  挂在上边的云奚就瞧着卿蓝跟个悲伤大狗勾似的,明明刚刚还在哭呢,莫名其妙邪魅一笑,就要转身走狼。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有的事,真的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云奚连忙开口道:“等等,卿蓝别走。”
  卿蓝吸吸鼻子,脚步愈发坚定,没有回头。
  不走做什么,在这里陪他面壁吗?
  云奚急了:“别走别走别走别走,卿蓝等等等等,我、我…”
  眼瞧着雪狼的身影就要离开主殿,云奚急了。
  他真的不能只靠自己努力了。
  云奚闭上眼,也无所谓丢不丢脸了,“我头卡住了!…卿蓝,我下不去了,卿蓝!救救我,我头卡住了你听到了吗!”
  卿蓝脚步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云崽:我只是有点肉肉
  ——
  哎嘿,云崽收到投喂后长胖惹
  纯读者.阳光男孩 1个手榴弹
  康康 1个地雷
  沐阳 1个地雷
  翎 12瓶营养液
  没有晨月哪来的鸿影 1瓶营养液
  諗#影硃^1瓶营养液
  神奇的二狗子 1瓶营养液
  云崽骄傲,冲下来就是个mua
 
 
第060章 你才是捡回来的!
  被迫转身, 被迫到云奚身边,被迫站在屋顶上…卿蓝面无表情地看着圆嘟嘟的半截狐狸。
  天地良心,他真的是在生气, 气得一刀两断再无来往那种, 但生气归生气,也是真的想笑。
  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个傻狐狸?
  是真傻啊。
  就,不论多么离谱的事情,放在云奚身上, 好像就十分地理所应当。
  瞧着眼前讨好似的不停摇晃的狐狸尾巴,卿蓝默默地叹出一口气,伸爪一摁。
  云奚随即出声叫停, “嗷嗷嗷嗷嗷嗷阿蓝你轻点…”
  有些害怕地闭上眼, 再睁开…云奚看着依旧距离自己很高很远的蓝色地砖, 再感受了一下还放在自己屁屁上的狼爪, 由衷地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悲伤。
  这种事都经历过了, 以后, 还有什么能击溃他吗?
  说好的英雄从天而降, 安慰失落美人…
  如今, 美人成了狼且不说,英雄卡在屋顶上摁都摁下不去是怎么一回事?
  云奚哀伤地捂着脸, 哼哼唧唧,悲泣出声, “阿蓝, 没事的, 要不然你用力点吧, 一次性进去算了, 我…我承受得住, 我不怕疼。”
  不知怎地,这话听着有些…
  卿蓝喉结微动,眸色深沉,这狐狸,什么时候都不忘勾引他。
  但卿蓝并不接受这种勾引,身姿巨大的雪狼不再伸爪去触碰那糯叽叽的尾巴和臀,改而掀开旁边的瓦片,一片,两片,三片…
  掀开第四片时,只听“啵”地一声,囫囵一只肥狐狸落下去,叫雪狼衔在口中,安然落了地。
  被卿蓝叼着,云奚还有些胆战心惊的,总感觉自己立刻就要被啃了。
  可落了地,云奚就飞快地支棱起来,一个旋转跳跃,狐狸蹦跶,就蹦着黏在雪狼身上。
  姿势之亲密,好像他们完全没吵架,正你侬我侬似的。
  卿蓝却再板着脸,故意平视前方,不看他。
  不能看,看了就不生气了,倘若自己特别容易就给哄好了,按云奚得寸进尺的秉性,以后怕是会踩他头上去。
  云奚踩不着他头,但此时正踩着他的脚。
  是顺着雪狼胸口柔顺的毛,一路滑下去踩着的。
  狐狸再胖再肉乎,到底是只狐狸,再大也大不过小猪崽。
  而雪狼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比一个床帐还大上数倍。
  珈蓝宫主殿能装下五百弟子,但装不下五只雪狼,再区别于云奚一声软乎乎的咕噜肉,雪狼线条流畅清瘦,身子好似一张弓,充满了力量。
  故而,狐狸勉强勾着狼脚,好似抱着在龙卷风里左右摇摆的树。
  大雪狼脚上挂着个小肥狐狸,却只像戴了个毛绒绒的大铃铛。
  卿蓝走得十分利索,毫不犹豫,他走一步,大铃铛便晃一步。
  晃得发晕,晃得一步一响,一步一响。
  云·铃铛·奚委委屈屈地响,“我知道错啦,卿蓝你不要生气啦,我们是道侣好不好?”
  卿蓝没吭声。
  云奚勉强仰着脑袋,也只能看到卿蓝绒绒的白下巴。
  云奚哼哼唧唧的,“我不管,你刚刚救了我,按我们狐狸的规矩,我是要以身相许的,我都以身相许了你要是再不理我再欺负我就是家暴啦。”
  卿蓝脚步顿了顿,还是没吭声。
  反而教这句话想起了卿衡之。
  云奚当初,是不是用同样的语气说着同样的话?
  按照狐狸的规矩,是可以以身相许很多次吗?
  先是卿衡之,再是白无染…白无染是不是也曾救了他?
  想着便想多了,路也就走多了。
  走了不知道多少步,云奚晕晕乎乎地感慨,哎,卿蓝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这都哄不好啊。
  但他能怎么办,他先渣了人家嘛。
  力沉丹田,云奚稳定发动,再接再厉,“我们天下第一好哦,我最喜欢你啦,只喜欢你,你不要再生气嘛,你再生气、你再生气我就亲…呕、呕的老天鹅啊,你再不停我就要吐了我晕车…”
  卿·被晕的车·蓝:“…”
  很神奇的,卿蓝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愤懑和不甘,又被云奚给呕没了。
  他只得把狐狸小心翼翼地放下来,叼到自己身子中央,鼻尖轻轻抵在狐狸柔软的肚皮,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蹭。
  卿蓝有些认命了,心里想得再坚决,可喜欢他,该他的。
  而晕了吧唧的傻狐狸四爪朝天地躺了一会儿,再睁开眼,就看到卿蓝巨大的狼头。
  云奚第一反应,是凑过去给他擦眼泪。
  哭得毛毛都一簇一簇的了,好可怜。
  云奚是喜欢狗狗的,他在天上时,就常和哮天犬组队去打白玖,他化作原型去磕白玖脑壳,而哮天犬就在白玖后面啃他尾巴毛。
  他俩合作愉快,每次都能打赢。
  而雪狼比哮天犬还要好看许多。
  云奚张开爪爪,捧着卿蓝的脸,“不哭了不哭了,给你亲脸脸。”
  卿蓝:“…”
  一句话罢了,卿蓝吸吸鼻子,莫名其妙地,又落下泪来。
  卿蓝落下一行泪,云奚赶紧给他擦眼泪。
  卿蓝再落下一行泪,云奚赶紧再给他擦眼泪。
  卿蓝再再落下一行泪,云奚赶紧再再…他擦不了了。
  也就一只狐狸一身皮毛,云奚感觉自己好似个吸水手巾,卿蓝再多哭一丁点儿,他就湿透了。
  小心翼翼地蹭蹭雪狼的脸颊,云奚小声开口,“阿蓝,你能不能变成人再哭啊?”
  变成人哭了,自己方便给他擦眼泪。
  而且,美人落泪什么的,云奚可以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再轻轻地吻去他脸颊上的泪,当然,还要深情款款地告诉他,“哦,宝贝,你为我而流的眼泪,是甜的。”
  最后再吧唧一大口,轻轻地吻在他的唇边。
  想象很云奚,现实很卿蓝。
  卿蓝声音低低的,“人丑。”
  云奚:“啥?”
  what are u 说啥咧?
  卿蓝声音更低,说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话,“变成人,丑,不好看。”
  云奚:“?”
  你对你自己到底有什么误解?
  云奚从前就觉得,卿蓝这人眼神多多少少有点毛病。
  现在发现,好像不止是有点毛病,这毛病可大了去了。
  登时,云奚化作人形,澄澈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一身红衣微湿,勾出清晰的轮廓。
  宽肩窄腰,颀长高挑。
  他趴在雪狼身上,试图用贫瘠的形容让他知道自己的美,“怎么会不好看呢,你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鼻子也挺挺的,多看啊。”
  卿蓝说:“没有毛毛。”
  云奚:“…”
  好家伙,毛绒控都控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下颌垫着卿蓝的爪,“那我呢,阿蓝,你觉得我现在长得怎样?”
  卿蓝诚实道:“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云奚:“…”
  云奚:“……”
  云奚少有地噎住了。
  在司命肆无忌惮的爆笑声中,云奚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叽!”
  意思是:你才丑你才丑你个没有眼光的傻狼我宇宙无敌天下第一好看你居然因为我脸上没毛嫌弃我丑你要不要看看我腿毛啊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我的毛毛你个坏蛋!
  卿蓝茫然:“什么?”
  云奚深吸一口气,微笑地看着卿蓝,“我说我也钟情你,我也不嫌你丑,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丑。”
  卿蓝拒绝一起丑,于是云奚便整个人陷在雪狼如同绸缎般丝滑的皮毛里,感受到了卿蓝的快乐。
  顺便在殿中安慰了十天变成狼的卿蓝。
  当然,可能只有云奚看来是安慰。
  当卿蓝将他爹和他师父的故事告诉云奚后,云奚很不解,“你怎么知道,你爹不爱你师父呢?”
  卿蓝一回想起那些事就有些难过,“因为我的存在就证明了这一点,我爹不会和他不爱的女人一起生孩子。”
  云奚好奇极了,“那你爹爱的女人是怎样的狼哇?”
  卿蓝说了很多关于他爹和他师父的事,小至他爹如何将幼崽时期的他洗完澡后挂在树上试图晒干,大至他师父如何因为他爹一连三个月都只拿萝卜给他当饭吃怒而拔剑狂追三百里,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他娘。
  并不是不想说,是卿蓝也答不上来。
  卿蓝不曾见过他娘,但也曾问过,而他爹曾说,他娘抛夫弃子,跟着别的雪狼离开了,后来也曾说,他娘误入危境死无全尸了,再或是他娘跟旁的雪狼打架同归于尽了,从小到大,问了多少次,就多少种说法。
  云奚摸摸雪狼巨大而手感愈发毛绒绒的脑壳,“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也许…”
  也许他娘还活着吗?
  还是那场战争中,他爹和他师父一同赴死是最好的选择?
  卿蓝嘴角勾起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却笑不出来,云奚愿意安慰他很好,但他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然而下一刻,便听云奚认真道:“也许你不是你爹亲生的呢,他八成是喜欢你师父但自己没发觉罢了。”
  越想越觉得对,相互暗恋但因为一个没头脑一个没长嘴,然后不小心错过了终成遗憾什么的,就完全就是司命喜欢写的类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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